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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琐记(古代架空)——苏七

时间:2023-08-20 09:12:13  作者:苏七
  正是傍晚,刑部得监牢里传来狱卒吃饭时的吵闹声,何晏提着些吃食跟着狱卒往里走,关押谢知己的地方在最里面,潮湿阴冷,没有旁人。
  谢知己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墙上的高窗,听到脚步声,似有所感的侧过头,领着何晏的狱卒打开牢门,交代了只有半个时辰便走了,谢知己站起身回头看他,微微笑道:“许久不见了,子清。”
  何晏看着他的样子,谢知己穿着囚服,虽无受刑的痕迹,可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一看便知过的不好,何晏心中不忍,红着眼叹息一般的说道:“妙玄。”
  谢知己道:“我知道你要来,只是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何晏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两人盘坐在铺了稻草的地上,何晏将碗筷一一取出来,说道:“我早想来看你了。”
  何晏的语气难掩沉重,谢知己笑了笑,斟了两杯酒,举杯说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我敬子清,多谢你来送我。”
  何晏举起酒杯,看他一饮而尽,何晏很想再问他一次为什么,可如今尘埃落定,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长长叹了一声,问道:“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谢知己摇摇头,说道:“我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
  何晏不由替他惋惜,说道:“这么多年也没有娶妻吗?”
  谢知己垂下眼,没有说话。
  何晏叹道:“二十余年,你我各自飘零,我也不知你经历了什么,是我没有尽到做朋友的责任。”
  谢知己道:“分别两地,如何关心?今日能与子清一见,我已知足。”
  他这样说,何晏就更自责了,谢知己说罢倒是笑了笑,何晏道:“笑什么?”
  谢知己道:“我只是想起来,我们初见的时候似乎也是在冬天。”
  何晏想了想,可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一时想不起来,现在也没时间关心这个,他问道:“妙玄还有什么心愿吗?”
  谢知己这次默了有一会儿才摇摇头,何晏道:“当真没有什么心愿了吗?你若还有挂念的人,我可替你照看。”
  谢知己道:“没有,子清顾好自己就是了。”
  何晏深感无力,他又斟了两杯酒,说道:“我真没想到你我会在这里见面,你可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或者同别人说?”
  谢知几沉默了一会儿,回想起过去,这三十八年来最深的感受是无能为力,对父母无能为力,对何晏无能为力,对自己无能为力,可以做的他都做到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就这样吧。
  他对何晏道:“不提这些了,你来看我,不会受牵连吗?”
  何晏摇摇头,说道:“襄王殿下首肯的,我自然不会有事。”
  谢知己点点头道:“那就好,”他看着何晏有些伤感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家里还好吗?”
  提到家人,何晏神色稍缓,点点头道:“都好,内子和小女都到了帝都。”
  谢知己微微笑了笑,说道:“那很好。”高窗上透出的天光渐暗,谢知己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何晏有些不舍,无言的坐着,可没一会儿狱卒便来提醒要到时间了,何晏无奈,只得收拾了桌面,留下半壶热酒给他驱寒。
  临走时,谢知己道:“子清……”
  何晏回过头,问道:“什么?”
  谢知己看着他,张了张口,又垂下眼,低声道:“保重。”
  何晏点点头,回身出了牢房。
  他看着何晏离开,不由的想到他回家后是什么样的情形,想是妻子在家中忙碌,女儿在院中玩耍,见到他回去,都出来接他。
  谢知己后半生经常在想何晏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他很难不想,一开始是有些不愿的,后来就变成了无聊时的消遣,如果说他无奈的一生还有什么慰藉的话,就只有何晏,只有何晏。
  还是会有一点遗憾的吧,二十年倥偬,有些话可以说的时候不敢说,现在已经不能说了。
  不过还好,最后能见一面。
  谢知己撕开亵衣的袖口,从里面摸出一粒药,合着桌上的残酒吃了,他转头看着高窗外的晚霞,微微笑了笑,心中念了一句:大梦半生方觉醒,世事终究一场空。
  何晏走出牢房,心中还想着谢知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快到出口时,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身跑回谢知己的牢房,只见谢知己侧身倒在地上,唇边一缕血迹。
  何晏怔了片刻,打开门跑进去,扶起谢知己叫了几声,谢知己没有回应,他已经没有气息了,何晏抱着他流下两行泪,喃喃道:“为什么。”
  他想起很久之前,刚到帝都时与谢知几初见的情形,那时他想找人合租,可其他学子多是路上就结了伴,少有落单的,他们叫他去找谢知几,他记得是在一个字画摊前找到他的。
  那时天冷,谢知几穿着单薄的蓝衫袖手缩在椅子上,摊前人来人往,几乎没人光顾,远远望去是一个清瘦的侧影,何晏一眼便觉得他也许有些孤僻。
  他走到摊前打招呼,谢知几抬起头,露出一张冻得发白的脸,细长凤眼,薄唇紧抿,下颌有些窄,见了他竟然愣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何晏试探着道;“同学?”
  谢知几蓦地脸红,垂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小声问道:“买字画吗?”
  何晏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找你合租。”
  谢知己重又抬起脸看他,似乎是有些雀跃的说道:“合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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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点想给何止换个名字了,要不就叫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或者叫永乐琐记
 
 
第83章 何止(80)
  诸事平定后帝都皇城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甚至比秦王叛乱前更为热闹,西市砍头的热闹才看完,抄家流放的热闹又来了,家破人亡的仍在喊冤,升官发财的就来帝都报道了,皇城根上许多宅子换了主人,朱雀街上不少酒肆来了新客。
  国内战事平息,又连着两年天灾,天子圣明的免了多地赋税,与民休养生息,朝堂上新面孔多,也显得生机勃勃,不过天子本人一直称病不朝,这泼天的热闹少了主角,便有些索然无味。
  好在政事没有停滞,咸决于襄王,朝臣们不是初来乍到就是明哲保身,自然都不敢有异议,至于天子什么病,病成什么样,更不用他们关心。
  皇城外繁华似锦,皇城内却阴云密布,玄清已下不得床,文殊既要处理繁琐的政务,又要时时回福宁殿看他,一天来回跑三四次,也跟着消瘦许多。
  这日清晨,文殊到文德殿呆了没一会儿,同内阁几人没商议什么就有福宁殿的内侍跑进来同他耳语几句,文殊听了脸色一变,骤然起身,走出几步才又回头勉强和几人道别就匆匆离去。
  福宁殿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文殊进殿后直奔里间,玄清床前跪着几个太医,都是不敢说话的样子,李宣也跪在床前,一手拿着沾了血迹的药碗,一手扶着玄清,玄清半阖着眼靠在床头,胸口起伏,前襟洇着血色。
  文殊坐到床边扶起他,着急的道:“早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
  跪在地上的太医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文殊更觉心焦,正要发作,玄清靠在他肩头轻声说道:“都出去。”
  文殊垂头看他,玄清皱着眉,有些难受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文殊只得挥挥手让其他人先走,待无人后,他抚着玄清的背问道:“怎么了?”
  玄清心里有些预感,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往文殊怀里挤了挤,还没说话先淌了两行泪,文殊还在安慰他,絮絮的说道:“昨日的军报说芳如已经出兵了,我想很快就有结果,再挨几日就好了。”
  玄清想问他如果自己死了他怎么办,可听到他这么说又问不出口,过了有一会儿,他说道:“我还没有问过你,喜欢随园吗?”
  文殊顿了片刻,说道:“喜欢。”
  玄清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你答应我,若我死了,你就离开这里,帝都外天地广阔,你好好的活。”
  文殊道:“你胡说什么!”
  玄清有些犯困,强撑着眼皮,摸索着拉住他的手,固执的说道:“你答应我。”
  文殊沁出泪来,说道:“我不答应。”
  玄清听的很模糊,意识也有些模糊,他轻声说道:“这一世太匆忙,我总在对不住你,下一世愿做你书前一点灯火,为你熄灭,为你点燃,生生死死都由得你。”
  文殊不住的流泪,却没有哭出声,他握紧玄清的手说你不会死,玄清没有应声,片刻后他从文殊的肩上滑落,倒进他怀里,文殊慌的叫了几声陛下,玄清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叫怀璋,李宣听见声音,带着几个太医跑进来,手忙脚乱的把玄清放平。
  之后几天,他一直没有醒。
  赵芳如带兵埋伏在和那日苏商定好的地方,这里离焉山不远,是块辽阔的草坡,藏了五万铁骑,冬夜的草原冰冻三尺,将士们的鼻头凝了霜,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已经月上中天,按计划,此时鞑靼王庭的护卫应该引着联军过来了,可风中没有一点动静,计划有变是常有的事,赵芳如既有耐心的继续等。
  忽然,前方侦察的士兵在草丛中打了个手势,赵芳如举起令旗,身后立刻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
  片刻后,焉山巨大的阴影里传来隆隆的铁蹄声,下弦月暗淡的月光中一只残军急驰而来,他们的身后是接地连天的茫茫大军,遥远的喊杀声仿佛能令地面震动。
  赵芳如估算着距离,等联军进入射程后,她挥动令旗,瞬时万箭齐发,联军为首的是马哈木的儿子赫鲁奇,他只看见高高的草坡上明明空无一人,却有遮天蔽日的箭雨朝他们袭来,冲锋在前的队伍顿时死伤无数。
  很快草坡上耸立起一支庞大的军队,为首的将军一身玄色重甲,银色的长枪折射着冷冽的月光,她带着潮水般的骑兵俯冲下来,赫鲁奇顿时明白中计了,然而梁军离的太近了,此时回头已经不可能,他的士兵们受了惊,士气急速下跌,唯有斩了敌方主将,才能挽救一二。
  前面刚刚还仓皇逃窜的鞑靼军队重新掉头朝他们冲来,赫鲁奇抡起他的斩马刀,凶狠的劈开冲向他的士兵,直奔赵芳如而去,赵芳如的银枪浴血而舞,挑飞了数人,她察觉到赫鲁奇冲她来了,当下调转马头也冲了过去。
  两人在阵中对上,赫鲁奇力大无比,赵芳如对上他竟被打退了几步,她眉目一沉,挺起银枪又冲了上去。
  那日苏在鞑靼王庭里等到清晨,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她不懂打仗,心中惴惴不安,总担心有意外,此时王庭已被马哈木接管,将近中午时王庭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士兵,那日苏看着他和马哈木说了什么,马哈木瞬间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已由贪婪变为了凶狠。
  他拔出刀走向那日苏,那日苏霎时明白了他听到的是什么,可王庭中已经没有护卫可以保护她了,那日苏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有些害怕的注视着马哈木不断逼近的高大身形。
  他朝那日苏冷笑道:“你竟敢算计本王。”
  说罢猛地砍向那日苏,那日苏的匕首只格住了一瞬,就被打掉了,她好不容易躲掉一击,下一刀跟着就来了,那日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闭起眼努力的缩到墙角,就在刀锋将要砍中她时,只听一记凌厉的破空之声,马哈木的惨叫响起,那日苏睁开眼,只见赵芳如拿着弓箭立在门口,她身后跟着披坚执锐的大梁士兵,已经包围了这里。
  马哈木跌在地上,拿刀的手腕被射穿了,那日苏赶忙跑到她身侧,问道:“结束了?”
  赵芳如点点头,她半张脸上都是血,身上的铠甲也是刀痕遍布,看样子是刚打完就过来了,这让她看起来更加肃杀,她上下打量了那日苏一番,问道:“你没事吧?”
  那日苏摇摇头,说道:“我很好。”
  赵芳如从腰上解下个布袋抛给马哈木,说道:“你儿子。”那布袋里滚出个血肉模糊的头颅,马哈木单手抱起头颅仔细看了看,顿时老泪纵横,怨毒的看着赵芳如。
  赵芳如挥挥手,说道:“押回去,待陛下处置。”门外的士兵跑进来收押了马哈木,他不停的咒骂,很快就被堵上了嘴,赵芳如向那日苏道:“带我上焉山找赤木。”
  那日苏低下头,犹豫了片刻,问她道:“你会杀了他吗?”
  赵芳如摇头,说道:“我会把他带回大梁交给陛下。”
  那日苏握紧了拳头,赵芳如看着她问道:“你后悔了?”
  那日苏是有一些,不过很快她就做了决定,说道:“我带你去。”赵芳如点点头,出了王庭,那日苏见到一个面容清秀,看不出年纪的和尚还有一个相貌平平,挂着药箱的男人,她奇怪道:“他们是谁?”
  赵芳如道:“这是寂空师傅,这是张雪言。”说着两人朝她行礼。
  那日苏还是不知道他们两是谁,有点莫名其妙的回了礼,不过这不重要,她领着几人往焉山上去,赵芳如带了一支百人的小队,傍晚时才找到赤木的所在。
  那片山谷已经被改造成一片法场,用经幡围了起来,这些经幡上都画满了血色的图案,看着十分诡异,周围的树木全部枯死,山谷中飘出黑烟,上方盘着极低的乌云,那团云似乎正对着山谷,这地方令人极其不适,还没踏进去就可以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饶是赵芳如在沙场上见惯生死也不免蹙眉,那日苏更是讨厌这里,极少来,来了也不会进去,一行人中唯有寂空面色平静,只是望向法场内的眼神变的十分悲悯。
  法场里传出诵经声,语调和平常的诵经声完全不同,十分刺耳,让人心神不宁,寂空向赵芳如道:“需先请这些人停下。”
  赵芳如颔首,带着人进去。
  法场内大约几十个喇嘛盘坐在地上,朝着山谷诵经,这个山谷已经快被填平,中间烧着巨大的火堆。
  不远处的高台上坐着赤木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僧人,赤木见到赵芳如,大惊失色,起身喝道:“你怎会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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