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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宋安垂头丧气地起身，席然正想扶他，见他自己也走的好好的，便靠回椅背上，宋安缓慢地滑动到书架旁，从柜子上拿起电话贴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宋安神色未变:“好，我知道了。”
“你要出去了吗？”见他挂断电话，席然问道。
“嗯。有场新闻发布会。”
席然霎时浮现问号:“？你有这么重要的事还回来搞我？”而且他们做了通宵，眼下窗外已经泛起晨光，城市的轮廓愈发清晰，黎明将至。
“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了通稿了。”宋安将身上的污渍清理干净后走去更衣室，他身下的蛇尾随着过程的移动慢慢蜕化成一双修长有力，肌肉饱满的人类双腿，从衣柜中挑合适的正装穿上，因为席然发情期，他给新的生活助理放了个小长假，这几天都是自己打理。他漫不经心地说:“强调一下，在我这里新闻发布会或者股东大会都是一些鱼虾狂欢而已，搞你才是我人生第一大事。”
席然:“……”
此刻他伤病在身，动作慢吞吞的，靠近伤口的那只手使不上力，单手穿衣便显得有些困难，席然见状，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跟前，贴心地帮他把手从衣袖中抽出来，然后一颗一颗地给他扣扣子。
宋安垂眸看着席然自然而然帮他整理衣领的模样，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要不是他身上都是自己飞溅的血渍，这场景堪称美好。
“那我让你捅死自己，你也直接捅？”席然扫过一眼存放整齐的领带台，从中抽取一条复古款式的领带，踮起脚双手绕过宋安后颈，睥见宋安嘴角带笑，将领带凶巴巴地系紧。
“不然？”宋安嘶了一声，单手扯了扯领带，调动感官巡视了一遍身体的状况，称不上好，但能站着讲十分钟的话，他在西装下慢慢地把前胸的位置都布满了鳞片，更快的帮助他恢复生息，新种化的部分躯体比常人要更加魁梧有力，宋安的胸口便像两个充了气的大肉块一样鼓了起来，把原本贴身的衬衫崩得紧紧的，席然略微异样地看向他的胸部，虽然知道宋安的胸很结实，但是……有这么大吗？
宋安接着话说:“我还能跟你说我待会有工作，要不等工作回来再跟你表演自刎？包捅包死，包您满意？”
见席然沉默，宋安示软地低头去舔舔他的嘴唇:“你好不容易给我一个证明爱你的机会，我能不去做吗？”
况且他这番操作竟让席然直接抛出了恋爱的橄榄枝，宋安觉得这简直是搏一搏单车变玛莎拉蒂，赚翻了。
“可能有点疯狂，”宋安轻声说，眼底有些痴迷的东西：“如果是你，杀死我的人是你......对我来说，是中了头奖的好事......你刚刚捅我的时候，我硬了。”还好席然没怒上心头给他身体多穿几个洞，不然他现在只能吊着一口气在地上半死不活地修复个三天三夜。
他在那儿贼兮兮地偷着席然的香，没想到席然一个用力，扯着他的领带把他往下压，手臂不由分说地环过脖颈，卡着宋安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宋安没料到席然会突然发作，回过神来唇齿已经被纠缠得难舍难分，席然凶残地吸吮着他的舌尖，宋安感觉舌头被嘬得麻麻的，口涎尽数被席然吞了进去。席然粗暴的吻，在宋安面前像小猫突然生气一样，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没有攻击力的小爪，可爱得冒泡。
宋安享受地闭上眼睛，用舌尖去追那人的丁香小舌，在两人接吻的过程中不断发出低哑的喘气声。
真稀奇，他居然会被席然亲得哼哼。
但是这种感觉，似乎很不错。
等席然亲够了分开他，宋安眼底已经蔓延上熟悉的欲望，他听到席然的气音，俨然是也吻到了情动之时，席然说:“还能接吻，看来捅得还不够深。”
宋安脸色微僵，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嘶……好痛。”
“刚刚就觉得有点堵，可能是你拉领带的一瞬间压到了。”
“……感觉会在发布会上晕过去，你说怎么办啊？”
席然语气不大自然:“……发布会能推迟吗？”
“当然不行。”宋安想到了什么，默默道:“我是去挽回我的金银财宝的，如果我没有钱，我还怎么跟你谈恋爱？”
宋安理直气壮，一副‘毕竟你只喜欢我的钱不是吗？’的表情望向他。
..
席然后来吵着要跟宋安一齐出门，他因发情期被困在房间里太久，每天不是吃睡就是做爱，总有种‘被囚禁’的错感，他一向讨厌被关，有困在海岛别墅的前车之鉴他恨不得天天跑到外面去。宋安也不愿把席然留在那个被血和淫液整得遍地狼藉、混乱不堪的房子里，干干脆脆地呼叫了正在休假新助理，并让他带几套贴合席然尺寸的衣物。
他一边垂着眼细细地打量着席然，一边跟电话另一头的人报尺码。
“肩宽差不多43，腰围应该在68左右，臀围……”
席然被他盯得险要炸毛，“你在干嘛？”
“臀围83吧。”宋安气定神闲地给出一组数据，最后说完体重和身高就挂了电话。
他给的尺寸和席然身材大差不差，席然不明白他是在上演‘我的眼睛就是尺’之类的羞耻游戏还是其他，略显羞赧地冲宋安道:“你、你什么时候给我量的身体？”
宋安沉吟片刻，道:“抱久了会有大概印象。”
他说的‘抱’为何意两人心知肚明，席然撇撇唇，不再说下去了。
等衣服送来，果真是合身的。
席然套着一件白底印着图案的帽衫，下身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裤，脚踩一双说不出价格的名牌球鞋，大喇喇地环胸靠在宋安旁边，他皮肤白皙，跟浅色的衣服搭配简直相得益彰，这一身显得他青春洋溢，年轻貌美，找回了一点男大学生的场子。
宋安正接听着来自生活助理的电话:“嗯？噢，不小心被E国的那件雕塑划伤了手臂，没事，我已经看过医生了，你清理一下房间就行。”
电话那头有人在焦急地询问他的状况，声音大到席然靠在一旁略微能听清一二，大致是这出血量简直跟被入室行凶没区别，对方合理地怀疑宋安不是被划伤了手臂，而是整根手臂断掉了。
新来的助理有好几位，负责生活方面的叫小陈，加上这一回，席然就见过他两次，印象里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小伙子，看着挺年轻的，实际年龄快奔三了。宋安身边工作的人样貌都挺端正，小陈在电话里关心宋安的身体状况，询问他的生命体征是否正常，要不要把发布会暂停。
“没事，现在每一场行程都很重要，你觉得这点‘小伤’跟宋氏比哪个更重要？”
“还想拿工资就少说点废话。”
“柜子怎么倒了？嗯……做爱做的太猛，不小心撞倒了。”
席然很明显地感觉到对面沉默了。
在宋安毫无顾忌地说出‘做爱’这个词，整个车厢瞬间为之静音，寂静，没有人声的手机透出死一般的寂静。
宋安根本就不诚实，那柜子完全是他变身蛇尾的时候撞倒的！
宋安无视对面的尴尬，自顾自地说道:“床单被子什么的也记得换一换。”
“辛苦你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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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恋爱关系了！明天周一，又要上学了（呜呜）
第66章 64
席然都能脑补小陈在手机对面说了多少句我操。
自从木毅笑被辞退后，宋安身边上位了四个新助理，东西南北四大护法，负责宋安从饮食起居到日常工作各方面的事情。两边都还在磨合期，有时宋安嫌这种官僚制度层层下达命令不够高效，自己亲身动手了许多事。越是这样，越能感受到木毅笑以前一人顶多人的能力了，他至少还敢跟宋安插诨打岔，两人默契到了如同兄弟的程度，宋安只要一个眼神他便能心领神会地把事情办妥了。
辞退木毅笑的理由非常简单，木毅笑是林家人，而现在宋安和林家已经到了撕破脸的边限，如同一个装满火药的炸药桶，只差一点星火便能点燃。再加上宋安被抓的种种疑点，木毅笑着实撇不清自己的关系，也不知宋安归来的时候掀起多少波澜，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木毅笑开了，美名其曰让管家兼助理兼医生兼老妈子的木先生放个长假。
“木毅笑是林家人？”席然惊讶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他为什么不姓林？”
“他并不是林家的亲血脉，是我母亲在福利院领养来的孩子。”宋安解释道，“细究起来，他可以算我没有血缘的哥哥。”
木毅笑居然是孤儿？
而且他还是宋安的哥哥？
席然对木毅笑是林家奸细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他先前就看木毅笑不舒服，木毅笑干了多大的坏事对他来说都不足为奇。可明明木毅笑处处都表现着对宋安超乎常理的忠诚，即便有违做人的原则，杀人放火不足为过，简直是狗奴才的程度，谁又能猜到他那张笑脸皮下面藏着多大的狼子野心。
木毅笑可以说是宋安助理的最佳人选了，头脑聪明遇事灵活，不但是宋安从小到大的代理‘兄长’，还是宋安和林海生物局的交接站，他本身就有在林海生物局工作的经验，也是‘新种计划’的知情者。在交际方面，不但长相极具欺骗性，更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
“从我开始接手集团的时候，他就跟我在一起。”宋安伸手拧了拧眉心，“不，从我上高中的时候，他作为大我一届的学长，为了我生生留了级。”
宋安脑内浮现出青葱时段的记忆，高中时期的宋安坐在别墅的沙发上，望着对桌满脸云淡风轻的木毅笑，宋安蹙紧眉头，道:“你怎么回事？你的成绩怎么可能会查不到？是零分？”
“这可关系到你上大学，保送的名额里又没有你，你平时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是零分？”宋安亲自拿了电脑反反复复地输入账号，一次又一次看到木毅笑空白的成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毅笑却不同宋安那般急，反而是慢悠悠地将双手环到脑后，他那双自带笑意的眼睛不存恼意，扯开嘴角说:“不知道，可能我没涂答题卡吧。”
宋安:“？”
“好像是，答题卡AB卷忘记涂了。”木毅笑脸色一变，偏头躲过宋安丢过来的鼠标，这不似常人的少年丢出来的炮弹威力可不小，这不，鼠标在惊人的射速下像颗炮弹一般砸向花瓶，连标带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木毅笑脸上浮现一丝惊恐，若不是他反应够快，碎的可能就是他的鼻梁骨……他转头一看，俊美无俦的少年眼里焠着凶狠的火光，每一个音都咬得极重:“你可真行……”
少年宋安不喜欢木毅笑轻飘飘的性格，明明往常都能把细心当作标签贴在身上的人，怎么会在高考时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直到他无意中听到了林嘉彦的对话，才知道木毅笑是被宋安的爷爷安排留级的，为的是能和宋安同一个班更好的关照宋安。因为宋安的新种化很不稳定，时常需要请短假去生物局，学业的事有私人教师，校内交际却不能落空，木毅笑需要负责这部分。况且他以后定会成为宋安的私助，趁早待在一块也不错。
宋安既愤怒又无奈，他找到木毅笑，神情复杂地说自己知道木毅笑零分的真相，现在就跟爷爷说，让木毅笑重新上大学。
木毅笑的眸子微微收缩，他张开口，顿了顿，还是叫停了准备行动的宋安。“原来你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木毅笑摆摆手，“不用跟宋董说了，这件事情是我跟他协商好的。”
“……”
两个样貌出众的男孩站在走廊上，晚霞的余晖在地面上拖出两道少年一高一矮的影子，宋安沉着脸，抓过木毅笑的手腕，煞有其事道:“你要是不开心，就打我吧。”
“我打你干嘛？我又打不过你！”木毅笑好似一直都不会难过似的，对着苦瓜脸的宋安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木毅笑抽回自己的手腕，他难得露出几分轻蔑的表情:“不就是再考一年吗，我又不是考不上。倒是少爷你可要小心一点，同级里面只能有一个第一名，被人拉下神坛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咯。”
“……你考不过我。”宋安在木毅笑的注视下慢慢垂落目光，心里默默地想:可是，你明明说过你想成为医生，当我的私人助理，你难道就一句怨言也没有吗？
眼前的狐狸少年双手环胸:“那可不一定。”
宋安有一种预感，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和木毅笑之间将有一道命名为级别的屏障，不断地提醒他们的主仆关系。
回到现在，宋安语气轻似叹息:“他是有能力的人。就算离开我，也混得不差。”
“你原来那么早就跟木毅笑在一块了吗？我怎么没在你的记忆中看到？”席然诧异道，如果能在梦境中见到木毅笑的脸，他肯定会发现的。
“也不算早，成为新种后，我有好几年都沉浸在绝望的状态里。像一具死尸一样，不吃东西也不讲话，浑浑噩噩。”宋安平静地揭开自己丑陋的过去，他对席然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依恋，特别是在席然同意成为他的恋人后，“而且精神很脆弱，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对人发脾气。”
“父亲为我买了一座岛，在岛上修建了别墅，我的童年有很长时间都生活在岛上，木毅笑有时会来，起初我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不过他是唯一一个挨了打之后再见面还会对我笑嘻嘻的家伙。”
“我喜欢待在仓库里，有时候情绪爆发，在昏暗的角落里才能镇定。有一回仓库发了火，起初火很小……”宋安浑浊的目光中映着童年的大火，他明明看到了火苗，他应该跑出仓库找大人，可他却没有动，脚上像灌了铅一样沉，心里有句声音再不停放大:烧吧，烧吧，如果死在这里就好了！如果一开始死掉的是我就好了！直到火势蔓延至整个房间，使四周变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火海，黑烟四起，宋慎独冲进房间里拽他，他才被父亲抱出火海。
出了熊熊燃烧的仓库后，周围人的惊叫声和消防警报降水声才让他逐渐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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