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宋安会喊席然:然然、宝宝、宝贝、老婆等等男人撒娇式的称呼,喊儿子是全名,喊女儿是小名。席然大部分时间喊宋安全名,偶尔会叫亲爱的,很少喊老公,除非心情好,或者在床上被干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会被宋安引导着呻吟老公真棒,老公真厉害,老公把我的XX操得XXX之类的。
(宋安偷摸录下来了,并在一些夜里反复播放回味,后续被席然发现,忍痛删除。)
(实则拥有十份备份。)
(宋安:一些已婚男人的心机而已。)
第90章 87
宋慎独双目紧闭,双手搭在腹前,平和又安详地躺在由钢化玻璃制成的棺材内,他的四周摆满了吊唁用的白色玫瑰,一张绝尘拔俗的脸出落于鲜艳欲滴的白花中间,仿佛他不是死了,而是在参与某个时尚杂志拍摄,此刻只是累得睡着了,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跟大家say hi。宋慎独死于肺部器官衰竭,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他没有待在医院里靠仪器和药物续命,也没有在教堂或者佛像面前祈祷上天给予自己生命的纺线再长一点,他只是默默地陪在宋安身边,指导他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他的容貌还是惊人的,只是气色略显差了,在殡仪化妆师的改造下,活像个童话里走出来的睡美男,在等待他此生命定之人给予他虔诚地一吻。
宋慎独的葬礼并不肃穆,他选择葬在他赠予宋安的那座海岛上,以望化作精神寄托陪在孩子身边,数台直升机停靠在为宋慎独的葬礼特建的机坪航道上,负责接送来追悼的宾客。宋慎独生前好与人为友,本性正直且为人风趣幽默,风评极好,虽然亲脉略少但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他的葬礼可以见到各种颜色的面孔,身份都不容小觑,无不是各国金融界中的佼佼者,也有部分行业巅峰造极的存在。宋家虽是华夏老牌世家,但宋慎独生自海外,体内有四分之一大英混血,作为世家中最晚的一批海归,他的葬礼没选择三叩九拜,反而效仿了西方的丧葬礼仪,说是效仿,也只不过缝了大概,宋慎独在临终前一周将助理叫到身前,他躺在病床上,趁着自己还有力气握笔,亲自策划了自己的葬礼。
“......百合味道太大了,霜雁一直不喜欢。要白玫瑰,暖玉品种我挺喜欢的,不过瓣上带点粉,是不是不太严肃?”
他朝着助理虚弱地笑笑,在助理还未回声的情况下便自顾自地说道:“算了,雪山就雪山吧,不过我要定一千九百九十九朵,其中九百朵要放在我的玻璃棺里......咳咳......!”
“咳咳咳——!”
宋慎独忽地开始剧咳起来,他的胸腔上下颤动,气流流过堵塞的气管和肺,在宋慎独耳边发鸣,咳嗽声便尖锐嘶哑,外人听着似乎他要把所有的内脏都咳出来似的。他先前一直吃药,后来被告知无法阻碍他肺衰竭的速度,他便固执地停了药,咳嗽愈发频繁。
宋慎独咳了好一阵才得以喘息,他慢慢地呼吸,病重于此,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余光中看见宋安沉默地站在门口,十三四岁的少年唇瓣紧闭着,用一双宛如幼狮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哀愁和担忧。
宋慎独马上堆起笑,抬手招呼让宋安来到他身边,他的嘴唇和脸色十分苍白,光透过紧闭的玻璃窗倾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白霜。从宋安的眼睛看去,恍惚间那圣光便是天堂的回音,要将他的父亲带走似的,他赶忙走到宋慎独身前,十分不舍地攒紧了他的手。
好奇怪,明明父亲是病人,而他是健康的那一位,他的手掌却还没有父亲的暖和。
他冰凉的掌心抚摸到宋慎独温热的手背,就如同他在汲取父亲的热量一般——宋安像触了电,慌忙把手缩了回去,宋慎独偏手腕一动,大手覆在宋安冰冷的指节上,将孩子的手指包裹在手心中来回搓。
宋慎独奇道:“你怎么这么冰?”
他沙哑地笑笑:“是不是因为蛇类本来就是恒温动物啊?”
宋安抿紧了唇,不语。
宋慎独仍笑着说:“你想不想在我的葬礼上弹一支曲?”
宋安身子一僵,本能地抗拒令他想要开口拒绝,可在抬起眼眸,触及宋慎独眼底的温柔之后,宋安静默许久,小声道:“葬仪上面是不允许弹曲的。”
“这有什么?”
宋安不懂,明明是葬礼,宋慎独为何要搞得像一场宴会、一次派对似的,好像全世界上只有他这个葬礼主人公不会因为死亡哀伤,鼓动周围的人同他一块开心。
宋安垂下眼帘,“我已经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
宋慎独微微颔首,“曾经有位音乐家说过,音乐是为心爱之人演奏的——”
“?”宋安用不解地目光看向他,他学琴多年却从未听过这句话,“哪位音乐家?”
宋慎独揶揄道:“看来你学艺不精啊,连这句话都没听过。”
“......”
十三四岁的宋安就像个闷葫芦,被宋慎独一点,便又不说话了。
“这样吧,你弹琴我就告诉你——到时候让管家派人把你的钢琴抬到草坪上去,对了,我要在旁边摆四个用白玫瑰装饰的花架,再搭一个音乐舞台——”
葬礼当天,宋安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越过四面白玫瑰花架,圣洁的仿佛是一场婚礼,他将手覆在黑白琴键上,满脑子却是少时宋慎独坐在他身边教他弹琴的样子。
【“听老师说你不想弹琴了?”
“……”
“你得好好学啊,弹好钢琴可有大作用的!”
“是成为音乐家吗?”
“不是啊!会弹钢琴可以追到喜欢的人的!你知道你妈妈怎么跟我在一起的吗?都靠我在游艇上一曲惊艳四座,才能亲到你妈妈那糖果的小嘴唇——”】
指尖按下琴键,琴音如水清清泻出,宋安忽然笑了一下。
原来那个音乐家是他爸。
..
程淼淼从开始就将视线落在宋安身上,直至他弹完钢琴,唱班唱完诗歌,牧师诵读宋慎独留给世间的最后一封信——信的内容诙谐幽默,逗得来宾阵阵哄笑,而后又都是对宋安的留恋、关切与道歉,令人潸然泪下。宋安便在这一言一句中默然地站着,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何方,只是时常闭上眼睛,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儿时暗恋的男孩愈发隽秀,再次相见,五官上稚嫩的部分似乎都长开了,俊得像一副让人无法挪移视线的画。程淼淼相信,这世间所有的一见倾心和怦然心动都是为宋安写的,那种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往日他们如此要好,现今他又如此英俊,如此脆弱,仅是看见宋安一眼,沉寂已久的、熟悉的爱慕便迫不及待地蹦出来,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程淼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预想在某个环节同宋安打招呼,可宋安要招待的来宾太多,他的身量还不及成年人那般高,但脊背笔直地站着,如同一株直挺的年轻的柏树,他有条不紊地应对着不同地域不同身份的来宾,熟练地转换着语言同他们交流,虽年纪轻,毅然展现出了一副上位者的从容。程淼淼一直等啊等,她感觉自己像个宋安的变态痴恋狂一样,终是在餐桌上捉住了机会。
午餐时间,她敏锐地捕捉到宋安一丝不苟的神情上出现一道裂缝,随即宋安放下餐具,没和身边人交代,几乎是逃离了饭桌。
他怎么突然离开?
急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她同宋安打招呼的好机会。
程淼淼同一时间放下餐具,朝身边的宾客露出善意的微笑,起身离席。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宋安,发现宋安并没有往公共厕所或是海岛别墅走去,反而一头扎进了没有人的森林里。
程淼淼想要叫住他,但宋安的脚步太急,急得就同身后有什么人追赶他似的。
程淼淼怀揣着疑惑的心,远远地望了一眼会场,这里离餐厅已经很远了,可以看见露天宴厅里人群的身影如米粒大小,停机坪上整齐排布着颜色各异的直升机,远处海天一色,近处大面积的草坪上下层叠分割出几道线,再往高处走,便进了丛林。
海岛的丛林树生得极为粗壮茂盛,树干高耸入云,阳光难以直达地面,踏进这里不过几米,眼前的景象便被亚热带丛林一贯的景色笼罩,湿漉、闷热,除了植物还是植物,宋安的身影很快便隐入丛林绿叶之中,不见踪影。
程淼淼环顾四周,颇有些晕头转向。
她心下一紧,张口便要喊宋安的名字:“宋——”
“跟着我做什么?”
清冷的男声在她身旁的空地响起,程淼淼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见宋安站在离她不远的灌木丛中,下身隐没在层层灌木里,男孩的头发有些湿漉,不知是汗还是沾了丛林空气中的水,他的脸色略有湿意,神情疲惫,眼底有一丝一闪而过的焦灼。
这是她同宋安在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程淼淼受惊的一瞬很快被惊喜掩盖,“宋安哥哥,好久不见,我是程淼淼,你还记得我吗?”
“......好像有点打扰到你了,我只是很想跟你说说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宋安出声冷硬地打断她:“你还有事吗?”
“嗯?”
“没有事的话,不要跟着我。”宋安的脸色极度阴沉,一字一句冷冰冰地说:“回会场去,别再跟过来。”
程淼淼被他的态度怔得僵在原地,少女没由来地有些委屈,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攒紧,娇美小脸上浮露出几分尴尬,干巴巴地道:“对不起,打扰你了。”
程淼淼飞快地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她一边脸颊发烫,一边狠狠懊恼道自己怎么不分时间来打扰,眼下肯定给宋安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少女内心泫然欲滴,回去一定要在日记本上写:今天被心上人凶了呜呜。
她又羞又恼,还能分出部分心思沉浸在宋安的盛世美颜里不可自拔,少女思绪漫天飞舞,走了半天没注意脚下的路,丛林总有一些看似平整实际踩上去极为湿滑的土地,程淼淼来不及反应,皮鞋踩着腐烂的树叶打滑,刺啦一声就落了下去。
“啊——!”
循声而出的,还有某些大型生物穿过枝叶沙沙沙的声响,电光火石间,程淼淼只觉得腰间被某根绳状物缠住,将她吊在半空中。
轰得一声,已成腐料的土壤像坐着滑滑梯一样滚落下去,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两米深的大洞,从土壤中外露着一些灰褐色的岩石。原来这处岩石堆积,土壤难以附着,又因两侧植被根茎错综复杂,沿石向下而生,所以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土,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踩空,掉下去虽没生命危险,摔在坚硬锐利的岩石上也够人疼一遭的。
“没事吧?”
宋安焦急的声音在程淼淼的头顶传来,程淼淼抬头看去,宋安正紧张地看着她。
“宋安哥哥我没事,还好有树根缠着我——啊啊啊啊!”
待程淼淼看清缠在她腰上的是何物,她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那漆黑的,还在蠕动的,通身遍布鳞片的‘绳子’哪里是树根,分明是一条巨大的黑蟒蛇!
而且她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她的尖叫,那蛇身缠得越来越紧,像是要将她勒死似得,虽没见蛇头,程淼淼还是吓得眼泪狂飙:“......蛇、蛇、有蛇!有蛇缠着我!”
“......”
宋安蓦地安静了,程淼淼以为他也吓到了,同巨蟒亲密接触,少女的眼里透出深深地恐惧,哆哆嗦嗦地说:“宋安哥哥,救救我,我好害怕。”
她转念一想,可希望宋安好好活着,绝望中生出一点勇气来:“算了、算了,你还是先跑吧,这个蛇很大,你快离它远一点......你能去告诉大人吗?求求你了,你......”
“程淼淼,”宋安的声音在焦急中透着几分镇定,“你把眼睛闭上。”
闭上?闭上做什么?难道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吗?
程淼淼的脸吓得又青又白,心中生怕一转头就看见巨蟒呲着大牙对准她,她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哆嗦,欲哭无泪道:“哥,我好怕......”
“别怕,我会救你上来的。”
宋安的声音仿佛镇定剂,程淼淼一边流泪一边听话地将眼睛闭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仿佛宋安提溜着蛇身作绳将她捞上去似得,等双脚完全着了地,身上的束缚也随之一松。
程淼淼双腿发软,就着松软的泥土跪倒在地。
“它、它走了吗?”
“......等等。”
她听见宋安在她顶头的呼吸声,颤抖地试探着睁开眼睛,这一眼,几乎颠覆了她整个世界观。
只见少年的身下是一条通体漆黑,粗壮得如同身边的树干般的蛇身,那蛇身上的鳞片微微翕动,在她面前盘旋而立。
“蛇、蛇——”
程淼淼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煞白,惊恐地看向宋安。
宋安看见她的表情,知道程淼淼看到了他人身蛇尾的样子,眉头紧锁:“我还没让你睁开眼睛。”
程淼淼被吓得肝胆寸断,跌跌撞撞地往后缩:“啊啊啊啊——!”
“叫什么,”宋安不耐烦地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蛇身向前一步,程淼淼便愈是害怕,她本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有着被精致保护的怯弱,在看见这般恐怖的场景时,像是被吓坏的小动物,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你怎么会、怎么会这副模样,你——”程淼淼嘴唇泛白,丧魂落魄,语序慌乱地说:“你明明、人类、你的腿、蛇、怎么会——”
程淼淼看见宋安异况时脑海里仿佛有一柄洪钟被重重砸响,砸得她眼前嗡嗡的,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是破土而出的笋,又像是从裂缝中流出来的水,一点点的汇进她的脑海。实验室,变异的生物,警戒灯,升降门......无数记忆如潮水回流,程淼淼痛苦地捂住脑袋:“啊!我的头,好痛!”
“好痛啊——好痛啊——”
宋安拧眉看着她:“你怎么了?”
程淼淼的秀发被她自己抓得凌乱不堪,凌乱的刘海下一双大眼惊惧地看向宋安:“宋安哥哥,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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