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可现在明明是N国的盛夏——窗外大雪像漫天飞舞的柳絮,簌簌地从天际往下落,月光映得它们洁白一片。
程淼淼神使鬼差地走下床,从窗边探出,想要握住那片雪。
她感受到了犹如冬日的寒冷,却没看见雪在她的手心化开。
好奇怪,明明落到手上来着?
程淼淼像离了神,从房间的门走出去,她好奇怪,明明下雪了,为什么摸不到呢?
过往所有噩梦一样的记忆都被她的大脑隔开了,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像大雪纷飞的冬日一样上下空白,只留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会下雪呢?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古堡,漫天的大雪将她包裹,铺天盖地的寒冷笼罩着她,她冻得唇舌打颤,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一步一步朝着古堡外的森林走去。
她全无意识到她已经病到感官失温了,并且产生幻觉,沉重的积压已经把她的神经摧残地满目疮痍,走出古堡她才觉得冷,太冷了,冻得她骨髓打颤,她需要温暖,不然她会冻死在这片雪地里的。她开始渴望火,耳边却听到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海水——夏日的,温暖的海水,奇怪,明明是冬天,海水怎么会暖呢?
咦?
程淼淼的眼前出现了明亮的月光,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于苍穹之上,月光洒在她身上,暖暖的。
啊,月亮是暖和的。
程淼淼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月亮好像在逐步靠近她一般,她想伸手去摸那月亮,月亮却不来她的手中。她觉得身体已经飘起来了,被柔和的月光包围着,慢慢地送到天上去。
再也没有蛇尾会接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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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淼淼早疯了,她在六岁时就该疯了,可是程家人为了她变回去将那段记忆掩埋了。程淼淼重启记忆注定是会疯的。我其实挺喜欢淼淼的,写完最后一句有些怅然。她的人设一直很稳定,我挺喜欢这本书里面的一些女性角色,林霜雁、程淼淼,还有之后的顾晴,比男角色要更喜欢(厨子点头)
程淼淼能接受宋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宋安......说实话我也很喜欢异形但是大帅哥(啊),但是程淼淼的喜欢没有我那么肤浅。
她孩童时可能是出于公主心的心动,对宋安这个长得好看又十分绅士温柔的哥哥产生好感,因为宋安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在程天启的衬托下)
往后她的爱也是纯粹的,直到她在宋慎独的葬礼上认识到了另一面的宋安,原来记忆中的王子一直都不是王子,而是恐怖的恶龙的时候,她仍接受了这一切,但她的爱究竟是源自最初的那份心动,还是得知真相后的愧疚,就不了了之了。所以她的爱一旦越来越沉重,她的病也会越来越重,跟她相似的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友友们看出来是谁了没。
第93章 90
白皙削瘦的手臂上密布着乌青发黑的针孔,身躯上遍布被电击后烧灼的痕迹,席然像具提不起力气的骨架倾倒在座椅上,这两天遭受得非人虐待令他一下暴瘦十几斤,脸颊上的肉都瘦没了,颧骨两侧轻轻凹下去,再不见他身上青春洋溢的那种学生气息。
他的目光仍像看尸体一样死死地盯着张成端,仿佛只要松开对他的钳制,他仍然能暴起挥舞着他满是伤痕的手臂将对方打烂,并且用嘴把仇敌咬碎。
张成端被那目光看得心里发怵,不敢跟席然对视,常常低下头捣鼓自己的东西。
张成端隔一段时间到访,每次来便要抽席然好几管血,甚至是往席然身上注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观察席然两个小时的反应来判定药量。一个实验成功的新种人,对张成端这种失败的科学家来说,恍若一只被拔了毛的白骨鸡丢在一只饥饿无比的鬣狗面前。
而后只要他反抗,木毅笑便会将他捆在电击椅上,电得他浑身震颤,瞳孔紧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席然就在这样的折磨下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若不是他被改造成新种,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言相劝不听,酷刑也没法拿下。”木毅笑轻柔地用手指掠过席然额前的湿发,眼里升起丝丝玩味,冰冷的镜片下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像精神失常的虐待癖一般把玩柔弱的‘小猫小狗’。
“果然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意志力比常人要坚定许多么?”
席然掀起虚弱的眼皮,血丝密布的双眼深沉地盯着木毅笑,嘴巴张开又合上,却只发出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我不会和你合作的。’
他们根本没人珍惜自己的命,只有宋安还活着,自己在木毅笑这里才有存活的必要。如果宋安死了,自己的命相较于他、张成端这些人可能连条牲畜都算不上。
只有宋安在乎他。
席然的忍耐力已经大大超过了木毅笑对他的预期,这点程度的惊喜放大了木毅笑的折磨欲,他钳着席然的下颚,将他的后脑勺生硬地撞在椅背上,寒冷地笑道:“不过我始终相信,人的忍耐度是一根弹簧。”
“弹簧会因为一次次的施压越拉越大,逐渐熟悉了压力后,再拉到一个比较恐怖的弧度也轻而易举了。但是人类一定有自己的极限,弹簧一定会裂,所以很多精神病和疯子,都崩断了自己的那根弹簧。”
席然曾经疯魔过一次,又因复生而重新成长了,他的承受力必将因为死亡到达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只要这样想,木毅笑眼底兴奋的残忍便愈发灼亮。
“我究竟要把电流加大到多少,你才会崩溃呢?席然?”
木毅笑恶魔般地呢喃下落,手中操控电流的按钮也随之转动到最高,电流滋滋地从座椅上奔流而出,电弧四射,像巨弹一般打在席然脆弱的身体上。席然登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随即重重下落,他的双手被电椅上的铁扣固定得动弹不得,身体在强烈的电流下抖如筛糠,大脑被电流打得整个耳腔都在噼里啪啦地尖叫。
他的思维完全被打散了,大脑仿佛被放在餐盘里,任由四五柄刀叉戳食切割成无数片,疼痛中大脑浸入一种癫痫的状态,身下有一滩温热的水——原来是失禁,尿液顺着大腿流至脚缝,在木毅笑脚前汇成了狼狈的一泊。电流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席然的身体仍保持着方才那种抽搐的状态,仿佛他体内还有数不尽的余电在上蹿下跳,肌肤上赫然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烧伤。
一张照片被推至眼前,他的眼皮被人用蛮力粗鲁地掀开,席然失神地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生得极为英俊非凡,仿佛全世界的华贵都集在他身上,他的身上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气质,犹如高不可攀的国王,摄像机和闪光灯将他的脸打得一片白,深邃的五官下是一对无情的眼。
“如果你要怪,就怪宋安吧。”
木毅笑默声道:“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宋......安......”
席然话音未落,新的一轮电流又将他重新推上地狱。
..
思尔顿酒店的周年庆择在立冬后,凉意弥漫,冬季悄然降临了。酒店大堂空运了一座足有两层楼高的巨型冷杉,上面装点着由金色为主色的各式星灯彩球,远远望去,像从天而降了一捧金沙,在树上闪闪发光,与碧丽堂皇的大厅相得益彰。七周年庆典的入场便布置在这座大圣诞树旁,吸引了不少网红明星在旁边拍照打卡,已然成为了这次庆典营销的一大卖点。
思尔顿邀请了近十名体验官,除去像宋安这样资本厚实的老客户外,有几位是后起发家乘风造势的互联网新贵,也有粉丝百万的自媒体大能。程天启起先在G市不同的选点设立了流动公益赠品活动,树立思尔顿在G市市民中的良好形象,与此同时还慰问了不同的政府单位,以感谢他们在城市建设中作出的贡献。程天启还大手一挥,邀请了风靡全球的乐队进行演奏,硬是将集团内部节日舞成了全民狂欢。
宋安应邀到场,他身着一件灰色貂毛大衣,内里穿着一套笔挺的高定黑西装,黑色的漆皮手套将修长的手指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矜贵的禁欲气息。
他的四周聚着三个保镖,四个助理,其中有一位是换装后的祁喆,犹如巡航舰一般簇拥着他进入会场。宋安仅仅只在人群中出现了几分钟,是从大厅走向电梯的距离,就引得不少路人对他频频驻足,连着一些百万网红也纷纷猜测他究竟是哪家的贵公子。
可惜没人敢上前搭话,除开四周保镖的‘铜墙铁壁’,一方面缘由他步伐极快,几乎是匆匆,不少人对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仅那一眼,也足够别人对宋安回味好久。另外一方面是这位帅哥几乎是吊着一张死了情缘的脸,明明拥有上帝眷顾的容颜,偏偏一副‘好想炸了全世界’的表情。
宴会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有序地进展着,没人知道这位身价过千亿的大老板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佳,也没人敢去碰他的霉头,所有有意接近的人都被宋安的助理一口回绝,他就在宴会的包厢里安静地参加完整场庆典,等程天启在各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下神采奕奕地为新项目剪彩,宣布关于程城集团的人事变动时,宋安连端上来的茶都没喝一口,起身便要离开。
祁喆跟其他两个保镖没什么话说,他自来熟的性子竟然没有撬开这些‘专业人士’的嘴,被两位身宽体胖的墨镜大哥冷脸了好几个小时。他又不敢去跟宋安开玩笑,毕竟专案组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保护对象现在处于一种碰谁炸谁的高压状态,他只能在专案组的联络机上刷屏发了好几个小时的牢骚,被顾晴训斥后以非常委屈非常想哭的语气表明自己现在宛若油锅煎炸,而将他送进这个‘社牛地狱’的还是自己最亲亲的组长。
眼下宋安要走,他也如临大赦,喜上眉梢,刚一抬脚便听见宋安的助理道:“程总还这么年轻,居然就决定退居二线了。”
许是安静的氛围久了,老板身上的低气压让几人从害怕到渐渐适应,小陈和另外两个助理站在宋安背后窃窃私语,对这次程城集团宣布思尔顿酒店董事会变更的事件大为震惊。
“可能是钱赚够了吧,像他这种家世背景的人,就算一辈子不努力,生活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新项目就是新上任的董事下的三把火,看起来真年轻,也是程家人吧。”
“是程天启的堂弟,才二十四岁。说来也好笑,程天启当初跟他大伯争了那么久的管理权,拿下了最后又当嫁衣送给他儿子,对方肯定尴尬死了。”
祁喆听这些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凑过去加入道:“不是他儿子吗,怎么会尴尬?”
小陈竖起手指举在身前,小声道:“嘘——听说是私生的,十八岁才领回来,当初进程家门的时候闹得可厉害了,程天启他大伯不认这个儿子,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
宋安的商务助理是个硕博连读的高瘦女生,虽然长着一张天仙脸,却时常在助理小分队里面充当‘大姐头’的角色,做事雷厉风行,处事小心谨慎,心细如丝,她一咳嗽,其他三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眼观鼻鼻观心,活像被班长处罚的三个坏学生。
祁喆‘啊’了半天也没人接他的话,只能一同加入闭嘴的行列。
宋安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聊天似的,从几位助理眼前淡定地走过。
感受阎王爷从面前飘过的低沉气压,小陈几人嘴上像是缝了针线,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只留一对眼睛互相看。
大姐头率先反应过来,去帮宋安开门。
宋安还没出门,就被门外走来的招待生拦住了去路。
“宋总您好,程总邀请您今晚八点在思尔顿酒店共进晚餐,地点选在四十八楼的挪威房。这是供宋总这边休息的套房房卡。”招待生将盖着丝绒的餐盘呈上,丝绒上整齐划一地摆着几张总统套房房卡。
宋安淡淡问道:“哪个程总?”
“是程天启先生。”
宋安点点头,算是应允。
“下面我带您们前去——”
“不必了,”宋安随意拿起一张房卡,“都是老朋友了。备几份晚餐给我的保镖和助理。”
“好的。”
小陈赶忙从罚站的状态下站出来:“具体的人数和数量我来跟您对接!”
宋安率先越过他们,从包厢走出是一条长长的玻璃走廊,从这里可以看见一楼热闹的会场,砰砰砰几声,在人群如雷的掌声中,飞舞的碎彩带反射着宴厅绚丽多彩的灯光,像下了一场五颜六色的雪。宋安的眼神随意一瞥,在触及某处时骤然愣住,猛地转身抓住二楼长廊的栏杆。
即便套着黑手套仍能看出他的每寸指节都在用力,新种那一瞬爆发近成百公斤的巨力险些把大理石栏杆握碎,宋安怒目向下看去,漫天纷飞的彩带中,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人群的一角,他不像周遭的人一样往舞台上看,一反动势转身面对着二楼长廊,扬起头面朝宋安,同那些人一样鼓掌。
只是那掌声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着舞台鼓的,反而是一种对宋安的挑衅,一对鬼魅般的狐狸眼在金丝眼镜下笑的灿烂,见宋安总算同他对上目光,木毅笑笑容更盛,张开嘴于虚空中朝宋安说了几个字。
‘晚上好啊,老板。’
宋安压抑着从二楼一跃下去将他衣领揪起来暴打的心情,眼神像两道利刃狠狠地射向木毅笑。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刻,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宋安开始疾步下楼,而木毅笑也往宴厅外面走去。
宋安身高腿长,抬脚下楼几乎一步五六阶,不过数秒,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宴会的一楼,身后是紧紧跟随的保镖,还有见自己老板飞速消失吭哧吭哧赶上来的几位助理。
“宋总?”
“怎么了,宋总?”
几位助理短时间内犹如经历了体考五十米的竞速赛跑,一时有些气喘,发觉宋安在警惕地四处搜寻,不由得一个个瞪大眼睛疑惑道。
连带着保镖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手向身后探去——那是一个准备掏枪的姿势。
平日里粗神经的祁喆在这种场合分外敏锐,他不经意地扫过那两个保镖腰后的枪支,瞥向宋安:“看见什么人了?”
他们的行径太过张扬,但凡有人往宋安这里瞥一眼便无法挪开目光。宋安一时间感受到四面八方探来的视线,脸色顿时难看,“先出去。”
他没看到木毅笑。
他从不小瞧新种改造给予他的视觉能力,肯定自己并没有遗漏视野中的任何一处细节,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木毅笑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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