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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一次又一次被困在玩偶，无能为力地旁观他受伤害。
我不甘心。
目光瞥向面前的圆珠笔，这次，我得做点什么。
我调动浑身力气，颤抖着站了起来，双手握住锋利的圆珠笔，一步步靠近沈肖闲的后背：“用深爱沈濯的母亲留下的遗物鞭笞你的亲生儿子，你禽兽不如！”
下一秒却被沈濯扑倒在地，他轻易按下了我的挣扎。
他脸颊的伤痕分外刺眼。
沈濯扯出一个安慰的笑，低下头，沉重的吐息在我耳边断断续续：“我…没事，你…不能…被他发现。”
琴弓一次次落在他的背上，沈濯的身体滚烫，趴在我身上不断痉挛，双手颤抖地环抱住了我，肩膀埋进我的侧颈，寻求我的安慰。
沈肖闲蔑笑：“跟你母亲一样，多大了还喜欢玩偶。”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绝望地搂紧沈濯颤抖的后背，把他紧紧护箍在怀里，右手去抓空中的琴弓，崩溃大喊：“挡不住，为什么挡不住。”
金色长发扑散在地面，数不清的眼泪落在它身上。
我用淬毒的眼神盯着沈肖闲五官狰狞的模样：“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动作突然凝固在原地，四处张望。
他走到了小提琴前，似乎是想触碰，下一秒伸出的手凝固在原地，露出嫌恶的表情把琴弓甩在小提琴旁边。
沈肖闲打开门，门外围绕的窃窃私语的佣人们霎时收声，拿着盘子离开。
光线顺着房门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如同雪花一般簌簌弥漫，荒凉悲寂。
沈肖闲站在光线下，看着黑暗里模糊不清的儿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褶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力甩上门离开。
地狱般的场景落幕，我的视线重新被黑暗笼罩。
沈濯挣扎着从我身上翻倒在地：“压…疼了吧”
我哭着制止他：“我不疼，我不疼，求你别动了，你后边有伤怎么躺下来。”
“沈濯，你别睡，你看看我，求求你。”
无论我说什么，多努力触碰他，沈濯时钟没有任何反应。
“不行不行，得找人来看看你。”
我奋力开了门，来到门外，走廊里鸦雀无声，佣人都去外面服侍客人了。
我找啊找，爬啊爬，始终没有看到人任何人。
“诶？这不是我不要的垃圾吗？”
二少爷突然上了楼梯来到我面前，旁边还跟着吴年。
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他们，我手脚无力，无力逃开。
眼前两人对视一眼来了兴致：“打不了沈濯，还打不了你吗？”说完两人的拳头和脚印落在我的身上。
我的肩膀被打的开了线，灵魂的肩膀也随之露出鲜血。
我苦中作乐：我就说我马上会有实体了吧。
忍过去就好了，忍过去，很快就到沈濯高考，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我们会幸福，会无痛无忧。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最后给我的熊脑袋来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头发黏腻地缠绕在我的脸上，衣服也破了，肩膀胳膊膝盖都在流血。
我虚弱地喘着气，想努力爬起来找人看看沈濯。
房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眼睛生疼。我抬头望向门后的人——沈柏。
我竟被他们一路踢到了沈柏门前。
他应该能听到我讲话，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你去看看沈濯，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刚说完，我就被沈柏扯进了房间。
沈柏的房间地段真好，在宅院最安静的位置，阳光直射，空间宽敞。
可是没有一丝温度，书架上的书崭新整齐，桌上空无一物，就连床单被套都没有一丝褶皱，简直像个精致的冷清样板间。
我抿了抿嘴巴，还是沈濯的小房间好。
我抬头望向沈柏，恳求道：“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沈濯？如果他死了，你的攻略也要失败了。”
“系统今天通知了，我的攻略已经失败了。”他眼神阴毒地望向我，看得我浑身发怵，“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我马上就攒够积分换他回家了。”
他步步紧逼：“我以为我的对手是于都，没想到，把我真正的对手，送给了我的攻略对象。要不是沈濯攻略进度毫无进展，而他又和你靠的太近，我还真怀疑不到一只玩偶身上。原以为那盆热水能给你一个教训…呵，我真后悔之前心慈手软，没有直接撕了你。”
我颤抖着后退，却只能在原地挣扎。没想到自己刚脱离地狱，又掉入一个魔窟。
他突然撕心裂肺冲我大喊：“因为你！我的积分全部清零！”
他蹲下身按住我开线的脚掌，疼痛让我仰身尖叫：“你到底是谁，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攻略者，你又没有系统，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疼到闭眼喘息，压根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我本来没想今天出手的，但是，择日不如撞日，你说对吧。”
沈柏突然露出幽深的笑容：“想去看沈濯吗？我可以让你走，也确实想让你走。”
他站起来拖着我的右腿打开房门，正好沈肖闲提着药箱经过。
二人对视一眼，沈肖闲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接过我的腿，拖着我走向沈濯房间的方向。
忍住撞上拐角的疼痛，我笑了起来：医药箱，嘿嘿，沈濯有救了。
三分钟后，
咚咚咚——
沈肖闲敲了敲房门。
我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病？沈濯被你打成那样了还指望沈濯给你开门呢？”
沈肖闲似乎脑子终于转过弯，自己打开了门。
沈濯睁开了眼睛，我一阵欣喜：“你醒啦！”
沈濯看见我被沈肖闲拖在手里，浑身狼狈，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听南？”
沈肖闲突然愣在原地，松开了药箱。
沉重的药箱反倒在地上，瓶瓶罐罐滚的满地都是，碎裂滚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昏暗的小房间里盘旋不停，像远古迷惑人心的咒语。
我也被沈肖闲松手摔在地上，我揉着屁股一阵无语：“他发什么疯？突然捂住脸坐在地上。”
“听南，是我吗？原来那天是我强迫你的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
高大的男人此时瘫坐在地上无助得像个困兽，他向沈濯伸出手：“对不起，是爸爸的错。是爸爸的错。”
沈濯嫌恶地别开头，声音森森：“你有什么资格…喊母亲的名字。”
“就是就是，鼻涕流嘴里知道甩了。”我翻了个白眼。
“嘶——”沈肖闲突然捂住头倒在地上。
沈濯没有看他一眼，向我这边爬来。
我苦笑一声：“沈濯，你都那样了，怎么还动啊。”
说完，我也向他爬去。
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进，沈濯的漫画仿佛浮现在我眼前。
还有20厘米。
我们的黑色线条抱在一起睡觉——
还有15厘米。
沈濯的线条叫醒了我——
还有10厘米。
我们的线条在吃沈濯做的早饭——
还有五厘米。
我们的线条…
…
“不！要！”
就差一点点，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啊。沈濯。
撕扯的巨痛传来，缝合的白线断裂在空中，我痛到发不出声音，徒劳地张大嘴巴。
我眼前划过晃眼的白光，仿佛回到车祸时。
肩膀被撕裂，甩开，接着是双腿。
沈肖闲两米的身高，浑身肌肉，撕碎我一个普通玩偶跟撕纸一样简单。
我的灵魂肢体随着撕裂而消散，如果不是疼痛尚且留存，简直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肢体内的棉花飘散在空中，像雪一样洁白无瑕。
我祈祷棉花多落在沈濯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替我温暖他。
他的人生太冷了。
为什么分别会这么快？
在我们满怀希望的时候。
甚至来不及告别。
我不甘地落下泪来。
“不要——”
沈濯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看到他身上骨头诡异地凸起，竟是被打错了位。
他扼住了沈肖闲的脖子往地上压，阻止他扯开我的脑袋。
可来不及了。
项链掉落在地上。
佣人夺门而入，卷来的风吹过我断裂的脖子。灵魂消散前，我对沈濯露出最后的微笑，缓缓闭上眼睛。
沈濯，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贫瘠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我多想再看你一眼。
可我这条溪流注定干涸，不能和你汇入同一条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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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虐预警！！！非虐文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会虐2-3章吧，就大结局了，可以过几天再来看结局和番外噢~
第14章 40-44
40
我睁开双眼：“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死吗？”
我低头一看，啥也没有。然后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是啥也没有，我不敢想象我此刻的样子。
突然传来熟悉的机械音：“别看了，你现在就是一团小云朵。”
我四处寻找：“谁在说话？”
“你看不到我的，我是你的系统。”
我扯住我不存在的头发抓狂：“…”
系统：“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怒道：“我死了你告诉我，你是我的系统？！”
系统瑟瑟发抖：“抱…抱歉。不知为何，一进入任务世界，我就陷入了沉睡，我也是才苏醒的。结果刚醒，你就完成任务了！主神立马把奖励下放了！”
我：“你睡一觉直接躺赢是吧？”
系统似乎十分开心，完全不知羞耻，声音变成360°环绕：“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攻略到了沈濯。主神给你的是一个愿望…不过只能活人来许，你怎么会死呢，奇怪啊。”
我语气森寒：“被另一个有系统的攻略者设计了。”
系统大惊：“一个游戏只能有一个攻略者啊？！”
我懒得提扫兴的人，开门见山问道：“愿望可以送人吗？”
系统愣住了：“可以的。你不会…”
我点头：“嗯，我要送给沈濯。”
系统抹掉不存在的汗：“嗯…可以…虽然有点麻烦…”
我见好就收：“谢谢。辛苦了。”
系统：“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我：“还有件事，为什么沈濯能碰到我的头发却不能亲到我？”
系统欲言又止：“这个嘛，这个…呃，有点丢脸…因为我们系统主机被攻略者炸了一个，导致很多设定出现混乱。”
我叹道：“有人炸主机！我辈楷模啊！”
系统连忙说：“你不要乱学啊！小点声，还想不想要愿望！”
我努力动了动，就当点头了。
系统补充道：“我刚才查看了攻略记录，本来沈濯可以直接看到你的灵魂的，结果在主机爆炸事件的影响下，只能看到一团阴影，随着你能量的加强才能看到你的灵魂。”
我：“我的能量？”
系统：“嗯，你越相信他对你的爱，你的能量就会越强烈。”
我莞尔一笑，陷入怀念。
“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
系统答非所问，声音再度恢复冷漠：“你好像完全不在乎你自己的处境。”顿了顿，它才继续，“我的权限还不够回答这个问…”
“？”
“系统？”
…
天地白茫茫一片，任凭我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回应。
感知不到任何时间，一切都变成虚无，包括我自己。
我要消散了吗？
“沈濯、沈濯。”我痛苦地念着他的名字保持清醒。
“很痛苦吧。我有一个法子，让你和沈濯永远在一起。”声音如梦如幻，带着严肃的威严又带着缱绻的温柔。
我没有回应。
声音又继续了：
“你马上就要消散了，我可以赐予你一个美好的梦境。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渴求，我会在环境里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你会和沈濯一起在海滨之城出生，父母恩爱，衣食无忧。冬雪和烟花见证你们长大，你们手拉手上学，成年后，沈濯用戒指向你求婚，在几十年后的相守后，你们最终合葬在一片蔷薇花盛开的地方。”
声音描绘的画面仿佛在我眼前展开，多吸引熊啊，呃，多吸引人啊。
声音的余音缭绕在我耳身边，我依旧无动于衷，声音也耐心地等着。
许久，我轻笑出声：“我宁愿痛苦地消散，也不要麻木地清醒。”
41
“发生什么事了？感觉大家怪怪的。”
“你还不知道啊，都传开了。沈柏少爷好像疯了，一直攻击沈先生，嘴里喊着柚、什么柚子的。现在正被锁在床头关着呢。”
旁边一人补了一句：“沈先生给沈柏少爷准备的新玩偶，少爷看起来不是很喜欢。”
“是的，一只抱着小熊头哭。”她表情古怪地压低了声音，“看得我瘆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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