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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冒这个险。
“抱歉大导师，我没准备其他表演。”薛义旸才说完，选手席立即传出动静说可惜，却也觉得无伤大雅：
薛老师的说唱水平已经很厉害了，要是唱跳也厉害，那他们这些人还有得争吗？
“这样。”傅灼枭意料中地点点头，“那在我这里，你的成绩是C。”
听见这个跟A差了不止一阶的评分，薛义旸唰地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手背一个脱力，“砰咚”，话筒掉落在地。
看样子受到的冲击不小。
杜辰：“灼枭啊，这……”
“我的意思是，在我这，你是C。”见人没听明白意思，傅灼枭耐心解释，“这只是我个人对你的评级，我认为你也有必要知道，你在我这里并不过关。”
“即使实力不够，敢于表现，也是一种进步，勇气是最难得可贵的品质，我希望你们都能铭记。”
没想到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和顾虑，薛义旸势在必得的脸上出现一丝皲裂。
他好胜心强，这番悉心教导鼓励的话落在他耳中，浑然变了味：……这算什么？不就是变相地说他没用勇气，说他胆小？这要播出去还得了？！
越想越不能如此，薛义旸慌忙捡起地上话筒，起身后就想要辩解什么，却在对上傅灼枭双眼那刻骤然失了声：
差点忘了，对方可是傅影帝。
是整个娱乐圈唯一不容置喙的存在。
这个哑巴亏，他不吃也必须吃下。
眼看薛义旸低头不再说话，那股子嚣张的气焰被浇灭不少，垂头蔫蔫地像只大狗，连棱角都快被磨平了，傅灼枭满意了些。
他道：“至于你初舞台最终总评分，我尊重杜老师的决定。”
最后薛义旸的评级敲定A。
然而听了大导师那一席话，以及想起自己当时那丢人的反应。薛义旸走回选手席时，看他赛如锅底的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了个F回去。
要不是有镜头，洛忻淳能当场连人带椅笑翻：
历史最惨首A，没有之一！
见人不高兴，他还故意去惹人家：“薛老师，恭喜恭喜。恭喜发财。”
薛义旸：“……”发你个大头鬼财。
“切，等着吧，寻常人对自身实力没个十足把握还真选不出来《冬之燃》这首歌。”
薛义旸高高翘起二郎腿，下巴扬到天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挺期待被你亲昵称呼为‘小簌’的那位会有怎样惊人表现。”
言外之意，沈簌没有自知之明。
他话音刚落，洛忻淳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
－
“你为什么会选《冬之燃》？”
查荼在上台最后一刻问了一嘴沈簌，后者对上他探究的目光，诚实道：“因为可以坐着椅子表演。”
那天他中药后为求自保，和主角攻“天雷勾地火”车.震了一整晚。傅灼枭当时被他撩狠了，差点没把他创死在车上，直到现在，他腰都还泛着被摧残过后的酸痛感，七八张狗皮膏药都不顶用。
不行，不能再回想了，沈簌把脑海里画面赶走，搓脸振作：再想的话不止腰，连别的地方都要开始痛了。
那个地方要是再痛，他就算坐着都无法表演了。
查荼对沈簌选这首歌背后的真实原因一无所知。
沈簌表情管理很好，查荼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还以为对方是听进了公司的方案，来衬托自己的优秀，神情顿时缓和不少：
“行，那你加油。”
说完旋身上台。
耀眼的灯光打下，衬得查荼那身高级感满满的丝绸白衣莹莹发亮，加上他眼角贴了碎钻，相互衬映，赫然像降临人间的洁白天使。
学员们这才恍然发现，查荼颜值其实非常能打，天生是混娱乐圈的料，只是先前面对媒体，身边站了个过于逆天的尤物，才会彰显得他在镜头里比较平凡，更像一个普通人。
“查荼！加油！”
“再拿一个A回来！”
“梦星娱乐这次绝了，两名练习生都长这么好看。”
“我更看好查荼吧，沈簌……嗯，懂得都懂，咱笑而不语。”
选手席叽叽喳喳，风清邃一句“请开始你的表演”，全场骤然安静下来，紧接着背景音乐响起。
听前奏，那是一首偏抒情的RMB歌曲。
也是查荼最擅长的曲风。
齐焕擅长领域是Vocal，在他挺直腰背轻咳一声：“该我上班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傅灼枭微不可查地往桌案上简历瞟了眼，指尖轻搭了搭——和薛义旸一样，导演组给他们原定的初评级都是A。
一曲毕。
“齐焕。”
齐焕原本端正看着前方，将查荼演唱的这首歌曲完完整整停下来后，他表情登时丰富了些，很快却又调整回来。
刚想要根据节目组要求，扬长避短地闭眼夸一番面前的选手，被硬生生打断。
“嗯？”他看向突然出声的人，“怎么了老傅？”
傅灼枭没回答，一双深黑的眼幽幽盯着他。
“……”七年的交情，齐焕对傅灼枭一系列反应再熟悉不过。
他先是跟傅灼枭对视了一阵，又垂眼扫过对方搭在桌上的修长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敲击着，节奏很缓很慢，却反让意识过来这代表着什么的他心揪起来——
老傅这是要他，实话实说？
这……不好吧，他可是跟节目组说好了的。
齐焕用眼神给他暗示回去，傅灼枭当没看见地偏了偏视线。
齐焕：……
直接无视是吧！
行，蒜你狠。不就一个练习生吗，节目组还不至于不给A就跟他翻脸。
“查荼。”
沉静许久的导师席终于有了动静，查荼立即揣起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望过去，他眼底满含期待，目光紧锁齐焕口型，就在他以为这次能拿到A，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时候，一个偌大的B从齐焕嘴中蹦出：
“梦星娱乐，查荼，评级为B！”
－
后台工作人员刚拧开瓶盖灌水，听到这个评级后差点没被呛死。
沈簌一秒捕捉，连人带椅滑行过去，贴心地给人顺顺背。
工作人员：“怎么会这样！”
沈簌：“是啊，怎么会这样！”
“……”
他敷衍地捧完场，视线转向荧屏，触及那鲜红硕大一眼能捕捉的评分“B”，不理解地挠挠头：
查荼他，怎么能唱得这么……
“烂。”
在查荼不甘心地追问自己为什么拿到“B”后，傅灼枭赏了他一个不留任何余地的单字。
查荼被怔在了原地。
这下不仅选手席，就连导师席、后台节目组都因为这个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为什么……”
隔了很久，查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个评价，更接受不了给他这个评价的人是傅灼枭，一时间根本顾不得拍摄镜头，拿起话筒就质问道：“为什么烂！我觉得我我每一段甚至每一节音都掌握的很好，换气时机也抓的很准确，我…对不起，我不能够理解……”
即使隔了半个舞台，查荼也没有勇气和傅灼枭长时间地对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现在的傅灼枭看起来过于陌生。即便心底明白，傅灼枭这个时候压根不认识他，可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
前世他虽然也是B评级，傅灼枭对他却是毫不吝啬地夸奖，称赞他有一定天赋和前途。可现在……
查荼只觉得浑身血液像是一点一点被抽干，对方身上那股很强的疏离感让他感到有些怕，音量也不由自主低下去：“是因为，因为高音吗？”
“那段高音太难，我是不是不应该唱？”他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如果我不唱那段高音，我是不是就可以拿A？”
两世初舞台都没能拿到A，拿A几乎成了查荼的执念。
“不，你该唱。”在查荼接连问了三个问题无人应答后，终于，导师席上有人说话了。
开口的是齐焕，“你只有那句高音在情绪当中，所以我才会给你B。一首抒情歌，如果不能将想要表达的情绪宣泄而出，那这首歌就是空洞的。唱其他部分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像在神游，技巧虽好，却毫无感染力。”
“大概你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你在表演时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一个方向，你注意力全在其他地方，我从歌曲里感受不到你的感情。哪怕镜头摆在你面前，你都一眼没往那儿瞟过。”
他替查荼，以及现场所有人解惑道：“你当时的注意力全被我们大导师分走了。你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根本无心演唱，我们又都不是睁眼瞎，怎么可能给你A？”
第十四章
齐焕：“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查荼嘴唇翕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齐焕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现场一百来道目光看过来，他顿时像被扇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
导师们都是专业的，自己哪来的底气质疑？只怪他执念太深，光盯着傅灼枭了，忘记这还是初评级舞台。
查荼忍着难堪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没有第二次，至少傅灼枭在出道前从没有过。
试镜同理，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没被选中就是没被选中，没有再试第二次的说法。所以哪怕查荼眼角湿意泛起，像是下一秒都会哭出来般，傅灼枭都没半分通融的打算。
大导师不开口，其他导师不敢擅自做决定。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通过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私下交流，决定让查荼表演第二首，傅灼枭才松了口。
他意外的好说话，也很照顾节目组，前提是得加钱。
力捧查荼的梦星娱乐在收到节目组通知，说要它们补齐影帝额外通告费后笑不出来：这还是初舞台！又他妈几百万砸你身上了，查荼你给我争气点！
查荼第二支表演也是歌唱。这次他选择了没有伴奏，全程清唱的歌，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水平。
清唱难度太大，虽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既没盯着傅灼枭看也没走神，但是四周很安静，只有歌手自己的声音在飘，哪怕一点点的颤音和走音都会暴露无遗。
老实说，查荼表现中规中矩，毛病不大，却也没有任何期待跟惊喜。
傅灼枭才听到三分之一就已经不耐烦了，直接出声打断：“可以了，不用再唱了。”
“你评级不变。”
－
灰溜溜地下了台，查荼一回到座位上后就开始哭。VJ老师拿摄像对准他，啜泣声全被收音进去。
洛忻淳惊呆了，胳膊肘拱了拱司尧，悄声问：“这什么操作？”
司尧分析：“卖惨，有的粉丝很吃这一套。”
“有病，拿了B还不知足，我要是导师直接让他滚蛋回家。”洛忻淳，“我们一会儿要是拿不到A，我也哭。”
司尧：“你没这个机会。”
洛忻淳打他：“讨厌～我就喜欢你这副自信的样子！”
“……”司尧被打疼了：“安静看，沈簌上台了。”
洛忻淳立马对准舞台咆哮：“小簌加油嗷嗷嗷！！！”
沈簌一上场，现场气氛当即变得微妙。不能说全部，但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选手就等着来看他的好戏了。
谁能想到，前阵子刚微博掀起腥风血雨的两位主人公，此刻就以导师和学员的身份面对面呈现大众眼前。所以沈簌会是什么评级姑且不论，光是他站在舞台上，就是一个抓马场面。
大导师的身份对外保密，在今天前除了节目组谁都不知晓傅灼枭会来。他们想，多半沈簌自己也不知道会碰上，都想看看他现在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而令他们失望的是，青年出乎意料的淡定。
风清邃：“自我介绍一下。”
沈簌：“各位导师好，我叫沈簌，今年十九岁，来自梦星娱乐。”
风清邃等了一下：“没了吗？”
沈簌点头回答没了。
众学员：嗤，这么简单的自我介绍，他是不想要镜头了吧！
风清邃：“请开始你的表演。”
沈簌再次点头说好。
《冬之燃》很难，通过手臂的各个动作接连完成，是偏炫酷的曲风，非常考验节奏感，某站拥有百万粉丝的up主曾花了一个月时间翻跳，都说这首歌非常难，能将他完美演绎的必是专业舞者。
众学员：嗤，他就是为了拿F来的？
于是打脸就在下一瞬。
前奏尚未响起，沈簌整个人就进入了状态，周围的声音都一下子远去，没人可以影响的到他。更别提，在前奏炸起的那短短一瞬，他极快又流畅地完整做出一套不似人类肢体能做出来的动作后，整个场子霎时静悄悄地可怕。
众学员：……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一瞬他们好像看见沈簌手臂出现了残影？
咚！《冬之燃》中途有一声击鼓，音量之大之突然能吓飞耳机党。
哪怕众学员提前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脏依旧不可避免地一颤：卧槽！
只见舞台上的金发青年抓点抓得很准确，右手成拳做出向下击打的动作，时机把握的很好，精准得不能再精准，仿佛真在人心脏上重重击打了下去！
众学员内心又说了声卧槽！
到了副歌，律动更加激烈，表演者却更加稳健，浓烈的情感渲染不比前面获得首A的薛义旸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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