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枭嗯声,“那先去洗,洗完再吃。”
现在一听“吃”这个字沈簌都他妈要有阴影了:“吃什么?”
“你说吃什么?”
“.....不好意思,人傻了。”
沈簌下床快速跑到卫浴洗完回来,卧室门没关,进门时傅灼枭在低头摁手机,左手还端着碗,见人跑回来,把碗换到右手。
沈簌低头嘬了一口,听到对方问:“还烫吗?”
“不烫。”南瓜小米粥,煮的粘稠,甜滋滋的,沈簌边咽边说,“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
“那你要吃点不?”
沉默的间隙,感觉被揉了揉脑袋,“好啊。”
沈簌就着勺子又喝了一口,听到声音抬眼一刹那,被拉去堵住了唇。
挣扎的手被牢牢按住,折在胸口压下。眼瞳很快笼上一层波波剔透的水雾。
分离之际,唇角边缘被傅灼枭舔舐一圈,露出的牙尖漏了抹锋利危险的光,“很甜。”
“......”
沈簌:妈妈啊啊啊啊啊!!
不闹了。傅灼枭把粥递到人手里让他安心喝。沈簌一边警惕地从碗后瞥他,一边跟小猫喝奶似的咕噜咕噜。
吃饱喝足,打了个香香的奶嗝。
“喝完了。”手机后,傅灼枭抬眼,“再睡会儿?下午陪我去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感冒不是已经好了吗?”莫非这狗逼昨晚又病了?沈簌琢磨出声,“天道好轮回——”
“想什么?”额头被轻轻弹了下,傅灼枭手机揣回兜里,唇角含着一抹冷情的笑,神色语气与平时似乎没两样。
“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吗,先陪我去见一趟家长,以后没准就见不到了。”
换作不知情的别人,一定会追问他话里的歧义——为什么以后就见不到了?
但沈簌不一样,他是事情的。为什么以后没准见不到?因为傅灼枭很快就没有爸爸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沈簌捧着碗里最后一点细细抿着,低头沉默地不吭声。
这副姿态被傅灼枭收尽眼底,唇角柔和地弯了弯。
卧室里一片岁月静好,他还记得男孩子说的那句——我会成为你新的家人。
哪怕昨天折腾得很晚,沈簌也还是没有补觉。
前往医院的路上,问傅灼枭要不要买束花,空手去不太好,后者也有同样的想法。
车子停到路边,傅灼枭刚打开车门,想到什么又关上。
沈簌疑惑看他:“你不去吗?”
“让小王去。”傅灼枭淡淡瞥向后视镜,驾驶座上被迫周末加班的小王,“......”
我去,我去行了吧!
小王远去的背影瞧着似乎无比愤恨。
给沈簌看乐了,对方似乎总是这么凄惨。还没从车窗收回脑袋,后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搂住他。
灼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衣服摆被撩起,察觉到对方意图,沈簌连忙往旁边躲。
但是车里空间就这么大,很快被傅灼枭追逐着耳垂啃咬,“老婆。”
声音低哑混合某种道不出的欲.望。
“要亲亲。”
熟悉的台词,造孽般的语气。
沈簌,“......”
这到底什么骚东西???
第六十六章
“早上不已经亲过了,为什么还要亲,你一天到底要亲几次哇?”
耳朵尖被啃得发痒,抬手去推枕在肩膀的脑袋。沈簌补充:“而且还没结婚,婚都还没开始求,你叫什么老婆,堂堂影帝害不害臊?”
“早晚的事,早叫早适应。”
他力气不大,本来也没卯足劲儿去推。
傅灼枭纹丝不动,一时竟不知道跟甩也甩不掉的黏皮糖有什么区别,说:“要害臊干什么,我要是害臊能追得到你?”
开始协议恋爱的是他,结束协议的是他,最后把人追回来正儿八经谈恋爱的也还是他。
一般人没这种厚度的脸皮还真做不到。
“喜欢你才想亲你,来,再亲一个。”
靠,沈簌受不了了:“你太烦人了!”
“已经开始嫌我烦了?”
说罢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哪来那么多戏。沈簌闭了闭眼,重新睁开,“你一定要这样吗?”
“怎样?”
“这么的有病。”
“想跟老婆亲亲,对老婆有反应怎么能叫有病?”
熟悉的气息靠近。
耳朵连接脖子那块皮肤蓦地一阵颤栗,沈簌“靠”了一声,受不了对方挨在他耳朵边说话,刚想让他有病就治,被傅灼枭搂住腰腹平静地打断。
“还好,你是根源,见到你才会犯病。”
“?”
傅灼枭轻笑着:“病名为爱。”
猝不及防,沈簌脚趾头差点抠骨折。
.....离谱啊离谱。
一来一回。
傅灼枭态度游刃有余,沈簌被这狗逼整无语了,翻了个巨大白眼,不想跟他说话,把脑袋偏到一边。
“你今天别想再让我亲你。”
身下忽然传来窸窣的动静,沈簌一个激灵,连忙把掀到一半的衣服压下去,隔着布料按住下方的手,“你,干,什,么!”
他脸涨得通通红,眼睛瞪得极大,乍看都快气哭了,傅灼枭亲亲他眼角,短暂沉默过后适可而止地拿出手,“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就是被烦的,沈簌“哼”一声。
“真生气了?”
又“哼”一声,腮帮子鼓起像一只圆滚滚的胖鱼,就差脑门贴着张“哄不好了”的字篆。
傅灼枭不说话了,就盯着他,半晌,食指抬起轻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
沈簌仿佛在做Q/Q上经典小黄脸表情包:[左哼哼]
被戳左脸,切换[右哼哼]
“宝贝,原谅我吧。”
[咒骂#@*="……]
下一秒阴影覆盖下来,嘴唇被吻住,手腕也被轻轻制住压过头顶。
“唔.....!”唇角猝不及防泄露出一丝声音。沈簌被倾身过去的傅灼枭压在后座靠椅上。
另只手从掌着他后脑勺往下沿探,五指缠绵温吞,停在下颌的位置捏住,轻轻晃了晃。
“嘴张开。”
催促的意味。
......
小王买完花回来后看得就是这副景象,被秀了满满一盆子狗粮。一脸黑线,真的差点就没忍住直呼“我他妈我他妈——”
虽然但是,早就预感他傅哥和沈簌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他傅哥跟谁谈恋爱他也管不着,但对方这种完全被另一半牵着鼻子走的场面小王是万万没想到。
一路上傅灼枭都在被沈簌锤着胸口,气得直呼要跳车跳窗,被轻轻搂在怀里尤其耐心地哄着。
“有人在看你乱亲什么啊亲,我让你亲了吗?你每次都这样QAQ!”
傅灼枭就亲亲人眼角把人哄着,“乖,这里没别人。”
沈簌默默朝后视镜里的小王方向看一眼,那一眼仿佛在向他放庆祝鞭炮——恭喜小王喜提新称“不是人”。
“......”
小王握着方向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狗上司,狗情侣。
我他妈真的会谢。
抵达医院,傅老爷子安排的独立病房,眼看着小王办完流程后,沈簌跟着傅灼枭坐电梯直达七楼。
周末人流较多,为以防被人认出来,两人都配备着帽子口罩。傅灼枭甚至还戴了副低调的银色细边眼镜框,原本锋锐凌厉的五官在其遮掩下立刻变得清俊柔和。
鼻尖充斥着走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沈簌被这一路的极高回头率弄得有些无措,忍不住拽拽他袖子。
“我们不会被认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余光里正好闪过角落里拿着手机对准这边笑得一脸姨母的女生,傅灼枭脚步微顿。
似乎察觉到他目光瞥去,小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女生背后,拍拍她肩礼貌地说了什么,女生急匆匆放下手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傅灼枭若无其事继续走。
“担心被认出来?”
沈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立即被安抚性地揉了揉发顶,“放心吧。”
“而且就算被人出来也不会怎么样,这不是还没公开?到时我发博说陪你去医院看病就可以。”
沈簌啊了声:“可这....不是骗人吗?”
“是啊,良心过不去?”瞥见男孩子点头,傅灼枭觉得好笑,嗓音懒懒散散,“那我们明明在谈恋爱,却没官宣,不也是在骗人,你良心怎么就过得去了?”
“要不要现在就官宣复合的消息?”
“那不一样。”沈簌抵拳咳嗽声,绷着张正儿八经的脸,说,“沉默是美德。”
傅灼枭唇不带扯一下:“笑死了。”
沈簌:“......”
“其实被认出来也没关系,不如说认出来才好,就当提前给个预警。免得等到之后官宣,网友不相信,说我跟你炒CP蹭你热度。”
推开病房门前一刻傅灼枭淡淡说道。
沈簌真的很想说你说反了,难道不是我蹭你热度?但这句话到底没说出口,他提前先看到了病床上的人。
一位刚刚年迈六十,头发却已变得花白的男人正静静看着对岸电视机。
沈簌下意识顺着目光看向病房整体。
独立病房布置很好,正值晌午,光线很足。金灿灿的阳光透过镂空玻璃窗照进来,被锈有繁复花纹的窗帘在地上曳出一格格光影。
浮光掠影,环境整洁,设备齐全。
空气里似乎都缀着细碎的金箔,给整体冷白色调的病房增添出许多暖意。
没忍住,沈簌又拽了拽傅灼枭袖口,在后者微微矮身凑近后小声询问,“住这一个月要多少个零?”
上万?上十万?这是私立医院吧,有的私立医院不是没可能啊。
耳旁传来声极低的笑,傅灼枭捏捏他脸,“你猜。”
听到动静,病床上的男人转过脸来。
沈簌这才看到,对方整个人看起来很瘦,被单薄的病号服衬托下更显骨瘦嶙峋,气质却有种难以忽视的冷冽感,尤其那双眼睛,眼尾狭长又深浓,虽已经沾了岁月的痕迹,却仍可见年轻时没少在商界遮掩锋芒。
这位就是傅家老爷子,傅彦霆。
在被傅灼枭牵住手领进去。察觉到对方目光短暂地在傅灼枭身上停留片刻,转而就落到自己身上,眼神犀利似在打量。
沈簌紧张地脊背绷直。
“爸。”傅灼枭随手把花丢到床柜,把沈簌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拉,“这是沈簌,我谈的男朋友。”
非常通俗易懂言简意赅地介绍。
傅彦霆没说话,依然盯紧着沈簌。
如果没记错,对方当时在书里得知傅灼枭和原主那样的十八线小明星交往,差点没气个半死——
潜意识里沈簌觉得自己肯定要被讨厌了,正不知所措地呆着,被傅灼枭捏了捏指尖。
“宝贝,叫人。”
暧昧至极的称呼搡过耳廓,在尾椎骨激起一层细密的痒意。
“...!!!”沈簌忍住没踹他一脚,鞠躬行了个标准后辈礼仪:“傅叔叔好!”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沈簌不敢起身,那一瞬间他已经脑补完了诸如“棒打鸳鸯”之类的情景剧发生,并也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手傅灼枭的!
傅彦霆颔首,瞪着一双死鱼眼平静无波地看他,表示认得他。
维持了大概十几秒。
傅灼枭压低视线,只见被他搂着起身的沈簌不明显地瘪了下嘴,哪怕心意已决也克制不住垂头丧气,露出一副“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表情。
少年的失落溢于言表。
傅灼枭抿了下唇,沉默扫向病床,骨感分明的手重新拾起桌上花束。
“叫什么叔叔。”
又十来秒后,在自家儿子越发变得冰凉的凝视下,好似随时随地有可能拿花束暴自己的头。
傅彦霆温厚微弱地嗓音响起,重重叹出一口气。
“叫爸。”
第六十七章
两个音节落下来,沈簌愣住了。
脑子没转过来,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对方已经厌恶自己到要在称谓上占便宜。
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这声“叫爸”是什么意思。
沈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有些懵,书里傅彦霆不是最看不起原主那种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要没背景没背景的小明星吗?
要知道,刚住院的傅彦霆得知两人协议交往后气得差点没直接噶过去。在傅灼枭发微博分手后才勉强吊着一口气,觉得他这儿子也不是无可救药,由此可见他有多厌恶原主。
如今又是在上演哪一出?
沈簌揣测不安,感觉可能是先捧后杀,垂在身侧的手就又被握住了,十指交叉,缓慢相扣。
抬眼,看到的是傅灼枭露出略显满意的表情,仿佛无事发生地把花束放回桌沿。
顿了下,又看向病床上人充满怨念的神情,似乎有苦说不出。
“......”
沈簌心说好像明白了什么,背对着傅彦霆,在傅灼枭注意到他要干什么看过来后,无声做口型:你给他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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