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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朱凌跟他的人生太像，都是从群演开始，都是从无到有，而父母的遗憾他也有，知道那种难过。
他看过《飞越》的剧本，它会是一部优秀的电影，朱凌能凭借他，比原著早一步红火，不让遗憾发生。
栗冉这回安静得更久，半晌才说话，态度好了很多，“是他，不会变的。”
“好。”
郁微星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花点点好像通人性，知道他打完了电话，开始蹭他的小腿，边蹭边喵喵喵，撒娇一样。
郁微星根本控制不住，抱起来又是一顿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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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微星又在家待了一星期，周凛那边还是没消息，不过他本人不着急，没有催促的心思，倒是周凛主动打过来，给他道歉，说还没找到合适的。
郁微星告诉他没关系。
周凛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说：“我之前帮你请的表演老师，学费已经交了，没拿回来。”
言下之意，要不要去学。
“不用这么委婉，你可以直接说。”郁微星戴上蓝牙耳机，放下手机洗了手继续做蛋糕。
这个星期在家里，除了日常的发声训练和练舞，其他时间他都陪着白珍和郁万里，白珍喜欢吃甜食，偶尔会亲自做甜品，他跟着学，今天白珍想吃慕斯蛋糕，他就打算自己来做。
他边煮巧克力酱，边问：“是哪位老师？”
“徐凤，她也是张琦、贺玲的老师。”
贺玲的老师？那确实很厉害。
“好，地点在哪里？公司吗？”
“不是，徐老师上个月摔了一跤，腿脚还有些不便，你要学，需要去她家。你愿意去的话，明天八点，我去接你。”
郁微星正要回答，白珍走进来，对他说：“宝贝，明天能陪妈妈去个地方吗？”
“好。”他不愿意拒绝她。
以为又会像过去一样被拒绝，没想到儿子答应得这么快，没半点迟疑，白珍愣了下，笑了，眼里有欣慰。
她抬手拍了拍郁微星的肩膀，然后才发现他在打电话，有些抱歉地看他，无声说：“妈妈没注意到。”
郁微星对她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白珍没再打扰他，转身离开。
周凛听到了白珍的话，也听到了他的回答，“你明天没空，就改成后天。”
郁微星同意了。
电话挂断，郁微星煮好巧克力酱，关了火，走出厨房，白珍坐在客厅的沙发，眼眶有些泛红，郁万里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低声跟她说话。
“妈，发生什么了？”郁微星关心问。
白珍擦了擦眼睛，“没什么，是高兴的。”
“打完电话了？”她问。
“完了。”
郁微星又问，“真的没事？”
见他执着，白珍笑了笑，对他招招手，“来妈妈这边。”
郁微星走过去，坐下后看着她。
白珍温声：“宝贝记得秦叔叔和程阿姨吗？”
郁微星不可能记得，他不是原主，而原著里并没有提到这两个人。他实话说了句不记得。
“不记得也正常，你那时候还小，最后一次见他们，也才五岁。”
“最后一次？”
“他们在你五岁那年，去世了。”白珍的情绪低落下来，带着深切的怀念和难过，“程阿姨是妈妈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以前还开玩笑，要是生了孩子，要定娃娃亲。”
郁微星：“……”
娃娃亲不可。
“其实已经定下了。”郁万里插一句。
郁微星：“……”
“宝贝你当时很喜欢他们家的小儿子，像个小跟屁虫，他去哪你跟到哪里，大声说你长大要给他当新娘，我们就像模像样写了张婚书，你签名了。”郁万里把话题转开，明显逗趣的风格，把白珍的情绪拉了回来。
郁微星：“……”
“婚书没有法律效应，不作数。”
“是不作数。”白珍拨了拨他跑到前面遮住眼睛的头发，“因为当时如果我们不答应，宝贝你就一直哭，哄你用的。”
郁万里握着白珍的手，“宝贝遗传我们，爱帅气漂亮的哥哥姐姐。”
郁微星：“……”
破案了，果然是因为他是颜控。
白珍把话题转回来，“他们是被害死的，连带着大儿子一起，刚才真正的凶手被执行死刑，妈妈很开心。”
郁微星侧身抱了抱白珍，“他们也会开心的。”
白珍笑着，“嗯。”
郁微星松开她，“明天我们是去看他们吗？”
白珍点头，“明天，也是他们的忌日。”
……
没有各种文艺作品里刻意渲染的氛围，八月的D市正值秋老虎，向来少雨，晴朗得过分。他们到达墓园时，墓园里不少人声，进进出出不少拜祭先人的。
郁万里没有跟着来，今天是公司开月度会议的日子，他作为董事长，还是需要出席。
三人的墓碑要翻过一个小山头，到另外一边的私人墓园，那里安静很多，四周种着漂亮的红杉树，一眼望去，景色很美。
白珍抱着百合花，郁微星提着一食盒的点心，点心是白珍亲手做的，她记得好友喜欢吃得食物。
远远的，他们看在墓碑前站着一个人，对方穿得很正式，一身黑色的西服，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白珍怔了下，郁微星偏头，“妈？”
白珍摇头，“走吧。”
快到的时候，旁边忽然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路，但下一秒，墓碑前的男人就开口了，“林轲，让他们过来。”
郁微星觉得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他思考在哪里听过，对方已经转过身，神色平淡地朝他们望过来。
看清对方过分好看的脸，郁微星诧异，是他。那天在公园见到的人。
白珍看了他一会儿，轻声，“秦行寒？”
秦行寒嗯了声，“好久不见，白姨。”
郁微星怔在原地，姓秦，名行寒，父母哥哥18年前去世……这不就是小说里最后的大反派？
而他，和大反派订过“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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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9/26 11：57】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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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概是过于直白地流露出惊讶，秦行寒视线微转，到他这边。郁微星很快敛起神色，目光跟他触了下，对他点了下头。
秦行寒也对他颔了下首。
白珍将百合花和糕点分别摆放在墓碑前，起身跟秦行寒说话，“这些年你还好吗？馨姐刚去世那几年，我找过你几次，但你的爷爷不让我见你，说你在接受治疗，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包庇凶手，我以为——”
“我很好，白姨，”秦行寒打断了她，“您不用道歉，谁会想到弟弟会杀死哥哥，也不会想到秦家全家都在帮一个杀人犯脱罪。”
他低头，看着墓碑前摆的糕点，“您还记得我母亲爱吃什么。”
白珍见他不想提那些事，配合他转开话题，“馨姐的口味跟我很像，当初我们就是因为食物结缘的。”
白珍和程馨并非一个阶层的人，年纪也相差了七岁，既不是同学，更不是校友，她们结缘，源于两个蛋糕。
两人阴差阳错拿错了对方的蛋糕，程馨订的蛋糕是给大儿子过生日的，而白珍订的是和郁万里过结婚纪念日的蛋糕，没办法通用。
好在他们当时在一家酒店举办，两人要返回蛋糕店时，在电梯里遇到了。
程馨性格好，人漂亮，也自来熟，交换完蛋糕，她热情地邀请白珍和郁万里过去玩，两人推辞不了，过去了一会儿。
后来她们聊天，发现爱好、三观都相同，一来二去，就逐渐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您每年都会来，有心了。”秦行寒说。
白珍笑了，“我和馨姐是朋友，来拜祭朋友，不是应该的吗。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我之前都没有遇见过你。”
“这些糕点和花，您每年都送，我看到了。”
白珍点头，余光扫到一旁始终未出声的郁微星，拉他过来，介绍说：“这是微星，你还记得吗？”
秦行寒看向郁微星，露出一抹微笑，不达眼底，眸色依旧很浅很淡，“我们之前见过。”
白珍诧异，转头看郁微星。
郁微星告诉她：“上个星期在公园，我们见过一次，我当时以为他需要帮忙……我没认出是他。”
就算换成原主，估计也不认识的，毕竟十几年没见，况且最后一次见面，他才五岁。
秦行寒说：“一样，我也没认出来。”
郁微星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在心里过完了书里关于秦行寒的剧情。秦行寒父母兄长都去世以后，不到两年外公外婆也跟着去世，葬礼上，他知道了杀害父母的真正凶手是谁，又都有谁在包庇他——整个秦家，几乎都参与在里面。
他那时才14岁，年纪太小，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与凶手共处，在凶手面前伪装，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他曾经因为不小心表现出一点恨意被怀疑，差点被凶手利用他过敏的食物杀死。
——秦行寒有很严重的花生过敏，吃一点点就会引起呼吸衰竭。
秦行寒少年时过得很艰难。
他也因为这样的环境，变得偏激、敏感、多疑，还有些古怪，他从来不把真正的情绪外露，能让人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
他猜，秦行寒应该跟他在公园见面以后，就让人查过他了。
“没关系，现在就认识了，”白珍笑着，“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可以多联系，多出来玩一玩。”
郁微星：“……”
别了，不管是主角还是反派boss，他都想离远点。
“妈——”
“好。”
他的声音和秦行寒的声音同时响起，郁微星听到秦行寒的话，愣了愣。
秦行寒怎么会答应？
不应该啊。
他借口都给秦行寒想好了，工作忙，家里乱，要陪女朋友等等……哦，不对，反派没女朋友，他单身到最后，不跟任何男男女女搞暧昧。
秦行寒看他，态度挺友好，“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郁微星：“……”
他想拒绝，然而看见一旁白珍乐见其成的模样，还是把手机拿出来，跟秦行寒交换了号码，还加了微信。
秦行寒的微信头像是一副怪诞诡异的画，大片的纯黑和红，人的肢体扭曲，隐约可见鬼面獠牙……他没学过心理，但也能从里面窥到一点点秦行寒的心理状态。
十二岁以后，他的世界就是扭曲的、荒诞的，他就像处在一片黑暗里，找不到人求救。
他从来没有走出来。
拜祭完好友，白珍准备离开，郁微星跟着她。
走了几步，郁微星又回头看了一眼，秦行寒仍然站在墓碑前，背脊挺直，跟他们来时一模一样。
天空蔚蓝，草木翠绿，清风吹拂，花朵摇曳，周围一片勃勃生机，可秦行寒的背影，孤孤单单，显得寂寥极了。
“宝贝在看什么？”白珍问。
“没什么，”过了两秒，郁微星说，“只是觉得他很孤单。”
白珍也回头，眼神藏着怜惜。
她叹息了一声，收回目光，拍了拍郁微星，“你要是有空了，多跟他联系，带他出来玩，他这十几年过得太苦，恐怕没真正放松过。”
郁微星明白，白珍应该是看出来秦行寒并没有真正释怀，所以想让他把秦行寒带出来多走动，不要一味沉浸在过去，而她是长辈，有些事情总是不方便出面。
他答应了。
左右愿不愿意出来，主动权其实在秦行寒，他想，秦行寒估计不会愿意跟他结交，刚才的友好，多半是看在白珍的面子上。
—
从墓园离开，他们直接回了家。
白珍有些累了，回到家就回了房，郁微星有些担心她，跟到门口，白珍对他笑了笑，“妈妈没事，只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静静。”
郁微星叮嘱：“那要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我在舞蹈室。”
“好。”
目送白珍回房，郁微星想了想，又到厨房做了杯杨枝甘露，搭配昨天剩下的慕斯蛋糕，给白珍送去。
之后，他转去四楼的舞蹈室。
书世界的“郁微星”也学过舞，只是他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学了没两个月就嫌苦和累不学了，装修好的舞蹈室就此搁置。
郁微星练了两个小时舞，一身的汗，他停下来休息。
一手拿着水壶喝水，另一手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以后，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他扫一眼，全是原主的狐朋狗友邀请他出去玩。
他没理，关掉手机，起身继续练舞。
一直练到下午六点，他才停下来，洗澡换衣服下楼。
郁万里和郁夜白已经回来了，白珍也下了楼，休息一个下午，她的心情已经恢复过来，见他下楼，温声问：“宝贝跳完了？累不累？”
“不累。”弯腰摸了摸拿着大脑袋蹭他的阿拉斯加，郁微星又喊郁万里和郁夜白，“爸，哥。”
郁万里浑身舒畅，“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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