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不可思议,“几率?你为了几率,就要杀掉这么多人?”
候正卿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的命,在侯某眼里,不值一提。”
“好一个不值一提。”谢知意说的咬牙切齿,脑海里回忆的是宁家混乱的一幕,宁老爷眼里的无奈和绝望,小少爷眼里疯癫的恨意。
那些眼泪与悔恨,在这个的温婉的男人眼里,不值一提。
他甚至没法告诫自己,这只是个书中世界,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
“你真是个疯子!”谢知意一刻都忍不了,抽出玉莲剑直朝候正卿刺去。
两人实力相当,候正卿侧身躲过,拿出一把很小的古琴,用手拨动着,“谢峰主,别这么冲动,想想你徒儿,他们还在我手里呢。”
“他们中了我的毒,只要我弹动特定的琴声,他们会立马灵力溃散,吐血而亡。”
“你!”谢知意气恼不已,可想到林玉宇他们又不免担忧起来,就在他为难之际,寺庙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吗?候公子,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凤九答不答应。”
谢知意一阵惊喜,是池无邪的声音!
没想到池无邪梦魇治愈的如此顺利!只是为什么是看凤九答不答应?两人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第32章 灵宠
池无邪踱步进了寺庙, 面色冷峻,眼神阴沉的盯着候正卿,仿佛想将这个伪善的男人剥皮抽筋。
谢知意愣住, 短时间内,他觉得池无邪似乎变了个人, 身上威压沉沉,就像生来就该坐在王座之上的上位者。
怎么梦魇治愈完,还有脱胎换骨的效果。
感受到哥哥看过来的眼神,池无邪心里一阵甜蜜。
威慑了一番候正卿,又立马朝谢知意跑去,急匆匆的, 身上阴冷而又威严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还有些许羞愧,握着谢知意的手, 漆黑的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谢知意红肿的唇, 眼神隐晦不明, 似乎怕谢知意生气,又似乎带了点小小的愉悦。
谢知意回过神,哦,脱胎换骨只是错觉。
凤九跟在池无邪身后,此时他换成了人身,金色的眸子不爽地看了谢知意一眼, 无论如何, 他都忘不了当初被骗之仇。
可被池无邪一瞥,他又怨恨的将脸背过去, 高贵的气质瞬间矮了一大截。
谢知意道:“无邪,这是什么情况, 凤九他怎么离开温泉了?”
“此事说来话长。”池无邪似乎不太想告诉谢知意过程,简单道:“哥哥,他跟我结契了,现在是我的灵宠。”
“灵宠?!”谢知意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想象不出凤九当灵宠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违和感。
虽然他是神鸟没错,可...
而且这设定也太逆天了吧,难不成主角终于要开挂了!?
可原著里好像并没有这个剧情,否则主角也不会被反派一剑捅死,最后尸骨无存。
但转念一想,他不知晓剧情,或许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让池无邪收服了凤九呢?
“嗯,是他非要认我为主的。”池无邪蹙眉道。
凤九冷哼一声,“是,是我心甘情愿,死皮赖脸。”
可怎么听着都是,我是被威逼利诱的!你看不出来吗?
池无邪没理会他,反而不动声色地抓过了谢知意的手,声音都冷上了几分,“哥哥,这是怎么弄的?”
谢知意低头,这才看到手上有被藤蔓划伤的伤口,估计是跑得太急,无意间被划到的,但是伤口很小,没多大的事。
可池无邪却表现地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无邪就离开了哥哥一会,哥哥就变得这么凄惨了。”
凄惨?
谢知意怔了片刻,寺庙里突然吹进一阵穿堂风,他才感觉到有点冷,低头一看,还真是十分凄惨。
衣物潮湿的贴在身上,白色的袍子上沾满了泥土,被藤蔓划的破烂不堪,特别是衣袍下摆,有一片衣物无故失踪,露出白皙的脚踝,脚踝上还有被藤蔓划出的道道红痕。
“哥哥,你要不要换套衣服?”池无邪边说,边往他手上已经看不出伤痕的伤口抹药。
谢知意看了眼凤九,还有站在一旁饶有兴致欣赏他和池无邪的候正卿。
“......”
“换什么衣服?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
他使了个术法,将衣物烘干,体温慢慢回升,只是下摆那片衣物是怎么都补不回来了。
池无邪给他上完药,眼神又移到他的脚踝上,白皙的肌肤如玉般滑嫩,现在又添了红痕,看得池无邪的心又热热的,俊美的眼眸眯了一下。
谢知意看到他的眼神,立马道:“无邪,咱们还有正事。”
言外之意,让他把药收起来。
可池无邪没收药,眼神还盯着他的脚踝,自顾自道:“哥哥,你手受伤了,不易再干重活,还是我来帮你上药吧。”
谢知意:“......”
他一掌拍在池无邪头上,“你牛头不对马嘴的都在说些什么?”
又转头对候正卿,道:“你别看了!马上就来收拾你!”
候正卿莞尔一笑,看了眼凤九,没说话。
同样是使琴,凤九当然是琴中王者。
只要凤九愿意,自然能压制候正卿的琴声,所以靠琴声让林玉宇中毒身亡这个计划就实施不了,也就少了个威胁谢知意的砝码。
难怪一直安分的站在一旁。
只是候正卿看完凤九,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池无邪,手指抚上古琴,对谢知意道:“谢峰主,我好像记得你这个弟弟格外敏感啊。”
谢知意冷笑一声,“是啊,但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用琴声勾不勾出他的心魔。”
池无邪的梦魇被治愈好,自然这个也威胁不到他。
“好。那候某来试试。”
他将手指放在古琴的琴弦上,手指快速拨动,熟悉的旋律飘荡在空中。
池无邪紧贴着谢知意站着。
梦魇已经被治愈好了,可恶的心魔再也不会跑出来伤害哥哥,这次一定要在哥哥面前表现好点。
想到这,他站得更加笔直了,迎着候正卿的琴声,似乎在接受什么了不得的挑战。
候正卿勾唇一笑,手下更加狂乱,琴声愈发肆意。
池无邪面色一青,脑海里那个让他日夜痛恨的声音,竟然又有卷入重来的征兆。
他捂住头,怎么可能?!
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他用力攥紧手指,保存清醒,一定不能再让哥哥看到自己心魔发作的样子。
他抬眸看向寺庙外,正要冲出去,带着莲香的细腻手指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转头对凤九道:“抢走候正卿的古琴!”
谢知意说完,心脏怦怦直跳,他也十分慌乱,本以为一切顺利,可看到池无邪这样就知道心魔又要跑出来了,这是为什么?不是都治愈好了吗?
池无邪看着谢知意不停起伏的胸脯,心里又是一阵暖意,可与之而来的,更是深深的愧疚,哥哥每次都会义无反顾拉住他,可他又做了什么?
而且体内的心魔,他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逼自己挣脱开谢知意温热的手心,泣血一般的道:“哥...哥,放开我,他会...伤害你。”
“傻瓜,就是这样,才更不能放开你。”谢知意捂住他的耳朵,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这样你就听不到琴声了。”
“哥哥...”熟悉的莲香袭来,侵入池无邪的耳鼻,他似乎真的听不到琴声了,只能听到谢知意细微的心跳声。
很好听,很清脆,很有力的心跳声。就跟哥哥一样,看似柔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时时刻刻会保护他的心灵。
凤九本不想管这破事,特别是谢知意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当他堂堂上神干什么的?
可转眼看到搂搂抱抱的两人,他又一阵心塞,虽然不想承认,但池无邪确实成了他的主人,主人发疯,吃亏的还是他这个“灵宠”。
越想越生气,就泄愤似的走到候正卿面前,抢走了他的古琴,奋力往外一丢,“啪”的一声,古琴四分五裂。
候正卿眉头一跳,他没想到凤九真的会管此事。
他就是看透了凤九不问世事的性格,才把杀人的法阵,设在南山温泉。
没了琴声后,池无邪彻底安静下来,但还是埋在谢知意怀里,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就赖着不出来。
凤九轻而易举擒住候正卿,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候正卿根本没法挣脱。
两人就看着对面抱着的另外两人,脸上都是一副我也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谢知意被看得一阵赧然,敲了几下池无邪的头,才把他从自己身下扒下来。
走到候正卿面前,道:“解药给我。”
候正卿挑眉看了谢知意一眼,突然低下头发出桀桀怪笑声,他温文尔雅的一面终于维持不下去,再抬起头来,面部狰狞道:“谢峰主不让我好过,候某怎可让你如意?”
他说的咬牙切齿,竟因为过于用力,唇角淌出了鲜血,一滴又一滴,滴落在神像的眼睛上。
谢知意心中警铃大作。
候正卿是个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疯子,虽然不知道他把血滴在神像的眼睛上会起什么作用,但肯定不是什么利于他们的好事。
下一瞬,神像发出刺眼的红色光芒,融入了候正卿的身体里,候正卿仰头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手肘利落弟扼住了凤九的脖子,将他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沉沉威压盖在破旧的寺庙里。
谢知意骇然,短时间内,候正卿竟然有了化神期的修为。
凤九狼狈地滑到在地,本来维持的高贵形象,彻底碎了一地,索性也不端着了,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谢知意立马撤开,将池无邪护在身后,紧张的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候正卿。
候正卿走的很慢,甚至还有些文人雅士的公子气概,整理着沾血的衣袖,但那双眼睛,却是失了理智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睛。
池无邪在他身后道,“哥哥,无邪曾在一本书中见过这种邪术——血泪献祭。献祭的人能在短时间获得神像的力量,但代价是被夺走三十年寿命。”
“三十年寿命?!”谢知意大吃一惊。
候正卿已经走了过来,行走期间,他的头发慢慢变得花白,紧致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窝深陷下去,宛如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他在谢知意面前站定,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谢知意,道:“虽然只能短暂获得神的力量,但用来剖谢峰主的灵根实在是绰绰有余了,等我复活了婉怡,少三十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多少次我午夜梦回,只求能和婉怡在月下饮酒赏花,享受那片刻的欢愉时光。”
他眯着眼睛,盯着虚空之处某个点,仿佛忆起了这世间最美的回忆。
谢知意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恨。
谢知意自然无法理解这是种什么样的爱,他虽没有爱过一个人,但他却觉得,带着这样的执念活下去,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就算侥幸复活了心爱的人,但被复活的那个人,真的会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谢峰主,你没有感情,自然不会理解。”候正卿完全看穿了谢知意在想什么,又将视线移到他身后,绕有兴致的打量着池无邪,眸中闪起了兴奋的火光,道:“你这个弟弟倒是能够理解我,他是我的同类。”
“滚!!他才不可能是你的同类!”谢知意赫然大怒,这不是候正卿第一次说池无邪的坏话。
他才不相信,这样善良可爱的池无邪,会变成候正卿这种怪物。
他提起玉莲剑,直朝候正卿刺去。
候正卿徒手接过玉莲剑,剑刃划破了他的手心,鲜血滴在落满了灰尘的地板上,他轻笑道:“本还想温和点剖谢峰主的灵根,这样看来,候某也不必讲什么礼数了。”
谢知意手中的剑不停轰鸣,巨大的灵力顺着剑柄朝他袭来,候正卿冷冷的瞥着他。
下一秒,那股灵力顺着剑刃直蹿到他手心,灵力瞬间溃散,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松开了手,“当啷”一声,玉莲剑落在了地上。
池无邪扶住了踉跄后退得谢知意,漆黑的眸子沉得滴水,担忧得看着怀里的人,再抬起头来,一股骇人杀意充斥在他眼睛里,狠狠盯着候正卿。
候正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畏惧,面前的少年虽然年幼,但目光却足以震慑人心,让人本能惧怕。
但他不会就此退缩。
候正卿抬手,掌中酝酿着灵力,直朝谢知意腹部的丹田而去。
池无邪抱住受伤的谢知意转身,堪堪躲了过去,他剜了一眼躺在地上,叫唤着好疼好疼的凤九,凤九就跟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立马爬了起来,挥掌朝候正卿攻去。
候正卿轻挑一笑,挥袖将凤九挡开,转身去攻池无邪,抢他怀里的谢知意。
磅礴的灵力威压如龙卷风一样袭来,池无邪蹙着眉头,抱紧了怀里半昏半醒的谢知意,闭上双眼,唤醒体内魔力,血红色耳坠阵阵发烫,虽说每次启用都会十分痛苦,但他并不怕痛,只是生理性的额头上会滴落一些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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