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惧直达谢知意心底,这红气只有池无邪能操控。
可怎么可能?施河的雪那么猛烈,池无邪怎么可能进得来。
而在他身侧被捆绑的两个圣教弟子正激动地蠕动着,仿佛在兴奋的说——
“教主,您终于来了!”
谢知意抓起宁羡安就逃,可宁羡安却不那么配合了,他似乎非常想要一个答案。
可谢知意没有答案给他,直接唤来仙鹤,将宁羡安捆绑着丢了上去。
他挥了挥手,仙鹤伸展着被烧秃的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向了远处。
谢知意本也可以坐上仙鹤一起逃跑。
可突然,他有点害怕面对那样陌生的宁羡安了,而且他可以引开池无邪,避免池无邪去屠杀宁羡安。
趁着池无邪没进施河,他猛地往河对面逃去。
可因为太慌张,在上岸时脚步不稳,一下子又摔进了水里,刺骨冰冷的河水浸入他的骨子里。
他浑身哆嗦,裹紧身上的鹅毛大氅,艰难的往岸上爬。
可鹅毛大氅吸水,这样披在他身上,就跟披了千斤重的石子似的。
可大氅有根细细的绳子系着,他根本腾不开手解开,而且当下最要紧的事是爬上去,不然身上的热气会马上流逝而光。
他用力抓着岸上的泥土往上爬,指尖已经冻得青紫,泛白的骨节更加凸出。
可寒冷几乎侵袭了他的大脑,好像他无论再怎么用力,都爬不到岸上去了。
他嘴唇打颤,本来殷红的唇早就毫无血色,他用力爬着,意识却逐渐离他远去,手指再也使不上力。
大氅拖着他,就要往那冰凉刺骨的河水坠去。
就在他指尖即将松开之际,一双熟悉的黑靴出现在他面前,与之而来的,还有摇晃的红色衣摆。
他抬起眸,墨发混乱得黏在脸上,白皙的脸被冻得一片通红,寒冷让他的反应都慢了半拍,湿漉漉的眼眸一直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睨着他的人。
这人一如既往的俊美,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冷漠而又深邃的眼眸,笔挺的鼻梁,淡漠无色的薄唇。
明明就是一副冷漠的长相。
可他身着的似血红衣,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却是一抹热烈的存在,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谢知意也几乎忘记移开眼。
“啧。”一声轻嗤从那人薄唇里发出,那人撩开红衣,两条大长腿蹲了下来,黑靴折出好看的弧度,滚烫的大手钳住他的下颌。
薄唇轻启道:“谢知意,怎么就一会不见,你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谢知意猛地回过神来,钳住他下颌的人,是池无邪,又好像完全不是。
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他想。
却怎么也想不出,直到那人滚烫的唇贴了下来,不容抗拒地,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第69章 又亲
谢知意大脑发空, 瞳孔猛地睁大,他早就冷得浑身都没了知觉,可嘴唇上突然贴上来那两瓣软软的肉, 却带着灼人热度,炙热磅礴的气息强势着包裹住他。
他下意识想要躲开, 可一只大掌却突然伸到他脑后,修长五.指深陷进他的墨发里,用力往上一提。他的唇和那淡漠无色的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震惊地无法思考,这……这……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等不及他细想,一个软乎乎湿漉漉的东西就用力撬开他的牙关,强势而又粗.暴的闯了进来, 在他口腔里放肆横扫,几乎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嗯……”
谢知意喘不过气,舌尖又被人缠住, 被迫共舞, 最后又被含住粗.暴吮吸着。
他的舌尖很快就发了麻, 嘴巴也因太久没合上,酸软不止,透明晶莹的唾液含不住地流了下来,浸湿了对面之人的红衣。
他身上每一处都是寒冷,可唯有唇齿交融的位置是炙热的,炙热的几乎要燃烧起来, 要把他烧化在这满天大雪里。
木冽冷香层层环绕着他, 这冷香他十分熟悉,可现在他口腔里也全是这种气息。
他抬手抓住唯一能依靠的红衣, 脖颈因为仰了太久而发麻,但冻僵的大脑, 却逐渐回过神来。
视线里,一双猩红色的眸子死死盯住他,他浑身发颤,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
而他的唇现在就成了野兽的食物,正被毫不留情啃食着。
他指尖一颤,这是池无邪,是池无邪,池无邪在吻他??
可这算得上是一个吻吗?!这不算吧?他没见过这样亲人的,像是要把他往死里亲。
突然,脑海里久远的记忆朝他袭来,他不是没见过。
在六年前,开兰城的温泉里,池无邪也这样吻过他。
但那是他在给池无邪渡气。
直到他的唇被重重一咬,思绪又被勾了回来,面前人正不满地瞪着他,然后又一轮粗暴的亲吻向他袭来。
“嗯……放……”
但他的话语全部被堵回了嗓子里,长久的亲吻早就让他喘不过气,胸腔里的氧气所剩无久,他用力锤着面前人的胸膛,希望终止这个吻。
可面前人浑然不觉。
突然,腰上被一只大掌钳住,他下意识垂眸,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吊在施河岸边,半个身子都是腾空的。
他明明冷得打颤,心里却无端生起一股怒火来。
哪有这样亲人的?!!
就算是要报复性的亲他,也至少让他是坐着,或者……躺着吧……
然而,还没等他在心里吐槽完,腰被用力一捞,他的身体被提了起来,唇也短暂的和池无邪的唇分开。
“啵”的一声,一滴晶莹的唾液自两人唇上分开,在空中拉成一条长线,艳丽而又粘稠。
他红着脸根本不敢看,只顾大口喘着粗气,呼吸着河岸边冷冽的寒气,而身体也终于落地到了岸边……
就是坐的地方,有点软绵绵的,他垂眸一看,他竟然坐在了池无邪的大腿上。
确实是如他想象中坐着了,但绝不是这样的坐!
他惊慌地就要逃,可腰却被牢牢禁锢住。
抬眸,池无邪那双沾染了水渍的薄唇又贴了上来,滚烫的气息全部打在他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
他猛地别开脸,怎么又要亲?刚刚亲了那么久,还不够吗?
可下颌被一只滚烫的大掌钳住,他的脸被迫面对着池无邪,那炙热的唇又贴了上来,一如既往的横刀直入,蛮不讲理,掠夺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氧气。
“嗯……不……行…”
他用力拍打池无邪的胸膛,下颌酸痛不已,先前就被捏了很久,现在又被捏住,估计早就青紫了。
池无邪垂眸,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慢慢松开了手,转到了他的领口上,单手解开了他肩上鹅毛大氅。
“砰”的一声,吸足了河水的鹅毛大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一股冷空气肆无忌惮的往他脖颈处钻去。
他觉得好冷,可又觉得好热,和池无邪贴在一起的每一块皮肉都热得像是要着了火,耳边尽是口水交融的吮.吸声。
他面红耳赤,被迫接受这一次又一次的深吻。
突然,耳朵里传来河对岸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他艰难地分散余光望过去,只见先前被他绑住的两个圣教弟子,不知何时松了绑,正躲在一处青石后面偷偷看着他。
那小弟子眼中满是大仇得报的喜悦,圆圆的瞳孔里闪着得意的光。
而那大弟子更是过分,竟然挥舞着拳头,好像在给他们教主加油打气。
谢知意本就胸闷气短,这场景直接让他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窒息到羞愤欲绝而死!
池无邪不要命地亲他就算了,怎么还带旁观加油的!
而眼前的人却浑然不觉,猩红的眸子早就着了魔,不顾他剧烈喘息的胸膛,更不顾他逐渐无力滑落的指尖,也不顾他早就通红的眼眶,仍然大口大口吮.吸着他早就红肿的唇。
就好像饿了几百年的野兽。
谢知意提不起力气,就连修为都使不出,连喘口气都十分困难,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亲死。
怎么会有人肺活量如此惊人。
惊人到就算沉在水底不呼吸,都死不了人。
缺氧让他脑子发昏,而唯一能使出力气的就只有被勾住的唇。
他喘着气,指尖用力抓住池无邪胸前的红衣,眼睛一闭,在口腔中那灵活的舌头滑过他牙尖时,用力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甜腥味划入他的喉咙里,但那被咬伤的舌头却越战越勇,竟然更加凶猛地在他口腔中狂扫起来,本就激烈的口水交融声更加激烈了。
谢知意急得都想哭了,不仅是因为男性尊严扫地,还是因为怎么会有人这么过分,都被咬流血了,还使劲叼着他嘴唇亲。
“唔……唔……”就在他呼吸越来越薄弱之时,腰间的手突然很重地掐了他一下,离他很近的凸起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那叼着他嘴的野兽终于停了下来,离开了那红肿不堪的唇。
谢知意嘴唇一得自由就开始狂吸空气,都来不及骂池无邪这个臭小子。
但那臭小子却很紧的抱住了他,喘.息着靠近他的耳垂,头埋到他脖颈处猛嗅了口,似乎在平息激动的心情。
谢知意吸完空气,正要破口大骂。
那炙热的呼吸却又贴在他耳根处,池无邪被咬了一口,似乎心情比刚刚好一些,在他耳边低沉的笑了起来,又轻声道:“哥哥,你看着瘦,但肉还是挺多的,上次喂无邪喝药就知道了。”
谢知意滞住,脸颊爆红。
上次喂药也是这个姿势,而唯一能让池无邪觉得肉多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部位了。
!!
他瞬间觉得自己贞操不保,更何况池无邪这臭小子现在还发着情呢!
只是池无邪竟然能顶着发.情追过来,真不怕憋死吗?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池无邪都被关在密闭空间里,被那些性.感勾人的美人引.诱着,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就因为是他下的药,所以一定要抓住他泄.火吗?
可这事他也很冤啊!
而且池无邪要不要在这种时刻,这么秉承冤有头债有主这个原则啊!
就在他心底疯狂吐槽时,池无邪突然垂下眸子,看着他放在身侧被冻得通红的右手。
在白雪的衬托下,那通红的指尖就跟那冰雕玉琢的冰玉似的。
猩红的眸子剧烈抖动着,似乎想到了极其愤怒的事,刚有的一丝满足立即消失殆尽。
谢知意顿感手上一痛,垂下眸去,只见池无邪修长宽大的手掌牢牢抓住了他的右手,放在手心里用力揉搓着,眼里的猩红竟比春.药发作时还要骇人。
谢知意眉头紧皱,用力缩回手,“很痛,痛。”
“痛?”池无邪轻嗤一声,掀起眼皮冷冷看他,“我看你是一点都不记痛是吧,谢知意。”
又垂眸,看着地上快结成冰的鹅毛大氅,咬牙道:“这大氅也是他的?”
谢知意被他这声咬牙,惊得心头一颤,池无邪一旦全名带姓的叫他,准没好事。
而且直觉告诉他,如果承认,他的下场只会比刚刚还要惨重!
正要矢口否认。
河对面一直观望他们的圣教弟子,突然开口颤颤巍巍道:“教……主,是……是那个小白脸的,弟子们亲眼见到那个小白脸给谢峰主披上了那大氅,谢知意还眼眸柔情,带着淡淡诱.人的红望着对方,那……那眼神,弟子看了都脸红。”
谢知意攥紧手指,这圣教弟子又在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
什么叫诱人的红!!
他眼睛红明明就是被冻的!你们要不也拿个镜子照照,看看自己眼睛被冻红没?!
可就他将愤怒的将眼眸转过去时,被握住的右手突然一阵刺痛。
池无邪阴沉着一张脸望着他,用力到恨不得把他的手给捏碎。
“诱.人的红?”池无邪冷声问道。
“不是!你别听他们瞎说!我那是冻的!”
那两个圣教弟子躲在青石后,又异口同声道:“谁瞎说呢!我们就是因为看不下去,这才冒着风雪跟教主告状呢!?”
空中的冷空气突然一滞,雪都跟着静止下来。
“这么说,那大氅确实是他的?”池无邪平稳的声线里带了一丝波动,紧紧握着他的右手道:“你就一直这么穿着这身大氅,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第70章 破衣
什么叫晃来晃去?
谢知意顿觉无语, 若是可以,他希望永远在池无邪面前消失。
而且他穿谁的大氅是自己的自由,他都快冻死了, 难怪还要管是谁的大氅吗?
但此时他坐在池无邪身上,腰被牢牢禁锢住, 身下不停紧绷着的大腿肌肉,还越来越僵硬,简直比坐在石堆上还要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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