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你自己心态问题,若是拈酸吃醋心里不舒服……那就自己调整一下,克服一下吧。”
第167章 公母不分
“‘职业病’算工伤吗?治不好的话,单位有赔偿不?”
厉探长认真提问。
厉局长用心敷衍:“下次去市局开会的时候,我帮你咨询一下。”
年轻人胡扯时,年长绅士们已经聊起等会儿去字画拍卖会上如何挑选作品的话题。
洋行董事说他要买一些水墨字画当伴手礼,回国时送给亲朋好友。然后问厉老爷买字画是什么用途?
厉老爷说随便买一些挂家里装饰墙壁。
西洋友人不以为然无声哂笑:“我记得翰斯你喜欢油画,今天可是水墨字画专场,你确定自己今天能拍到心谊作品?”
厉老爷随和点头:“我现在家里是传统风格装修,挂油画不搭配。等将来搬家,换个欧式的房子再挂油画,到时候一定请你帮忙参谋。”
“没问题。”洋老头哈哈大笑:“今天你先帮我‘把关’,别让我买到残次品哦。”
厉老爷摊手:“我哪懂?我还指望乔纳森的太太帮忙‘把关’呢,不然你也请她帮忙吧,她是这方面专家。”
洋老头连忙追问:“乔纳森的太太是谁?”
厉老爷咂舌,朝自家儿媳扬扬下巴:“就是这位女士喽,刚才给你介绍过了,你忘得可真快。”
厉大奶奶英文水平比厉太太好一点,但仍不足以与洋人无障碍沟通。
厉江侧身过去给老婆当翻译,厉海就又成了餐桌上的社交孤寡。
厉二爷内心唏嘘,暗道在家吃饭时各个恪守家规,食不言寝不语;出个门全都化身话唠,善变,虚伪!
虚伪善变的厉家人其乐融融会客,孤寡厉探长一块接一块往嘴里塞牛排。
“你看什么呢?”厉二爷嚼着生煎牛肉抻头挡住霍振庭视线:“你怎么又不吃了?”
本应该和厉二爷一样孤寡的小傻子,竟然懂得与另一桌用餐的家明表哥“眉目传情”。
霍振庭看过去的时候,任家明会冲这边笑一下,可见他跟朋友聚餐同时,也没少留意霍振庭的动向。
小傻子被他老公挡住视线,默默将身体往后仰了仰,“风流小红杏”当面“出墙”。
厉二爷郁闷咂舌,沉声呵斥:“别看了,好好吃饭。”
“没饭啊……”霍振庭小声埋怨,说完抬起一只手,扶住厉海半边脸庞,强行推他转头:“哈尼,你看那个姐姐,她好美呀。”
“那个是男的,和你一样是男的,不是姐姐……嗐!”厉二爷哭笑不得,敢情他跟任家明全都会错意,小傻子又在犯花痴看美人而已。
于是厉海也大大方方半侧过身往邻桌眺望,大美人谁不爱看?
自以为在跟霍振庭眉来眼去的任家明,发觉厉海也开始盯着他之后,表情有点不自在。
由于任家明的不自在,他桌上那些好兄弟也纷纷扭头往厉海这边打量。
包括那个好看到离谱的美男子。
厉海勾唇浅笑,朝对方眨了下眼。
大美人莞尔讪笑着将面孔转回去,他身边四名富贵少爷不约而同哄笑起来,随后交头接耳,似乎怂恿美人过来跟厉海碰杯。
可惜对方矜持,不为所动,连眼神都没再往厉海这边瞟一下。
厉海笑吟吟转回身,给霍振庭杯里添柠檬水:“你少喝点果汁吧……齁甜的。”
霍振庭跟随他老公收回目光,小声商量:“不喝果汁,喝汽水行不?”
“那有啥区别啊?”厉海攒眉轻斥:“你少喝点儿甜的,小心年纪轻轻得糖尿病。”
霍振庭皱眉:“啥是糖尿病?”
厉海不是医生,对病灶原委了解有限,但不影响他吓唬小傻子:“糖尿病会变成大胖子,还得天天打针。”
霍振庭愤懑反击:“庭庭才不胖,你胖,你个大胖子,老沉老沉的。”
“啧!”厉海瞪眼:“我老沉的关你啥事了?我让你背我了,还是让你抱我啦?”
霍振庭也瞪眼:“就关庭庭事了!你压……”
厉江忽然掩唇用力咳嗽一声:“好好吃饭,少胡说八道几句。”
霍振庭和他老公终于闭嘴收声,各自拿起面前玻璃杯喝水。
这时任家明那张桌上有一位肤色较深的大圆眼睛公子起身走过来,笑眯眯邀请厉海和霍振庭去他们那边坐坐。
厉老爷抬眼打量对方,大眼睛公子讪笑欠身:“晚辈唐突了,只是觉得和这两位朋友投缘,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厉老爷脸色随和摆手:“无妨,年轻人广交朋友是好事,你们自便。”
关键是厉海这种大咧咧性格,强迫他装腔作势当绅士,简直是彼此折磨。
厉海和霍振庭移步到隔避桌后,年轻富家子们情绪更加高昂,不仅主动给厉海和霍振庭挪椅子让座,还扬手叫服务员加菜。
霍振庭间歇性耍机灵,抢在厉海前面挨大帅哥就坐,不等凳子坐热就笑嘻嘻腆脸跟人家搭话:“姐姐,我是庭庭,你叫什么名字呀?”
厉海和同桌少爷们一起笑起来,大家都觉得霍振庭憨兮兮撩骚的模样相当有趣。
其中一个大笑着质问任家明:“他怎么知道温老板是女人?是不是你告诉你表弟啦?”
任家明乐不可支摆手:“没有!我刚才和振庭说话,你们也在旁边嘛。”
全桌人里面厉海最惊讶,瞠目结舌追问众人:“他真是女的呀?”
刚刚质疑任家明“泄密”的公子,这时又来调侃厉海:“你这是什么表情?温老板是女人,让你很失望?”
“当然不是。”厉海窘笑辩解,指了指霍振庭:“他刚才在那边就说这位温老板是‘姐姐’,我还不信……我惊讶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他这么一说别人也好奇起来,纷纷开口询问霍振庭怎么认出未施脂粉、一身男装,且胸部纯平的“美男子”真身竟是一名女子?
霍振庭表情既得意又羞涩,眼睛仍盯在温老板身上:“姐姐太美了,庭庭好喜欢。”
温老板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颊泛桃红横了霍振庭一眼;因为她刚刚听伙伴说过霍振庭脑子不好使,所以这会儿并没责备傻子言语唐突。
厉海端果汁向男装女老板致歉:“失敬……不是,抱歉抱歉,庭庭讲话比较随意,但没有恶意,我替他说‘对不起’,您千万别介怀。”
温老板很给面子的拿起果汁杯跟他碰一下:“童言无忌。”
“对对,童言无忌。”厉海讪笑附和,按套路和对方寒暄:“温老板,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做男装打扮是为了谈生意方便?”
温老板窘笑摇头。
任家明替她给厉海介绍:“温老板是水月局的台住子,因为唱老生,从小就做男装打扮,和做生意倒没什么关系。”
水月局是沪城一处小有名气的戏楼,但因为不是厉二爷平常涉足的场所,所以他也没啥印象。
但“台柱子”他能听懂,就是说对方是唱戏的,而且是唱「老头」的角色,比方说曹操、黄盖……总之非常的出人意表。
厉海不理解为啥票戏那些人都喜欢反串角色,温老板明明不画妆都美若天仙,干嘛不唱女角?
虽不懂,但也没想过刻意去了解,毕竟厉二爷是块朽木,不仅不懂欣赏国粹,连看电影都只看西洋片。
任家明这边餐桌上已经用过主菜,大家面前全是类似小零食的菜品,比如卷鸡肉的薄饼、堆水果的披萨,以及用巧克力跟奶油装点的烤派。
花里胡哨没什么正经东西,但很符合霍振庭这种“小孩子”的审美跟口味。
大家边吃边聊,餐桌气氛越发愉快。
待过七八分饱时,有人询问厉海:“等下吃完饭你们有什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大皇宫跳舞?今天盛同学请客,大家的花销都由他包揽,咱们只管敞开玩。”
厉海低头瞄一眼手表:“那肯定来不及,我们等下要陪家人去逛拍卖会。”
就算来得及,他也不敢违反家规去泡夜总会歌舞厅,只不过当众说出来太难为情,所以只含糊地讲,没时间。
众位贵公子显出些许讶然神采,他们之前听任家明说厉海是巡捕房警官,看衣着也不像有钱人。
所以都认为他只是攀附有钱人的小警员,来这里吃饭也是给富绅老爷当临时保镖。
这时听厉海说和家人一起去逛拍卖会,才晓得他大概和自己一样,也是位富家公子哥儿。
于是委婉开口问厉海家人做什么行当的买卖。
厉海实话实说:“家父是洋行买办。”
任家明思索片晌,讪笑欠身:“恕我卤莽混猜一二……您既然姓厉,令尊是否万通洋行总买办,厉国坚先生?”
“是是,正是家父。”厉海神情谦虚点头承认。
厉老爷在沪城小有名气,被生意人熟知甚至追捧都不足为奇,但洋行买办在国人口中褒贬不一。
所以无论他爹做高做低,当总买办还是小买办,都教育儿子在外做事务必虚心低调;就算不能受人爱戴,至少别遭人憎恨。
厉海和他哥虽然性格迥异脾气相左,但有一条共识贯彻最通透,就是绝不在外面主动炫耀亲爹。
哪怕小时候跟同学吹牛也只讲:“阿拉额娘,那可是前朝的八旗贵女!”
沪城人又不认这个,时常图惹哄笑一场。
其实在沪城生意场上,买办身份极受推崇,洋行有钱有势,外贸出口、办贷款、码头买卖,皆要经由买办之手主持。
几位富家子得知厉海是厉国坚的儿子,连看他的眼神都与适才大相径庭。
刚才请他过来,只是看他长得不错,身边的霍振庭也容貌不俗,觉得可以带他们一起玩,增添些许玩乐趣味。
此刻看厉海脑瓜顶好像突然多一圈财势光环,各个眼睛里都好像映出行小字:“请让我们陪您玩吧?”
【作话】
伪二更,爱你们(*^3^)比心。
第168章 招瘟的嘴啊缝了吧!
惠灵森拍卖行的「水墨艺术展拍会」晚上八点钟举锤。
所以厉海和霍振庭在大美人温老板身边没坐多久,就被他爸指使的酒店服务员过来通知离席。
富家公子们起身与厉二爷道别后也没再坐回沙发椅,而是直接叫服务生结帐,准备去歌舞厅继续玩乐。
等厉家人先一步离开餐厅,众人顺理成章展开议论,七嘴八舌追问任家明:“你霍表弟和厉二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任家明和他们同样满脸困惑,琢磨半天也只含糊一句:“总之不是亲戚。”
“哎!这不是废话吗?”他同伴们纷纷窘笑挤怼。
其中一个伸手拽了拽任家明胳膊:“你表弟会不会被厉二少‘那个’了?瞧他俩亲近样儿,可不像普通朋友。”
任家明茫然摇头:“厉二少说他们就是查案子认识的……我听说厉国坚家里规矩森严,应该不会吧?”
另一位同伴开口:“我觉也不像,刚才霍表弟讨好温老板,厉二少眼睁睁看着,一点都不吃醋。”
他们哪知道,厉二少早麻了。
一帮小纨绔越推敲越迷糊,最后只能又把探求真相的使命扔给任家明:“阿明,你务必快一点把事情弄清楚哦。”
任家明哂然点头:“当然,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不能放着我表弟不管。”
少爷们闻言很快恢复逍遥自在笑脸,簇拥着雌雄莫辨的俊美名伶离开西餐厅。
水墨字画拍卖会上,厉老爷和他西洋朋友为了看清楚拍品,结伴去前排就坐。
厉海和厉大奶奶坐在老爷太太们后边一排,厉大奶奶像军师一样给大家讲述与拍品有关的典故,帮忙分析哪件可能是赝品,哪件值得买,哪件有收藏价值。
厉江当翻译,把自己太太的观点用英文转述给厉老爷身边的国际友人们。
厉海等拍卖师开始敲锤,看别人聚精会神挑选字画,自己则是悄没声推推傻媳妇:“咱俩换个地方坐。”
霍振庭起身跟老公往场地后方走,直走到离拍卖台最远的地方,找一溜空位坐下。
厉海把外套脱下来当小毯子盖身上,脑袋枕霍振庭肩膀小声交代:“你尽量别乱动,我眯盹一觉……但是如果你想上厕所的话,叫我,别憋着。”
霍振庭点头:“哈尼你睡吧,庭庭不想上厕所。”
俩人商量妥当,旁若无人偎在一起闭目养神。
不过厉海刚把眼皮合上,霍振庭就出声询问:“哈尼,你咋还能睡着?……庭庭睡过午觉,都不困了呀。”
“我能睡着。”厉海把保镖外套往上推推,连脑袋也罩上:“我下午没睡好。”
“哎呀……”霍振庭语调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把一条胳膊环到他老公后背上搂紧:“嗯,那哈尼快睡吧。”
霍振庭虽然觉得自己睡不着,但他们坐这边灯光暗淡,厉海轻浅鼾声也引人犯困,没过几分钟就不由自主把眼帘落下来,跟老公一起打起瞌睡来。
俩人一觉睡到快十点,拍卖会结束,厉江拎一捆装字画卷轴的锦盒过来踢他们椅子:“你俩可真行呐!走到哪睡到哪,瞌睡虫钻你们脑子里下崽啦?……快点起来帮我拿东西。”
“没有虫……”霍振庭小声反驳,同时抬手抹抹疑似涎出嘴角的哈喇子。
厉海打着呵欠站起身,裹紧外套拧眉抱怨:“这地方好冷,冷气开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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