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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巴掌已经不足以发泄莲雾心中的怒气，他揪着沈照的头发就使劲往地上撞。
自从献祭醒来，他顾这顾那，就连报仇都得选最没用的方式，还自我安慰是不想让这对畜生死得太轻松。
他将所有愤怒压在心底，装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吓唬沈照和江燕宁。
可天知道他有多想直接一刀捅死这对畜生。
“你说啊，你说啊。”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畜生，贱人，去死，都去死吧。”
莲雾失了理智，抓过地上的水果刀就要捅进沈照脖颈，可就在刀尖即将刺破喉咙时，眼角突然一片滚烫。
臂弯处的花藤也长了出来，缠住他的手腕往后拉。
‘嘶——’
莲雾被烫得直抽冷气，同时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再看地上的沈照，已经被他撞得满头鲜血，呼吸微弱，眼看就要断气。
‘哐当’一声，水果刀落地，莲雾慌忙从沈照身上下来，他明明只想划几刀打一顿出气的，不会真死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莲雾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莲雾。”
身体猛然一轻，身后便传来魔魇的声音，“如果你真的想杀他，本王帮你。”
“……”
莲雾一愣，缓缓回头，浑身缭绕着黑气的魔魇正站在他身后，经过几天的沉睡修复，原本红宝石般的双眼又璀璨了许多，身影也愈发清晰，露出的皮肤几乎接近人类。
“你…你……”莲雾跪坐在地上，扬头看着他，“你醒了？”
魔魇半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挑起莲雾的下巴，“告诉本王，你想杀了他吗？”
莲雾愣愣的看着他，又缓缓扭头看向地上眼看就要断气的沈照，摇摇头，“不，我不想让他死。”
“舍不得？”魔魇问。
“当然不是，”莲雾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不要他死得如此轻松，他那样对我，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生不如死，还要将那晚他对我的事统统还回去。”
可现在……
“别怕。”
魔魇很满意这个答案，手指一动，地板上的水果刀便飞到莲雾面前，“去吧，将那晚他对你做的事还回去，本王帮你。”
“帮…帮我？”
“没错。”
莲雾缓缓接过水果刀，紧紧握住刀柄，看向地板上躺着的沈照和江燕宁，咬咬牙、抬起手，重重刺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砍掉手指，挑断手筋、划烂脸庞，打断骨头，那些他曾痛苦经历的，此刻都一一还了回去。
江燕宁在莲雾划烂他脸庞时就醒了过来，他想大叫，却发现自己叫不出也动不了，钻心的疼痛让他面部扭曲，一双眼瞪得老大。
“唔唔”
“疼吗？你当初也是这样对我的。”
莲雾一脚踩在被斩断的手指上，狠狠碾压。
江燕宁疼得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沈照虽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也能感觉到痛，他知道莲雾踩断了他的肋骨，还挑断了他的手脚筋，他想叫，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也好，那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但他不甘心，他自认安排得天衣无缝，怎么就落到如此地步呢？
痛，很痛，和记忆中被绑起来活生生烧死一样的痛，他绝望的瞪大眼盯着莲雾，他想，如果这一次还能重新来过，那他一定……
一定什么？
沈照还没想好，就在莲雾又一次抓着他头发撞向地板时失去了知觉。
……
莲蓬进去病房，沈子楼一直等在门口，他操控着电脑屏蔽了医院监控，还利用沈照亲戚的身份阻拦了查房的护士。
他要给莲雾充足的时间报仇、发泄。
可除了一开始的几句话，病房诡异的陷入安静，别说莲雾打人发泄，连一丝说话声都没有。
他担心，想敲门询问，但莲雾交代过，没他的允许不准打扰，更不准贸然闯进去。
那会不会是献祭的邪物帮莲雾屏蔽了声音呢？
除此之外沈子楼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等了好久，就在沈子楼忍不住想试着敲门时，病房门终于被打开，莲雾浑身鲜血的走了出来。
“莲雾？”
沈子楼一惊，来的路上莲雾已经换掉了昨夜的衣服，现在怎么又……
“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莲雾反手关了病房门，“走吧，送我回北山苑。”
沈子楼急忙脱下西装外套给他披上，起码要遮住白衬衣上的血迹，随后欲言又止，莲雾身上这么多血，沈照三人会不会……
如果莲雾真的一气之下将人杀了，那走肯定是走不掉的，得立马想办法处理。
……
第二十七章 他重生而来
莲雾知道沈子楼担心什么，“我没杀人。”
沈子楼又看了看病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莲雾，先送他回北山苑。
回去的路上，沈子楼突然问：“莲雾，你要不要先离婚？”
莲雾看着窗外，语气淡淡：“我不会离婚，我要他到死也摆脱不了我。”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沈子楼很心痛，但也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梦里的场景太过骇人，可想而知那时候的莲雾多痛苦、多绝望。
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
他没有任何资格劝解莲雾放下仇恨。
回到北山苑，别墅院子干净又整洁，一点也看不出昨夜混战过的痕迹。
“那你先去休息，有事给我电话，”沈子楼有些不舍，但也知道此刻的莲雾需要安静。
“好。”
沈子楼离开，但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发现莲雾正站在门口目送他。
突然，莲雾脸色一变，诡异的扬起嘴角。
“……”
沈子楼急忙回头，他知道，那正是莲雾献祭的鬼神在操控他的身体。
莲雾却毫无察觉，送完沈子楼就上楼洗漱换衣服，管家佣人已经起来了，但却什么都不知道，如往常一般继续每日的工作。
洗漱好躺在床上，莲雾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在今天，他终于将受过的折磨痛苦统统报复了回去，让那两个畜生也体验了一回什么叫生不如死。
可发泄过后，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对未来的迷茫。
在养父母去世的那段时间，是沈照一直陪着他、安慰他，帮着他给养父母办后事，帮乡下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官司抓肇事司机。
也是沈照帮弟弟办了在市里读书的手续。
因为弟弟是未成年，无法自由支取赔偿款，也是沈照帮着跑关系，让那笔赔偿款留在弟弟一人名字，留作教育基金。
也是因此，爷爷奶奶并未因此责怪他一句，依旧将他当亲孙子疼爱。
也是因此，他喜欢上了沈照。
也是因此，在沈家提出联姻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可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他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欢欢喜喜的和沈照结婚，按照信息去郊外收取惊喜，等待他的却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他记得沈照当时说过，是要让江燕宁替他。
可如果沈照喜欢江燕宁，又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
就因为那只手镯和股份吗？
他从不稀罕江家的东西，只要沈照提出来，他可以双手奉上还给江燕宁，成全他们在一起。
可偏偏，沈照用了这样的方式。
就算真要他死，也可以选择捅他一刀、给他下毒，或者直接一棍子打死。
可偏偏，沈照用了最残忍的手段。
当初他眼睁睁看着手指被沈照砍断，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不可置信，他不信沈照会突然那样对他。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一切都是那般真实，真实得让他绝望。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眼角悄悄滑出泪水，莲雾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对我？”
可没人给他答案。
盯着天花板，莲雾先是无声的流泪，然后是轻轻抽泣，随后是奔溃大哭。
自献祭过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释放情绪。
直到一缕黑色雾气从眼角飘出，它轻抚过莲雾白皙的脸颊，带走了湿热的泪滴后又抚摸上了通红的双眼。
随后是鼻子、嘴唇、脖颈、胸口。
它轻抚过莲雾身体的每一处，最终在上方聚集，形成魔魇的模样，“本王告诉你答案，可好？”
莲雾制止哭声，愣愣的看着漂浮在上空的魔魇，过了几秒，他点了点头。
魔魇告知的方式有些特别，他将莲雾抱起，几乎如墨的雾气将其紧紧包裹在半空中，解开碍事的衣衫，毫无预兆的闯了进去。
“嗯～～”
如今的魔魇没有实体，如此粗暴莲雾也不觉得痛，只是感觉有些滚烫。
加上在半空飘着不着力，总有种会掉下来的紧张感。
但也因此，他短暂的忘记了伤痛，一心沉醉在无边的欢愉之中。
直到熟悉的滚烫触碰到最不可触及之点，滔天的kg传来，后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变得粉红，呼吸变得艰难，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
恍惚中，莲雾看到了他从没经历过的一幕。
他和沈照结婚，平淡的过日子，沈照发现了手镯的秘密、出轨、自己提出离婚，沈照将他软禁。
然后……
江燕宁酒驾撞死了来找他的弟弟，也就是养父养母的孩子小风，还将小风的尸体藏在后备箱丢到了海里。
没人知道这出意外，直到他无意间听见沈照和江燕宁打电话。
小风的死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以谈判为由将两人骗到家中，将人迷晕绑起后点燃了别墅。
大火中，沈照痛苦的喊叫着，大火从他脚下往上漫延，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身体，他用尽全力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锁死的铁链。
“莲雾，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伴随沈照痛苦的喊叫，身体从半空跌落至床上，景象消失，莲雾清醒了过来，滔天的快感也从体内逐渐消退。
躺在被子上，看着身体上方就连雾气都充斥着餍足的魔魇，莲雾哑声问：“所以，沈照是重生来的？”
他也看过网络小说，自然知道这种说法。
魔魇淡淡的嗯了一声，雾气形成的修长手指摸了摸莲雾无一不透露着艳色的脸，往下一扑，雾气与人体重合，他再次融入莲雾体内。
莲雾都习惯了，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沈照那么恨他。
可归根结底，错的不是沈照和江燕宁吗？
如果沈照不出轨，不将他软禁，江燕宁没撞死小风，他也不会在绝望下不顾一切与他们同归于尽。
“这样也好。”
想着想着，莲雾又笑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注定了我会与你不死不休。”
……
第二十八章 魔王先生醋意超大的～～
困惑了这么久的心结被打开，莲雾只觉一阵放松，又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画室开始画画。
那些模糊的场景给了他灵感。
暗红色的花藤紧紧缠绕住坐在椅子上的裸体男人，火焰从脚下开始蔓延，一点点将男人吞噬。
男人痛苦的扬头喊叫，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却惟独没有后悔。
莲雾一边下笔一边为这幅画取名，就叫：惩罚。
画画的莲雾十分专注，没注意到被他静音后丢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消息一条条弹出，是沈子楼的信息。
一缕墨色雾气从莲雾身后悄然溜出，无声的接近放在地上的手机，学着莲雾平日的动作，输入锁屏密码后点开消息。
沈子楼：医院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监控被屏蔽，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
沈子楼：沈照陷入昏迷，医生检查后并没发现任何问题。
沈子楼：江燕宁被我用冷水泼醒了，已经送回江家，我会安排人盯着，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告诉你。
三条消息过后，沈子楼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发来一条。
沈子楼：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忘记还有我，也不要怕麻烦，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
后盾？
雾气‘回头看了看’沉迷画画的莲雾，又绕着手机晃了晃，似乎在表示轻蔑。
渺小的人族也敢妄想保护他的人，问过他魔魇的意见了吗？
雾气如墨，四散缭绕，其中一缕顺着窗户飞出，寻着之前的气息，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
江燕宁以为自己死了，直到被一盆冷水泼醒，睁开眼就看到沈照的小叔叔和沈阳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旁边还站着一脸黑的江父。
“爸？”
“你别叫我爸。”
江启明气得不行，抬手就给了江燕宁一耳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不止勾引弟弟的丈夫，还敢找外人对付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吼完，又是一耳光。
“……”
江燕宁被打懵了，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
他第一反应就是摸脸，可脸上并没伤口，十根手指也是完好无缺。
可是…可是他明明记得莲雾划烂了他的脸，砍断了他的手指，晕倒前莲雾还狠狠踩了他的断指，就像曾经自己和沈照对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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