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又围观了一场洗脑活动的江燕云:“……”
还什么去道观请道士,那下一步岂不是就是要钱?
一群迷信鬼,他都懒得搭理。
……
王烈上午抽空回家拿了护身符,午饭后,就和蓝斯年去了白云观,天黑后才回来,一进宿舍就气呼呼的,眼眶也有些红。
莲雾见状就知不好,看向蓝斯年。
蓝斯年坐下喝了口水,说道:“道士看了,就是换命,之所以被鬼纠缠就是气运被换走,那些纠缠他的鬼只是看他气运低,想弄死他当找替身。”
这个莲雾也知道一些,听说意外亦或者自杀的鬼都会被困在原地,只有找到替身才能离开。
莲雾又看向王烈,“可有破解方法?”
王烈红着眼睛抬起头:“有,但很难,需要拿到替换之人的生辰八字,还要将换命符亲手交还给对方。”
人家本就是换命,哪还会收他给的东西。
“而且……”
被亲戚如此对待,王烈真的很难过,“换的应该是小姨家的小儿子,和我一年生,生日也差不了多少,但高二和人打架被群殴伤了肺腑,身体一直不好,年前还进了ICU。”
或许就是这样,小姨才想着换王烈的命。
“这就不好办了,”莲雾皱眉道:“对方定然不会再接你的任何东西。”
蓝斯年也摸着下巴沉思,心想要是谢大人再次现身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帮帮自己安利的新信众。
把画像从背包里拿出来摆上,蓝斯年又拉着王烈恭恭敬敬拜了拜,一边念叨心中所想。
……
心情不好,王烈早早就睡下了。
莲雾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帮着魔魇查询世界各地发生的奇闻怪事,祈祷魔魇能早点融合灵魂。
蓝斯年则精神抖擞的一边画画一边等着谢必安,虽然知道对方不一定会来,但他还是想碰碰运气。
万一呢?
华国人最听不得万一二字。
可直到指针走向凌晨一点,画像依旧没动静。
作为百无常的脑残粉,蓝斯年有点小失望,放下画笔,趴在书桌上看着画像发呆。
看着看着,困倦袭来,他慢慢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宿舍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窗帘被吹起,蓝斯年手边的素描画稿也被吹翻在地。
“鬼…走开,”王烈似乎又做噩梦了,嘴里说着梦话。
“嗯~”
睡着的蓝斯年觉得有些冷,趴着的身子缩了缩,隐约中,他似乎听到几道若有似无的交谈声。
“真有白无常的画像,你不怕呀?”
“有就有,一张画像又不是神像,没开过光,没用的。”
“但我还是担心。”
“那等下你搞件衣服将画像遮住就不怕了。”
“也行,好不容易遇到个气运如此低迷的活人,错过他,不知又要等多久了。”
谁在说话?
蓝斯年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皮好重,怎么都睁不开。
“咚、咚、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弹跳,伴随着烧焦的浓浓糊味,从阳台的方向进了宿舍。
说话的是两只刚死没几年的男鬼,也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几年前因个人原因一个跳楼、一个将自己烧死在了宿舍,执念太深就永远留在了学校。
他们也想找替身离开,但男生宿舍火气旺,几年来一个都没遇到。
直到王烈的出现。
一幅将死之人的气息,抓来做替身正合适不过。
但王烈的床铺在蓝斯年后面,两只鬼想要引导王烈自杀就得穿过蓝斯年的位置,他们惧怕白无常的面容,得想办法将其盖住。
头朝下弹进来的跳楼鬼一个翻身将自己摆正,吹起一股阴风,想要将蓝斯年放在床栏杆上的外套吹下来盖住画像。
他死了好几年,能力不错,一次就成功了。
两只鬼欢呼不已,急忙飘到了王烈床边。
但问题又来了,就一个王烈,他们两个人怎么分?
跳楼鬼又看向趴在书桌上的蓝斯年,顿时兴奋得瞪大一双鬼眼,“我去,这竟然是个八字极轻之人。”
八字轻就容易招鬼,也就容易被迷惑,正适合当替身。
“怎么没早点发现啊。”
“正好,咱一人一个。”
“行。”
两只鬼兴奋极了,一个扑向还在噩梦中的王烈,一个转身飘向蓝斯年。
跳楼鬼要找替身,自然就得迷惑蓝斯年跟着跳楼,可他刚要上身,原本盖着画像的外套猛的掀开,一只冰冷惨白的手从画像中伸出,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身后烧焦鬼顿感不好,还想跑,却怎么都挪不动身体,脑袋一百八十度度旋转看向身后,就见画像中的白无常竟然走了出来。
是的,直接从画像中走了出来。
天!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画纸而已,为什么就能召唤出白无常本尊?
“大人饶……”他刚想喊大人饶命,就一样被白无常掐住了喉咙。
两只鬼抖如筛糠,生怕下一秒就落得过魂飞魄散的下场。
谢必安却看向蓝斯年,确定没醒才揪着两鬼丢出了窗外。
丢出窗外的鬼并没魂飞魄散,反而在落地后发现困扰他们多年的执念竟然消失了,正要高兴,就见一只基层勾魂使拿着勾魂链飘了来。
好吧,这也比永远困在学校好。
两鬼跪下对着宿舍楼磕了个头,乖乖被勾魂使拖走。
谢必安并没立马离开,弯腰将熟睡的蓝斯年抱了起来,原地起飘,将其轻轻放在宿舍床上,又扯过被子盖住。
“好好睡吧。”
然后又看向王烈,只见他伸手朝窗外的方向一抓,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他抓住,又一个甩手将其丢回了王烈身上。
原本沉浸在噩梦中的王烈只觉身子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回到了身体里,梦中追赶他的鬼怪也在瞬间消失。
他心满意足的勾起嘴角,翻身抱紧小被子,美美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他放在书桌上的‘护身符’无火自燃,顷刻间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处理好‘唯一信众’蓝斯年的诉求,谢必安又替他掖了掖被角,冰凉的手指点了点露在被子外的白皙鼻尖,转身又踏进了画像之中。
鼻尖被什么冰冰凉的东西碰了,蓝斯年哼唧着将半张脸埋进被子,“谢大人你怎么还不来?”
……
清晨,莲雾在生物钟的影响下自然睁开眼,正想起床洗漱,就见蓝斯年正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了?”莲雾问。
“我好像梦游了,”蓝斯年说:“我记得我明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觉醒来竟睡在了床上。”
莲雾一边下床一边道:“你是睡迷糊了吧?同寝这么多年,没见你梦游过啊。”
也是,他没有这个毛病的。
那又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呢?蓝斯年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早上还有课,快起来吧,”莲雾说罢,进了卫生间。
“也是。”
蓝斯年也不在纠结,翻身爬下床,却发现自己原本放在床栏杆上的外套竟然堆在书桌上,还是以外翻的姿势。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很快,王烈也醒了过来,他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似乎一夜之间就恢复到了正常时期。
莲雾见状好奇,“昨晚睡得不错?”
王烈点点头,“一开始做噩梦,但很快就没做了,一觉醒来身体也有劲了,感觉回到了曾经。”
“那……”
莲雾正要恭喜几句,王烈的电话响了,来电是他妈。
王烈向来大大咧咧,这会儿大家也都起了,他就点开免提一边穿衣服一边讲电话,“妈妈,早鸭!”
“早。”
电话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声,“起床了吗?身体有没有好点?昨晚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没有哦,”王烈将自己昨晚做一半噩梦又没做,并且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的好消息告诉自家妈妈,“妈妈不用担心,我感觉已经好了。”
“那就好。”
电话里王烈妈妈松了口气:“昨晚你表弟又不舒服进了医院,你没课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就之前那家医院。”
王烈:“……”
表弟,不正是小姨的儿子吗?
“他…他怎么了?”不是和自己换了命吗?怎么会突然进医院?
“不知道,听说睡前还好好的,睡到半夜就开始不舒服,还吐血,”王烈妈妈语气中浓浓的可惜,“才十几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
估计是好不了了。
但王烈也不好说这种话,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起身下床,就见书桌上的‘护身符’早已化成灰烬。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蓝斯年桌子上的画像。
……
上学期的绘画比赛最终结果前几天就出来了,莲雾拿了第二名,主办方通知他,可以携带三幅画参加罗恩大师举办的画展。
除了之前画好的两幅,莲雾准备再画一张新的,这几天他都在忙这事。
画好后,他邀请蓝斯年和王烈给他点评,两人看过后一致觉得很好。
画上是个一身白裙的年轻女孩,她脚踝被湖心的几只手抓着往下拉,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如何也挣脱不开,直到湖面探下一只恶魔的利爪,漆黑如墨却又带着暖阳,抓着女孩,将她带往有光明的地方。
正是之前山中被害的女孩。
带他们的老师也觉得很不错,莲雾是真的有绘画天赋,不过这画中蕴含的意思他却有些不懂。
老师不懂,蓝斯年与王烈也不懂。
蓝斯年没什么顾及,直接问:“莲雾,为什么想救女孩的是恶魔,想拖她下湖的却是人类呢?”
莲雾:“善与恶,从不是以种族而论。”
就像那些害死女孩的村民,就像当初无情对他进行虐杀的沈照。
同类想要毁灭你,恶魔却拯救了你。
……
将画处理好,莲雾前去参展,蓝斯年本想也去见见世面的,没想展出当日感冒了,不得不留寝。
莲雾给他买了药,让他好好休息,独自前往画展。
王烈也回去了,因为他表弟抢救无效死亡,他得去参加葬礼。
他将护身符的灰烬丢了,也没告诉父母换命一事,人都已经死了,再去追究也没了意义,只希望小姨不要将一切怪在他身上。
整个宿舍就蓝斯年一个人,因为不舒服,他吃了药就睡了,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寝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谁?
莲雾吗?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莲雾,帮我递一下水,”蓝斯年喉咙干得要冒火。
来人伸手,握住了他床头的水杯,蓝斯年也把手从被子里缓缓挪出来,刚要碰到递来的水杯,对方却没有预兆地松开手,玻璃杯子跌落在地,砸得巨响,摔了个粉碎,水也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手滑了。”
蓝斯年听声音不对,睁开眼,发现是江燕云。
江燕云才搬来不久,加上和莲雾那层尴尬的关系,和宿舍三人关系都不太好,平日里也很少在一起玩。
今天他只是回来拿东西,没想正好遇到蓝斯年病病歪歪的模样。
要说宿舍三人他最讨厌谁,除了莲雾那就是蓝斯年了。
莲雾就不用说了,他们关系摆在那儿。
蓝斯年则不同。
蓝斯年长得好,性格好,虽然之前绘画功力不行,但自从去山里一趟回来后,他就突飞猛进,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就是这么巧,江燕云喜欢的女生拒绝他告白就是因为蓝斯年。
他特地申请调宿舍过来,不止是为了酸莲雾,也是想看看蓝斯年究竟是何方神圣,没想是个迷信鬼。
他偷摸拍照给心仪的女生吐槽,想让对方看清蓝斯年的真面目,没想适得其反,女孩竟觉得这样的蓝斯年很可爱?
可爱?
瞎了吗?
他更讨厌蓝斯年了。
想到这里,江燕云抱着胳膊将头探到床边,“真是不巧,原来是生病了啊?”
蓝斯年难受得要命,但起不来身,眼看着江燕云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也没心思想,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燕云却愈发来劲,他仗着蓝斯年身体虚弱一时半会儿对付不了他,不止把所有灯都打开,还翻箱倒柜制造出各种声响,摆明了不让蓝斯年好好睡觉。
蓝斯年忍,一声不吭,主要是没力气和他闹。
突然,只听‘滴’的一声,是空调开启的声音,然后连续“滴滴滴滴滴滴”了好多声,蓝斯年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江燕云竟然把空调调到了十八度。
同时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道:“我从外面跑回来的,好热,开个空调,蓝斯年你不会介意吧?”
这可是初春,热个屁。
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他。
蓝斯年想起身理论,但他难受得不行,刚坐起身就感觉天旋地转,又跌坐了回去,只能躺下裹紧被子。
本就不舒服,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比往常要脆弱,眼眶逐渐发红。
屮,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整他。
见状,江燕云嗤笑一声,眼珠一转,又看向蓝斯年书桌上摆放着的无常画像,突然就动了歪心思。
“宿舍有点脏,我来打扫一下吧。”
拿出扫把和抹布这里打打、那里甩甩,最后一下打在画框上,哐当一声,画框倒在了桌子上,面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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