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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男子转身就跑。
道长二话不说，单手提起长条木凳就狂奔追了去，“站住，给老子回来付钱。”
莲雾：“……”
白担心了，这道长是有些实力在身上的。
……
离开白云观，蓝斯年一直注意莲雾的情绪，“如何？出来走一走有没有开心一些？”
莲雾仰头看天，“也不知是不是少了什么，同样的玩法，总感觉没以前快乐了。”
……
道观一日游后，莲雾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低沉，蓝斯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在还有陈羽风。
陈羽风会约莲雾单独见面吃饭，莲雾就算心情不好也会去，每次回来心情都会稍微好一点点。
蓝斯年乐见其成，觉得只要陈羽风能让莲雾开心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这一日，一大早的，莲雾就在宿舍换衣服，但蓝斯年记得他上午没课。
蓝斯年：“莲雾，你又要出去？”
莲雾：“嗯，陈羽风约我去看漫展。”
漫展还是游戏展都不重要，主要是陈羽风说可以穿之前那套衣服给他看。
他最近也在玩游戏，但游戏里的魔王没感情，见到玩家只想砍死玩家，莲雾又打不过，每次都只能看两眼就挂。
而且游戏人物终究只是游戏人物，哪有真人看起来舒服。
其实莲雾自己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那么钟爱魔王的外貌？
来到约定地点，莲雾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化好妆的陈羽风，一身黑袍、齐腰的长发、深邃的紫眸。
没带翅膀，但依旧引人注目。
莲雾捂住心口，只觉胸腔里的心砰砰直跳，眼眶也莫名变得湿润，那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陈羽风也看到莲雾了，大步走了过来，走近才发现莲雾竟红了眼睛。
“你怎么了？”陈羽风有些急，“是不舒服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莲雾按了按湿润的眼睛，又将目光落在陈羽风的脸上，“你穿这个真好看，就是衣服料子不太行。”
游戏里的人物虽然假，但服装却很精致繁琐，看上去特别贵气。
陈羽风穿的这个就……
虽然已经尽量模仿，但材质摆在哪儿，像极了卖家秀和买家秀，甚至比不上之前在游戏展穿的那套。
陈羽风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笑容中尽是尴尬，“这套是我自己找人做的，好的布料太贵了。”
莲雾情绪好转，围着陈羽风转了一圈，“你在哪儿定做的？我给你重新定一套吧。”
他又想起前几日梦中献祭的那位，虽然记不住脸，但却记得衣服，“我有个灵感，我画出来让他们做，到时候你穿给我看，可以吗？”
不得不说，陈羽风的身材和梦里的‘鬼神’真的很像，看背影甚至能以假乱真。
这也是莲雾‘痴迷’他的原因。
看不到真人，只能找个赝品替代。
“行，”陈羽风自然没意见，“只是你喜欢，我都可以穿给你看。”
……
这样的衣服需要去特殊的定制店铺，一般定制服装的店铺不会接这样异类服装的单，好在陈羽风有渠道，两人直奔目的地。
莲雾现场画了一幅简笔画，又给师傅描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有陈羽风这一身打底，师傅秒懂，“没问题，做出来的效果保证你满意，但如果你要手工刺绣的话，时间花费会很长。”
莲雾画下的衣服领口和袖口都有暗纹，也可以机绣，但同样需要定制模版。
莲雾：“就要手工的，时间不是问题，布料也要我选的这种。”
师傅：“行。”
师傅打了单，让莲雾去前台缴费。
陈羽风瞟了一眼单子，两件里衣加外衫还有腰带，竟要好几万，他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提醒莲雾，“其实机绣也可以的，手工刺绣也太贵了。”
莲雾摇摇头，“机绣配不上它。”
不止是衣服，还有他梦中的鬼神。
虽然莲雾看不清对方的脸，不知他长什么样，也不知他究竟是否真实存在，但莲雾就是想给他最好的。
陈羽风知道莲雾不差钱，也不再劝。
定制衣服耽误了时间，漫展可能去不了了，莲雾无所谓，从店铺出来，问陈羽风中午想吃什么。
陈羽风自然什么都依着莲雾：“我不挑食，都可以。”
莲雾：“火锅、中餐、西餐，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儿跑出几个小孩，其中一个猛地撞在陈羽风后背，将他撞得一踉跄，连带手里的手机也摔了出去。
“这些孩子，”等陈羽风站稳，孩子早就跑远了。
莲雾帮他捡起手机，就见屏幕已经碎成了蜘蛛网，按一按开关，漆黑一片，连屏幕都不亮了。
陈羽风急忙接过查看，“坏了？”
莲雾：“应该是。”
“用了好几年了，不知还能不能修，”陈羽风不舍的擦着手机上的灰尘，语气低落。
莲雾看了一眼机型，确实很老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没有的话买个新的吧，或者买个同牌的，应该可以登录账号将东西找回来。”
摔成这样又是几年的老机子，花钱修没什么必要。
陈羽风闻言低下头，尴尬得脸都红了，“我…我前几天刚交了房租，没有多余的钱买新手机了，还是修修吧。”
莲雾：“我给你买吧，要不是我带你来定做衣服，也不会摔坏手机。”
“这怎么行？”陈羽风急忙拒绝，“哪能让你破费。”
莲雾笑笑，“没关系，最近我心情不好，但每次和你见面都会开心一些，就当是感谢你陪我了。”
就当感谢陈羽风穿那样的衣服让他高兴了。
“这怎么能算呢？”陈羽风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也是喜欢穿这样的衣服才穿的，不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莲雾摊摊手：“可你展出不也一样收费吗？就当接我的私单吧。”
“那…那好吧，”陈羽风勉为其难答应了，“但这钱就算我借你的，等手上宽裕了，再还给你。”
“好，”莲雾也不强求：“那先去吃饭，然后去看手机。”
……
吃完饭，莲雾和陈羽风来店铺看手机，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莲雾挑选了最大内存，加上充电器，一万多。
店员：“需要激活吗？有旧手机的话，我们也提供转移数据的服务。”
莲雾看向陈羽风。
陈羽风摇摇头，“不用了，我之前用的不是这个牌子，我自己回家激活吧。”
下午两人又去喝咖啡，陈羽风还请莲雾看了场年代爱情电影，直到天黑吃了晚饭，两人才分别。
陈羽风：“那你开车注意安全，我没车，就不送你了。”
“好，”莲雾今天心情不错，“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下次再约。”
“好，”陈羽风退开几步，摆了摆手，目送车子远去。
确定莲雾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陈羽风提着中午购买的新手机再次回到了水果专卖店。
“你好，麻烦退货。”
店员：“……”
全新未激活，全额退，店员只收了一点手续费。
从专卖店出来，陈羽风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只手机，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最大内存，还套着【我要暴富】的手机壳，很明显是之前就有的。
他点开屏幕，淡然打车。
……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衣服做好了，因为当时留的是莲雾的电话，定制服装的店家便通知莲雾去取货。
莲雾在画画，没空，就让陈羽风去取。
然而没多久陈羽风就打来电话，声音焦急，“莲雾，我来不及去取衣服了，麻烦你去取一下好不好？”
莲雾不解：“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的陈羽风声音都在颤抖：“我刚接到老家医院来的电话，我妈出车祸了，我要赶快回家。”
车祸？
莲雾顿时想到了自己的养父母，“那你快去，这会儿能买到票吗？”
陈羽风：“能，我刚在网上定了，四十分钟后的高铁，衣服就麻烦你了。”
莲雾：“好。”
嘟嘟嘟———
陈羽风慌乱挂断了电话。
认识这么久，陈羽风还是第一次没说再见并主动挂了莲雾的电话，他应该真的很急吧？
……
第七十七章 肮脏的我没资格站在你身边
画完画，莲雾自己去取了衣服，拿回宿舍就放在了柜子里，又想起陈羽风的事，他拿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陈羽风家就在隔壁市，高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这会儿已经到了医院。
莲雾点开朋友圈就看到对方发的：祈祷妈妈安好。
正好王烈和蓝斯年回来，莲雾就给王烈说了。
“车祸？”
王烈闻言一愣，随即道：“他是单亲家庭，要是伤得不重还好，要是伤得重，医药费都是问题，家里的亲戚肯定也担心他还不上不会借。”
蓝斯年也很唏嘘：“这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王烈不放心，就打电话询问当初介绍陈羽风给他认识的高中同学，这位同学的外婆家和陈羽风是邻居，应该知道点情况。
高中同学也很仗义，特地打电话回外婆家问，得到准确的消息又回给王烈，“听说很严重，现在还在抢救，医生已经让陈羽风去凑钱了，估计少不了。”
医院是很费钱的地方，别说十几万几十万，哪怕几万块，陈羽风都不一定能拿得出。
电话那边传来王烈高中同学唉声叹气的声音：“他家那些亲戚都不搭理他的，就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麻烦你了，”王烈挂了电话。
莲雾自然听到了，想了想，给陈羽风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有些吵，似乎很多人，但又很快安静下来，应该是陈羽风换了地方。
“莲雾？”陈羽风似乎哭过，声音沙哑。
“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打些钱，就当借你，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莲雾直奔主题。
“……我…我…”
陈羽风先是一愣，随即就变了声音，哽咽道：“谢谢你莲雾，我都不知要怎么感谢你，实不相瞒，我这会儿正在小姨家借钱，她家……”
话没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道中年男声：“没钱，你跪也没用，赶快滚。”
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个什么场景。
莲雾叹了口气：“回医院陪你妈妈吧，我等下就给你转钱。”
科技发达，转账倒也方便，手机就能操作，不用去银行。
陈羽风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
王烈跟着凑过来，“莲雾你准备打多少？要不我也给点吧。”
莲雾：“十万吧，不够再说。”
王烈点点头：“那我也打点零花钱，就说是借的。”
但谁都知道不会再要回来。
蓝斯年眼睁睁看着两人转账，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
是不是太巧了点？
但莲雾的养父母就死于车祸，这也是莲雾心中最大的痛。
蓝斯年不敢在这时候提出疑惑，生怕惹他难过。
……
陈羽风是第二个月才回来的，第一时间赶来见莲雾和王烈，他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眼睛却很有神。
“走前我妈去复查了，医生说没事了。”
“这次多亏了你们借我的救命钱，但我短时间内还不是，就给你们带了些老家的特产，香肠还是我妈亲手做的呢。”
说罢，将两个大口袋递了过来。
莲雾接过一看，除了香肠还有鸡蛋，蛋壳上还有黑漆漆的粑粑，个头也不大，应该是土鸡蛋。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只活鸡和一只活鸭。
说是土特产，还真的是土特产。
莲雾也不客气，“那我就收下了，正好爷爷前几天给我寄了些山里自己采的菌子，可以炖鸡。”
都是爷爷自己去山里采的，晾干了给他寄来，泡一泡拿来炖鸡，可香了！
莲雾最喜欢吃。
“你喜欢就好，”陈羽风见状松了口气，笑得有些尴尬：“我说要给你们带土特产，我妈还怕你们嫌弃。”
“说什么呢？”王烈提着自己那份急忙摆手：“这些东西在城里很难买到，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
陈羽风刚回来，还没收拾，送完东西就要走，顺道拿走了那套定制好的魔王同款古装，说是下次见面穿给莲雾看。
莲雾也准备将土特产拿回北山苑，还让蓝斯年周末过来一起吃，可还没到家，沈子楼就给他打电话，“莲雾，我和洛风执在一起，有没有时间见个面？”
“……好，”莲雾叹了口气：“把地址发我，现在过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地址是一家咖啡厅，距离莲雾不远，调转方向几公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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