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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高台的男人们(近代现代)——长知怨

时间:2023-08-23 10:58:57  作者:长知怨
  “就是这样。”陈青柑点了点头,似乎想要以此增强说服力。
  褚梅山轻笑了一声,伸手将陈青柑抱进怀里,像摸宠物一般,轻轻抚摸陈青柑的头发,他的眼神冷厉落在穆宋身上,话语在陈青柑耳边温柔响起:“小青柑,你说过的,只要是你有的,就都属于我,我要的是你的全部,记住了。”
  陈青柑还没反应过来,褚梅山已经松开陈青柑,拉开门坐进车里。陈青柑朝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一转身就撞在穆宋身上。
  “……醒了?”他退后一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问。
  穆宋不回答他,他仍盯着褚梅山远去的车影,刚刚那样的目光,就是挑衅。人类总是这么不知轻重,真是让人生厌呐。
  见穆宋没反应,陈青柑心想这人八成记不得昨晚的事,这样他就可以不尴尬了。下次他再也不会跟穆宋同床共枕了,他的假肢再酷也不能动摇他了!
  陈青柑刚走几步,穆宋就跟了上来说:“我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过完初三才走,你要走自己走。”
  “……”
  “对了,你给我涂的药为什么那么厉害?”陈青柑有看过背上的伤,不过两天,就结痂了。“那晚明明那么痛……”
  穆宋眸光微动,他思索片刻后说:“明明胆小又怕痛,还冲上来干什么?是你害怕,才觉得痛。只是看起来可怕,伤口很浅。”
  “我才不害怕!”陈青柑反驳道,“对我来说我唯一害怕的只是我在乎的人受伤或者消失在我面前。”
  在乎的人。穆宋顿住,他暂时无法理解在乎的意思。毕竟在克尔斯,他们从出生到死亡,可能永远孤独,永远形单影只。
  “那你的伤为什么还不好?”陈青柑也注意到穆宋又渗血的绷带,好奇怪,他的伤口一直都很狰狞,血从未停止过流动。
  收纳空间里的药那晚被他全涂在陈青柑身上了。人类止血的药对他毫无作用,他没药涂,何况这电链是专门克他的,除非回到克尔斯,不然目前这里会一直维持这样不结痂血流不停的模样了。
  “不会好了。”穆宋坦言。
  陈青柑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他不想再追问穆宋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他凭直觉识人,穆宋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嘴硬又脆弱又暴躁的孤僻青年,要是他不理他不跟他玩,他好像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如果穆宋需要,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力帮他的。
  穆宋这三天过得无聊得很,陈青柑除了做菜洗碗带小孩就是做菜洗碗带小孩,根本没时间跟他坐下好好说话,只有初二晚上,陈青柑带他去放炮仗有意思,就点燃啪地响一下,陈青柑都能玩得兴致勃勃。
  他觉得没意思,可是看陈青柑跑来跑去很有意思。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跟个小孩一样幼稚可笑。他算起来比陈青柑大六岁,他跟陈青柑一样大时,已经是克尔斯人人敬畏的追查者了。
  有一种摔炮不用点火,只要丢在地上就会响,陈青柑兴冲冲去买了一包装在兜里,结果因为躲炮仗的时候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穆宋本可以快速移动接住他,可周围有人来来往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青柑摔了个狗啃泥。
  陈青柑起来的时候还冲他傻笑,低头一看衣兜里的摔炮全炸了,这下好了,刚刚还在笑的人立马哭丧着脸走向他,掏出残渣,将手指从破洞塞出来给他看:“二十块的摔炮换一百块的衣服,亏死我了。”
  穆宋看着这样的陈青柑,竟然笑出了声。是开心,也是觉得陈青柑蠢得可爱。
  他的笑虽然很轻,可陈青柑抬头去看,天色昏暗,但那样的笑称得上明媚,让陈青柑有些不可置信。
  穆宋还伸出手,拉住他从里塞到外面的手指捏了捏,继续笑他:“这世界上找不出来比你更笨更可爱的人类了。”
 
 
第29章 
  人类这样的词从穆宋嘴里说出来,总有些人叫小猫小狗的感觉,或许连这都比不上,陈青柑不知道怎么联想到的,很荒谬,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在坐上回程的顺风车时,陈青柑脱口而出:“你为什么总是说人类人类的,说得你好像不是一样。”
  我当然不是。
  就算死,我也不愿意当被淘汰的劣等品。
  这样的话说出来会吓到陈青柑,又或者会被他当成是神经病,穆宋微微偏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陈青柑。
  果不其然,陈青柑立马识趣闭嘴,小声嘟囔:“我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离开学还有好久,陈青柑得去打工赚钱才那么早回来,穆宋可没什么过节的概念,大过年的去研究所找线索。
  穿过人群,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议论莫名其妙失踪的杜润以及那晚刺杀他的其他人,他们的说法众说纷纭,唯一沾边的就是说他们被外星人绑架了,所以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他们只是用来调侃,根本不当一回事。
  保安也得初六才上班,穆宋想翻墙进去,又想起这里面几乎没有监控死角,他很难避,他只好打道回府。
  绿灯亮起,他随着人流往前走,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十二三岁女孩,她搂着一个男人,那男的长得中规中矩,穆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目光还是落到那个女孩身上。
  从来到地球起,人类的面貌在他眼中都是模糊的,他不屑看,有意屏蔽。可这个女孩为何会让他如此印象深刻?
  仅仅是美貌,也不足以让他记住,究竟是为什么……
  他在脑中搜索一切相关信息,毫无线索可循。于是他采用了最愚蠢的方式,跟着人走回去,直接发问:“你是谁?”
  女孩显然被吓了一跳,她躲到男人身后去,并不说话。
  男人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手臂,说:“爸爸在这,别怕。”随后他看向穆宋,眉头紧皱,“这位先生,你想干什么?”
  穆宋觉得女孩亲切,又觉得跟人类说话很烦躁,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那手腕上有很多针孔,有些骇人。他不依不饶:“你是谁?”
  “郑歆……我是郑歆,你放开我,好疼……爸!”
  穆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郑歆的爸爸一把推开,那力气出奇的大,穆宋砰地一下撞在了路灯杆上。
  “别碰我女儿。”
  男人凶狠的眼神让穆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那张脸他从未见过,好奇怪。
  穆宋还要上前,有热心群众上前,将穆宋压制住,这本是压不住穆宋,穆宋大可以一撞就挣脱,可一下子把这些人都撞飞,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快报警!大过年真晦气!”
  “长这样怎么会是个流氓!真是糟蹋了这张脸!”
  “……”
  穆宋快要窒息了。他又去看那女孩,有人将他的头摁下,刚换的绷带,血又渗透了。
  到了警局,穆宋一言不发,郑歆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穆宋,她就有些害怕,像见到了天敌一样恐惧。她不想要道歉了,她怯生生地说:“爸爸,我想回家。他只是抓着我的手臂问我是谁,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让他也回家去吧。”
  郑歆爸爸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跟警察说:“是大家热心肠,也是我护女心切,才闹了这么一出,这人估计脑子不好,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就这样吧。”
  说完,父女俩跟警察说过谢谢就离开了。穆宋起身也要走,但又被警察摁回了座位:“你打电话让你家里人过来领你走,在这之前,你哪都别想去。”
  穆宋冷冷看着那人,一直这么僵持了许久,他说:“我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那就在警局过夜吧,一辈子也行。”
  穆宋依旧不回话,只是坐得笔直,稳如泰山。时间慢慢流逝,警察从坐在椅子上打盹到趴在桌上大睡,他起身要走,突兀的手机铃声把两人都闹清醒了,穆宋接起,是陈青柑。
  “你在哪?”
  那头的声音有些哽咽,穆宋一愣,问:“你怎么了?”
  “房东不租房子给我了,这么晚了,褚先生肯定睡了,我不想打扰他,所以……我在你家门口,摁了好久门铃你也没来……”
  “我马上回来。”
  穆宋刚要走,警察拦住他,拿过他的手机说:“喂?你是穆宋的家人是吧?他在警局,麻烦你赶紧来把人带走,我怕他一个人出去又乱来,大过年的,我不想加班啊!”
  “警局?!穆宋,穆宋你怎么了?”
  穆宋抢过手机,愠怒道:“我跟他讲话,轮得到你说话?”
  “穆宋你冷静点!先不说了,我马上来。”
  陈青柑急匆匆挂断电话,打了个车马不停蹄地赶来,他推开门,满身寒气,焦急地寻找穆宋,见穆宋端正地坐在那,他急忙跑过去,将落未落的灰色围巾也在此时,滑落在穆宋胸前。
  沾满了寒气与潮湿,冷的,又是暖的。
  了解了事情经过,陈青柑跟警察说了好几遍麻烦了,这才带着穆宋离开。一出门,穆宋把被他捂暖的围巾重新围到陈青柑脖颈上去,陈青柑看他的脖颈,血已经流出来了,天气寒冷,血会一直流,一直止不住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陈青柑踮起脚,把围巾围到穆宋脖子上去,一脸无奈。
  穆宋说:“她很奇怪,我想确认。”
  “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个未成年少女动手动脚,”陈青柑听不懂穆宋的话,他已经筋疲力尽,也不想再想,只要穆宋不是真的做了猥亵那种罪无可恕的事就好,“她们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太不容易,身边的危险隐患太多,我们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保护到,但至少我们可以做到不成为那些威胁她们生长的危险分子之一。”
  “嗯。”
  穆宋跟陈青柑并肩走入下着毛毛雨的雨夜,今夜没什么美景,天寒地冻,万物凋敝,整个城市死寂沉沉,但穆宋心情绚丽,这安静的夜晚,只有他与陈青柑共享。
  “我出生的地方,她们没有这样的烦恼。”
  “那真好啊。说起来,你还没跟我提过你的家人,啊,不过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用提了。”
  “我没有家人。”
  陈青柑果然又露出那副可怜他的模样,看他内疚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他问出的这句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情感意义的话时,穆宋说道,“我只允许你成为我唯一的家人。”
  现在,将来,一直如此。
 
 
第30章 
  “好呀。”
  陈青柑笑了起来,他今天的难过在此刻烟消云散,被穆宋认可,可是一件很难的事,至少证明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穆宋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而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样回答的危险性。
  家人,要一直在一起才是家人。穆宋抬起头去看月亮,透过月亮,他看见了自己的家。以后多一个陈青柑,也够住。
  于是他也跟着陈青柑微微笑,一旦与克尔斯恢复联系,回程通道开启,他就带着陈青柑立刻回家,做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回到家洗漱好,陈青柑非常快速地钻进客房睡觉,穆宋洗完澡出来,第一反应是去自己卧室找人,见人没在,他走到客房敲了敲门,陈青柑问:“我快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穆宋说:“天冷,我的手臂很暖。”
  “我不冷,被窝很暖和,暂时不需要你的手臂了。我很困……”陈青柑的声音疲乏得厉害,“不想说话了。”
  穆宋立在门前沉默了许久,他刚刚还在想,回到克尔斯的家,要进行房间重置,给陈青柑造间房,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看陈青柑还能去哪睡。
  回到卧室,他展开陈青柑的日记,他已经没再要求他天天写给他看了,可陈青柑说想让他的生活热闹些,总是一个人的话,没有社交会自闭的。
  除了这句他爱听的,陈青柑还说了些他不爱听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哪一天说不定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又或者因为一些变故不再相见,我希望你记得我,我太普通了,但我不想被忘记,毕竟我们有过命的交情,你忘了,我还记着,这会让我很难过。有了日记,你天天看,总不能还忘了吧?”
  说这些话的陈青柑极其易碎,有种小心翼翼的卑微样。穆宋的心拧作一团,他唯一没有模糊陈青柑的长相,让他的表情清晰地展现在他眼中,煎熬的、痛苦的、快乐的、欢愉的,可这次他视线模糊,他明明没有触发这项功能,只是陈青柑话里假设的分离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痛苦,痛苦到他不愿面对陈青柑。
  半年而已。
  才不过半年。
  他拿起笔,在日记封面上写上了陈青柑的名字,而后又拿出一本崭新的,他想在封面上写“青柑观察日记”,结果落笔就成了“心肝观察日记”。
  都一样。他想。
  —
  郑歆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这间专为她打造的房间中醒来,耳边的仪器声像催命,一下一下,闹得人烦。她扬手打掉了仪器,手臂上插着的针管移位,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歆歆!”郑先生仓皇地跑进来,叫来私人医生给她打镇定剂,重新插针。
  郑歆看着她爸,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哭泣:“爸,你让我死吧,我到底得了什么绝症?要是治不好,就别治了……让我死好不好,一直这样,我好痛苦……”
  “我说过你不许再说这种傻话!”郑先生看着那张与燕安八分像的脸,他不停地给郑歆擦眼泪,把人抱进怀里,就像那天抱着鲜血淋漓的燕安一样,死死地,恨不得化作牢笼,将人关住,留住人,“歆歆,燕安听到这样的话,会生气的。我们不能让燕安生气,要爱他,要一直爱他。”
  郑歆茫然地看着白墙,她不知道燕安是谁,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是由周管家养大的,而这个爸爸,也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抱着她告诉她,他是她的亲生父亲。他说他可能还会走,什么时候走,没有准确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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