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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页(近代现代)——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3-08-24 14:08:59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是。”杜哲看出他的防备,替换他的位置,搀扶涂用的手臂,问道,“是要去厕所吗?”
  涂用重着呢,涂佐柘舍不得让杜哲浪费力气,涂用却已经靠在杜哲的身上,说道:“你带我去啊?好呀。他没力气,扶不住我。”
  “老家伙!”涂佐柘怼他怼习惯了,忘记杜哲还在旁边,一个没忍住,指着他低声道,“要点脸,扶你你还嫌!”
  而且这也太不见外了吧,幸好是傻的。
  有活力的涂佐柘,让杜哲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安心不少,捏了捏他的掌心,让他先坐下休息。
  涂用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也不管杜哲是哪位,当下就给杜哲介绍起涂佐柘,夸道:“他是我捡回来的儿子,哎哟,简直太好用,两岁就会炒菜煎荷包蛋,三岁就会给我洗衣做饭,四岁已经啥都能干!”
  “你可闭嘴吧……”肚子里的两个小兔崽子听不下去,被气得开始活动,涂佐柘小声地怼。
  杜哲常年微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愠怒。涂佐柘没放过这一瞬间的表情,心里已经想着待会他们争吵起来要怎么办,虽然他一点儿都不想帮涂用说话,但他也不想殃及无辜。
  这么温柔的杜哲应该不会铲平这里吧?他要准备多少钱赔偿?可是他刚刚才交完一笔巨款,很烦哎。
  “他好像去了大学,就不理我了。”涂用厕所也不上了,一屁股坐下,臀位占了俩座,摸着杜哲的手背开始诉苦,“我让他给我点钱,他还不给了!”
  “你还委屈上了……”什么人呐!涂佐柘实在没忍住。
  厚颜无耻无底线,涂佐柘真心觉得涂用走在街上,迟早会被人一拳打爆。
  “涂佐柘哦,越长大越不听话,偷偷把我户口骗出去,迁走了,我除了他又没别的人,我一个人怎么活嘛。”涂用双手摇摆着,“我又没钱的,我不会赚钱的呀。”
  涂用开始抹眼泪,声音凄凉的,跟柔柔有的一拼,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行点好,眼泪鼻涕蹭在杜哲手背上,涂佐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杜哲的脸色,默默地用兜里的纸巾擦拭干净。
  杜哲全程未曾说话,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仿佛方才的愠怒不过是假象。
  “他都不来看我的,我脚疼,他才来看我的。”哭得凄凄切切,他翻了两个白眼,苍天啊,想一拳打爆。
  涂佐柘拿他的哭声没办法,怕打扰其他老人休息,好声好气地哄道:“这不是来了嘛,你还要不要去厕所啦?”
  “要,要。”
  说完,一股尿骚味在座椅间传来。
  哇!涂佐柘急忙扶着腰站起来,避过一泻千里的尿液,肚腹太大,又被重得倒回去撑着椅背。
  卧槽,他不由得给涂用点赞,这特么简直太争气了,聊天聊到尿裤子。
  他真心想打人,但他也只能拎着涂用起来,准备扶他回房里换裤子。
  杜哲担忧他行动不便,握住他的手腕阻拦,道:“我来。”
  涂佐柘低着头嘿嘿笑道:“没事,你不会,他尿裤子了,要换洗裤子,还要擦……屁股,待会给他包个成年纸尿片。”
  杜哲笑了笑,说道:“我陪你一起。”
  三人入到房里,房间狭小,只容得下一张床跟嵌入式衣柜,怪不得涂佐柘只能睡在外面。涂佐柘到外面舀出一盆热水,杜哲两手捧到卧室,涂用自己脱了裤子,便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动得慢了还嫌冷。
  ……你这样真的会被打的。涂佐柘抑制住想打人的心,用毛巾替他擦干净,弯腰时,真的感觉老腰要断了,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杜哲托住腹部,他扶着腰才能起来。
  涂佐柘从柜子底部扯出成人纸尿片,杜哲见他肚腹动静不小,他也开始喘不上气,夺过去后,将他推出门外坐下歇息,摸着他的小脑袋让他安心,说道:“你歇会儿,我会,你忘了,我跟你一起去过老人院的。”
  涂佐柘望着他忙活的背影,跟涂用心平气和地聊天,他心里更加难受了。
  杜哲到底在干什么,他在替仇人做这样的事情——换尿布、换裤子、擦身体、聊天,哪一样是他该做的。
  涂佐柘想逃离此处,黑匣子的记忆,又来了,目光里又有莫名其妙的红光。
  巨大的罪恶感,逼得他抬不起头。
  正义使者数落着自己是害杜呈叙入狱,而杜哲还在照顾仇人,他望向四周,恐惧、茫然、失落、焦虑、愧疚,到处都是炽热燃烧的火团,在夜里发出炽热的光芒,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灼烫他的内心与皮肤。
  地狱的火焰在燃烧,他无处可逃。
  理过不久的寸头上,晶莹的汗珠密密麻麻,不过是一瞬间,沿着瘦削的脸颊滑落。
  杜呈叙的入狱,与涂用脱离不开的关系,汪希的被迫离开,对汪齐尚未信守的承诺……涂佐柘躲在暗处,心脏疼得呼吸停滞,本来已经淡忘的种种,他想过好最后这几个月的生活,可原来这些,从未离开过。
  他们随时埋伏在黑匣子里,张扬着罪恶的小手,随时准备义愤填膺,为杜哲打抱不平。
  只要他在杜哲身边,杜哲就没有好日子过,他的双亲,他喜欢的人,都会被他摧毁,杜哲的幸福,是被他亲手毁掉的。
  啪!
  不能跟杜哲在一起。
  啪!
  就算活着也不可以。
  啪!
  我有罪。我罪大恶极。我罪无可恕。我罪该万死。我罪有应得。
  啪!
  杜哲对你这么好。
  他办的婚礼是偷的,他戴的戒指是偷的,他吃的蛋糕是偷的,这段日子的幸福,也是借宝宝们的福气偷过来的。
  小老鼠没等到他回来,鼠精没有等到人类的救赎,偷来的这一切,迟早有一天,会被老天收走的。
  所以,清醒一点。
  涂佐柘正在自己扇自己巴掌,杜哲看得触目惊心,急急忙忙地将他的双手牢牢地握在手里,喊着他的名字,两颊被扇得红肿,看起来使了大力的,两目呆滞地望着地上,嘀嘀咕咕地跟自己说,快点醒过来。
  ——阿佐。
  杜哲在叫我。
  ——不要怕,我在,我回来了。
  方才刺目的红悉数褪去,好暖,常年冰寒的手被握在手心,涂佐柘的视线往上,杜哲的眼眶通红,布满红血丝,目光哀伤地将他看着。
  手掌怎么好像有点痛。他瞬间从恍惚中突然醒过来,从裤袋里掏出纸巾,往他脸上抹去,担忧道:“怎么了?”
  杜哲指腹拂过他脸上红肿的地界,心疼地看着浮起的掌印,他总算知道,脸上这些新鲜掌印是哪里来的。往日的伤痕是被迫添加的,如今的伤痕,是他自己故意覆盖的。
  杜哲将他的小脑袋用力按入怀里,尽量稳住不停颤抖的尾音,安抚他处于极度不安中的战栗。
  “对不起。”杜哲哽咽道,“你不要伤害自己,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可是我好像……什么都要不起了哎。
  涂佐柘认真思考了会儿,既然杜哲来到这里,与涂用见了面,时间也不多了,不如趁此机会把话说明白。
  他叹了口气,鼓起勇气,颤抖着嘴唇,轻轻开口,说道:“杜哲,对不起,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替他跟你道歉。”
  涂佐柘仓促地笑了笑道:“他已经老年痴呆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否则,我就会压着他到你父亲面前,我俩去给他认错。”只要不被他们赶出来,道多少次歉都无所谓。
  “可是来不及了。杜哲,我就不回去了吧,这里也需要人照顾。明天,你记得要接柔柔回家。汪希也会回到你身边的……对不起,”涂佐柘习惯性低头,视线盯着掰扯着的手指,仿佛要很艰难才说出口,笑道,“我知道你们本来要结婚,这些日子,是我太自私了,到时候孩子生了,你俩来接一下就成。”
  涂佐柘扼腕叹息,深表痛心,与杜哲相处的日子整整缩短了两个多月。
  杜哲却无法想象他要如何生下两个孩子,生柔柔的画面,一阖上眼,就黏在面前。
  他是这么无助恐惧,此刻又拼命将自己推开。
  “阿佐,”杜哲吸了吸鼻子,压抑不住哽咽,只剩用力抵抗的喘气声,话都说不清楚,“你还不明白吗?我这辈子,只想跟你结婚。”
  “我这辈子,我只想跟你结婚。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
  可他到底变成了录像里满身伤痕,不停喊痛,独自产子的涂佐柘,杜哲觉着,这是他此生倾尽所有也无法抵消的罪过。
  涂佐柘听见杜哲的夸赞,傻笑道:“嘿嘿,别人也这么说过。”
  “可是我错了,阿佐,涂用的错,不应该你承担,我也不怪涂用了,我都知道了,”杜哲将他搂得紧紧的,泣不成声,“是我错了,我回来的太晚了。”
  “阿佐,我爱你。”
  杜哲生怕涂佐柘听不进心里,凑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涂佐柘不信,就说到他信,重复一遍又一遍,他要是再不信,便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
  涂佐柘搂紧杜哲颤抖的身躯,逐渐增加力道,不肯放手。
  阿佐,我爱你阿。
  我爱你。
  这三个字有多久没听到过了。
  阿佐,我再也不会消失了。
  阿佐,我再也不会不理你。
  阿佐,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涂佐柘埋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这些话,美得跟童话一样。
 
 
第57章 
  二月的广宁市,许久不曾有过阳光,阴沉沉的淡墨让人无法喘息,寒风里携着细小的冰渣子,这座城市在天地之间,成了无雪的白色大冰柜。
  自从那次从黄石市回来,涂佐柘再也没走出过家门。
  涂佐柘开着小灯坐在客厅码字,肚子里的小崽子丝毫不消停,码一段字踢一脚,根本分不清是谁踹的了,反正全踹在薄皮紫红的肚腹上,肚腹一阵一阵紧缩着发硬,他得缓好一阵才打出一行字。
  凌晨两点,杜哲从年会回来,兴许是喝过酒,整个人呈微醺状态,收起钥匙,眯着眼睛朝他走过来,笑了笑,不由分说地往他嘴上亲,呢喃着,又不睡觉了。
  公司邀请过他参加今晚的年会,涂佐柘其实挺好奇,听说很好玩,主要是老板会发奖品跟大红包……没错,只要有大红包,他可以听老板讲一晚上的废话,嘿嘿。
  杜哲凑过来时,酒味萦绕在四周的空气,一丝独特的香水,透着淡淡的芳香。
  涂佐柘猛吸了两鼻子,味道熟悉,唔,在汪希身上闻过。
  但显然杜哲喝酒了这个信息更重要,涂佐柘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单手捧着下垂厉害的肚腹,行走时胯骨摩擦出钝刀削骨的痛意,慢吞吞地挪到厨房倒一杯温水,放在他手心里,笑道,这么醉阿,喝点水。
  杜哲扯了扯领带,解开两颗纽扣,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
  他头昏脑涨地抿一口温水,将战战兢兢的涂佐柘搂进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后颈及肩膀。
  涂佐柘吓得一动不敢动,温热的气息在耳畔久久不曾散去,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小礼盒,杜哲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阿佐,送给你,不要拒绝,好不好?
  涂佐柘没舍得打开礼物,听听这话已经感动得不行,杜哲对他简直太好了,得做点什么回报才行!
  杜哲埋在他的肩窝,呼吸沉稳,涂佐柘担忧客厅不如被窝暖,抱了一床厚被子盖在他身上,挺着硕大的肚腹束手无策,认真思考着什么样的姿势可以让老腰跟右腿使力抱他进去。
  在前往黄石市的高铁上,涂佐柘挺着大肚子足足站了五六个小时,之后照顾涂用生活在室外受冻,右腿的伤在那天过后变得愈加严重,加之天冷,夜里总是疼醒好几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无法站立。
  唔,他低头一瞧,突出的小山却提醒着抱他进去这种方式不现实,那不如背进去吧?!说干就干,将杜哲的两腿岔开,他坐在中间腰部使劲,想用之前的姿势背起他。
  ……背不起来。
  他拽住杜哲的手,环在自己的胸前,再次默数一二三,两手托起杜哲的臀部一鼓作气站起来。
  ……一动不动。
  腰用不上力,腿也伸不直,涂佐柘努力半天,杜哲自个儿醒了。
  看涂佐柘坐在身前,情不自禁地从身后揽着他的腰身,温热的气息自后颈到脸庞,蜻蜓点水的吻留在通红的脸颊,心思一动,轻而易举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这会儿到了孕晚期,除了右腿上的旧伤日益严重,全身的伤痕出来的七七八八,日益茁壮的孩子们在身前拱起一座小山,平躺时腰似从中断裂,过大的重量压住腹腔,侧躺时肚腹上的伤痕痛感清晰,微微一动,肌肤贴合床褥便火辣发热。
  可此刻杜哲面对面地将他瞧着,眼神迷离,指腹摩挲着他的嘴角。
  不停地唤着阿佐,阿佐。
  声音像被酒浸过,慵懒迷人又磁性,真好听。
  涂佐柘目不转睛地将他望着,杜哲眨巴眨巴的眼睛,如许久未见一闪一闪的星空,绽放出从未见到过的笑容,自白天而起的阵痛缓解不少,发疼的心脏也舒适些许。
  早上十点左右,接过柔柔在冬令营打来的视频电话,两个小崽子便没停下来过,每隔二十分钟左右,便犹如无形的金箍咒,紧紧束缚住硕大的肚腹,勒得无法喘气,显然不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
  规律、折磨且熟悉的宫缩,有过一次经验的他,知道小兔崽子们差不多要出来了。
  前几日的产检医生说胎儿偏大,胎盘老化,过完新年便差不多该出来了,那时他心里甚至有些窃喜,起码还可以陪柔柔过最后一个新年——即便杜哲要带他回杜呈叙那里,他也可以偷偷跟柔柔提前过的。
  也许这是最后一个新年。
  可是,规律的宫缩来了,意味着两个小崽子要提前出来了。
  他沮丧地想着,提前跟柔柔过新年的心愿没有达成。
  不过,起码今夜见到杜哲了。
  手忙脚乱地包装好新年礼物,藏在衣柜里,杜哲跟柔柔一人一大箱,这些礼物,他悄悄预谋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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