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汇,三人不约而同沉默。
夏莉看着所谓的‘谢特’老师,顿感人生如戏,既魔幻又现实。
博士默文·兰登,前段时间留下遗嘱无端失踪,在整个情报组和科研界引起轩然大波的omega奇才。
现在居然挤在尼赫尔的酒吧,给一群‘下海’人员上课?
而且刚刚在说什么?!
费洛蒙实验?
在研究室里就是妥妥的性|骚|扰用语啊!
身处诡异氛围,米洛尔最后不禁打破沉默。
“你们两位······认识吗?”
看人犹如看地上的碍眼垃圾,夏莉点头,拿出手机飞快编辑短信。
【这几天拖你加班的费用还你了。某个走丢的斯文败类博士,我帮你找到了。】
然而还未按下发送键,她手便被粗暴一拍,迎上博士冷眼。
“蠢货,这时候发消息回去,你想我又死一次么。”博士抬起拐杖,用脏兮兮的底端指向她,“现在开始,我是谢特·Q。Q是超级可爱的意思。”
忽略令人无语的名字,夏莉当即明白对方意思。
看来此前的消失并非想不开自尽或玩失踪,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无论她再怎么询问,对方倔强得捂耳不听。甚至挥舞拐杖驱赶她出门。
被夹在中间,米洛尔自然而然当起和事佬,他安抚完气呼呼的博士,送夏莉到门外。
“时间差不多,我想金先生那边快结束了。请允许我再次拜托你,我们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请你多加关照他。”说完又是深深一个鞠躬。
此行收获颇丰,亦比想象中得奇妙轻松,夏莉心领神会,眨眼补充。
“还要再加上一条,对秘密守口如瓶。不过你这的联系方式我收下了,有空肯定会常来坐。”
带着满满礼品与莫名激动人心的秘密,夏莉将城外的车开至垃圾场。她倚着车身仰望上空,看那飞鸟盘旋,等她的乘客出现。
那只白鸟双翅宽大有力,乘风轻松越过边界,远离地面纷争,自由翱翔着,发出几声悠悠长鸣。
缕缕阳光洒于纯白羽翼,光泽与落在白色纱布别无二致。
眼前是小指绑着的蝴蝶结,目光受光线刺激慢慢聚焦,如此,趴地上的路加清醒过来。
他翻身先抹去口水和血污,但因血渍太多,只能将外衣丢了。
面对密不透风的合金墙,他熟练找到开关并输入密码。这是专门为他设计的牢笼,只困得住化身凶猛恶鬼后的他。
昨夜自己撞出的伤早不治而愈,但他仍揉着肩膀,边走边嘀咕抱怨。
“好烦哦,衣服都扯坏了,这套的颜色是人家最喜欢的说。”
“看来下次要脱光再进去。”
“嗯?但是脱光了,在里面伤到我的‘蛋丁’怎么办······”
纠结着脱还是不脱的重要问题,他自然而然打开车门,金毛犬亦跟他坐进后座。
“要回凌禹诺那去了?”
他听到一个声音问,于是怏怏点头。
“在那之前,麻烦先带我去能吃芝士菠萝烤熏肉多味酱汁三明治金字塔的地方。”
“哦?在哪?联邦中央三级监狱吗?那你想以什么罪名进去,欺诈还是违法进出城区。”
他终于迟钝地抬头,与冷漠脸的夏莉大眼瞪小眼,霎时间汗如雨下。
而见他吃瘪夏莉心情大好,便端着肃穆脸,继续冷笑道。
“昨天晚上,你对我这‘朋友’可真热情如火呢,恨不得生吃了我。你说你这么喜欢凌禹诺,是不是还得把他分餐享用?”
金毛犬故意不作声,就看着自己饲主由惊慌转为平静,丝毫没有过度。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面露愁容别过脸,他深深呼气,像是经过激烈挣扎才开口。
“其实,我被一只狼狗咬后感染病毒变成了狼人,每到月圆之夜,我就会变身。”
夏莉:“哦。”
一字里包含着所有鄙夷无语与不相信。
为争取说服对方,路加二话不说拎起狗子后颈皮。
路加:“就是它,它咬的我。以后你见了会说话的狗一定要绕道走,也千万别在它睡觉时揪它尾巴毛。”
金毛犬:“······”
它就知道,自己又是被卖的那个。
而到此为止,夏莉不忍再伪装,启动车辆道。
“耍宝花招先留着吧,具体情况我已经从你店的同伙那听来了。现在你最要紧的,是想好回去怎么跟人解释,身为凌禹诺未婚对象的你,竟跟我一起整夜未归。”
车平缓向前行驶,载着神色淡然的司机夏莉,与沉默不语的乘客主宠。
开出去几公里,如雕塑静止的路加猛一抖,双手护胸掖衣领,错愕质问。
“你、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要强行跟我提前婚外情给小诺诺戴绿帽吗?!我现在开始要金盆洗手从良的,以后只买给小诺诺诺的!”
小车在平坦空旷的路上扭出道完美S型曲线,最后急刹车停靠护栏边。
司机扭头,因强忍暴怒而面目狰狞,模样丝毫不输昨夜发狂的恶鬼。
“现在起给我全程闭嘴,不然我马上把你丢下去。”
路加立即双手捂嘴,小鸡啄米地点头。
然而驶回庄园的这段行程里,他依旧聒噪不停,把夏莉折磨得够呛。
话题东拉西扯,常常从南无缝切换到北,从无关紧要的琐事跳到她的生活问题。不堪其扰的同时,夏莉再次佩服起她的发小,居然能与这人相处一整天。
车在庄园东门停下,和家仆招呼过后,他们一前一后向湖边别墅走。
“记住了,一会儿就说我跟你一起出去查昨天袭击的事。无论禹诺怎么问你。”夏莉再三强调。
“嗯嗯。”
回应简单普通,反令夏莉不禁多看两眼。
“你真的清楚了?”
“嗯嗯嗯。”
没有废话,搭配着乖巧点头,倒还真像个纯良小孩。
突然产生这种不妙想法,夏莉皱眉连忙转移视线。却不想对方偏偏又凑了过来。
“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出去吗?约吗?”
夏莉白了一眼,“你跟我能约去哪?”
“去工作嘛,你喜欢吃啥我给你送去。先说这不是我要出轨哦,我是在跟你培养感情。嗯哼,未来请你当伴娘,给我提裙撒花瓣。”
“那是花童。而且我拒绝跟你培养感情。还有。”
沉默一阵,她于鹅卵石道上停步,转身直面人质问。
“你从开始起就不停问我工作的事,到底想怎样。”
被看出意有所图,路加坦荡一笑,“就想请你帮我做个ID呗。”
答案夏莉并不意外。她只在意另件事。
“目的呢?你得到真正的ID之后又要做什么。”
路加仰头深思熟虑。
云雾因风四散,东边一朵状如振翅飞鸟,朝无边的天际靠拢。他野心勃勃,抬手直指高空。
“大概,打劫全国所有有钱人,成为第一通缉犯,然后买最好的装备带上最强的成员,前往宇宙继续打劫,成为人尽皆知的海盗王!”
坚持一上午,夏莉叹气放弃交流。
她就不该期待什么,坚持跟这人对话的。
新ID一事暂时按下不提,她莫名疲乏随人走进别墅玄关。
屋内不见凌禹诺身影,反倒是听见动静下楼的凌天雀小跑过来。
“刚刚、刚刚我没拦住哥,他们说凌元帅出事了,所有医生部下、什么律师都来了,哥他伤还没好就一定要去公馆那边——”
男孩过于紧张,突然岔气噎住。焦急猛拍胸口,他将最重要的一事喊出。
“他们说元帅要让凌文荣当唯一继承人,以后所有财产、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处置!”
一听‘遗产’可能会给猪皮绒,路加一言不合扭头狂冲。
在场只有金毛犬跟上他,边跑边问。
“你现在跑去打算做什么。”
路加:“争家产怎么可能少了我!而且那死老头说话不算数,明明向我保证不会给任何人的!”
金毛犬无奈提醒,“向你保证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他亲孙子。”
“所以啊!我现在去帮他的亲孙子争家产。呃、但如果亲孙子败了,我就试试看勾引他亲儿子,二选一,不管怎样都有遗产拿,我不亏。”
为其匪夷所思的发言,金毛犬愈发担忧起元帅的‘亲孙子’。
此时的公馆内,凌禹诺强忍伤口刺痛,打发掉大部分碍事的亲戚、元帅旧友、乃至不知哪冒出的老情人私生子女,与悠闲喝茶的凌文荣面对面。
来得迟又被绊住脚步,他至今还未见到‘病危’祖父。
凌文荣轻放茶碟,含笑道。
“让老头子走前最后一段时光能这么清静,你实在有心了,小诺。”
知道那群人到底是谁趁他受伤放进来,凌禹诺不再给好脸色。
“那也不及您更孝顺,家门大开迎进众多牛鬼蛇神,让他老人家床前如此热闹。”他径直走向紧闭的房门,却被两名陌生的保镖拦住。
“让开,我要亲自查看元帅情况。”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家的‘蓝血继承人’如此心急?”凌文荣不慌不忙起身,“放宽心,老头子在我们自己家,还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找来的伊迪·格尔林,这么久治疗下来,病情不见好转,反折腾得他不成人形,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我这当儿子的,看着可心疼死了,所以特地为他找更好的医生。”
来时不见伊迪医师身影,如今也得到了解释。
怕不是也用了相同手段支开。
凌禹诺不言,端详这张幼时已烙在他脑中的,丑恶不堪的贪婪嘴脸。
“祖父的病本来就生得蹊跷。”他冷声解释,边观察着边拖延时间,“非精神疾病,非身体病变,发病时轻则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且容易受人操控听人摆布。重则痛苦不堪,发狂无人能压制。没找到病因前,绝不能擅自更换医疗团队。”
看着他犹如注视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凌文荣笑着摇头,抬手示意保镖将人请出去。
料到这一步会来,凌禹诺做足准备硬闯。
但他才是抬手,保镖两人也刚迈出两步,病房内忽然叮铃哐当一阵响,令他们齐齐定身。
凌文荣也意识到不对劲,顾不得凌禹诺还在场,当即推开房门。
只见卧室内,他替换掉的看护人员东倒西歪,病床上老元帅与一人相对而坐,正盘着腿······
和对方手拍手。
路加摇头晃脑,兴致勃勃。
“嘿!说又酥又脆想到的是什么!”
“猪皮!”
老元帅应声回答,学着他动作拍掌,曾经的威严冷峻荡然无存。
“嘿!那说到又油又腻还发胖的猪皮想到的是什么!”
老元帅抬手转头,指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小儿子。
“猪皮绒!”
对其表现满意至极,路加狂拍掌称赞。
“好快就学会了啊!真棒!来,像我这样再喊大声点,拿出你元帅的气势!你他娘的猪皮绒,老子不用你照顾,老子有乖乖入赘的孙媳妇就够了,拿着你的尿床床单滚!”
他叉腰起身抬脚踩着一名昏厥人员,老元帅亦步亦趋,甚至连语调都开始和他同步。
“你他娘的猪皮绒,老子不用你照顾,老子有乖乖入赘女婿就够了,拿着你的尿床床单滚!”
站在凌文荣身后,凌禹诺因震惊而崩坏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不仅是因为祖父高大威猛的形象一瞬崩塌,还因这位‘入赘孙媳妇’的神奇出现。
姗姗来迟目睹这幕荒诞闹剧,夏莉下意识捂住凌天雀双眼。
这场面,某种意义上小孩子还真看不得。
第224章 好X一个游戏25
“简直是一团乱麻。”
书房内, 凌禹诺为波澜起伏的今日做出总结。
他的好友夏莉坐在对面沙发,唉声叹气。
叹气原因其一,曾威震八方的凌钰荣元帅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像鸡崽紧跟母鸡黏上了一名外人, 对其唯命是从, 他们好不容易才注射镇定剂让其安分昏睡, 送到他老战友的私人医院。
原因其二,凌文荣虽没能得逞控制凌钰荣, 但却以病危一事做文章,坚持要自己请来的团队来治疗。
“抱歉, 禹诺,我找不到头绪。伊迪叔叔也只告诉我早上一切正常, 后来他接到格尔林公院失火的消息,发现不对赶回来才发现全是凌文荣的人。他现在外出通讯都被限制, 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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