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沉默许久后,又不约而同的长叹口气。
撑到交谈完,陆柳鎏眼皮又开始打架,他知道他又要陷入休眠了。昨天睡完一觉后,这具身体在自我修复。希望能再过不久,他就能恢复到人形狐形随意转换,上天遁地的程度。不然他拿什么完成任务。
想到这,那个将他逼入死境的燕总裁的脸浮现在脑中。
“对喽,小孙子,我忘了告诉你,我在这遇到了一个你会感兴趣的人哦。”
傅雅南完全不知危险,眼睛发亮地追问,“谁?谁啊谁啊?!”
陆柳鎏嘿嘿不停,“你家举世无双的霸道总裁,离王燕浔老大哥是也。”
听到这给自己带来无穷阴影的名字,傅雅南笑容僵硬在脸上,他难以置信的反驳道。
“大佬你别唬我,这不可能吧,都已经是新的游戏世界了。”
“爱信不信,”陆柳鎏缓缓趴下,好笑地看着对方蠢脸,“反正,你家这位霸总已经两次要把我给杀了,不对,已经成功杀了我一次了,你好自为之哦。男孩子去外面,要注意安全哟。”
说完后他很没责任心的睡着了,留傅雅南自己脑补越想越怕,后来连经纪人的电话都不接了,就靠外卖和手机电脑在家度日。
一周过去,傅雅南还是憋不住。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将自己活生生装扮成可疑分子上街。
宠物店抱回来的大佬虽然看起来像博美犬幼崽,但不吃不喝睡了七天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反而皮毛越来漂亮柔顺,泛着莹莹光泽。有时他真怕对方就这样睡死,用手去探鼻息试体温。
有过一个游戏世界的交情,而且陆柳鎏那坐看风轻云淡的乐呵性子莫名给他带来安全感,所以傅雅南自遇到陆柳鎏后,没再那么惶恐无措了。
天知道他刚进入世界,得知自己的‘角色人物’居然作大死,把这世界的大boss接二连三迫害,还撺掇‘男友’一起加入击打boss阵营时到底有多抓狂。当他看到未来等着他的是变态boss惨无人道的报复后,他简直想自尽。
自尽都比被人抓去囚|禁折磨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来得安详啊!
走在无人的街道,傅雅南紧绷的神经被舒爽晚风一点点安抚下来,他家快没有可用纸巾和药了,最近他看大佬腿上的伤口迟迟没愈合,有发炎的迹象,这才坐不住出门。
可想起大佬提醒过他,这里也有‘燕浔’他禁不住得恶寒。
希望不要这么巧吧,希望不要······
傅雅南相安无事的穿过一条街道,在最近的超市和药店里迅速购买所需品。因为太紧张,他多买了几幅口罩。付钱时鬼鬼祟祟的模样,引得营业员与顾客频频侧目。
最后他人提着带子狂奔出街口,一直到自家公寓的小区门才敢停下。
安全了。
经过保安亭时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解开快把他闷坏的口罩。
风在这时陡然猛烈,两侧林荫道的繁茂树枝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傅雅南觉得后背发凉,刚要转身就看到围墙墙头上站着一个人。
银月在那男子身后,皎洁光辉照亮他的脸。让身穿道袍,背着两剑,拥有离王燕浔的脸。
傅雅南在原地呆滞了数秒,就见男子视线下移也看到他,随后一跃而下,轻飘飘像在飞似得落在他跟前。
傅雅南瞬间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摘口罩了!死也不摘!!
在他盘算着自己该怎么逃时,突然听对方说道。
“你······近来会有血光之灾。”
傅雅南:“啥玩意儿?”
和燕浔容貌一致的男人将剑取下握在手中,目光坚定但看不出喜怒哀乐,又对他说道。
“我可护你周全,随时在你身边待命。”
这不就是变相的跟踪吗?!话说谁会一上来就要说保护别人的啊?!
傅雅南记得陆柳鎏特地交代过,上次就是燕浔要灭了他。
想起家里昏睡不醒的大佬,想起自己过去悲惨被封被打乱任务的苦逼经历,傅雅南立刻后退一步转身跑。
“谢谢您了,但我不需要!麻烦您别跟着我!”
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傅雅南用身体抵住门。发现有东西掉落在外面他甚至不敢出去捡。此刻能给他最大安慰的,唯有醒来的陆柳鎏。
傅雅南强忍住眼泪不哭,“大佬,我碰到他了!呜呜呜!”
其实早在傅雅南狂奔回来前陆柳鎏便被那股燕浔身上的‘臭味’熏醒,对方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在这附近不断徘徊是想找到他的位置。结果却刚好与傅雅南碰个正着。
现在居然好像就定在楼下不动了。
哇哦,不愧是用情至深的燕总裁,换一个世界还是对傅雅南如此执着。
张嘴正想调侃傅雅南才是标准的快穿文主角,他就被傅雅南周围的味道冲击,恶心嫌弃得连忙用两爪捂住鼻尖。
“你太臭了,别靠近我。”
这一幕竟如此似曾相识。陆柳鎏忆起当初和陆小少爷在别墅魔鬼改造的日子,某天对方也是带着同种恶臭回来,他以为那是对方下水潭抓龙虾后沾染的臭味。
如今看来,当时燕浔就已经与陆小少爷碰过面。
亦或是在追踪他时遇见陆澄泓吗?
那‘燕浔’真是两个世界都想至他于死地。
看着门边傻傻闻自己身体,丝毫没有危机感的傅雅南,陆柳鎏不禁感慨。
这差别待遇太大了。
燕浔的恶臭,在接下去的半个月里都一直徘徊停留在傅雅南家楼下,但修养中的陆柳鎏睡多醒少,傅雅南更是大门一闭哪也不去。
期间谭天弘依然有找来,但都被傅雅南当做门外空气。他想,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保命措施。
按照世界原轨发展,究极变态化的陆澄泓会在他颁奖典礼当天把他和谭天弘掳走。那他分手且不去总行了吧。
没有为报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傅雅南活成了一条米虫。天天躺在沙发和床上,换各式各样的姿势看手机、看电脑。顺便趁大佬不注意,偷偷撸|把狐狸过瘾。
这天,傅雅南久违的登上自己的po客社交账号,啃脆脆棒正开心的他愣住了,回神后震惊的倒吸口凉气。
团在他旁边闭目养神的陆柳鎏察觉动静,睁开一只眼。
看完屏幕界面,他感叹着太熟悉了。
半个月前,傅雅南拍下他的照片和视频分享到po客上,居然又火了。不仅连带着帮傅雅南的账号涨粉几十万,还被网友各种截动图做表情包,画成拟人漫画。
陆柳鎏被游戏摧残的心灵受到慰藉,“哈!真不愧是本大仙我。风靡全界,屡试不爽。”
傅雅南还没来得及高兴应和,他家门传来沉重骇人的撞击声,没几下门框就开始变形,有即将撞开倒地的征兆。
那可是防盗门啊?!
“那不是燕浔。”陆柳鎏肯定道。
听他这么说,抱起陆柳鎏往里躲的傅雅南更慌了。如果不是燕浔,那还会是谁。
但会砸他家门的无论哪个都不可能是好人啊!
套房公寓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安全点,傅雅南认命的抱紧小白狐躲在卧室阳台。和他一样,陆柳鎏亦担忧着来者的身份和目的。
死过两次后,他各个感官全面衰竭,唯独对燕浔的刺鼻气息最敏感,像今天早上燕浔离开,他在被窝里都能察觉。大概是天性使然,他对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有着神经质的感应。
公寓门轰然倒地,震得卧室玻璃窗嗡嗡共鸣,傅雅南用另外那只空出来的手捂紧口鼻压制喘息声。
陆柳鎏屏息辨别动静,判断是有群人进入屋内搜查。而他竖起的尖耳朵一再颤抖。
一人,三人,六人······大约有八人,但还有第九个人的行动声音听起来格外奇怪。
他没有听到双脚走动的声响,而是金属轴承转动,橡胶车胎与大理石地面摩擦。
反锁的卧室门终究落得与防盗铁门一个下场,被撞开后重重倒地。恐慌过头傅雅南鸡皮疙瘩起一身,他没把控好力道,差点把陆柳鎏勒窒息。
如傅雅南预想的那样,进来的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阴鸷冰冷的目光没有任何情感,仅充满杀戮煞气。他们之中有西方人的面孔,更多的是和他一样的东方人。
但和他们谈同胞情或道德伦理,显然不适合。
发现阳台角落的他后这些人没急着控制他,而是自觉的两侧排开,让出门口通道。最后一位坐着轮椅被缓缓推进门。
那人,是陆澄泓。
第58章 好骚一只狐(完)
与陆柳鎏记忆中的陆小少爷相比, 轮椅上身着厚风衣的陆澄泓变化很大。
曾经清爽的黑发被蓄长,扎成尾巴搭于肩头,他的脸依旧苍白,但不会令人产生怜惜和美感, 而是由心底滋生出深深的恐惧, 不敢多直视他片刻。从进门起, 他视线就停留在傅雅南怀里的白团子上。他沉默不语,在场无人询问催促。
八名成员都是陆澄泓的死忠心腹, 对他俯首听命。行动前早已在附近大殿好,不必担心有谁会报警, 或见义勇为插手他们陆爷的事。
推轮椅的那位之前是负责调查这间公寓的主人,晏初然的一号手下。他有幸能被允许知晓陆澄泓成为他们的陆爷前的过去。
一个晏初然, 还有一个谭天弘,都是曾对陆爷起歹念, 伤害过他的人。
如今陆爷筹备已久, 是时候展开报复了。
不过稍微让他感到迷惑的是, 明明陆爷最恨打乱自己计划的人, 可前几天不知陆爷受了什么刺激, 突然要求提前行动, 从国外赶回来亲自到这,跟他们一起瓮中捉鳖, 逮住晏初然。
陆澄泓的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 一号立刻会意, 松手让他自己行动。轮椅有自动模式, 陆澄泓控制着靠近时, 眼神的阴森又把傅雅南吓得狂流冷汗。
他现在求饶,然后说自己不是晏初然, 会不会被相信呢?
被当做神经病送去医院也好啊。
“那、你、那个······”开口后声音都在抖,傅雅南被陆澄泓的一眼瞪得失声,瑟缩着后退。
看来上回碰到燕浔的时候被说对了,真的是血光之灾。
现在呼喊系统也毫无作用,脱离那个世界后他没有任何任务,因此很多功能都被限制、关闭,无法使用。在这个世界修罗大反派陆澄泓面前,他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装都不敢装了。
这大反派在他两步外停下,伸出手道。
“给我。”
“钱都给你、房子也给你,其他啥都可以给你,命、求放过一命啊啊啊!”
然而陆澄泓看他的眼神更加阴沉了。
“把他给我。”
胆怯求饶的傅雅南顺着对方视线低头,瞅着陆柳鎏的豆豆眼。
所以这是指,大佬吗?
陆柳鎏爪子揪住傅雅南的衣袖,他很明显是不想靠近现在的陆大爷。于是傅雅南挣扎了没一会儿,小声抗拒着说道。
“这是我买的······狗。”
“我只说两遍要求。”陆澄泓说罢,弯起嘴角对晏初然笑了。
傅雅南直接把白狐塞到陆澄泓的手中,用含泪的目光送别大佬。
傅雅南:只能帮你到这了,大佬!
被出卖的陆柳鎏愤懑唾弃着塑料爷孙情。在自爆身份与否中摇摆不定,他被陆澄泓半抱着调转方向,一双狐狸眼与深邃黑眸正对。
这时陆澄泓又发话了。
“你们都先出去。”
一声令下,八人立刻听命出去。甚至扶起撞坏的门重新按回去。
三人相处的世界,傅雅南蹲在墙角拼命缩小存在感,白狐陆柳鎏哈气吐舌完美装傻。唯独陆澄泓双唇紧抿,叫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情绪。最后他将白狐置于腿上,掖起外套将其盖住。
“你在哪里买到的。”
“噫——”被问话傅雅南又猛地一颤,结巴着回答,“就在南苑路的宠物店,他们、他们的店员说,是有好心人在山上捡到这只受伤的博美犬,然后送到店里治疗的。”
“山、上?”
傅雅南无需提醒,倒豆子似得把所有详细经过都吐露给对方,把这几天的陆柳鎏观察记录都给抖了出来。
陆澄泓沉默聆听着,外套下的手一直在扶摸白狐的茸毛。耳朵尖的,后颈的,脊背的,尾巴根的。力道不轻不重,指腹恶劣逗弄似得揉捏按压。
强忍炸毛的陆柳鎏咬紧自己爪爪,他快憋不住了。
果然男大十八变,曾经在他面前又娇又羞的嫩少爷,现在居然真变成叱咤风云,一辆轮椅飘移称霸四方的陆爷了。可为什么,突然到晏初然家里找上他?
数分钟过去,傅雅南已用‘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态将一切全盘托出,垂着头不敢看他眼中的煞星陆澄泓,更不敢看陆柳鎏。阳台外风声呼啸,都将他脖颈后脑流出的汗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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