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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一个光团生无可恋的停在陆柳鎏头顶。注意到它，陆柳鎏轻快的笑笑，不再看换衣服的‘仇儿子’。
陆柳鎏看向虚拟面板上的【契合度：9.99％】，他在少有的发愁犯难。天天盯着这个‘999’，轻微强迫症的他越来越想手动添一，把数据进位成‘1000’。无奈这是不可行的。
不过，666的担忧有些多余。因为关于契合度，他已经有了明晰的猜测方向，并且这答案完全不出乎他意料，只是他暂时没机会一一实践。
再看上空惴惴不安的小光团，陆柳鎏难得露出慈爱的眼神，然后幸灾乐祸的闭嘴。
他就是不想告诉那小系统。
换好衣物的仇玖鹫再转身，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大鱼的上身浮出水面，右眼珠的视线直勾勾的斜向上瞟，但那处明明空无一物，它鱼嘴微张露出小排尖牙，呼吸时周身的幽蓝鳞片也随之起伏鼓动，有种别样的威慑力。
说真的，光是这样看陆小六，难免会因他违和的灵性与骇人的身形而心惊肉跳。那鱼眼不比其他动物的眼眸，它们仿佛天生无情，目光永远是死的。也许，是冷血动物的天性吧。
尽管在其他人看来陆小六确实很依赖他，他最初也这么认为，只是迷惑其中的缘由。但认真相处的时间一长，他渐渐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正这么想着，他又猝不及防与鱼的目光相撞。
陆柳鎏率先开口，“最近都没什么人来找你麻烦呢，儿子。”
“大部分托你的福。”仇玖鹫说的是实话，“不过这样的清净，怕是持续不了多久了。”
能回基地是因为陆小六，他一个别人眼中的‘废物’被忌惮，是靠陆小六狐假虎威。
但奇怪的是，秦馨蕊告诉他，那名向她索要他动向的神秘人并未放弃或减弱关注，几乎每隔一天都要她去汇报，比以往更加频繁。
若不是秦馨蕊本人在基地也很少与他碰面，这样一直让秦馨蕊传他‘加工’过的假消息，他都嫌烦。
但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是想杀了他，大可直接在他异能尽失身体残疾，流落偏僻之地的时候。
如果不是想取他性命，而是为了提防他‘报复’，或东山再起，可在他沉寂的半年里压根没有表露一丁点这类念想，安分守己的待在海湾，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似淤泥般的自暴自弃包裹住他的表面，连他自己都慢慢信了。
这半天在仇玖鹫的沉默与陆柳鎏的聒噪里度过，傍晚，秦馨蕊带着一名推车工送来这三天份的食物，同时带给了仇玖鹫一个信息。
被派离基地巡查的林峰，明天就要回来了。对这便宜弟弟仇玖鹫的态度很简洁粗暴。与他同一阵营，那就多多关照，若与他敌对，那就往死里打。
秦馨蕊面上不显露，但私下却因他的‘冷酷无情狂霸拽’震撼了许久，对他更加敬畏，坚定了不敢背叛的心。
不过，她却看不到夜深人静时仇玖鹫在水池边一脸凝重的模样。
陆柳鎏沉在水底睡，突然感到饥饿难耐，他迷迷糊糊浮出水面。池边特地修建了凸出水面的平台，给他放面饼肉块。
一抬眼他就发现了某人坐在池边发愣，满脸都写着‘我不懂’、‘我迷惘’、‘我需要开导’的提示语。
于是他咧嘴一笑道，“仇小鹫同学，你有什么想打报告的吗。”
“没有。”仇玖鹫淡定回绝。
“那就好，老师我最讨厌打小报告的孩子了。乖，和其他小朋友闹矛盾啊，就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哟，若不是你的问题，那就是对方脑子有坑或被人坑，别先自己傻兮兮上去瞎比比凑合，懂？”
说罢他无视仇玖鹫平静中隐藏愤懑的眼神，咀嚼着夜宵重新潜回水中。
【陆柳鎏：666，我感觉，太简单了】
【666：？？？】
什么情况？
666不过是习惯性待机暂时屏蔽宿主，怎么宿主就突然得出这个结论了。而还没等它从上一句找到连接处，又听人说道。
【陆柳鎏：不过，还是太奇怪了，因为有些地方根本说不通啊】
听陆柳鎏严肃的口吻，看来是和任务相关了。它静默等待后话，暗暗激动起来。
总感觉宿主越来越靠谱了！
【陆柳鎏：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榴莲加香菜口味的饼干，这说不通啊！岂有此理！呕~~】
【666：······】
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吧。666惆怅不已。
第10章 好大一只鱼09
当仇玖鹫一大早就看到林峰带领研究人员闯进大门时，他深刻了解到，自己的‘陆老师’昨夜所说的话是句句真理。
这家伙果然脑子有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仇玖鹫：“好久不见，日理万机的林司令。”
他的先发制人是林峰惊讶的第一件事。而他身体与气质上的细微变化，则是第二件。本想算那笔在海湾管理所的账，可碍于身边有外人，林峰忍住没发作。
“看来仇管理和他的宠物在基地适应得很好了，不知方便不方便让我们科研人员补个‘外来物检测’呢。”
既然进入基地，身为可疑生物的陆柳鎏是逃不掉这一关了。之前是安排此事的林峰不在，所以无人敢招惹危险的大鱼，退半步将其软禁隔离。
“自然。”仇玖鹫点头道，“但林司令都好心把人带来了，那干脆就在这进行吧，免得辛苦他们来回搬。”
林峰身后的一名生物学专家当场就想喊‘我不辛苦，放着我来’。在场的这批人中还有少数没见过那条‘会说话的变异鱼’，只在基地听说过传闻便已难以置信。今天才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可进门后视线又被仇玖鹫挡住，他们几次探头望去都找不到大鱼踪影，着实心痒难耐。
一一打量每张面孔后，仇玖鹫侧身做出‘请’的姿态。等一窝人涌向池边，他才慢悠悠地提醒道。
“对了，他还没睡醒没进食，脾气不大好。”
早已领教过陆柳鎏‘坏脾气’的林峰顿时后退三步，与仇玖鹫站在同一安全范围内。
果然，当其余人因奇鱼的巨大体形和妖冶色彩惊呼不已时，被吵醒的陆柳鎏很配合的冲天跃起，以滚筒洗衣机的旋转速度甩出水花淋湿他们一身。
完成这件壮举后落水，他颇得意的游到对岸立直身体，左右鱼鳍搭在水池边缘，一副鼻孔朝天大佬样。
陆柳鎏：“朕赏你们的，不必谢恩。”
他标准清晰的吐字令众人纷纷倒吸凉气，忘记了自己狼狈的湿衣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哟，你也来了啊，林峰同志。”
被陆柳鎏指名的林峰脸色一变，没料到那鱼竟然真的记得他。
难道它真的拥有堪比人类的智商？！
陆柳鎏的表现犹如一道惊雷，劈中周围沸腾的研究者。一时间，错愕、兴奋、恐惧、迷惑等多重情绪在他们的脸上出现，反复交替，可谓精彩纷呈。
可惜，他们无论谁靠近陆柳鎏都呲牙瞪眼，做出寒气逼人的狰狞面孔。再对他说什么，他一概不予以回应。
发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求助视线越来越多，林峰只好硬着头皮，转向沉默的仇玖鹫。
“差不多了吧，仇玖鹫。”
听林峰的意思，陆小六的不配合是受他仇玖鹫的指使喽。
仇玖鹫挑眉不语，见阴笑中的大鱼没有要插手的意思，这才转身一瘸一拐走向角落，拿起装满小麦吐司的提桶。
“他在吃饭的时候很温顺。”说罢他提桶的手往前送了送，完美伪装一个无奈好心的饲主。
谁料他手里的桶宛如烫手山芋，在场竟无一人敢接。
到现在林峰已经稳下心神，他今天本就下定决心要会会仇玖鹫和对方的古怪宠物。他冷哼一声，担下了喂食重任。
于是以他为首，一行人绕到水池台阶前，成功接近等早餐的陆柳鎏。
一番内部交流后，这组研究人员决定先摒弃基地所谓的‘外来生物检测’，反而从‘沟通’这条路直接开始浅显的智力测试，小声讨论着每个精确步骤。
看他们迟迟没有定论，投喂员林峰犹豫着扔下半块吐司，见陆柳鎏真的肯乖乖游过来进食，不由得心情复杂。安然无恙的喂掉半桶后，他招架不住陆柳鎏那阴恻恻的，难以忽略的注视，便没忍住问。
“你真的会说人话？”
许多会发声的动物，如鹦鹉、犬类、猫类等，经过特殊复杂的训练后能够的确能做到‘吐人言’的程度，可它们终究是动物，不存在高智商，也许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更何况眼前的生物是条鱼，鱼类的大脑远不及哺乳动物，脑容量小构造简单。即使这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物种之一，也掩盖不了它们大脑无法处理高层次信息的事实。
读出林峰眼中的怀疑，陆柳鎏用他唯二的反击方式回应。
陆柳鎏：“啧，蠢钝如猪。”
好了，这下问题不是它懂不懂人类语言了。而是这鱼真的成精了。当然，世界不可能会那么玄幻，只是能解释表象的缘由埋藏得很深而已。
“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研究人员已经无视被嘲讽的林峰，开始对陆柳鎏套近乎，沟通观察了。
“噢，我是公的。”
“好的，若不介意，我们就暂时称您为先生了。请问先生您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呃、那么您······”
门边仇玖鹫看着这一问一答的场景，发现陆柳鎏对他们比对自己还敷衍，莫名放心了不少。但，他也注意到林峰注视巨鱼的眼神很古怪。
与单纯的震惊、怀疑不同，其中更多是审视，皱眉打量的期间频繁抿嘴。与对方一起长大，仇玖鹫自然了解那是林峰在沉思时的习惯。过去犯错、或有心事不想告诉长辈时会暴露这小毛病。
仇玖鹫若有所思的走向对方，停在半步外说道。
“耽误林司令的时间了，这些事果然还是由我来比较适合。”
林峰回神看向他，轻蔑憎恶的态度如常，“也是，你一个异能废物，回到基地后做这种些杂物最合适了，也只配这些——”
哗啦啦的水声伴随数人的惊呼，背对水池的林峰并不知道这短短五秒内发生了什么，但仇玖鹫却看得清楚，机智倒退远离。
陆柳鎏勉强用鱼尾站在林峰身后，他不等对方反应就扭身舞动鱼鳍，啪啪啪的连续打了数十下。
可这回林峰也不甘示弱，他闪身避开后立刻使用异能，就地掀起一堵木藤墙，弯曲盘结的树藤有手腕粗，两端疯狂生长，片刻便填满四分之一的空间。
脑袋发晕脸上又火辣辣的疼，林峰躲在墙后恼怒得双目喷火。
“你这畜生，居然还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你有本事骂别人，怎么没本事挨打啊，呸！你个小荡||夫！”
再次被维护，尽管是以如此幼稚的方法，仇玖鹫心里却莫名发笑，并不想阻拦。
陆柳鎏气焰依旧极其嚣张，为了防止自己失衡出洋相，他费劲全力叉腰挺身，柔软的鱼尾整个撑在地面。
林峰：“你、你说什么？！”
陆柳鎏与他的系统又听到了契合度上升的提示，从‘9.99’，变成了‘9.991’。
虽然只是偶然的出手就打破了‘999’诅咒，虽然这改动只有0.001，但陆柳鎏顿时精神抖擞，兴致高涨，从头到脚都畅快。
【陆柳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没有999了！】
【666：······】
宿主日常抽风，系统无话可说。
可恨！
而且这畜生居然还是仇玖鹫的圈养的动物！
从小到大他样样比不过这奸诈卑劣之人，末世之后更是如此。
身为木系异能者，林峰的水平只在中游，身上滋养各种植物种子，关键时刻催生用以攻守。第一次、第二次被袭击都是事发突然，他也低估大鱼势如闪电的出击，因为对方‘动物’的身份降低戒心，若第三次还再着了对方的道，岂不是打自己身为人类的脸。
林峰随身携带的种子种有种名为铁棘，形似灌木但枝干刚硬顶端尖锐，若在短时间内爆发生长，能戳穿强化钢板。袖口处就装着种子，他透过木藤墙看见大鱼摇晃的身影，神色愈发平静，但胸腔内似一团烈火上涌，灼热狂躁。
他指尖细微的动作逃不了仇玖鹫的眼睛，明白他的意图，仇玖鹫眼神陡然凌厉，侧身一踢就将脚边的水桶踹飞。
虽然没有击中人，可好歹制止了林峰的下一步动作。
“仇玖鹫？！你——”
二人尚未开始对峙，就被一堵半人高的冰墙隔绝开来。冰层来源的起点正站着名斯文儒雅，身着西装的青年。金边眼镜的镜片下是代表混血的湛蓝眼眸，更衬得他那张脸清隽柔美。
“林司令，勿要冲动。”
青年声线温润悦耳，如潺潺泉水，莹莹白玉，瞬间冲淡了所有硝烟气息，更安抚了林峰的怒意。
“艾辰，你要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峰恢复常态迎上去。
“我刚和永忠从东区基地回来，事情已经谈妥了，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土壤净化剂的配方。所以我想着，这个好消息要尽快通知给大家。”
青年始终保持着浅笑，挥手就让冰墙消失化作水，他柔和的目光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停留在仇玖鹫身上。他带来的消息，再次掀起一阵热议。
末世后环境受到不可逆的污染，可土壤与水源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本，若它们消失，就算没有丧失攻击，人类也会灭亡。尽管南区近几年才出现土壤污染的情况，但临海城市适合耕种的区域少，使得洁净土壤变得尤为珍贵。
所有基地中，各种污染最严重的东区最先研发出土壤净化机与净水剂，毕竟东区原身是军事基地，设备完善人才素质高，是其他‘土基地’不可比拟的。南区能抢先其他基地一步，和东区合作获得土壤净化剂，无异于末世一大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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