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羽被陆岐远单手拎起来,将手腕扣在了屋顶垂落的镣铐之内。他的双手被锁链分别吊起,眼前又蒙上了一条绸带,嘴里也被戴上了口枷。
陆岐远在暗室的柜子里左挑右选,最终从那一堆骇人的道具里取出了一根长鞭。那是一根黑色的羊皮细鞭,缠在手里的手感很是柔韧。陆岐远大臂一抬,随手便是一鞭。鞭梢的速度极快,在空气击打出巨响。那一鞭并没有落在寻羽身上,却将他震得浑身一抖,手腕上的锁链跟着发出声音。
他能感受到鞭子抽过身侧带起的气劲,双眼的视觉被剥夺,更增添了一丝无助。他看不见陆先生在哪里,只能凭着声音侧耳去猜。全身的神经都被这一鞭激得紧张起来,准备着迎接下一鞭的到来。
“啪!”破空之声与刺痛同时袭来。寻羽条件反射地大叫,却被嘴里的口枷生生顶了回去。那鞭子抽在身上的触感并不是极难忍受的剧痛,一瞬间的痛感散去之后是从背脊的伤口处缓缓弥漫开来的酥麻。
寻羽原本白净的后背上出现了一道几十公分的红痕。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怖,伤口处因为皮下血管破裂而充血得微微凸起,给苍白的画纸上绘上了一抹妖冶的红。
又是一鞭落下。这次抽在了他敏感的腰侧,平常就算是用手轻轻抚摸这里寻羽都会痒得直躲,更何况是这么重重的一鞭。寻羽一下没有站稳,朝前方跪倒下去,幸而手腕有锁链牵引,全身的重量便全部挂在了手上那副镣铐上。
陆岐远缓步来到他身前,这一鞭又落在他挂了吊坠的乳尖。电击般的酥麻阵痛从胸前窜至全身,激得他猛地紧绷身体又忽而放松下来。铁镣发出金属碰撞之声,与清脆的鞭打声一同交织出残忍又动人的乐章。
每抽一鞭寻羽便会闷哼一声,痛得极了,更是会低低地急促喘息。手腕因为支撑全身重量已经被磨出了血印,他像是挂在天花板上的祭品,摇摇欲坠。天窗外有冷月照射进来,那冰凉的月光就落在他身周,照得他的脸蛋越发没了血色,身上的痕迹却更加鲜艳明烈。
寻羽的脑海里只剩下疼。他最怕疼的。成为哨兵之后触觉感官被加强,疼痛也被无限放大。精神图景里掀起轩然大波,血海再次卷起怒涛直扑中心那座孤岛。暗红的海浪步步紧逼,眼见心中的那座陆宅便要被沉没海底。
意识已经开始游离,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沉进了血海,一瞬间他又似乎朝岸边狂奔着逃离。孤岛上唯一的建筑便是陆宅的映射,此刻也因为情绪的不稳定而开始摇晃。墙面出现裂纹一路向房顶延伸,屋外的树木倒塌得七零八落。通往大门的那条小路更是被巨震撕开了一道裂痕,血海里的液体倒灌进去,将这条裂谷淹没。
寻羽的精神体不受控地现身,凶猛的豹猫低吼着想要护住主人。苍鹰发出一声嘶鸣,张开双翼自陆岐远肩头俯冲下去。两只精神体缠斗作一处,豹猫精瘦修长的四肢极为灵活,在地面翻滚躲避。苍鹰的利爪一次扑空,第二次便插入了豹猫的皮肉。
“嗷——!”豹猫吃痛大叫,抬爪便挠,生生从苍鹰左翼上扯下一把羽毛。苍鹰灰色的瞳孔猛然放大,尖利的喙正对着豹猫啄了下去。如勾一般的鹰嘴一旦挂住皮毛,动作之间便能撕扯下一块血肉来。豹猫亦不服输,跃起便要咬断苍鹰咽喉,却不料苍鹰展翅腾空,一下离了它的视线。还未等到豹猫起跳,苍鹰的飞羽便如利刃般射了过来,眨眼之间鹰爪已经扣进了豹猫的喉咙。
鹰爪猛力收紧,豹猫被扼得再无反抗之力,赫然化作灰烟。寻羽肉体、精神皆受重创,这下彻底脱了力,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
陆岐远放下鞭子将他从镣铐中解脱出来,失去了双手的支持,身体便如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陆岐远微微皱眉,伸手将人抱起来,重新绑在调教台上。
寻羽眼前蒙住的绸带已沁出两块水渍,因为口枷而合不拢的嘴角也已经破损,溢出一点血红来。他身上的伤口疼得火辣,全身仿佛被火焰炙烤,皮肤贴在调教台的皮面上感受到一阵冰凉。
调教台类似于医学上用的单人治疗床,功能却要丰富得多。寻羽被陆岐远引导着跪在上面,手脚都被束缚住,如同任人宰割的兽。陆岐远似乎在他身后,他有些无助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回过头。
寻羽感受到手掌在自己后脊划过,在臀瓣上轻轻抚摸。后穴随即被掰开,一根手指捅了进来。冰凉的润滑剂触感有些黏腻,陆先生仅是随便涂抹两下便当是扩张了。
肉刃破入体内。
“呜——!”那东西实在是太大,穴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寻羽疼得颤抖,呻吟却被堵着发不出来。
这次也许是他们两人最无温情的一次交合。双方全程未有一句交流,寻羽感受到的痛苦要远大过快感。同样的,陆先生也并没有从单纯的施暴中感受到愉悦。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般地动作着,目的是留下痕迹,制造一个正当的理由将人送进医院。
寻羽明白,这是自己犯错应有的代价。
凌晨。下人们看着陆先生独自从暗室里走出来,面色依旧阴沉,表情仍是不悦。老管家迎上前去询问是否需要做些什么。
陆岐远下到一楼书房,右手朝后摆了摆,示意他上去看看。
老管家叫上安娜一同进了暗室。安娜被屋中情景惊得捂住了嘴。她不会说联邦话,便只能指了指被绑在调教台上昏迷过去的寻羽。
此刻他浑身的伤口触目惊心,身上的血迹与精斑凝结在一起,被迫张开的双腿大敞着,已经红肿的后穴还挂着血丝,看上去着实令人心疼。
杜管家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他将寻羽从调教台上解下来,又命安娜去取来湿毛巾简单做了清理,连夜将人送往离家最近的联邦第一医院。
黑色轿车向着中央区疾驰而去。
陆家这厢刚将人送到医院,孙程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彼时已经半躺在床上休息,手边的电话响了他伸手去接,语气中还带着半分被打搅的不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陆岐远把人打进了医院。”
孙程一听又来了兴致,眉毛一抬:“哦?看来这回小东西倒是吃了些苦头嘛。”
“陆家有个暗室,被他用作了调教室。小东西被打得身上都是鞭痕,嘴巴都被口枷磨破了。”
“啧。”孙程毫不意外地笑起来,语气中带了些嘲弄,“原来陆先生还有这种爱好,难怪小东西想跑呢。”
沉吟几秒,孙程缓缓道:“看来小东西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挺特殊。”
打虽然是下了狠手,之后却是送去了最好的医院。从最开始陆岐远愿意拿瑞星的项目换这么个小东西,他就觉得隐隐有些不对,这不像是向来理智的陆岐远会做的事。再到后来发现他竟然将人送去了联邦公学读书,最近还带着他去了滨城度假。
“为了个玩物能做到如此地步,到底是色令智昏啊……”
完美无缺的人太过危险,有了弱点的合作伙伴才更好把握。孙程笑着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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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给孙程通风报信的眼线是谁~
第30章 30 善意
寻羽又做了那个久违的梦。苍鹰翱翔于天际,双翼扑簌之间,片片羽毛如雪而落。他伸手去接,那褐色的飞羽却从他指尖穿过。空手猛攥成拳,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感。
他呼吸一滞,从梦中惊醒。
见少年突然睁开眼,一旁守候已久的护士赶紧上前,将他想要挣扎起身的动作拦住:“别乱动!你身上都包扎过了,小心伤口。”
寻羽右手手背被扎了针,正在吊水。他顺着吊瓶一路往上看,望见暖光灯照耀的天花板,再环视四周,这就是他上次来窥探过的高级病房。单人间的大小堪比酒店套间,屋内的陈设摆件更是精致又全面。每个病房还都有一个落地窗阳台,阳台上有遮阳棚和躺椅,周围摆了好几盆他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确实是很不错的休养环境,也只有金字塔顶端的阶层才能享受得起。
小护士转头出去将护士长叫了进来。寻羽听到这个称谓还有些期待,见到果然是露华护士长进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笑了。
“好久不见呀。”寻羽对她有莫名的好感,或许中年妇女的身上都自带一种母性的慈爱。那是他从不敢奢望的东西。
露华的神色有些复杂,深深望了他一眼,这才开口:“寻羽少爷,好久不见。”
她在寻羽床边坐下,看见寻羽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手臂伤痕累累,手背还扎着点滴,露华忍不住皱眉,有些不忍心看。
她原本以为寻羽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少爷。初见他时还有些纨绔模样,多聊几句之后才发现他也是个缺少关爱的少年。可是这一回再见他时,却是被担架抬来的,那样子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听闻了大致缘由之后她才晓得,原来寻羽也是个苦命的普通孩子。
这不免令她的怜爱更加深了一些。这个和自己小儿子相仿的少年,不知道已经在暗地里吃了多少苦。而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却还只知道调皮贪玩,丝毫不珍惜家里拼命工作为他提供的那些优厚条件。
露华一边为寻羽换药,一边低声呢喃:“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陆先生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昨天陆家老管家把你送来,点名要住高级病房,说是陆先生交代过一定要好生照顾。”
寻羽被这语重心长的语气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心里一酸,有些不理解地望向她。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她怎么能够这么掏心掏肺?
“别人家遇上这种事,打断腿那都是轻的了。你该感激陆先生,给你留的都是些皮外伤,过一阵子都能痊愈。到时候还是漂漂亮亮的,保证不会留疤。”露华上药的手法特别轻柔,生怕把寻羽碰疼了,一直说话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寻羽感受到她的用心,声音都哽在了嗓子里,躺在床上勉强点头:“我都知道的。”
露华还在细细碎碎地说着:“这回可长教训了,以后也别想着再跑了,啊。外边世道乱,逃出去了也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找个靠山安安稳稳的度日,至少还不愁吃穿。陆先生他……要是有什么特殊需求你就忍着,实在不行就来我这,我给你治。没啥大不了的。”露华这话说得自己都红了眼眶,沾了碘伏的棉球擦拭着寻羽皮开肉绽的伤口,她心里也跟着疼。
这孩子分明才刚刚满十八岁啊……
说着说着,她的话音断了。她看见病床上的小少年哭得眼圈通红,泪水顺着眼角滑到耳侧。寻羽强忍住抽噎,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这,这是怎么了,我把你弄疼了吗?抱歉抱歉……”露华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把换药的手收了回来。
寻羽一把将被子蒙住脸,不愿暴露自己的脆弱,声音闷在被子里:“没事,不疼。”
自己接近护士长原本只是觉得她好利用,谁知道无意之举竟然能换来陌生人的真心相待。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体验……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有相互利用的阴暗,也有这样丝毫不计较回报的善意。
几天过去,寻羽听了露华护士长的话,在高级病房里安心养伤。第一医院的伙食还不错,比起安娜的手艺来说稍微清淡了点,不过也很合寻羽的口味。每天露华护士长都会亲自推着小车来给他送餐,喂得他的脸都圆了一点点。
随着伤口的愈合,寻羽的精神力也逐渐恢复,已经能够放出精神体去继续探查了。他目前住的是19楼尽头倒数第二间病房,想必是陆先生特意安排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精神体不受地形的限制,能够随心而动,而住在十八楼的国务卿早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问候过许多遍。
那个病房有专门直通18楼和配药间的隐藏电梯,需要极高机密的身份认证才能进入,寻羽并不考虑走电梯这样的正常渠道。病人不可能终日不见光明,这样不利于病人的情绪和伤口恢复。整栋楼从外观来看并无异常,每个病房都有一个阳台和一扇窗,而18楼尽头的那个阳台也被划分进了隐藏病房之中。精神体前去查看过了,18楼尽头的阳台己经被封死,可是阳台边的那个被掩盖成通风口的窗户却是可以勉强通过的。
某天傍晚,露华护士长突然敲门而入,一幅喜不自胜的模样:“你看,谁来了?”
陆岐远在她身后缓步踏入病房。依旧是笔挺的西装与一丝不苟的领带,应当是从公司直接赶来的。几日不见,他竟然有些想念了。
寻羽挣扎着要从病床上坐起来,被陆先生一把按了回去。
“别乱动。”
寻羽忍不住盯着陆先生看,用目光描摹那最为熟悉的眉眼,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知道啦。”
露华很懂事地帮寻羽将病床升了起来,让他能够半躺半坐着与陆岐远说话。
陆岐远审视了病房一圈,最终还是坐在了寻羽的床尾,叫其他人暂时回避。露华带着其他护士退了出去。
他将寻羽身上盖的薄被一把掀开,穿着病号服的身体暴露在眼前。寻羽还想遮掩,把红痕未消的手臂往袖子里藏。
陆岐远轻声道:“藏什么,我看看。”伸手轻轻撩开了他的衣摆,见到身上各处都被妥善处理过之后,又给他把衣服放下来,盖好被子。
“后面上药了没有?”陆岐远压低了声音问。
寻羽知道他指的是哪里,乖乖点了点头。
陆岐远捏捏他终于养出了一点点肉的白皙脸颊,浮起浅笑:“看来你在这边过得还不错。过几天就接你回家。”
寻羽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好的呀,先生。”
温存过后,陆岐远换做了精神力与他沟通:『行动日期定在两天后的下午17点30分。』
寻羽点头:『明白。』
『届时我和秦韵都会从旁辅助,切忌冲动行事。』
寻羽只惊讶了一瞬,又立马调整好了心态:『是。』
陆岐远自然是注意到了寻羽的微表情,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情人关系?战友关系?还是……皮肉关系?
『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岐远伸出食指,点了点寻羽的太阳穴。
『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证任务万无一失。』
陆岐远真是不知道该拿寻羽过于丰富的想象力怎么办才好,遂决定等回去之后再叫来秦韵好好地向他重新介绍一次。
寻羽汇报完关于隐藏病房的探查结果之后,又顺口提到了自己无意中在20楼的发现:『特护病房里近期一直在增派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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