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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直播间是娃综第四期呢……这娃的颜值好绝！】
【有些人表面上还在看直播，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萌得我疯狂截图谁懂啊！】
童累的脸能一秒变红，是个脸皮薄的孩子。
记者深知维护这种孩子自尊心的重要性，赶紧补充：“累累说什么呢，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啊？”童累缓慢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兮兮，“真的吗？”
记者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功力丝毫不逊色于童英光：
“真的，我刚才听到了一个笑话，笑出声，就没有听到累累那边的声音。我错过累累说的话了吗？”
“没有！”童累使劲摇了摇头，两只小爪爪里抱的骨头也跟着左右摇摆，“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从社死境地被解放出来，全身放松，把骨头扔进垃圾桶，满眼期待转向护士：
“姐姐，还有鸡腿吃吗？”
护士帮他擦干净手，指了指手机屏幕：“一会儿再吃，先配合记者的提问吧。”
“好！”
童累明白没有被拒绝就是有希望，他眼前似乎已经有一根根卤香四溢的大鸡腿飘过，馋得一口口吸溜口水：
“还有什么问题呀？”
快点问完吃肉肉喽！
记者：……
他现在问出“童累你是不是胃口不好”的话，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记者的问题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问不出来。
没办法，只好狠狠白了一眼罪魁祸首：果然连这句话都是谎言！
童英光：？？？
【吃！快给他吃！】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让他吃饱，咱可不像某些无良爹，专门饿着孩子还骗大家是孩子胃口不好……/无语/】
【童英光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从现在开始，没有人会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你大可以试试。/微笑/】
【记者搞快点啊！咱们迅速走完流程还能看一会儿吃播~/馋/】
童累急着吃饭，干等半天视频通话对面都没有动静，担心地把脸凑到手机屏幕前，几乎贴了上去：
“护士姐姐，小盒子里不出声音哎，它是不是坏掉了？”
护士从侧边检查了一眼：“网络没问题啊，可能是对面卡了吧……”
“卡了？”童累震惊，脑补出一个小人被困在小盒子动弹不得，急得想把手机拆开，却无从下手。
他瘪着嘴，担忧道：“记者哥哥还好吗？卡着多痛苦啊，我怎么才能救你出来？”
护士整个人一顿：“呃，累累，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累宝你不懂，我卡在爱你的屏障中，无法脱身！/深情脸/】
【那我就卡在累宝的小梨涡里，自甘沉迷！】
【我我我！我卡在……】
【救命，你们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开始竞争啊！什么都比只会害了你们！/抓狂/】
【希望累累永远不要知道他有一群这么油腻的粉丝！/阿门/】
【我一直以为童累出圈照那么好看是因为娃综摄像机加美颜，可现在视频通话原画面，童累的脸几乎和镜头零距离，颜值一点儿没减！/目瞪狗呆/】
【虽说小孩子皮肤好，累宝也太逆天了点，我痘痘王实名羡慕！】
眼看着弹幕越跑越歪，记者试图把直播间走向拉回正轨：
“累累，我没事，没有被卡住，谢谢你的关心！”
童累放下心，坐回病床上，一如既往乖巧：“嗯嗯，太好啦！”
记者内心荡漾：“咳咳，请问累累你胃口……咱们还是跳过这个愚蠢的问题吧……”
他低头看一眼采访稿，嘴角笑容消失，面色凝重起来：
“累累，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身上的伤是——”
【呜呜还是触及到这个话题了……】
【不想让累宝回忆起那些痛苦，可他的证词太重要了。/泪/】
【记者你好狠的心，累累今天要是哭了，我也要顺着网线爬过去逼你哭！】
比起弹幕过激的反应，童累表现得异常平淡。
他随意举起一只手，吹了吹手背上的针眼：“伤？要不是哥哥问，恐怕它都要痊愈了！”
【嗯？输液的针孔？】
【不是说的腰腹处大片淤青吗，我看了一眼照片都觉得痛……】
【我觉得累累其实什么都懂，他故作轻松开玩笑，是因为不愿让咱们担心。/捂嘴哭/】
【艹！眼泪不争气往出流，累累能不能学学其他小孩子，疼了在大人怀里哭闹，你知不知道你坚强的笑容反倒让我们更加心疼啊！】
记者停顿了几秒，艰难开口：
“不是的累累，我说的是你腰上……”
“记者你这样是犯规！”童英光猛得站起身抗议，被身后的看守一把按住，他使劲挣扎着，大喊大叫，“童累！乖儿子！你是最听话的对不对！”
“……这个啊。”童累垂眸扫了一眼肚子，很快用双手环住，像是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个不能说。”
和供他衣食的那个人约好了，不能说出去……
记者瞬间理解了什么，死死瞪着童英光，却保持说话声音柔和：
“累累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但如果是被威胁了，可以放心告诉我，现在你谁都不用怕，很多人都保护着你！”
童累踌躇再三，附在护士耳边，忧心忡忡：
“姐姐，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就不能吃鸡腿了？”
毕竟童英光警告过，说出去的话就不给他东西吃……
“怎么会？”护士指着餐盘上面的logo，安抚意味十足，“这些都是向医院买的食物，已经有人付了足够的费用，不管你采访时说什么，三餐都不会出问题！”
“！”童累歪头思考，“付钱的人，是我爸爸吗？”
护士静默片刻，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摇头。
童累双手一拍，恍然大悟，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
原来衣食父母换人了！
食物不是由童英光提供的＝之前的约定作废
童累列出这条等式，犹如醍醐灌顶，之前的纠结都抛到脑后，回想起伤处出现的那晚……
“当时天已经黑了，具体场景是这样的——”
童累演戏欲望爆棚，跳下床，比划着床边的位置：“我那天就在房间里，大概是这个位置。”
护士吓了一跳，赶紧配合他，拿起手机对准他，像导演一样示意可以继续演。
童累收到，“哒哒”小跑着来到病房门口：“然后，呃……爸爸他在这里，踢开了门，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就像是‘pong’！”
他模仿了好几声，终于发出一声满意的，这才肯继续演下去。
“然后爸爸说……”童累站在门口，指着床边，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给老子滚出来！白吃白喝白住的臭小子，你怎么有脸跑的！”
他背完台词，眉头紧皱，挠了挠头：“不对，他当时还说了一些语气词，是什么来着……”
护士听得心酸，吸了吸鼻子，几乎能想象出童英光还说了些什么脏话：“累累，不用太在意细节，大致复述就可以。”
“嗯！”童累演得起劲，学童英光狰狞的表情，但雪团子的小脸怎么都可怕不起来。
他几个大跨步，在空气中踹了一脚：
“爸爸身上全是酒味，他踹过来的时候动作很慢，但是我那会儿太累了，没有反应过来，就没能躲开……”
【我真是C了！童英光就是个狗！家暴去S！】
【累累的小奶音第一次令我如坠冰窖，不用说五岁的孩子，把我自己代入那个情景中，都感到窒息……】
【他就那样轻描淡写地演着，如同在复现人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扎心/】
【大虐！我们连想象都痛的经历，累宝却已经习惯了……】
记者听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亲手剥开孩子结痂的伤口，让血淋淋的事实露出来……
他有些哽咽：“累累，说到这里就行，不想说就不要继续了！”
童累抬眼看发出声音的手机，被戏瘾憋得难受，双手不停揪着衣角：
“我，我想说完，马上就说完了！”
他像是怕再一次被阻拦，一秒入戏，这一次转换成了“童累”的角色。
童累助跑几步，在床边位置倒下，假装被踢到一样，捂着肚子在瓷砖上“呲溜”一段距离……
“我滑了好远，把马叔叔给的毛毛衣服都蹭脏了。”他有些遗憾，从地上爬起来，“我的头撞到了衣柜上，懵懵的，没有记清爸爸后面说的话。”
童累摇头晃脑思考一会儿：“好像是‘装什么？蜘蛛一脚……今天就算了……’”
后面的话语，全部都被突然抱住他的护士打断。
护士蹲着，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环绕住童累，把头埋进他的肩膀，声线颤抖：
“不要说了累累……已经足够了！”
童累不敢动弹，任由她抱着，颈窝有湿润感，搞不清状况：“姐姐？”
护士一下一下在童累后脑勺顺毛：“对不起累累，我们这么晚才发现你的处境，让你受苦了……当时很痛吧？”
“我不记得痛不痛了……”童累回抱护士，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委屈巴巴诉苦，“可是我口袋里的小饼干一下子都碎掉，袋子里只剩下渣渣和碎末末，超级难过！”
【我都气得快究极进化了，累宝还在惦记小饼干？/尖叫/】
【脑补着累宝当时弱小无助的样子，把小帕子哭得湿透了……然后累宝一句话让我又哭又笑，绝对是世界上唯一一只能这么轻易牵动我情绪的崽了！】
【累累别难过，你说一个地址，明天门口就会堆满各种小饼干！】
【童英光，你胆敢踢碎累宝的小饼干？等着吧，马上把你碎成“小饼干”。/死亡微笑/】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同仇敌忾的直播间里，只有一个异类——
大家准备捏碎的那块“小饼干”。
童英光被看守制住，只剩一张嘴叭叭叭：“你们别听童累的一面之词！难道忘了他只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傻子了吗！？”
“不听累累的，难道应该听你的？”
记者抛弃面子工程，连一声“童先生”都不愿再叫：“你既然意见这么大，你来说，刚才累累的情景回顾，哪一个环节和事实不符？”
童英光向来油嘴滑舌，却突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句话卡壳好几次：
“主，主要，其实不算家暴，因为我和童累的关系不是你们眼中的那样！”
“？”记者眼神已经变成“智障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童英光心下一慌，索性大喊：“我和童累只是交易关系！”
……“哪有父子是交易关系的，你口口声声说累累心理有问题，我看有问题的另有其人！”
【《交易关系》】
【笑死，童英光看做的烂事败露，口不择言喽！】
【进去说吧你！】
【看把记者小哥哥气得，怼的好，就该狠狠打他的脸！狗嘴里就吐不出其他玩意儿！/咬人/】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坐等童英光判刑结果出来，轻了我累累宝贝后援团员第一个不答应！】
视频通话另一边，童累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沉思：
交易关系的事情明明约好了不能说出去，既然是童英光先毁约，那和他没关系了吧！
他心情直线上升，小心翼翼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护士的后背：
“姐姐，那鸡腿能吃了吗？”
【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我们累累吃鸡腿！/墨镜/】
【真正的不忘初心，“回答完问题就能吃鸡腿”这句话，他记得最牢！】
【护士小姐姐人美心善，求求不要关掉视频，让我们再看一会儿吃播吧！/双手合十/】
直播到这里，重要内容算是结束了。
李雨点击退出直播间，关掉平板，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被对面气势吓得挺直后背：
“华女士，直播结束了……”
“其实可以再看一会儿的……”华晴虹从平板屏幕上收回视线，语气颇为遗憾。
李雨费力地咽下几口唾沫，发出的声音依旧显得干涩：
“那个……您之前在视频里说，是累累的母亲？”
“对。”华晴虹苦涩轻笑，“虽然现在只是我单方面说出这个身份……你如果怀疑的话，我可以找出和童英光的结婚证、离婚证，还有孩子的出生证明……”
“呃，不用了，累宝的眼睛和您的特别像！”
李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相信对方：“您找我有什么事呢？是想加入‘累累宝贝后援团’吗？”
她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到脚趾扣地，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究竟和一个大总裁说了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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