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殊：“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们呆在一起？”
陆小小犹豫了一下：“其实......是我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她指了指地上那挣扎爬行的鬼猴子。
安诺好奇：“你见过？”
陆小小摇头，又点头：“没见过，但是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有出现过类似的怪物。”
“你怀疑这些怪物是从那本书里衍生出来的？”莉莉丝诧异挑眉。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大的线索。
“嗯，那是一本末世向的恐怖小说。”陆小小露出回忆的神色，“类似于丧尸的病毒在地球席卷，起初最早发生异样的就是猴子。”
安诺用脚尖踢了踢那只脊椎断裂的猴子：“就是长这模样吗？”
陆小小：“书上的形容是只是文字表述，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还记得书里的主角试过将柚子水洒在自己身上，降低了它们对自己的攻击性。”
在民间传说中，也有柚子水可以驱邪的说法。
那位作者大概也是借鉴了这些民俗。
阿吉：“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出来的，餐厅不在二楼，这里虽然有提供果盘的地方，可都是一些更常见的热带水果。”
也就是说除了被鬼猴子追得一塌糊涂以外，他们并没有任何收获，更无法断定这些东西的原型出处到底是不是她看过的那本小说。
安诺歪歪头，眼里闪过若有所思：“你们有去过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吗？”
陆小小挠了一下头：“没有，不过......”
她眼睛慢慢瞪大，手用力一拍大腿，跳起来道：“对哦！”
阿吉还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追问：“什么？”
莉莉丝：“你还记得餐厅里的那具尸体吗？”
他们差点被惯性思维带偏了。
发现工作人员和幕后的人都被空间系异能带走后，便下意识觉得这些突然出现的鬼猴子应该也是通过特殊的空间放置的。
但如果是这样，昨天餐厅里那具被人发现的尸体就无法解释。
为了不被他们提前怀疑，一直不曾露面的船长甚至不惜亲自出来解释，还找了个替罪羔羊。
一切的种种说明这些鬼猴子一定是提前被放到船上的。
如果真的存在暂时压制它们的办法，那一定藏在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工作人员的休息室是在底层，和那些没名气的小主播最为接近。
贺长殊：“你们直接下去，这边我来应对。”
陆小小和阿吉同步点头。
贺长殊回头看了一眼：“遇到任何紧急情况，直接使用咒器脱险。”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远去。
莉莉丝有些怔愣。
她复杂地看了一眼男人，发现他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冰冷无情。
...
来到二楼通往三楼的地方时，还幸存着的主播群体情绪都非常愤怒。
他们朝三楼的人喊话：“如果不让我们过去，我们就直接把这堵门砸烂！”
爱德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在那爆发演技，故意渲染周围人的怒火：“现在鬼猴子还没有找到这里，明明可以开门让大家一起活下来，他们却要害死我们！”
只有在关系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开始追求道德。
这其中有不少是刚刚拦住贺长殊不想让他下去救人的主播。
现在角色反转过来，他们成为了笼中鸟。
鬼猴子尖叫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愈发坐不住，一起疯狂推着门，各种威逼利诱的话都说了出来。
三楼的人担心他们最后鱼死网破，还是妥协了。
“别砸门！我们开，但是只能打开一分钟！”里面有人这么喊。
从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门渐渐被打开了一条缝，这最多也就容纳两个人一起通过。
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想先第一个进去，却反而导致了所有人都挤在门口进不去。
里面的人拿着遥控器，操控着这道智能门不被完全挤开。
“草！给老子滚开！”挤在最前面的人气得要去拽旁边的人。
而那个人为了防止自己摔倒被踩，死死扒拉住他。
十秒钟过去了，硬是只挤进去两个。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人坚持在开着直播，手机将这些人懦弱的姿态清楚拍下。
弹幕飞快：【哈哈哈真的那么怕死吗？】
【谁愿意去跟怪物正面对抗的，我现在就把卡里的钱全打赏出去。】
【打赏*1000】
【一群胆小鬼。】
【是不是有人吓尿了？】
“草——”
砰！
那人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骂着，却被突然一声枪响给吓懵了。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贺长殊面无表情收回枪：“一个个来。”
安诺看过去，那把枪居然是之前顾德用来玩俄罗斯转盘的左轮。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拿到了。
有了这一枪的威慑，哪怕时间还剩下不到三十秒，秩序也变好了许多。
不再有人争着往里挤，深怕下一秒那子弹就打在自己身上。
被监护人护着，安诺很快就排在了队伍面前进来。
里面的人一脸紧张：“还有十秒！十、九......”
这时候好不容易排好的队伍又开始骚动了。
贺长殊进去后，那些动歪心思的人又开始了，谁都不想被落在最后。
陈茶的运气还算不错，他虽然体型瘦弱，也没有被挤到最后。
倒数到五的时候，半只脚都踏入了门里。
突然身后传来了鬼猴子的叫声，它们还是顺着气味找到了这些人。
“关门！关门！”操控门的人吓得一直按开关。
陈茶赶紧伸出手扒住门框：“等一下！”
他身子已经在门内，眼看就要进去了。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直接拉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拉，而那个人顺势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最后进门的人。
陈茶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你！”
在他的视线中，门关上的最后那一刻，顾德扭过头朝他阴冷一笑，用口型说道：替我去死。
第72章 成精的第七十二天
一声惨叫过后, 顾德那阴冷的表情，成为了陈茶在世界上看到的最后景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有几个人和陈茶一样, 还没有进到门内, 大门就关上了。
鬼猴子的声音迅速逼近, 惨绝人寰的求助声在外面响起, 有人不顾一切拍着大门，求他们让自己进去。
门内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有的人心有余悸, 有的人冷眼旁观，更有举起手机把声音录给观众看的。
弹幕兴奋得好像他们不是同伴，而是仅供自己玩乐的动物。
【听着叫得, 有够惨的。】
【能亲自看看就好。】
【家人们，我配着午饭吃的，今天的直播间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太下饭了。】
很快外面的声音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音响起。
咔嚓咔嚓有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 有浓稠鲜血混杂着皮肉嚼碎的声音, 还有不寒而栗的吞咽声。
顾德低咒了一句：“草！”
他精准看向门内掌握着遥控器的那个人, 冲上去一拳揍在了他脸上。
其他人就看着，没有一个人想上去帮忙。
甚至心有怨怼的人还要上去踩两脚。
他哪怕只要再早开一会，不等到鬼猴子追上来, 所有人都可以进来。
不过这些人之所以揍他, 也不是为那些没来得及进入的人感到惋惜, 纯粹只是之前被拒之门外的愤怒。
顾德一想到
自己刚刚差一步就要落得和外面人一样的下场, 他眼神变化，下手更重了两分。
那个人哪里能想到他们会突然动手, 直接被打得像个虾仁一样弯起，面色顿时惨白。
眼看那个人要被打得失去意志了，爱德华才出手阻止：“够了。”
其他人卖给这位“富商”几分面子，放过了他。
顾德却不是很买账，他不情不愿站起身，往地上吐了口血沫，阴阳怪气开口：“洋东西。”
爱德华的外婆是华裔，他的中文除了有点难以避免的口音以外非常不错。
听到他这么说，清楚知道他在骂自己，也没有生气，笑眯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贺长殊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这个人的底细，能在国外监管局占据一大势力，又代表他们国家经常飞往其他国家出入的人，绝对不是和气的人。
不过好在有分寸，他并没有当场发火。
顾德见状，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船上出了这种事，工作人员又都不见了，白痴都能猜到这就是暗网亲自布下的局。
而现在这群富豪都和他们一个下场，代表他们也只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真正在操控棋局走向的另有其人。
那他就没必要讨好这些棋子了，他要活下来，然后和幕后之人见面，成为他们的一员。
这种随意操控别人生死的事情，才是他真正梦寐以求的。
安诺没有注意顾德那逐渐扭曲的表情，他总觉得刚刚好像有视线在偷窥着自己。
可一转头，又谁都不在那边。
贺长殊：“不要停在这里了，先走进去。”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味道会吸引得那些鬼猴子一直停留。
他一开口，习惯了上位者的语气，其他人也下意识听话。
一群显得有些狼狈的人往里走。
当看到三楼那群幸存者在干什么的时候，这些人的怒火又再次忍不住升起。
他们刚刚在鬼猴子的威胁下逃生，而这群人居然在享受着美食和美酒，见到他们过来，还十分不满。
为首的人看向那掌握遥控的主播：“谁让你把安全通道的门打开了？”
“那些怪物要是上来了怎么办？”
顾德嗤了一声，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原本该有的斯文：“一群蠢货，你们该不会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吧？”
那人哽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那层为什么也会被鬼猴子入侵？”
“当然是因为你们根本没做好防护，它们不是在底层出没的吗？”他举了举手上的手机，“你们的直播我可是都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哪怕还没有见到鬼猴子，也而很畏惧。
顾德：“安全通道我们堵住了，电梯也早就坏了，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它们到我们楼层，怎么可能失守。”
他用故意恐吓的语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也会变成人间地狱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能成为暗网头部大主播，至少智商是在线的。
安诺看出了他的意图。
和他们一样，顾德也怀疑鬼猴子的投放是有内鬼，现在所说的话都是为了把那个人激出来。
只不过他们脸上除了害怕，并没有人露出心虚的表情。
贺长殊担心听完顾德的话，青年会感到害怕，刚想转头过去安抚两句，就看到安诺正一脸思索地......拿了桌上的曲奇吃。
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贺长殊轻笑一声：“好吃吗？”
安诺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地将手上正要放到嘴里的饼干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
动作十分大方，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依依不舍。
贺长殊：“......”
这次至少知道分享了。
他甚至感到有些欣慰。
爱德华这时候站到他们旁边，音量故意提高了一点：“王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陆夫人和她的那个保镖？”
他们这一群富商，其中就陆小小和阿吉不见了。
爱德华心里十分清楚他们是有事要去调查，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刚好旁边的人正在直播，能将他们之间的话清晰传达给幕后的人。
“他们好像在最底下一层没上来。”
爱德华故作惋惜地摇头：“那肯定是......”
他没有将话说完全，未尽之语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旁边那主播的弹幕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
【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在船上。】
【身价上亿，上船还带保镖，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死在我们前面。】
【看到有钱人死就是解气，要是能找到尸体拍一拍，是不是还能拿去给媒体卖钱？】
【前面的你疯了吗，不知道暗网观众不允许截图和录制以防外泄吗？】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
这群观众所能看到的画面，一直在幕后关注着屏幕的独眼自然也看到了。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因为有人提前发现了蓝宝石的存在而感到焦虑，手指甲被他咬得坑坑洼洼：“快点，叫内线把那个人带上来。”
他用手指指了指站在某个主播直播镜头边缘的莉莉丝。
“已经吩咐他去办了。”
打贪吃蛇的少年抬起头，猩红的瞳孔里带着淡淡杀意：“人类，如果这次你没有创造出你所说的那个怪物，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独眼看了他一眼，神经质兮兮加大了啃咬手指的力度：“我不可能会失败，我的作品就是最完美的，他们都不懂，一群不愿意为了艺术献身的愚蠢人类。”
“沈厌，你跟我联手，才能创造出一个绝对完美的理想世界。”
被唤作沈厌的少年对这句话并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他低头继续玩游戏，眼底有淡淡的讥讽。
人类都是一样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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