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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潮(近代现代)——eclipse

时间:2023-08-29 11:21:52  作者:eclipse
  薛见舟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刺白,看不真切,眼眶又酸又涩,喉咙里不住发出低弱的哽咽。
  他咬紧牙关,心想,自己连这种事都做不好,真是糟糕透了。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方白净手帕,男人轻缓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要不要紧?”
  薛见舟抬起头,目光循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见一张俊逸矜雅的脸。
  他认得这是谁。江致深,正衡集团的执行长,京城江家的继承人,曾经莅临恒欢总部参观,恒欢的那几个老总对他鞍前马后,恨不能亲自替他暖床才好。
  正衡集团旗下有不少公司涉及传媒行业,投资影视项目动辄千万,在娱乐圈里,想爬上他床的男孩子如过江之鲫,甚至不求跟在他身边,只得个青眼也没关系。
  至少据薛见舟所知,这位江家继承人曾公开出柜,交过几任门当户对的男朋友,在传闻里,他对情人的品性格外挑剔,讲究你情我愿,时限从来不会超过三个月。
  而在和前男友分手后,江致深身边应该已经有大半年的空窗期了。
  他隐隐约约想到点什么,呼吸急促,心跳快如擂鼓。
  那位应总还在调侃;“……哟,老江这是看上人家了?平常可没见你主动呀——原来江总喜欢这一挂,啧,清清冷冷,又仙又媚,确实够味。”
  江致深看向他,似笑非笑:“你倒挺闲的,不如去和顾家小姐约会,正好听闻应老爷子最近催婚催得紧。”
  应正亭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很怂地闭上嘴。
  江致深发现袖口被轻轻扯住了。他低下头,只望见青年的乌黑发顶。
  “江先生。”薛见舟微微抬起下颌,鼻梁边有浅浅的光斑,眸光倾转,顾盼生辉。他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点脆弱的神色,楚楚可怜,动人心魄,连眼尾淡淡的小痣也分明起来。
  他嗓音发抖,带了鼻音,像撒娇,像哀求:“……可不可以带我走?”
  他们都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以至于江致深怔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一出口,薛见舟就后悔了,羞耻又懊恼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漫涌上来,只觉得以这位执行长挑剔的眼光,看不上他也不奇怪。
  可到最后江致深也没有拒绝他堪称无礼的请求。
  对方将他带回酒店房间,顺理成章地签下三个月的包养合同。
  薛见舟曾无数次想过,或许那个时候的江先生,会应下那样的话,大概只是好心替他解围而已。
  他借江先生的权势拿到资源,江先生索取他的身体,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是一件再公平不过的事了。
  只是当时他怎么能想到,自己会满心满眼地栽进去,无法自拔、不可理喻。
  江致深带他回了自己名下的一栋公寓。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他稍稍抬眸,从内后视镜里观察副驾驶上青年的神色。
  薛见舟在发呆,目光落在窗外的道路护栏上,眼尾泛红,波光盈盈,像是哭过。
  江致深在松江区的公寓虽然没有其他的别墅大,但胜在距离近,小区安保系统完善,混不进其他乱七八糟的狗仔私生。江致深用指纹开了锁,把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薛见舟拉进房间。
  在一片昏暗里,他将人抵在门板上,俯身亲了下去。
  薛见舟也安静顺从地张开唇瓣,手臂缠上他的颈项,像菟丝子攀附着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寄主植物。
  江致深都不知道是自己在发泄,还是薛见舟在发泄。
  两人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床上,薛见舟在中途哭了好几次,不出声,只将脑袋埋在他肩窝里,眼泪流了一脸。江致深最开始没注意,后来才发现肩上湿得不太对劲,一偏头就看见青年无声无息哭得喘不上气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把人弄疼了,连忙抚摸他的脸想要安慰他。
  薛见舟不肯让他碰。青年固执地攀着他的脖颈,嗓音发哑:“江先生,亲亲我好不好?”
  江致深依言,灼热的呼吸覆上对方的唇角,到底还是放缓了动作。
  事后,江致深在浴室里快速地冲了个澡出来,发现薛见舟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床头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映在那人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白皙脸颊上的细腻绒毛。青年睡得并不好,眼周红肿,贴着被子的那侧脸颊上被压出一片红印子,眉头在睡梦中也紧紧锁着,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江致深轻手轻脚走过去,俯身摸了摸他的发顶。青年似乎感觉到了,微微偏过头,把脸颊往他掌心里埋了埋,像只黏人的小动物。
  江致深失笑。
  他将人裹进被子放到沙发上,收拾掉弄脏的床单和撕开的安全套包装袋,把一地散落的衣物捡起来丢进浴室的衣篓里,待铺上干净的床单后,才又把对方放回床上。
  薛见舟大概是真累了,由着他抱来抱去折腾,也没半点醒来的意思。
  江致深稍稍帮他清理了一下。
  青年的肌肤在昏黄灯光下细腻如玉,肌肉线条走向清晰,清瘦却不骨感,非常漂亮。
  江致深想起刚刚在浴缸里时,薛见舟大约是情动了,纤瘦的手臂攀着他的肩膀,与他身体紧紧相贴,红艳艳的舌尖自唇瓣间探出,眼里泛起一阵阵的水波,目光循着他,如春水一般柔软缠绵。
  江致深指尖轻轻掐了下他软乎乎的脸颊。
  ……最后受不住的也是他,撩人却不负责,该罚。
  他替人掖好被角。青年蜷在被子里,小小一团,看上去脆弱而没什么安全感。江致深盯着他泛红的眼角,目光微沉。
  他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到阳台上。
  仲秋夜里寒凉的风吹在他脸上,却减不去他心头躁意。江致深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有点犹豫,但还是拨通了电话。
  “查一下,舟舟今天去了什么地方。”他轻轻敲着阳台栏杆,“还有,告诉恒欢,舟舟拍完电影后有点累,看他自己的兴趣,休假还是上综艺,总之暂时先别接戏进组了。”
  挂了电话,江致深没进去,只靠着栏杆,目光望向远处浸在夜幕下的连绵山脉。
  他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巧精致的中古胸针,其上镶嵌的条状黑水晶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男人抚过胸针上起伏的纹理,瞳色深沉。
  第二日薛见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厚重的丝绒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从外透进一线光芒,暖融融地映在床尾。薛见舟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意识回笼,脑子里走马观花般闪过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浑身僵硬。
  他大概是疯了,没轻没重地在宴会上提出这种要求,回到公寓后也不安分,让江先生亲他,抱着江先生不让他走,还在江先生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甚至他当时还滴酒未沾,连发酒疯这样蹩脚的理由也拿不出手。
  ……真的是疯了。
  薛见舟目光木然地移向床边叠放整齐的衣物,垂下眼睫,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点都不想出去,生怕碰上江致深。虽然这种概率很小,薛见舟一边慢吞吞穿衣服一边安慰自己,江先生很少在事后留下来陪他,何况人家还有工作要忙。
  但当打开卧室门,闻到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时,薛见舟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江致深穿着家居服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筷,看见他,温和地笑了一下:“起了?过来吃早饭。”
  薛见舟本来想要后退一步回房间的动作顿住了。他默默地走到餐桌边。
  江致深大概是吩咐人买了不少早饭,粥、油条、包子、烧卖、蒸饺,应有尽有。薛见舟食不知味,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不尴尬地提及昨晚的事情。
  饭后,两人对坐无言。薛见舟抿了下唇,满心不安,决定先道歉:“对不起,江先生,昨天是我逾越了,我不应该——”
  “没事,刚好我也想你了。”江致深拿着平板看经济新闻,没多言,只是一笔带过此事,看上去并不想追究他的出格行为。
  薛见舟这才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江致深又抬头看他,见他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便状似无意道:“我下周要去舟山出差。”
  他注意到薛见舟身子有一瞬间僵硬。
  江致深继续说:“听说舟山那边风景不错,你电影刚刚拍完,想来也累了,陪我一起去吧。”
  薛见舟感觉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江致深听见他乖顺地应一声:“好的,江先生。”
  趁周末的时候,薛见舟回了一趟位于上海的恒欢公司总部。
  漂亮剔透的玻璃过道上没多少人,抱着一堆资料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员在路过他时仍会停下来打招呼,毕竟谁都知道眼前这个经历过一年雪藏但又在一个半月前复出的青年有大佬护着,没人敢去招惹。
  尤菲在他身边汇报后面的安排:“下周你要回舟山,就当放假,可以随便走走、拍拍vlog什么的;《潮浪》估计还要再拍两个月,杀青之后各种发布会也要来了,你虽然出道五年,但在电影圈还是个新人,所以外界对你都比较关注,庄导特意交代了这件事,到时候微博上做宣传也会帮你说些话的。至于代言的事不着急,你上次的代言反响不错,不少品牌都找上来了,有空的时候咱们好好商量。”
  她想起了什么:“另外,公司给你拟了一个综艺的单子,说是随你的意思接……我也觉得你前一个月拍电影太累了,你既然不想休假,接接综艺也行。七芒星上季策划的户外真人秀《人间旅人》就不错,你有档期,可以考虑做这季常驻。”
  “好的。”薛见舟没有拒绝,脸上笑容淡淡,“对了,言导刚才给我发消息,说《零度以下》剪辑之后重新通过审批了,下周六会上,到时候给热度转发一下吧。”
  《零度以下》是薛见舟被雪藏前拍摄的最后一部戏。后来恒欢下场把他之前拍的所有剧都下架了,那时《零度》正在向上报备审批,被恒欢这样一弄也就此夭折。虽然这部剧只是自制的低成本网剧,但毕竟拍摄时剧组团队都出了全力,制作上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他知道不能播出后十分内疚,去向言徵表达了歉意。小言导演倒不觉得有什么,明白自己没那个能力和资本硬碰硬,还安慰薛见舟,让他好好保护自己。
  尤菲听见他说的,便笑了笑:“可以,我也很喜欢你那个角色,要是看不到才是可惜了。”
  他们走过长长的环形廊道,某一瞬间,薛见舟脚步突然定住了。尤菲察觉到他呼吸有些急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那个骂骂咧咧从董事长办公室里退出去的男人,心口一紧。
  她紧抿着唇,拉过面色发白的薛见舟,好让他离开那人的视线。
  是一年前那个意图侵犯薛见舟、还扬言要让他身败名裂的老总。尤菲有些懊恼,尤其是看见薛见舟眼神涣散、浑身发抖的反应,更加后悔自己没事先打听过。
  她低声安慰薛见舟:“没事,没事了,薛薛……他已经不能再对你做什么了,我前几天刚收到消息,他不知怎的被谁举报抽逃出资,有关部门已经在查了。董事长把他踢出了股东大会,他现在还在嚷嚷着骂呢。”
  薛见舟这才回过神来。他额头上有细汗,唇色浅淡,勉强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不远处高声叫骂的男人,指尖无意识掐着掌心。
  “是吗?”他笑了下,思绪还有点混乱,“……怎么突然被举报了?”
  “谁知道呢。”尤菲耸耸肩,带他往另一边绕过去,边压低声音说,“圈里人都知道一点,他做的混账事多了去了,出轨、洗钱、潜规则,哪一件不会让他名誉扫地。只怕是得罪了哪个大佬吧。”
  薛见舟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尤菲已经带他来到了办公室外。“顾总找你,估计是和江先生有关,”她看着模样清隽的青年,欲言又止,“……算了,应该不会问什么,你自己注意一下就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薛见舟点点头,屈起指节扣了下门,嗓音不急不缓:“顾总,我是薛见舟。”
  “进。”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人示意他关上门:“这一个月在庄导那里好吗?”
  薛见舟坐在她面前的椅子里,微微垂首,看上去温和又乖顺:“好的。庄导和其他前辈都很照顾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顾晴盯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江总那……有没有什么动静?”她脸上显出几分克制的焦虑,“比如像是提出要推动辰胥和恒欢合作之类的?”
  薛见舟神色不变:“抱歉,没有听说。”
  顾晴干干地笑了一下,似乎还想再问,但到底没有出口。
  “你要多陪陪江总,他很喜欢你。”她强调的语气更像是警告,“不要让我们为难。小薛,你是我们公司的人,就要为公司着想。”
  薛见舟仍是轻轻笑着:“是,我会的。”
  第二天下午,他和江致深分别坐飞机离开。既然是私人行程,没有对外公开,薛见舟便也没化妆,戴着帽子和口罩,穿一身全黑的衣裤,一个人坐在排椅里,安静又低调。
  尽管如此,但那青年身形和气质实在过于出众,长手长脚,瘦而不弱,如亭亭修竹,风姿优越,携满身冰凉的朝露木香,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睛。不少坐在航站楼出发大厅的乘客已经在偷偷查这是哪个明星了。
  尤菲临时收到通知要去舟山和品牌方商谈合同,索性买了与他一班,急匆匆赶去办理托运,下了飞机后就直接开车将他送到江致深先前发来的小区地址外面。
  小区边的公园里灯光明亮,都是出来散步消食的居民。薛见舟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搬出来,尤菲替他拿着手机,压低声音嘱咐:“这一周就好好休息,我不来打扰你,有什么工作微信上聊。”
  薛见舟笑着点点头:“好的,谢谢菲姐。”
  尤菲想跟他谈江先生的事,但看他神色淡淡,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这片小区安保措施严密,但因为江致深事先有交代过,门口的保安便没怎么盘问,确认身份后就把他放进去了。
  薛见舟找到楼幢,拖着行李箱上楼,用男人给他的钥匙打开门。
  江致深还在舟山的子公司开会,这会儿双层公寓里空无一人,四周黑黢黢的,只有清冷月光自客厅里的落地窗边洒进来,映亮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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