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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坐在我哥和那蘑菇头之间，为的就是不让他俩接触，”宇智波泉奈瞪着他，“结果你过来坐我旁边？”
“我难道让卡卡西坐你旁边吗！”千手扉间脱口而出，话音落下，他突然一怔。
……看来是察觉到了。旁边小猫啃鱼状的卡卡西默默为千手柱间点了个赞，宇智波泉奈特意卡在两位兄长之间不假，但千手柱间只要抱着卡卡西往他旁边一坐，千手扉间必然会坐在宇智波泉奈身边，至于理由，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
终于反应过来被自家兄长摆了一道的千手扉间禁不住咬牙，扭头打算找千手柱间算账时，却发现两位做兄长的人都已不在附近：“大哥呢？”
“他们去另一边了。”卡卡西随手往旁边一指，“斑哥哥说刚才打得不尽兴，要大哥再陪他切磋一下。”
“切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充满警惕地互相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怀疑这是某种开战的信号，然而某个称呼后知后觉地发酵起来，他俩又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居然管我哥/宇智波斑叫哥哥？”
卡卡西满脸无辜：“斑哥哥年龄比我大，难道不应该称呼哥哥吗？”
“……”
千手扉间顿时眼前发黑，千手柱间已经够天然了，难道弟弟也是个天然呆吗？
宇智波泉奈也在短暂地错愕后，情绪激动地喊道：“当然不行！他是我哥！跟你们这些垃圾千手没有任何关系！”
“……哦。”卡卡西低头，满脸都写着委屈。
算了，弟弟可以回家再教育。千手扉间护犊子似地瞪了宇智波泉奈一眼，说：“跟小孩置什么气？当务之急，赶紧把你哥给我带回去，以后少来别人家的地盘上晃悠。”
“放心，”宇智波泉奈不甘示弱地冷笑一声，“以后再进入这破林子，就是宇智波踏平你们千手一族的时刻了！”
……这是什么要棒打鸳鸯的恶毒小叔子既视感？卖萌结束的卡卡西老气横秋地感慨道。
第5章
相较于弟弟们，特指千手扉间与宇智波泉奈之间的剑拔弩张，两位兄长连在交手时被对方击飞，都是眼中含笑，仿佛印证了卡卡西一开始说的，他们只是切磋而已。
“再来！”稳住身形后，宇智波斑斗志昂扬地对千手柱间喊道。
“斑哥。”宇智波泉奈连忙打断，他有些吃味地看了眼千手柱间，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战斗上从未让宇智波斑尽兴，而这个随和到有些冒傻气的蘑菇头，却能激起兄长无限战意。
“我们该回去了。”宇智波泉奈还是没忍住，瞪着那边的千手柱间说道。
“大哥，卡卡西也该休息了。”千手扉间在一旁补充道。
千手柱间挠头，他也是满脸的意犹未尽，但事关幼弟，他便只好点头应允道：“好吧，斑，我们下次再战。”
话一出口，两位弟弟顿时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地喊出声。
“大哥！”
“死蘑菇头！你居然还想缠着我哥！”宇智波泉奈恶狠狠地瞪着千手柱间，道：“斑哥是不会被你那些卑鄙无耻的伎俩给欺骗的！”
“我怎么会骗他？”千手柱间瞪大了眼睛，铿锵有力地反驳道：“斑是我的天启，是我一生的挚友，我们甚至早已心意相通，拥有了相同的理想！”
“什么理想？”宇智波泉奈脱口而出。
“我们要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千手柱间平静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在那个世界里不会再有战争，孩子们也不用早早步入战场，谁都能平安长大，活到父亲、不，活到比父亲更加年迈的时候。”
“你在做梦。”宇智波泉奈脱口而出。
“……”
同样做梦的宇智波斑尴尬地别过头去，他看见一旁消沉下去的千手柱间，心里突然觉得不是滋味，也忍不住瞪着他说道：“你无缘无故消沉什么啊？”
“泉奈是你最爱的弟弟吧，可他否认了我们的理想……”
宇智波斑脸色一僵，下意识看向弟弟，眼中不自觉浮现的几分期许让宇智波泉奈分外不自在，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这一步终是让宇智波斑眼神暗淡了下去，他心烦意乱地不敢面对一旁的友人，只是说：“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还先消沉上了，再说你弟弟不也……我看下次见面，就等你收拾好你弟再说吧。”
宇智波斑说着，顺手往千手扉间的方向一指。
被与宇智波斑意外相见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千手柱间，这时才注意到千手扉间那张写满秋后算账的脸，顿时吓得一阵手足无措。
这副模样看得宇智波斑嫌弃万分，他松了口气似地冲宇智波泉奈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向河对面走去：“泉奈，我们回家。”
小伙伴一走，独自面对二弟的千手柱间顿时只觉压力山大。
他自诩与宇智波斑是抛弃了身份与立场的交心挚友，即使千手柱间明白，以他二人身份来说这般称呼简直可以说是离经叛道，但倘若没人迈出这第一步，他与宇智波斑在山顶上互相倾诉的梦想，又该如何去实现？
千手柱间早已坚定了心中信念，之所以有几分心慌也只是因为站在面前的是他唯二的弟弟而已。说到底，千手柱间现在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追逐梦想的路上总希望能有家人的支持。
千手佛间的态度他是不敢想了，说出去没遭一顿毒打都算父亲当时心情极佳，但是千手扉间和卡卡西是他的最珍爱的弟弟，千手柱间实在不想被他们也说成是做梦。
自然，千手柱间也不愿意违心地说刚才都是玩笑话。
这份相顾无言的沉默还是卡卡西这三年里头一次经历，往常千手柱间做事也十分出格，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消沉被骂，或者卖萌打滚地换取千手扉间心软，这般坚定又充满期许的目光，莫说卡卡西，恐怕千手扉间都是第一次见，他都能感觉到身旁二哥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算了。”最终还是千手扉间退让了一步，“我们先回去。”
千手柱间自然懂他的好二弟的意思，眼睛顿时一亮，然而还没来得及得寸进尺，千手扉间凉凉地开口道：“剩下的明天再说。”
千手柱间，再度消沉。
也许是知道自己嘴笨无法在千手扉间面前占据优势，千手柱间的消沉居然持续到了偷溜回族，他远远地跟在两个弟弟后面，仿佛什么小号的游魂野鬼。
卡卡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千手扉间讨厌宇智波一族某种程度上算是实锤了，倒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两个打出一条终结之谷的人，相处的倒是意料之外的和谐。卡卡西也是和宇智波一家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人，对这个家族的了解只多不少，尽管四战时宇智波斑就对千手柱间展现了非人的关注度，但就近来看，这俩人的关系……
“嗯？”卡卡西推测到一半，双脚突然离了地。
千手柱间像是举起什么小猫一样地将卡卡西抱在身前，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查看的千手扉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带卡卡西去睡觉了——”
话音未落，千手柱间脚底抹油，抱着卡卡西赶紧逃之夭夭，千手扉间眉头微挑，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卡卡西抬头望去，问：“大哥，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千手柱间左右观望了一眼，见附近没人后才将卡卡西放下，旋即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草绳来，在幼弟面前晃了晃。
“这是？”卡卡西隐约有了几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求证道。
“是斑送给我的，”千手柱间喜滋滋地炫耀道：“把它系在小狗脖子上，它就能往返两族，替我给他传信了。”
“……”
卡卡西是晚饭前提议的，千手柱间之前应该是没有想到过传信这一点，所以这条草绳只可能是在刚才夜间偶遇时，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消失的那点时间里，在他们的姓氏互相被揭露之后，宇智波斑给千手柱间开了后门。
这种事阴险狡诈的宇智波估计做不出来，但满怀情义又不愿宣泄于口的宇智波却绝对做得出——
幸亏千手扉间不在这。
卡卡西脸色变了又变，一时竟沉默了下来。千手柱间没等到回应，有些紧张地追问道：“怎么了……卡卡西，你不会因为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所以……”
“当然不是。”卡卡西摇头，这本就是他提议的，眼下又怎么会临时变卦，他只是像撒娇一样地抱怨道：“只不过大哥你速度也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帕加告别呢。”
“帕加？”千手柱间疑惑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是那忍犬的名字，他被卡卡西点出了心中的急切，一时也有些难为情。千手柱间挠了挠头，说：“没事我不急，要不明天……啊不是，等你和帕加说好了，再将卷轴借我也不迟。”
卡卡西乖巧点头，扬起小脸道：“大哥晚安。”
道了晚安并不等于睡觉，这是常识。
卡卡西等了一会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丝缝隙，观察到附近无人后，他将卷轴抖露开来。
一只和帕克长相极为类似的巴哥犬，砰地一声出现在卷轴上。
“扰犬清梦还没什么事的话，即使你是救命恩人，我也是会不高兴的。”死鱼眼小狗趴在白纸上，生无可恋地说。
卡卡西忍不住笑了一声，大半夜把帕加喊醒他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安抚般地把帕加抱过来，熟稔地替它顺毛：“抱歉抱歉，我上次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你说要我去宇智波一族吧？”帕加两只爪子交叠，眼睛舒服地眯起，看样子很享受卡卡西的服务：“我以为你就是说说而已，你一个千手家的嫩娃娃，怎么可能有穿过宇智波一族结界的办法？”
千手与宇智波积怨已久，已经到了是个人都知道他们水火不容的地步，像卡卡西这样幼小的孩子，莫说有办法摸进宇智波一族的领地，恐怕在半路上，都可能被随随便便一把苦无杀死。
卡卡西明白帕加的想法，他又忍不住笑，神情却颇有几分六代目的架势，若是让跟在他身边学习做火影的漩涡鸣人见着了，肯定会觉得哪个王公贵族又要倒霉了。
但卡卡西却只是将头贴在帕加毛茸茸的后背上，顺便蹭了蹭，看上去就像在普通的和狗狗贴贴，他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用什么方法你就别管了，等你去了宇智波领地时，记得注意一个……”
交代用不了多久时间，卡卡西撑着将事情嘱咐完毕，便似抵不过半夜的困倦，抱着小狗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今晚能睡得安稳的，也注定只有暂时没被寄予厚望的小孩子。
千手扉间难得失眠，他顶着黑眼圈一大早就去千手柱间房门口堵人，看到同样熊猫眼的兄长，表情才好看了些许。
但也只是好看了些许。
他看这千手柱间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那双眸子变得柔和又坚定，千手扉间却没由来地觉得有几分委屈和不安。
兄长在父亲和族内长老眼里浑身都是毛病，他们没少因为那天真又倔强的性子头疼，唯独在严父苛刻的棍棒教育下，一身强悍的实力是唯一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误的地方。
可千手扉间知道兄长的优点绝对不是仅限于此，他的温柔几乎是那些艰难时光里千手扉间的支柱，即使兄长总是不着调，他也永远记得失去两个弟弟时，千手柱间明明自己都哭得像个泪人却也不忘抱着他对他许下永远保护的承诺。
千手扉间将这个承诺铭记于心，暗自回应同样的承诺，可现在千手柱间却将一个宇智波，他们一族的仇人，称作是挚友。
千手扉间心底五味陈杂，他相信兄长是真心期盼和平，只不过，为什么会找宇智波斑？
“兄长……”
“扉间，昨天说过的那些话，”千手柱间对弟弟难得的示弱视而不见，语气决然地打断道，“我都不打算收回。”
“可大哥你应该已经猜到……”千手扉间狠狠拧起眉头，“不，你早就知道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他们是我们的仇人，手上沾满了族人的鲜血，连瓦间和板间都是……你怎么能和宇智波斑交往？”
“瓦间、板间……都是死在战场上，这是我们作为忍者的宿命，我们手上同样沾满了宇智波一族的鲜血，夺走过他们的父母兄弟，这种事是说不清的。”千手柱间说得相当缓慢，声音也有些苦涩，他像是在说服兄弟，亦或者只是在不断重复说服自己这一行为：“可说不清不代表，它应该存在。”
“扉间，你还记得弟弟们出生时的样子吗？家族、父亲、还有我们两个，都曾感到过欣喜，对他们寄予过厚望，可他们却不过在这个世上活了七八年，瓦间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听到卡卡西叫过他一声哥哥……”千手柱间不自觉闭上眼，继续说：“这么小的孩子本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可能连生死的意义都不明白，却拿起了武器，夺走了能够成为朋友的同龄人的性命，或者，被别人伤害，这是不合理的，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无论是基于我曾看到过的一切，还是出于不想让卡卡西有同样经历的私心也好，我都希望能与宇智波一族结盟。”
“这是你告诉我的，”千手柱间睁开眼，满含期望地看着他，说：“只有签署协议缔结同盟，才能终止这场无止境的战争。”
千手扉间不自觉偏移目光，不敢对上千手柱间热忱的信任：“可是，为什么要选宇智波一族？与其他家族结盟，同样可以创造你所希望的和平。”
千手柱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不是为什么要……而是只能选宇智波一族。”
“我们与宇智波是世仇，若是联合其他家族，他们必然也会选择与其他家族结盟，到时候不过是把两个家族的战斗扩张成多个家族的战争，”千手柱间像是早已构思过千次万次，此时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即使一方镇压另一方，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迟早会因复仇掀起新的争斗，这种，这不是我要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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