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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默默把口中苦涩的药汤咽下，只觉得这药酸得有些剌嗓子，他决定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卡卡西仰起小脸问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帕加去哪了？”
“柱间输得太多，喝醉了，那只狗跟着也醉了，结果它耍酒疯，将烈酒混进了你的水杯中，被你一口喝了下去。”解释的人是宇智波斑，他强调道，“所以最后你们三个都醉了，忍犬回了通灵界，还是我把你们俩弄上的船。”
……这是什么地狱绘图。卡卡西扶额。
另一边千手柱间对自己在爱好上输给宇智波斑也极为不满，一口醒酒汤刚下肚，就忙不迭地放狠话道：“你等着！下次就该我来灌你酒了！”
宇智波斑高傲地一挑眉：“就凭你……嘶！”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一个颠簸，刚刚还在放狠话的少年人差点没撞上船舱舱顶，还不等宇智波斑发作，船身突然开始剧烈摇晃，本就没站稳的黑发少年不得不抓稳千手柱间变化出来的树枝，才堪堪站稳。
卡卡西倒是在在千手柱间的怀里稳稳坐着，不同寻常的晃动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大声向船舱外问道：“船家，外面发生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少爷，”船家焦急惊恐的声音响起，“明明现在日暖风和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狂风大作，海面也在剧烈、剧烈翻涌，刚才差点把船都给掀了……”
这听上去可不像是个好的形容，千手柱间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是要下暴雨了？”
“不可能啊，我们在这海上走了这么多年，会不会下雨早就有经验了，”船家解释道，“况且今天也不止我一家，大家都是跟往常一样地出海，就算我一个人看错，也不可能其他人也一起跟着看错吧？”
闻言，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对视一眼，后者将卡卡西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按着他的肩膀嘱咐道：“卡卡西，你在船舱里好好待着，我没喊你千万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卡卡西乖巧点头，他当然不愿意成为他人的累赘，但基本的好奇心，却还是要满足一下的。
在二人离开后，卡卡西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脚踩在船板上时，他差点没被摇晃的船身给甩出去。卡卡西将痛呼声咽下，以免让外边的千手柱间分心，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悄悄打开一丝缝隙。
天空阳光万里，蔚蓝的颜色看上去甚至令人心情愉悦，这样的好天气本就是出海的日子，然而水面上航行的不是船只，而是漂浮着一个又一个猝不及防之下被掀入水中的人，无数不善水性的人沉入海底，但更多的，却是拼命挣扎着游向还在汹涌的海浪中苦苦支撑的木船的遇难者们。
无需多言，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几乎同时对客船周边的遇难者们伸出援手，卡卡西虽然力气上不足以救人，但打开舱门，安抚一下遇难者们的情绪，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千手柱间抽空看了眼卡卡西，见那小小的身躯稳稳当当地走在摇晃的船板上，便也安下心来，专心应付眼前的状况。
天空放晴，海面却波涛汹涌，必然是什么东西藏在了水下，然而周围人影遮挡，即使宇智波斑用上写轮眼，也只能感知到海中藏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查克拉，至于其来源如何，却是深藏海底，无法探知分毫。
“该死！”宇智波斑禁不住骂了一声。
连对手是谁都没能看见，他却被连续逼入险境，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况让宇智波斑格外焦躁，而更麻烦的却不光是这个，眼见这边有人愿意施加援手，泡在水里的人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游向卡卡西他们所在的船只，即使千手柱间不断用木遁制造漂浮物，让落水者能漂浮在海上，但这点安全感完全比不上脚踏实地踩在船上的感觉，还是有无数手扒在船边拼命往上爬，像极了要把船上的人也拖入水中的厉鬼。
小小的木船承载不了这么多重量，一个海浪打来，听力极佳的三位忍者似乎都听到了木板断裂的声音，好不容易上船的遇难者甚至还被甩出去几个，船家忍不住大喊道：“不行了，水位马上要过吃水线了，再加人的话……”
这句话对还没上船的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尤其刚才那几个好不容易被搭救上来的人，却因为颠簸而眼睁睁看到亲人消失在海平线中，大起大落之下情绪顿时失控，有人顿时高声反驳道：“不行！我的儿子刚才被甩出去了，必须要再救他啊！”
“那你自己转回去就是。”宇智波斑冷冷地向后瞥了一眼。
脚下的立足之地摇摇欲坠，千手柱间都已开始施展忍术稳固这小木船，而海面之下藏着的那东西，宇智波斑写轮眼都快转成万花筒了，也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此刻听到有人如此不知好歹，他自然不会给那人好脸色看。
然而那人虽然狼狈，衣着却格外华丽，看上去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一个少年人都敢对他无礼，顿时脸色铁青，说：“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可是涡之国的大臣！我告诉你，赶紧把船开回去，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想好过！”
宇智波斑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
“你居然敢无视我？”那人失态地吼了一声，他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卡卡西身上，冷笑道：“那边那个小白毛是你们的兄弟吧？你们不把船转回去，我就把他也丢下去……”
话音未落，一股杀气突然爆开，连宇智波斑都被千手柱间突然的躁动的查克拉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友人如此愤怒的模样，千手柱间的外表太过具有迷惑性，以至于时常让人忘记他是名强大的忍者，不光是刚才那喋喋不休的人被迫闭嘴，连汹涌的海面，都似乎沉寂了一瞬。
就在万籁俱寂时，千手柱间突然抬手结印。
宇智波斑一眼就认出他想干什么，手一抬连忙打断道：“你疯了吗？连写轮眼都看不透水下有什么，你这样贸贸然下去，是想送死吗？”
“但是放着不管的话，只会让更多的人牺牲，这条船已经载不了其他遇难者了。”千手柱间坚定道。
但他们救的人已经够多了。宇智波斑看着千手柱间那坚毅的眼神，却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斑你擅长火遁，在水下你发挥不出来，所以你还是留在船上，帮我握紧绳子，万一有什么不对，就拉我上来。”千手柱间结印，一条粗糙的草绳系在了自己腰间，另一头则交给了宇智波斑，见挚友满脸不赞同，又主动安慰道：“放心，扉间对水遁很有研究的，我跟他也学了不少，不会有事的。”
千手扉间对水遁的确有研究，实验对象可都是宇智波泉奈。亲弟的吐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再看千手柱间那自信满满的笑脸，宇智波斑一时竟放松了下来，他最终点了头，说：“好，我相信你。”
千手柱间得意一笑，正准备纵身一跃，卡卡西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哥，如果你看见一只长着三条尾巴的巨兽，可以叫他矶抚。”
第11章
“……海底真的有一只超级巨大的，长着三条尾巴的大乌龟诶！”千手柱间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听到我喊它名字，矶抚好像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听它说，人类一般管它叫三尾。”
“……也没人会想问怪物的名字吧？”宇智波斑看了一眼卡卡西，他和千手柱间都看不穿的、藏在海底的怪兽，一个小孩是怎么说出它的名字的？
卡卡西正乖巧无比地坐在千手柱间身边，正替他的兄长整理刚才换下来的衣物，压根不与宇智波斑对视，而他那心大的长兄，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半点异议都没有。
对此，宇智波斑也只能无奈放弃，要是其他人他必然会逼问出个始末，但卡卡西是千手柱间的弟弟，他还能当着挚友的面对他幼弟使什么手段不成？
“所以是为什么？”宇智波斑最终问道，这也是船上其他幸存者们最关心的问题：“那怪……矶抚为什么会袭击我们？”
“呃……”千手柱间难得也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但还是解释道：“矶抚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它睡着了之后，身上被藤壶寄生了一大片，实在痒得不行，所以不得不给自己挠痒痒。它说它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这么说造成他们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海难，只是因为海底巨兽在挠痒痒？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连卡卡西都不免为千手柱间的实诚暗中摇头，这种时候揽一揽功劳也无妨，说出实情也只会让其他人心态失衡而已。
“那你把那怪物怎么样了？”有人阴阳怪气地问道，“应该将它杀了吧？”
说话的是之前那个自称涡之国大臣的人，在他说儿子被甩下船后，既没能自己转回去找他，也不敢再喊船家掉头回去。原本见千手柱间迟迟没有游上来，他是最先散布不安气氛的那个，直到海面平静，黑发少年浮出水面，他便自讨没趣地住嘴，但见千手柱间给出这么一个令人不爽的解释后，这大臣又再度跳了出来。
千手柱间也不太在意人家态度，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它答应我不再搅动海水，我则是替它把藤壶刮了。”
“堂堂忍者，给一只怪物刮藤壶？”大臣讽刺地笑道。
话音落下，他身边的人十分配合地嗤笑出声，略带讽刺的目光虽然没把千手柱间怎么样，但宇智波斑哪受过这种待遇，即使不是针对他，针对他的挚友，也是同样的意思。
然而还没等宇智波斑发作，一只小手突然拉住了他，卡卡西安抚似地冲他一笑，旋即徐徐开口道：“抱歉，家兄思虑不周，让您担忧了。”
大臣一愣，颇为受用地看了眼卡卡西，说：“嚯，没想到最明事理的，居然是个小孩子。”
“只是兄长们先前忙于救人，没能注意到，您是一位为了平民百姓的安危，能够牺牲至亲之人的大公无私之人。”卡卡西幽幽道。
“那是那是……嗯？”
“不然，您，或者您身边那些身经百战、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侍从大人们，怎么会保护不了他们的少爷呢？”卡卡西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道。
“……”
大臣脸色倏地一变，不光是他，他身边的人也是神色各异，几丝充满疑虑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那大臣身上，这下连各种意义上不会看人脸色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卡卡西看着这些人脸色变来变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捂着小嘴惊讶地问道：“难道那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
这种话说出来，任谁都会觉得那人是有意而为之，可偏偏说出来的是个才只成人小腿高的孩子，童言无忌这四个字，在大部分人眼里就足够抹掉一切恶意的言论，反倒是显得计较的人心里藏了鬼。
那大臣在站起来后就意识到了这点，他看着其他人微妙的表情，尤其是身边几个随从难看的脸色，原本想说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里。
可现在船上就大臣一人站着，他也是骑虎难下，只好寒眉一竖，厉声道：“管好这小孩的嘴，知不知道诽谤贵族是重罪？”
“用不着你操心。”宇智波斑冷漠地怼了回去。
大臣目光一转，正准备把枪口对准宇智波斑，好来转移一下他人的注意力，然而余光一瞥，就发现卡卡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正望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却精明地像只小狐狸，一如刚才开口之前。
像是注意到大臣的目光，卡卡西小嘴一张，那大臣立刻坐了下去，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眼不见为净。
这副模样看来，应该是不会再找麻烦了。
卡卡西收回目光，迎面便撞上千手柱间惊叹的眼神，后者一把将卡卡西抱在怀里，夸奖道：“卡卡西你好厉害，明明连父亲都不擅长应付那些麻烦的贵族，你却能把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
千手柱间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那大臣肯定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除了露出一副吃了屎般难看的表情外，也不敢当着卡卡西的面再多说什么，生怕这早慧的小孩再整出什么说者无意的话来。
卡卡西扫了一眼，表情倒是没多少变化，他于四战后当上六代目，正是处于战后重建，青黄不接的时候。为了木叶村的发展，卡卡西可没少跟火之国的贵族们唇枪舌战，互相挖坑，相比较下来，这么一个不高明的嫁祸手段，实在拿不上台面。
那大臣不过是想趁着海难时的混乱，谋害一个不知名的少年，然后将锅推给这场海难，和忍者随从们的不作为，卡卡西戳破原本也只想利用其他获救者打个舆论压力，告诉那大臣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毫无破绽，但他身边的人和他都不是同一条心，就着实超乎卡卡西意料了。
但他能想到的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是四岁小孩的脑瓜子思考出来的。一只手突然将他从千手柱间的怀里拉了出来，卡卡西感觉自己被转了个圈，正好对上宇智波斑那怀疑的眼神。
“这小白毛是不是太聪明了点？”宇智波斑问道，“昨天下午我就想说了，能想办法解决掉那些赌场的混混也就算了，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被坑的钱拿回来，这难道也是一个四岁小孩能做到的？”
千手柱间一把将卡卡西抢回来，说：“这有什么关系，小孩子聪明点不好吗？”
“我就是说他太聪明了……”
“斑啊，”千手柱间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打断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也不擅长应付贵族，所以羡慕了吧。”
“……”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因为在宴会上差点跟贵族少爷们动起手来，被你爹关了禁闭……”
“……”宇智波斑瞪他：“那上次坑了自己亲爹，让他免费出了个s级任务的人又是谁？”
“……”
千手柱间瞬间自闭。
……这种半斤八两的操作有什么好阴郁的。
再说当初那件事后来不是让千手一族博了个好名声，在一众权贵面前露了脸，实际上还赚了么？
……不对这俩人怎么什么都对对方说的？
卡卡西躺在千手柱间怀里，听着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你一言我一嘴地相互揭短，只觉得这两位监护人比他还幼稚，但八卦的心思到底阻止了他捂上耳朵的动作。卡卡西无聊地用手撑着下颚想，所以木叶村在这两个不善外交的人手里能创建并走向辉煌，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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