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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路(穿越重生)——仪过

时间:2023-09-01 07:08:27  作者:仪过
  高成安同陈云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里读出了苦涩。
  他们拼命想考中秀才,为的就是进入县学,日后好考举人;可在县城百姓口中,他们所求之不得的县学,对何似飞来说,居然算是‘低就’,还是学政大人亲自出面相邀。
  这份苦涩比当初何似飞连中小三元的消息传来时更甚。
  毕竟,他们原本有一个同何似飞交好,甚至成为亲密无间同窗好友的机会的。
  陈云尚暗恨:“都怪陈竹那个贱人!”
  要不是当初陈竹勾搭上何似飞后,拼死拼活不跟他去青楼,他们也不会同何似飞闹掰!
  不过他也只敢暗骂,周家在县城名声不错,那回春堂更是救治了不少伤患的大医馆,陈云尚偶尔能在医馆内看到为女子和哥儿问诊的陈竹,都是步履匆忙慌张跑开的。
  高成安这两年也开始相看亲家,渐渐理解当时表弟为何会护着陈竹。此刻,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云尚兄,吃完后回去继续念书吧,今年我们两次落榜,明年八月,等我将书都念透,就不信过不了这院试!”
  届时,他就能在县学重遇似飞表弟,说不定两人成为同窗后,倒能冰释前嫌了。
  县城关于何似飞进入县学的各种争论,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淡去。
  彼时,何似飞已在县学读书一月有余。
  虽说县学规矩是年初才能选择‘君子六艺’的学习,但念在他们这批恩科考生八月高中,便特许此批廪膳生和增广生在入学七日内选择今年的六艺。何似飞选择了骑术和七弦琴。
  其中,骑术学习时间在每旬初二,七弦琴则在每旬初一、初四、初六和初七。
  沈勤益对他的选择毫不奇怪:“初次进入县学的学生,只要不是特别害怕马的,刚开始都会选择骑术。我当初也学了数月的骑术,现下算是会骑马。等你学会后,咱们可以坐船去宁水县,他们那儿有马场,可以跑马玩。”
  何似飞道:“好,来年开春便可同去游玩。”
  届时他的骑术应该掌握得不错了。
  沈勤益见自己的提议被附和,当即顺杆往上爬,继续询问:“按理说一位学生可以选择两到三门‘艺’课,你只选两门的话,空余的时间作何?”
  何似飞想了想:“去找老师。”
  他到底还不算完全出师,总得把自己在县学学到的知识,连同最近大量阅读杂文书籍后的感想总结下来,同老师一道辩论。
  沈勤益见他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恨恨地感慨:“似飞啊似飞,就你这勤奋程度,你不高中谁高中啊?”
  话是如此,与何似飞成为同窗后众人的切身感受更甚。
  ——以前何似飞总是独自跟着余老念书,沈勤益等人对他的努力程度并没有直观感受,只晓得他诗文作得好,蹴鞠刚开始不熟练,后来就踢得很好了。但真的当了他同窗后,沈勤益才发现这人的自制力和专注程度都高到可怕。
  县学的课程都是一堂课一时辰。
  四书课程的教谕要求学生跪坐,五经课程的教谕则让大家盘膝。沈勤益的位置在何似飞右侧,他无比惊愕的发现何似飞居然可以在一时辰内都保持笔挺的跪坐,腰杆完全不带颤一下,并且他维持着这姿势,还能全神贯注听讲,一直书写笔记。
  于是,课后借抄何似飞笔记,成了癸巳年过年之前县学的一大风潮。
  而过年前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岁考。
  教谕早早的宣布了岁考规矩:“不得夹带小抄,不得交头接耳。除原本有单人卧房的廪膳生外,岁考前十的学生亦可申请单人卧房;并且,所有前十学生可分得两串腊肉和六斗米回家过年。”
  那两串腊肉和六斗米不值多少钱,但这可是县学的奖赏,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考进前十。
  周兰甫就不止一次听到有书生感慨:“此前先生讲过的知识,我总有些听不大明白,就是记录下来也不大懂。但自从抄了何兄的笔记后,那些曾经的疑惑都豁然开朗,好像武侠话本子里被打通任督二脉的侠客一样,一下就晋升了一个台阶!我感觉我这回能考到前十!”
  “我也是,前几日教谕还夸我策问写得更有逻辑了,似飞兄的笔记当真比灵丹妙药和灵丹妙药!”
  “幸亏似飞兄来县学了,我先前还觉得他这等才学,来县学就是屈才了。现在我立即收回之前的话,似飞兄来县学简直就是照拂我等凡夫俗子!感谢学政大人请似飞兄来县学!”
  周兰甫的同窗大都跟他差不多年纪,可这些往往自视不凡的书生此刻都心甘情愿叫似飞为‘何兄’、‘似飞兄’。
  这代表他们不仅认可了何似飞的才学,还有他的胸襟和人品。
  ——这等比教谕们讲课还清晰明了的笔记,居然没有犹豫的就分享给他们看,何小公子简直大气!
  自此,何似飞在木沧县文人圈中彻底坐稳‘第一把交椅’。即便是在行山府,他的名头也渐渐有了与那花家花如锦相提并论的苗头。
  毕竟,何似飞这个小三元,可是力压了郡城罗家嫡长子罗京墨一头的!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四,岁考这日,辰时刚到,天色稍霁,太阳正奋力穿破云层,透出蒙蒙光亮。
  因着考生太多,教谕们让众学子将桌案都搬到操场上,依次排开。随后各自落座,等待发卷。
  在发卷的这个档儿,县学后门大开,供此次岁考书生的亲朋好友前来观摩考试。
  以往严肃的县学终于允许普通百姓进入,不少人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不顾寒冷,裹着大棉袄过来了。
  何似飞因为个儿高,坐在后排,他听到有人叫喊着:“黑蛋,好好考!给你爹争光!”
  “二狗,看爹这边——”
  此话一出,整个考场不知道多少小名叫‘二狗’的书生都循声看去,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
  教谕们立刻维持秩序:“肃静、肃静,考试时间不得喧哗,否则逐出县学。”
  “莫要喧哗!”
  “莫要喧哗!”
  教谕们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加之他们面容严肃,都蓄着一小撮山羊须,看起来就是那等不近人情之人,人群果然很快安静下来。
  他们不说话了,但那盯着自家孩子的热切目光还在,甚至更加热烈了。
  这回,即便是大家桌案离得挺近,按理说一侧头就能看到别人的答卷,可谁敢在此时作弊?
  那可是被家里爹娘好友盯着的。
  何似飞觉得这样是避免了作弊,但任谁考试被七大姑八大姨如此看着,都会有偌大心理压力吧。
  就在何似飞收了思绪准备等候发卷时,眼尾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家老师居然混迹在人群中,正抱着个汤婆子,笑呵呵瞅着他。
  何似飞:“……”
  这下压力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第110章 
  收回目光, 何似飞当即坐得更端正了些。
  时值隆冬,他依然没有穿棉袄,而是仅着两件双层外衫——毕竟来年八月考乡试, 随后便是又一年二月在京城举办的会试。
  京城属北地,冬日比木沧县要冷上许多,到时他更得在小小的号房里熬九日八夜,与其临时抱佛脚, 不如早做准备。
  就在何似飞指尖捏住教谕所下发答卷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背后多了一束似有些熟悉的目光, 那目光中好像还带着浅淡的心疼。
  他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可此刻已下发答卷,再回头就算违纪,何似飞只能镇定的坐着, 不再有丝毫其他举措。
  岁考的题目对现在的何似飞而言可以称得上‘简单’。
  帖经和墨义他已经可以提笔就写答案,几乎不用在脑子里将答案先过一遍——四书五经对他来说简直比倒背如流还要熟悉, 完全不会出丝毫差错。
  至于后面的一道策问和诗赋题, 何似飞也只是在心里起了草, 落笔便是文章。
  几乎只用了一个时辰, 何似飞便举手准备交卷。
  百姓们离得远,有些看不清何似飞的相貌,不晓得他是谁,与周围人窃窃私语道:“瞧瞧, 又是一个要去茅厕的。”
  岁考并不如科考要求的那么过分,不会让大家就地解手, 也不会给答卷上烙个‘屎戳子’, 但凡有内急,便可举手给教谕示意。
  “这少年看着挺俊俏。”
  “还少年呢, 没听咱家狗蛋说么,都是考中了秀才才能进县学的,咱们得叫人家秀才老爷。”
  “知道了知道了,诶,怎么收了那人的卷子?不是说这得考到傍晚么?这会儿距离午间还一两个时辰呢。”
  “嘘,不晓得,看看再说。”
  “啊——那少年出来了,那是交卷了吗?”有人低声叫到。
  “不、不可能吧,这才多久,咱们还没站热呢。”
  他们都没发现,一个裹着厚实棉袄的老头子一边摇头失笑,一边悄悄离开了人堆。
  另一边,一个穿着青雀头黛色棉袄的少年也缓缓后退,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县学,而是寻着何似飞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少年才离开人群,没跑几步,就被守在操场口的教谕拦住:“你,哪个舍的?刚交卷的吗?”
  居然是把他当成了学生。
  乔影正想着如何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甲一舍何似飞,刚交卷,先生,他是我朋友,来县学探望。”
  乔影连忙偏头,目光定在许久未见的似飞贤弟脸上。
  何似飞却只是对他微微颔首后,便移开目光,笑着问:“先生,我带他进去可以么?”
  教谕见他笑,自己心情也好,道:“似飞啊,除了先前登记过的书童外,外人不得入县学,这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大家都在考试,你们悄悄进去罢。”
  何似飞道谢:“多谢先生。”
  说完,便拉着乔影的手腕,同他往里走。
  寒冬腊月,少年仅着单衣,勾勒出清瘦却不显单薄的线条,乔影本以为他会很冷,兀自心疼着,不料少年人掌心却很热,透过衣衫,一直烫到了自己骨子里。
  乔影张了张口,小声叫他:“似飞。”
  他遮了红痣,穿着一身黛色夹棉长袍,一点也看不出哥儿的模样。但这一声唤出口,何似飞怎么都不能把他同‘同窗好友’画上等号。
  至少同窗好友,可不会这么……这么……柔软的叫他。
  乔影感觉似飞攥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两人步伐都加快了些,穿过一片明显是学堂的房子后,总算到了门楣集中的舍区。
  不等乔影再开口,何似飞已经打开一扇门,带他入内。
  乔影意识到这是哪里后,热血倏然上涌,他觉得自己脖颈和耳朵全都红了,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看,只能按照何似飞说得坐在房内那把唯一的椅子上。
  屋内禁止生炉子,何似飞平素为了锻炼抗寒能力,也没准备汤婆子什么的,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凉意。
  他问:“冷吗?”
  乔影下意识摇头。
  却听何似飞说:“你这衣袖中没有棉絮,手腕处是冷的。”
  乔影愣了愣,他确实畏冷,倒跟那什么‘哥儿体质偏寒’扯不上干系。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可能只有三岁左右,曾经被穿着单衣拎出被窝、拎到霜雪覆盖的院中,冻了一会儿。
  当时乔影年纪太小了,按理说他不该记事的,但那回可能太过害怕,导致他一直记着。
  他记着自己被人拎着腿,头朝下时看到的脚踏,记得那在小时候的他看来高高的门槛,记得那些皑皑的白雪和院中红梅不甚粗壮却又盘遒凸起的枝干。
  他吓得嚎啕大哭,吱哇乱叫,他不断的挣扎,那人险些抓不住他。
  乔影不记得那人问了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长大后才渐渐发现,他们同大伯家里,好像就是那段时间分家的。
  那会儿,距离他爷爷过世,还有三年。按理说‘父母在,不分家’,可他们身为京中权贵,就这么轻易的分了。大伯继承了爷爷‘忠勇侯’的爵位,阿爹则晋升为兵部侍郎,上面坐镇的尚书是爷爷的老朋友,对阿爹十分照拂。
  乔影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冷血。
  他在查到这些,推断出家人对自己的利用之时,居然没有一点愤怒、痛恨。好像那些人对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因此,不管他们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一丁点难受。
  不过,他这个一到冬天,或者天气突然转凉时,身体会不由自主打冷颤的毛病是留下来了。
  但他懒得将此事说给旁人听,反正也无人真心在意他。
  与其说出来给人听笑话,还不如自己憋着。
  没想到,这才短短一会儿,似飞就察觉到了。
  何似飞将半开透气的窗户关上,但南方的冷是湿冷,每一口吸入的空气好像都能凉到人五脏六腑,他关窗的效用对于保暖来说微乎其微,反倒是骤然暗下的光线让屋内氛围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何似飞忍住了再次将窗户打开的手,走过去,背倚着门,说:“怎么这时过来了?”
  他没像以前一样笑着叫‘知何兄’,也没有唤他乔影,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带名姓的称呼,让乔影心中顿生一种两人特别熟悉,熟悉到自己好像已经拥有了他的错觉。
  他低声答道:“年后就要动身前往京城,到时……再见你不便。”
  何似飞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道:“何时走?”
  乔影道:“今晚。”
  何似飞愣了愣,又问:“何时到?”
  乔影回答:“今晨。”
  顿了顿,他似乎觉得自己这么来回赶路十来日,只为了见对方一面的行为太傻,道:“本来可以多留几日,但大行山那段路不好走,堵了许久,我又得赶在年前回去,所以今晚才得出发。”
  见何似飞没说话,乔影自己找寻着话头,道:“其实今早还算幸运,原想去你信中落款的小院里找,结果刚到木沧县这边,就看到不少百姓拎着馒头往县学走,我拦住一个人问了下,方才得知县学今日岁考。你此前写过自己要进县学,我正好就跟他们一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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