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煎包之后,是葱油饼、米糕以及锅盔,每一种都散发出勾人的香味。
【不知道有多少人,我还买了一千五百碗米线,人家美食一条街的早餐店都被清空了,不够的就匀一点,多了的,就另找其他人解决吧】
米线有汤,用一次性盒子装的,不好像包子米糕一样,直接用个大袋子提走。
于是几人索性跑了几个来回,才将李兄给的吃食搬运了回去。
东宫军卫和金影卫人数不多,多出来的吃食也未曾浪费,都送去给都城军将士们尝尝。
一顿早膳用下来,昨日被味道奇诡的吃食折磨了半宿的一群人,再次从猛虎变成软绵绵的大猫。
“有了今日早膳,日后再有比昨日更难以下咽之物,我也能吃下去。”
“可不是吗?今日那锅盔,味道可真不错。”
“我喜欢水煎包。”
“还是米糕好吃些。”
“……”
休憩须臾,才有人重新说起正事,“副首领,前些日子属下潜入丰国一探究竟,发现景安伯父子入主丰国皇室,封号培安王。”
副首领一声玄色劲装,与其他金影卫别无二致,五官清秀,直到开口说话,才让人察觉,这似是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儿家。
“此事宁二公子已经说过了,可还有别的?”
闻言,说话的金影卫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朝传言,景安伯流落民间之时,是被一户村民收养,但属下在丰国却听到另一种传言。”
传言景安伯明面上是被益朝村民收养,可暗地里却是被丰国皇室养大,且与丰国皇室感情极好。
与丰国当今,以兄弟相称,就连长子,如今虽不能人道,却也被封了侯。
虽说世子之位不曾到他的头上,但未有建树就被封侯,也算得上功成名就。
且不能人道之事算是秘密,此人竟在丰国娶了妻,后院妻妾成群,也不知究竟是为了掩饰自身残缺,还是另有目的。
“他已不是景安伯,如今不过就是宁安罢了。”副首领蹙眉道,“丰国皇室会收养他本就心存利用之心,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又何来的情谊。”
只是,也不知宁安究竟付出了怎样的条件,才在丰国站稳脚跟的?
“宁安父子可有异状?”
“恕属下无能,未能查出宁安父子异状。”他看到的,又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培安王,和一个每日喝的酩酊大醉,癫狂的净宁侯。
消息被副首领带入宫中,只得了皇上一声冷哼,“不必查了,让人回来吧。”
查来查去,无非就是那么些暗地里发霉的手段罢了。
更何况,就算真查出些什么,等将消息传回来,也晚了。甚至,还不一定是真的。
他曾想让人将监控放去丰国皇宫之中,可此物终究有些不适合。
丰国皇室与益朝都城之间相距甚远。
先不说暗桩进出次数多了容易暴露,所谓电脑拿去,充电也需耗费大量时日来回。
诸多不便,就如寻阳所说,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未雨绸缪虽好,可哪有千日防贼之理。
半年干旱一过,从第一场甘霖降下,老天仿佛要将先前未曾降的雨全都降下来似的,才晴了几日,便连续十日阴雨连绵。
就在朝廷开始担忧水患之时,云开雾散,天空重放光明时,拉着数车粮食前去与孜国和绡国作交换的官吏回到了都城。
香料交予司农府调配,布匹当中有三分却被皇上封赏到文武百官之手,剩余尽数交由民部下放至有相关营生的皇商之手。
绡国布匹,其他的跟益国所用无甚差别,但,绡国皇室所用布匹,也不知究竟用了何等法子。
布匹触手光滑,冬暖夏凉。
此次绡国与益国交换粮食,其中最多的,便是此布。
当今不是个喜欢将所有上好物件收归国库的,收到布匹之后,除去封赏所用,其余皆用之于民。
“传旨下去,所有皇商要价,一匹不得超过一百五十钱。”
“微臣遵旨。”
当晚下值回府,秋烨便将秋闻瑾喊去了主院之中,将皇上赏赐下来的布匹分出大半,“这些布匹,都是皇上赏赐给安阳侯的,你明日拿去给他。”
“好!”
秋烨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你可问过他们,为何不要名贵字画和奇珍异宝?”
闻言,去过一趟异界的秋闻瑾倒是很明白,“字画在他们那儿同样珍贵,但也只有闻名天下之人画出来的,才有价值。”
在益朝举世闻名之人,在他们的世界,就是籍籍无名。
名声不显的,便算不得珍贵了。
至于奇珍异宝……
【我们家都没人懂玉石啊古玩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人喜欢这玩意儿,就算是女孩子们,都是买来戴着玩玩而已】
【而且玉石涉及的方方面面好像还挺复杂的,我懒,还是更喜欢简单一点的】
【不要不好意思,那些吃的喝的,本来就是我喜欢的,在我们这儿也不贵,其实你们送来的金条,就已经够买好几倍了】
【再说了,你们不是还经常给我们送药材呢嘛】
收到布匹的李宵听,听到秋闻瑾说奇珍异宝后,在纸上吱吱喳喳的,也不管吵没吵到别人的眼睛。
【其实你们送过来的金条,我们转出去后,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投资了】
【你们后来吃的喝的,甚至疫苗的钱,都是从账上划的】
【所以,其实你们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嗨呀,算来算去,那我是不是还得把布匹和药材的钱给你们呐?】
似乎觉着文字无法表达他的情绪,李宵听将自己的不满,发成了语音,“虽然亲兄弟明算账吧,但咱们这可是隔着两个世界,物价都不同,算来算去谁能算得清?”
“我告诉你哦,再寻思这些,我们绝交一个月。”
秋闻瑾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对不住,是皇上和我爹有些惭愧,才让我来问的】
收到了满意的结果,李宵听又乐呵了,【不用理他们,吃冰淇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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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论娇生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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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科考如约而至,益朝每年两考,分别设在六月和十二月,除殿试外,其余考试都在同一时间。
虽说考试时间有长有短,出榜时间却都在一个月后。
秋如芯离家进入考场前,除秋家送考外,还有魏婉时和魏光耀姐弟俩。
约摸是秋如芯的态度给了魏光耀底气,让他脸皮比往日厚了些许,见到秋家父子四人时,伯父兄长叫得熟稔。
秋闻瑾瞪眼,父兄的神情却有些微妙。
人一走,秋闻瑾便越过父亲和大哥,瞪视当中比较好欺的二哥,“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好好说话,什么叫我瞒着你,分明是爹和大哥也瞒着你,你就只能欺负欺负你二哥我了。”秋闻业挑着眉,拍了一下自家小弟的后脑勺,聊表不忿。
“哦,所以?”秋闻瑾看向自个儿父兄。
“前些日子,静德侯及其夫人突然上门求亲,替魏光耀求娶如芯。”秋烨拍拍秋闻瑾的肩膀,“你那时正好入宫,便不知道。”
“什么?!”秋闻瑾瞪大眼睛,“你们同意了?”
秋闻铭笑了,“不是你小子率先让如芯看看魏光耀的嘛,怎么?现在反悔了?”
反悔倒是不反悔,只是他以为魏光耀没那么大胆,那么嚣张真让静德侯夫妻俩上门给他求亲啊!
估摸着,还是前世秋如芯跟他不熟悉,所以他才没将这份嚣张拿出来,才让他对这家伙的性子有了错误的判定。
罢了,两边都同意了,他也不想去当拦路虎。
一家人转身待走时,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好些日子不见的宁嘉头戴帷帽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才疑惑道,“你竟然没挨打?!”
“本公子为何要挨打?”
秋闻瑾下巴一抬就被老爹给摁了下去,“你们这些不省心的臭小子,偷喝酒,前日夜里东窗事发了。”
完全将此事忘在脑后的秋闻瑾两眼一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爹,接下来我要去东宫住着。”
父爱不多的秋烨却抓着他的衣领,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笑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孙叔也不会让你站着挨打,可以还手。”
秋闻业哈哈大笑,“对,喝酒不给钱,该!能还手,打得过孙叔你就免了这顿打,打不过孙叔,就乖乖挨揍吧啊!”
收到求助的秋闻铭,兄弟之爱同样有但是不多,将他的衣领从父亲手中解救出来,顺手将他推到前方,“去吧,正好也看看你的武艺现下如何了。”
“……”
被自家父兄推向前挨打的秋闻瑾刚抬头,面前就罩上了大片阴影。
膀大腰圆的武德伯笑眯眯地摆了个手势,“小子,要么跟叔叔我走一趟,要么在大街上挨顿打,想怎么选都随你。”
“呃,孙叔,孙老二怎么样了?”
“他啊”武德伯意味深长地看向秋闻瑾的屁股,“他武艺不精,还在家趴着呢,宁小子倒是勉强,吴小子也尚可,另外两个跟我家那小子一样卧床呢,现在就剩你小子了。”
秋闻瑾悄摸摸往后躲了躲,“那个,孙叔高抬贵手,我跟您走一趟。”
“哈哈哈哈哈,那么,秋小子想选昌阳侯府练武场还是你孙叔家的练武场?”
“被孙叔打一顿,闻瑾最后能否站着?”
“那可得看你自己。”
“那我选昌阳侯府练武场。”
“挺有自知之明?”
“不,家中府医医术更好,若是闻瑾将孙叔打出个好歹,孙叔好得快一些。”
“嘿你小子……”
两炷香后,秋闻瑾趴在地上喘气,良久,气喘匀了才将下巴杵在地上,望着同样气息不稳,但是依旧站得直挺挺的武德伯。
“孙叔”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您跟我爹,到底谁厉害些啊?”
昌阳侯上前拉起小儿子,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笑,“怎么?你还想让你爹我替你报仇不成?”
“哪有,好奇罢了。”不过,秋闻瑾看向宁嘉,“所以你是被打脸了?”
熟识之后,他很清楚宁嘉的性子,在某些时候,极为注意形象,会戴帷帽,十之八九处于鼻青脸肿的状态。
武德伯却摊开手,“那可不是我打的,是他自个儿打完了站不稳也不想学你趴地上,不小心摔的。”
“孙叔,请您省些口舌。”被戳穿了的宁嘉无奈之余,只得揭开帷帽,露出那张青了一块的脸。
“好小子,还挺好面子。”武德伯说了两句,随即就想告辞回府,却被昌阳侯拉住,“来都来了,便在这儿吃顿便饭吧。”
秋烨看向宁嘉,“宁公子也留下。”
武德伯也不客气,“好啊,听我家那小子说,上回出游,秋小子还带了竹筒饭,还去寻什么自热包,可有何稀奇吃食?”
“还真有,前些日子,有人带回些呛草,正好伙房采买了几条鱼,厨娘寻思许久,便做了些新吃食,吃着味道不差。”
“哟,呛草啊,那可是好东西。”武德伯笑道,“以前就好这口,可惜爱此物者不多,都城之中寻不到此物。”
“……”
两位长辈走远,留下来的几位后辈面面相觑,秋闻铭忍不住叹气,看向秋闻瑾,“可走得动?”
秋闻业拍拍宁嘉的肩,“不错不错,跟闻瑾一样能在孙叔手底下不挂彩的,这个年纪也不多。”
拖着沉重的身体慢吞吞往膳房挪的秋闻瑾无奈,“二哥,我记得你跟孙大哥关系也好,为何孙叔从未揍过你?”
闻言,秋闻业挑眉,“因为你孙大哥,他从来只偷他爹的东西,从来不偷跟他娘有关系的物件,自然不会挨打。”
好吧,还是孙二太嚣张,明知道他爹对出自他娘之手的物件都很重视,还敢顶风作案。
午膳,是五条大鱼,被切得薄如蝉翼,做成了生鱼片组合成一条鱼的模样,在十二月的冷风中摇头摆尾。
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碟,里面是酱油和呛草磨成的粉末。
第一次这么食用呛草,武德伯兴味盎然,赞赏了一下厨娘心灵手巧,随即夹起一片蘸了呛草酱油后塞入嘴里。
“如何?”
“妙!若是从前试过此种吃法,我还能再在战场上待上十年。”
“那可不行,你还能厚着脸皮挡着晚辈的路不成?”
闻言,武德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何出此言?难道皇上……?”
这些话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还有几个跟此事有关的晚辈在场,早些知晓此事,也好早作准备。
“上月,皇上说殿下娇生惯养,还需再去战场上历练一二。”说到娇生惯养,秋烨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秋闻瑾。
如今的益朝不似前朝那般缺衣少食,即使去了战场,也不会饿得茹毛饮血,但有所欠缺却是真的。
因此,皇上和朝廷数位武将重臣商议后,决心将家中儿女尽数放入军中历练。
究竟成龙成虫,都看自身造化。
当然,此事也并非强制,若是武将之家有想走科举之路的,便也随他。
反之,若是文臣家中儿女,有想从军者,年节后也跟他们一起前去战场。
四方镇守将军将会退居二位,只会在关键时刻插手,所有布局或是决策,都交由这些年轻人。
如今战事虽少,却并非没有。
年轻人们面临的抉择,除了从文还是从武外,便是东西南北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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