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闻瑾收回视线,不管他为何会抱有恶意,眼下他都懒得计较。
刚入座,眼前便被推过来一杯仿佛还在燃烧着紫黑色火焰的酒,“这酒的味道和外观都很像可乐,但是度数很高,小抿一口试试就好,名字叫恶魔升仙。”
将酒杯推过来的李宵听继续道,“之前不知道这酒的猫腻,还以为就是可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我睡了足足两天一夜。”
调酒师的眉梢高高挑起,看得出来李宵听两人跟秋闻瑾他们关系很好,眉眼当中的疏离清浅了许多,变得稍稍亲近了些。
他笑着重新从身后的酒架上拿出一瓶平平无奇的二锅头,顺手拿出另一个杯子,微微一笑,“恶魔升仙只有短短一个小时,超过一个小时,这酒就变了。”
“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从另一处走出来,“这酒超过一个小时,就会褪色,本来那时候是想显摆一下新酒的,结果被宵听一口气牛饮大半杯,然后不省人事两天,后来我们的调酒师也懒得再调这样的酒了。”
话落,他伸出手,“庄勋,老萧他们叫我大勋,我猜你姓越。”他看向一旁的秋闻瑾,“这位应该姓秋。”
越梧晟愣了一瞬,伸手跟庄勋一触即分,“你猜对了。”
“我们早就听说老萧跟宵听认识了两个好朋友,但是一直都只听其名不见其人,今天见到本人,可算是让我们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
庄勋眼角余光看到秋闻瑾抿了一口,颇有些得意洋洋的看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
嘴里是淡淡的可乐味道,但是酒液下肚后,由内而外升起来的,却依旧是那股子淡淡的香醇后劲,只短短几息时间,秋闻瑾便久违地有了微醺之感。
他睁开眼睛,将酒杯往越梧晟面前推了推,“很好!”
得到肯定,庄勋似乎比自己被夸还开心几分,笑眯眯地指着桌上两坛酒,“这也是酒吧?”
闻言,秋闻瑾将两坛酒都推了过去,“家中酿造,其中一坛我看可交由调酒师试上一试,兴许能调制出更好的酒,剩下的,就开了自己喝吧。”
话音刚落,庄勋已经将封住酒坛的红布绸揭开了。
甫一揭开,浓醇的酒香便在酒吧之中肆意蔓延,不到一会儿功夫,便有好酒之人蠢蠢欲动,两眼放光瞧了过去。
“喂萧老大,见者有份,而且,咱们两家虽然没有合作,但可不是竞争对手哈,不带这么厚此薄彼的,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终于,一个穿着休闲衬衣牛仔裤的,有些微胖的青年吸吸鼻子从不远处站起身,带着一桌子的人,气势汹汹一人推着一把沙发椅挤了过去。
刚落座,便毫不客气地挤到庄勋身旁,就近搧闻了几下酒香,眼睛放光,“这酒好像有花香,别说话先让我猜猜”,他捂住端着一杯调酒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的调酒师的嘴,“有点像桃花,这是不是桃花酿?”
得到肯定,微胖青年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我的鼻子没问题,哦对了,那个……我能跟着你们尝一尝吗?”
顿了顿,他从调酒师的手中拿过调酒,越俎代庖放到秋闻瑾面前,“拜托拜托,我家就是开酒庄的,家里也弄过桃花酿,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他看看秋闻瑾又看看越梧晟,眼中闪烁的光,让秋闻瑾控制不住想起府上那位极喜欢钻研吃食的厨娘,每每给她送去些李兄给的吃食,她也是这般模样。
“你坐都坐下了,我们还能赶你走?”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虽然不是很熟,但李宵听也知道这人姓甚名谁,知道对方家里确实开的酒庄,包括跟他一起过来的人,家里做的生意也多多少少跟酒有关。
说穿了,就是酒的生产流水线相关的生意,天然就是不可分割的一群。
反正来都来了,得了同意,庄勋索性让服务生将桌子换成了更大的。
一群人包括调酒师围坐在一起,分赃似的每人分了一杯桃花酒。
酒液呈淡粉色,在酒坛子里就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倒出来后,整个酒吧都仿佛被泡在了酒里。
微胖青年拿到酒杯就忍不住小酌一口,酒液顺着食道流入胃袋,嘴里香气扑鼻,酒味逐渐变淡,留下来的淡淡花香随着后劲却越来越浓烈。
奇特的感受,让他瞪大眼睛,“哐啷”一声,他冲到了秋闻瑾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分不清这酒究竟是谁家的,索性两人一起问,“这个方子卖不卖?能卖的话,多少钱我都买。”
说到半路,似是想到什么的,扁扁嘴巴不情不愿,“要是方子不卖的话,能不能直接从你们这儿买酿好的酒?也不要多,能酿多少酿多少,酿出来多少我要多少。”
万万想不到来酒吧一趟,竟然还给厨娘带去了一份营生。
但是昌阳侯府的桃花可不多,也就够酿造这么两坛的。
如今几乎大片天下都归属益朝,若是真能将这营生做下去,还能益于无数益朝百姓。
眼看着微胖青年抓耳挠腮的模样,秋闻瑾垂目想了一会儿,“此事待我回去与家人商量后,再议如何?”
“好好好!”已经逐渐接手家族生意的青年笑眯眯地,对他来说,没有直接拒绝就是一件好事。
桃花酿一事有了定论,调酒师突然轻笑一声,将半途被劫走的酒杯往越梧晟的面前推了推,白开水似的调酒仿佛还微微冒着白色的蒸汽,“喝桃花酿之前,两位可以先试试这个,就叫白开水。”
这是一杯无论从气味还是外观来讲,都是平平无奇的白开水一杯,堪称神奇。
越梧晟没有防备,酒液刚入口,便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动用了内力,才将酒液咽了下去,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杯口,“别喝!”
果真是白开水,摸着酒杯是冰冰凉凉的,可喝到嘴里,却仿佛不小心往嘴里灌了一口滚烫的开水,只觉着整张嘴都痛到麻木。
然而,越梧晟极力忍住想把调酒师胖揍一顿的心情,酒确实是好酒,虽说对嘴巴着实不甚友好,但咽下去以后,却也有一股子甘醇回味无穷。
他还没说什么,调酒师倒是先惊愕地自己认罪了,眼睛却是看向萧礼的,“真不愧是你,认识的都是牛人!!”
见萧礼盯着“白开水”有些疑惑,索性解释了一番,“呃,那什么,就是我昨晚搞出来的酒,之所以叫白开水,是因为这的确就是白开水……”
话到半路,调酒师才后知后觉,讪笑着缩缩脖子看向越梧晟,“那个……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显摆一下我这新酒还能跟白开水以假乱真的色和味来着,忘,忘记这玩意儿还在改造中。”
不过,这真的是个狼灭啊~~~刚出锅的白开水都能面不改色,想到昨夜嘴巴痛得麻木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惨状,调酒师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听完解释的众人:……
无语过后,动作一致地看向越梧晟,似是想从他平静的神色之中看出些什么。
“痛吗?”
越梧晟摇头,放开捂着杯口的手,“一成。”
先前是担心秋闻瑾猝不及防之下会像他一样,现下已经明白这酒的古怪之处,便可以让闻瑾试一试。
见秋闻瑾拿起酒杯,调酒师眼神一动,视线往越梧晟几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没见到担忧,反而多了一丝好奇,便明白今日他们带来的两人,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别的不好说,起码,“白开水”恐怕是喝得的。
只是……一成是什么意思?
其余人见无人阻止,便也看向秋闻瑾,等着他品味这杯“白开水”。
一成内力护住嘴巴,酒一入口,秋闻瑾便微微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被无数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嘴的痛觉与少时贪嘴,喝汤时被烫到了嘴巴的感受一模一样。
虽然烫到了嘴巴,但随之而来的美味,却也抚慰了他那一瞬间的痛。
放下酒杯,秋闻瑾微微一笑,“此酒,不错,若是降低几分温度,算得上绝佳。”
“嘿嘿嘿,谢谢夸奖,等回去我再琢磨琢磨。”调酒师无意探究这两人究竟痛觉神经不发达,还是有感觉神经末梢方面的病症。
自己调出来的酒得到了肯定,那才是身为一个调酒师最喜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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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来一点儿,剩下的改改再发上来
文中调酒都是胡编乱造,请勿当真
第1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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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美食,还有歌者在小舞台上哼唱着好听的词曲。
酒过三巡,当李宵听两人再次招呼着一名女性友人前来加入他们时,秋闻瑾灵光一闪,跟越梧晟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明白了今夜这场酒吧之行的用意。
受到两个好朋友帮助良多,两人已然债多不压身,无论萧礼如何对众人介绍他们的背景,两人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见他们似乎反应过来,李宵听便笑眯眯地低声道,“这次是过了家里老爷子明路的。”
所以,哪怕在座众人私底下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将此处一切尽收眼底,浮夸男人冷哼一声,放下此前最喜欢的酒,一时间只觉索然无味。
他的身侧,妆容精致的女人盯住萧礼看了许久,视线轻飘飘掠过秋闻瑾和越梧晟,最终锁定在李宵听的身上,眼底的恨意逐渐加深。
“嗤”
男人瞥她一眼,低声嘲讽,“家都没了,还在肖想男人,你也就配出卖身体获取利益了。”
女人转头讽刺,“是啊,家都没了,还花着亲姐出卖身体获得的金钱,你也就配躲在角落嫉恨仇人。”
酒吧中间的大桌子围坐着一群青年男女,推杯换盏言笑晏晏,角落一处,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随着一声掌掴和酒瓶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整个酒吧的视线。
“呸,石刚,你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怎么?现在嫌我出卖身体赚来的钱脏了?那你倒是别赖在我家吃软饭啊!”
方才还妆容精致的女人一手捂着脸颊,另一手紧紧抓住碎了一半的酒瓶子对着男人,歇斯底里地吼着,“自己活的像个阴沟里的臭老鼠,还敢瞧不起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石蕊,你活该千人骑万人……”
“啊啊啊啊……”受到刺激的女人尖叫着,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朝着面前的男人身上扎过去。
眼看就要见血,众人眼前一花,尖叫声戛然而止。
“卧槽?!”(一声)微胖青年惊愕地张大嘴,眼睛丈量了一下两边的距离,仿佛脑干缺失似的,“短,短跑健将?”
方才还在跟他们一道说笑喝酒的青年轻轻松松地将碎了一半的酒瓶抽了出来,隔着老远,将之扔到了垃圾桶里,“有话好说,若是非要见血,还请移驾,多谢二位。”
眼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男一女,木头人似的顺着青年看似轻飘飘的动作,“扑通”一声坐回原位。
“隐世家族?”
李宵听很肯定,“隐世家族。”
“看起来不像‘普通’隐世家族啊~~~~”友人意味深长,却也不深问,但言谈之间,却已然将越梧晟的重要性提到了更重要的台阶。
先甭管对方究竟是什么家世,光凭这手仿佛瞬移一样的能力,就足够让人重视了。
短暂的停顿过后,酒吧再次恢复原状。
仿佛木偶一般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石刚和石蕊,再无人多看一眼,包括本来跟他们坐在一桌的狐朋狗友。
但视线转到秋闻瑾身上时,眼中却隐约有忌惮一闪而过。
时至深夜,送走最后一波朋友后,酒吧里只剩下木偶似的石刚和石蕊,以及跟萧礼两人关系较为亲和的朋友。
只剩下自己人了,庄勋瞄了一眼两个“木偶”,才挑明了问道:“他们被控制了?”
“只是普通的穴位按摩而已,他们就是生活方式太颓废,所以身体不好。”李宵听说的很顺,“道理就像指压板,身体越是不好,踩上去就越惨。穴位按摩跟指压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就是身体麻木了很久而已,现在应该……”
庄勋翻了个白眼,“得了得了,这种鬼话,去跟你还没上幼儿园的小侄子说还差不多。”
两人互怼了一阵,才七嘴八舌地给秋闻瑾解惑。
听他们说了缘由,秋闻瑾才终于明白,为何那两人会对李宵听抱有恨意。
石家不久前也是个高门家族,位高权重者,掌握的国家机密也多。
一旦他们将一国机密泄露他国,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也是难以估量的。
此种行径与叛国无异,无论放在哪儿,都是罪无可恕。
放在益朝,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而石家叛国的罪证,却是从李宵听的爷爷手里,交到国家最高领导者手上的。
加上石蕊此人,少年时期便对萧礼心存爱意,仗着门当户对,对萧礼视为囊中之物。
谁知长大后,萧礼却高调宣布跟李宵听的亲密关系。
石家有叛国之长者,其家风可想而知。若非李宵听运气好,躲过了不少次危险,如今究竟是何种模样也未可知。
如今看来,此女对萧礼之心不死,感情之事,为此狂乱者层出不穷。
又有家恨,秋闻瑾开始担心友人安全。
“我观这二人,若是放任,恐怕会给日后留下祸患,不如……”在李宵听看过来时,秋闻瑾眨眨眼。
李宵听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摇摇手,“不不不,家里那个古板老头子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拿他的登山杖把我胖揍一顿。”
他知道秋闻瑾的意思,将这两个不安分的人物带去益朝,那便是比传说中的化尸水还来的一干二净。
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储君,哪怕不要人命,也能直接将人关到死。
这一点,对李宵听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毕竟,谁也不喜欢有人躲在暗处,就像一条毒蛇似的,随时等着给你来上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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