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绪之商量了一番后,他们决定回云南大理。
飞机降落在大理。
沈绪之和节目组提前通知了一声,先带着卿临去住其他民宿
这家民宿是沈绪之很早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开的,佛系得很,很少营业,而且比较偏僻,稍微商量了会沈绪之便把整栋楼包下来了。
“哟你俩大红人怎么跑到我这来了。”老板嘻嘻哈哈。
沈绪之把行李拿进房间,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不客气不客气,都小事。”老板说,“嗯哦对,你们要是觉得无聊,我这外面院子里体感游戏,我最近刚买了一套超棒的高尔夫球杆。”
沈绪之看着院子的大屏和体感手柄,说:“好,下次请你打高尔夫。”
老板乐呵呵说好,然后就走了。
现在是傍晚,天已经全黑了,但很凉快。
卿临想透透气,沈绪之和他一起来到了院子。
一天奔波下来,难免有些疲惫。
沈绪之看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的卿临,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卿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起身:“我没事的沈先生。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有仇必报的。我也试图去接受过,毕竟确实是他把收养了,也对我好过一年,虽然只有一年。”
说完他又低头笑笑:“现在想想我也真是傻。”
沈绪之每次一看他笑就心软。
老板给他们准备了BBQ,沈绪之让卿临好好坐着,自己在烧烤架前给他制作晚饭。
他在这方面出奇娴熟,火候掌握的刚好,很快就飘来的香味。
炭火和肉质孜然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是诱人,闭目眼神的卿临禁不住诱惑,走到沈绪之身边看他烤东西。
“好香。”卿临感叹。
沈绪之夹起一块刚刚烤好的肉切成小块,轻轻吹凉后送到卿临嘴边:“尝尝味道。”
卿临看他要喂他,有点羞涩:“你这……”
“在追你。”沈绪之说。
自然到在像是再说天气真好,和这拂过树叶的大理的晚风一样,挠了挠卿临的心。
卿临看着沈绪之的眼,问:“我能问问你喜欢我什么吗。”
沈绪之想了想,这也太多了。
太多了些,估计要用一辈子才能说得清楚。
“谁!”
忽然,卿临听到了院子草丛里有动静,朝那边厉声呵道。
沈绪之连忙看过去,发现那边树后面有个人影。
“什么人。”沈绪之警惕地把卿临护在身后。
那个人从树后面出来,明显是个狗仔,一路偷偷跟着沈绪之他们到来了这里。
狗仔:“别紧张别紧张,我就是有点东西想给你们看而已。”
狗仔说着拿出来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
“卿临那个贱种!他和那个沈绪之大明星根本就是假的!我看到他们签的协议了!超他妈绝逼是买身契!”
“他他妈不就是图你的屁股!是不是把他伺候爽了就给你塞钱!”
……
卿临浑身一颤,沈绪之明显感受到了他在发抖。
“没想到啊卿老师,你还真是高攀得富贵。这是昨晚卿百户喝醉时喊的,当时他在公园就一个人,也就只有我一个听到了。”狗仔说,“想要不想我爆出来,只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绪之操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猛然一挥。
顷刻,狗仔的手机被正正击中,屏幕粉碎,飞出十几米。
“啊!”那人惨叫一声,捂住了骨头像是断裂的手,疼得低下了身。
沈绪之眼皮缓缓掀起,不甚在意投来一个睥睨的目光。
“假新闻多没看头,我现在给你一个更加劲爆的,而且保证真实。”
他手臂一持,青筋带动球杆迅猛麻利地落下,稳而有力地停在狗仔鼻前一厘米的位子,开口道:
“不是卿临高攀,”
“是我暗恋。”
第72章 坦白
狗仔吃痛的猫着腰, 手的骨裂感让他差点跪在地上,而正前方就是一根对着他脸似乎快要砍破他脑袋的球杆。
沈绪之上前向后掰过他的手臂,摁在背部后迅速拉紧。那人直接匍匐在地, 嘴里大声地喊着“疼”。
沈绪之单手控制着狗仔,另一只手去翻了他上衣口袋, 翻出来这的机票和身份证。
他看了一眼他的姓名后,再次加重手上的力度,脸色清冷,语气如常,轻哂:“之后联系沈绪之工作室,在你去拘留之前我会报销你医药费。”
“卿临。”沈绪之抬头,“你去联系一下老板。”
很快, 老板赶到,特别熟练地就将狗仔绑了起来,然后带走。
沈绪之为以防万一, 排查了民宿周围的监控,确认这个狗仔是单独行动后,才安心把卿临带回屋内。
“砰。”
房间门关上,寂静才漫延上来。
两个人间凝着一丝沉默,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头顶上暖黄色的灯罩着整间屋子朦朦胧胧的亮,落在身上也变得模糊。
“抱歉。”沈绪之坐在床上,低着头,上衣的领口散着,“我发现我真的不会找时机,本来……我是想好好告诉你的。”
卿临站在不远处, 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清清冷冷, 让沈绪之有点不敢开口。
沉默终究不是办法,沈绪之深深呼了一口气,指腹来回摩挲了会手指,才慢慢地说。
沈绪之说:“我暗恋你。”
“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的每次直播我都有留言送礼物,我为你写过很多歌。”
“还有,那个私信你微信号的真的是我本人。你别拉黑我。”
一长串话说下来不带停顿,沈绪之心有些凉,他现在无法预估戳破这件事情要带来的后果。
他心脏跳得出奇的快。
卿临沉默片刻后,语调让人猜不透:“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绪之:“高中。”
卿临没想到他居然和沈绪之是一个高中的,他们在高中就有见过面吗?
“没,是我变态,偷偷关注你。”
卿临:“……”
卿临阖了阖眼,问:“私信微信号是怎么回事。”
“……”沈绪之安静了一会儿后,说,“油管上那个‘I LOVR 临临’的账号真的是我,我当时就很喜欢你,鼓起勇气想和你联系,结果被你拉黑了。”
卿临:“…………”
居然是那个“I LOVR 临临”。
他直播万年的榜一大哥,他一直播他就在,一句话没有,只刷礼物,结束后在直播评价那留一句“超喜欢”。
卿临一直很尊敬和感谢他,因为直播的收益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个榜一贡献的,而且是个中国人,让卿临在一堆其他语言里异常亲切。
可有一天,这个人私信给他了自己的微信,还发了一颗爱心。
在外网很难避免恶意低俗的搭讪,卿临也最讨厌这样。
他就瞟了一眼,二话不说,
删除,拉黑。
现在想想,他的开头自我介绍好像就是“我是沈绪之”……
……是这么一个情况啊。
卿临突然觉得脑壳有点疼。
卿临:“所以你一开始就认识我,还要和我签情侣合约?”
沈绪之干脆全部坦白了。
“我想和你亲密点。”他说,“对不起用了这么恶劣的手段。”
“你骂我吧。”沈绪之认命,做好了卿临生气的准备,“或者你想打我也可以。是我不对,是我瞒了你这么久,你生气是应该的。”
卿临听完全部,微微侧头,眼神波澜不惊,如往常一般淡漠。
房间里安静得吓人,沈绪之脑补了好多种卿临的反应。
他打他骂他都可以,只要不要不理他,他把命给他都行。
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沈绪之,你抬起头。”
沈绪之缓缓抬起了头,正对上卿临好看的琥珀色眼睛。
它澄澈透明,波澜不惊,宛如一片万古不变的湖水。
接下来,卿临做了一个沈绪之完全不可能想到的举动。
他俯下身,在沈绪之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个吻。
沈绪之闪过错愕之意,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沈绪之:“你不生气吗。”
“在生气。”卿临说,“但赏罚分明。”
“谢谢你沈先生。”
“至少你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
暖黄色的灯带出软软的绒光。
沈绪之眼里一层雾气,下一刻,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起身,弯下腰抱住了卿临。
“你怎么也哭。”卿临觉得沈绪之这样居然有点小可爱,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是不是经常偷偷抹眼泪。”
沈绪之把卿临抱着特别紧,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低低抽泣。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好像也不是多久前。
他很清楚那天。
2020年12月18日。
城市里寒冬的路上空无人烟,风萧瑟地刮过,卷起地上枯烂的树叶。
卿临从民政部门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他正式解除养父子关系的证明。
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也没有带手套,发红的手紧紧握着文件夹,沉默无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那天,沈绪之偷跑了出来,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他陪他一起走过没有光的巷,路灯昏暗的大道,连旁边的店铺都关了门的长街。
城市里流淌着迷滂灰蒙的静,压得很低的天,好像要下雪的阴冷。
沈绪之注视着的那个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走,一直往前走。
他不敢上前搭话,这样显得太无厘头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多久,卿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停在了一个LED灯的巨型广告牌前面。
广告牌上竟是沈绪之的音乐会广告,男人妆造精致,肩膀宽阔,标准令人过目难忘的浓颜系五官,简约的黑色系穿搭,气场极大。
他缓着眉眼,专注地歌唱。
卿临在前面停了好久。
少年仰着头,面庞印着白炽灯光,冷白的肤色被镀上釉色,单薄冷淡。
沈绪之看着他的背影,落寞萧条,一双淡的看不出其他感情的眼睛一直默默注视着那唱歌的人。
又像是好久好久。
他听见他说了句话。
那是他一整个晚上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卿临望着画面里的人,眼尾上扬,眼里印着影子,他竟是笑着说:
“真好看啊。”
沈绪之站在不远处的墙后。
前方宽阔的道路,路尽头的天空破开了一缕缝隙,温度降得厉害,在冰点坠下一片雪花。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思绪纷乱无章,酸涩从心底翻滚、汹涌,冲到他咽喉。
沈绪之克制又克制,他很想现在就上前,什么也不会做,就是想伸手抱一抱他,告诉他你自由了。
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寒冬的第一场雪纷扬落下,隔着很远的距离,白了两人的头。
他靠在墙后哭了。
*
几个月前。
高档的住宅区。
“所以你就是这么拒绝柳家小姐的?”沈覆站在沙发前,擦拭着一跟新高尔夫球杆,“你似乎忘了她家族的势力,这可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沈绪之带着口罩帽子,冷漠地说:“如果你是因为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把我叫过来。”
他多呆一秒都觉得恶心,为了夺取利益,沈覆又开始出卖他的婚姻。
沈绪之拿起包扭头就要走。
而沈覆的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卿临。”沈覆漫不经心抬眼,看向沈绪之,说,“对吧。”
这个名字直接触犯到了沈绪之的禁忌,他猛然回头,低声恶狠地警告他:“你敢动他试试。”
沈覆不为所动,散漫地提醒道:“你要知道,绪之。我想动他,真的很容易。”
记忆攀爬而上,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消失的不留痕迹,最后停留在了殡仪馆的停尸间。
“死亡真的好痛苦啊。”
沈绪之顿时觉得想吐。
他们这种人。
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
生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工具,动一动手指,便可以生不如死。
沈绪之死死攥着拳,青筋突兀得极为明显。
他能做什么,他该怎么办……
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吗,他能有什么理由。
忽然,沈绪之想到了前几天公司给的一个通告。
几天后。
“沈绪之!”江廖冲进沈绪之的家门,冲着他大喊,“你疯了嘛!”
“你钱多啊,空投三百万!”江廖一把揪起瘫倒在沙发上喝醉的沈绪之的衣领,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知道你这么做……”
沈绪之:“他盯上他了。”
江廖停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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