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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古代架空)——应晚

时间:2023-09-02 06:20:49  作者:应晚

   题名:爱莲

  作者:应晚
  Tag列表:原创小说、古代、BL、连载、三观不正、父子、高H、长篇
  简介:相逢的第一百,他爹终于从盒子里跳出来,来爱他。
  霸道老古板爹×温柔乖巧机灵儿【双性】
  一个装在盒子里的人,跳出盒子的故事。
  主流温馨,小虐怡情,后期会放飞自我。(预警:崽很听他爹的!有蜂建父权描写!有多训诫梗各种做!)
  权谋非我善,只想谈恋爱~
  文笔欠佳,各位看官儿,咱只涂个乐~
 
 
第1章 楔子
  ====================
  南瑶楚王温东岳骁勇半生,不惑之年西疆北辽共犯南瑶,他举家皆兵,退敌于边防线百里外,为疆土迎来百年安宁。
  西北联兵前他主对西疆,西疆没人不知他。这人虽知兵书却从不按套出牌,打仗不讲一丝规矩,但细循下来,又能在兵书上找到踪迹。于是每每交战,西疆人总感觉像被老先生,拿着把大戒尺,抽得他们嗷嗷叫。
  所以他们叫他“一丈尺”。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不羁狂放的人,在私下里竟满嘴规矩礼法,将伦理纲常看得极重。
  又有谁能想到,在西北一役,他死了两儿子,妻子诸多副将后,像是更受刺激,将规章体统更奉为处事宝典。搅风乱云的一代悍将,如今满嘴孔孟酸理。
  伤痛在身他也不得不解甲归京,在封京做回了他的闲官儿楚王,又厚脸皮地问小皇帝要了百泉书院讲书一职。
  如此茕茕一人过了六年,战场英名渐被老套迂腐盖过。比起谈论他当年英勇,人们更喜欢在他背后讥笑。
  温东岳懒得计较,依旧我行我素。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彼时远在西疆与南瑶交际的肃州,偏僻的清凉镇上,温亭润葬下母亲,为自己抓好差不多三年的药,动身东去。
  还剩三年。
  还能活三年。
 
 
第2章 (一)相逢
  ==========================
  “放肆。”
  温东岳怀中猛地撞入一人,他斜睥他一眼,立觉心惊。
  竟是个很清秀的西疆人。
  身量娇小,眉眼距宽。要不是那一双明澈湖眼,顶上一头雪发,真让人只觉是个很随和的中原人。
  温东岳发觉自己在盯着他看,忙撇开头去。
  却不想这人一动不动地还盯着自己看。
  那目光又惊又直,赤裸裸地打量让温东岳觉被冒犯,不禁斥道:“没规矩。”说罢,一甩袖子,从楼梯拐角处下来了。
  眼下,已近夜晚。他正在京郊外荒凉处的一个脚店。脚店里皆士子学生,三五一桌,将这一小小脚店塞得满当。
  原是八月秋围一过,十一月刚至,各州学子齐赴封京,准备参加明岁一月底的会试。
  南瑶国科举,要想走到最后一步参加皇帝殿试,可有两法。
  一是参与一月底的在礼部举行的会试,成为贡生。二是入京郊百泉书院,学期三月,成绩上上者,免会试直入殿试。
  二者难度相当,取者对半。
  温东岳听着学生们烈声高谈,找了脚店最后一张桌子,慢慢落下。
  刚坐下,那西疆小人儿就摇了摇了,隔了两个凳子,坐在他旁边。
  没别的桌子,只能挤挤。
  温东岳装看不着他,捏筷夹花生果子吃。
  西疆小人儿竟学他也点了盘花生果子,一粒粒吃着。
  士子有名王承书者,湘潭人,家富。正拉着一众考生在高谈书院,谈到激动处,恨不能以茶做酒,一饮而尽。
  “院试一过,我准备拜那学翁赵明斯!谁同我一起!?”王承书大声道。
  “不敢不敢,要知道,泰斗非一般人能拜,要拜,就拜山长宋老先生——”友人张怀清道。
  “你看你看,你比我更厉害,还不敢不敢。”王承书笑骂他。
  “两位兄台高远志向,小弟望尘莫及,院试惶恐不论,如若万幸过了,还没想好,到底要拜——”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李文很纠结。
  “怎的?百泉六儒还不够拜的?难不成还拜那‘古板戒尺’温东岳去?”王承书话里带着轻蔑,似是想到什么又轻轻哼了声。
  “王兄慎言,咱们现在可是入了京,说话都小心些——”张怀清忙劝。
  “我又没说错——”王承书不屑,“他要是一门心思当个武将也好。可他霸着这书院要职什么都不教,天下学子千万,多少人梦寐入院求贤,他却平白在这挥霍,镇日还死磕孔孟规矩,一不高兴就甩脸子揍人,六年来无人敢拜——”
  王承书还想再说,张怀清猛地把他拉下,捂住他嘴。
  脚店其他学生见这里声大,都伸头望向这里。
  王承书气张怀清胆小,觉得不解气,小声谩骂:“冥顽不化,实在迂腐!”
  临近的西疆小人儿抬了抬眼,忍了半天却听那王承书越骂越难听,招手问店家要了一大碗水。
  温东岳对这等言论早已如常,看他要了这样大的一碗水,不禁怪异。
  这小人儿,看着瘦,水量竟大如牛?
  西疆小人儿端着水,踱步到王承书跟前儿,拍了拍王承书。
  王承书一扭头,见是个外域人,温雅可爱,又实在清秀,一身宽大白道袍飘飘然如仙,惊得一下站起来。
  “这位小兄——”王承书边说边做作揖。
  “我,要拜温东岳。”温亭润笑笑。
  王承书一愣。
  “还有——”温亭润望着他,欲想多说又觉是浪费口舌,便直接抬手——
  一大碗水顷刻全泼在王承书脸上。
  脚店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静思己过,莫论人非。”温亭润话说得很慢,“看来兄台经义都读到肚子去了。”
  言毕,不等王承书反应,一溜烟,跑了。
  跑了。
  敢做不敢当。
  温东岳瞧着这出,都不知自己牵了点嘴角。
  王承书一众缓过来,撸着袖子要去追。眼前忽然一闪,门口却被一座“山”牢牢堵住。
  那“山”高八尺,尤俊美健壮,玄黑道袍外罩了层白色半臂搭护。腰间别玉革带,松悠以外又觉肃穆。
  “做什么挡我!?”王承书怒不可遏。
  “你背后议我,自当拦你问个清楚。”
  王承书大骇,刚想指责这人说谎,却见他面极威生,那鹰眼一垂,万丈山般压向肩膀,让人不能透气。
  要不是张怀清、李文、王承书三人相护托着,早已跌坐在地。
  “怎么?是也想学那西疆小儿,不敢当吗?”
  温东岳故意俯下身,面前三人再扛不住威压,除张怀清皆坐在地上。
  “谁,谁……你是谁……你到底……是——”
  “古板戒尺。”温东岳缓道。
  “……”
  “冥顽不化。”
  “……”
  “迂腐至极。”
  温东岳每说一句,就若石锤捶在人心。
  “小小书生倒难为你费心想这么多词。”
  “南瑶温东岳,不知,该何以为谢?”
 
 
第3章 (二)同房
  ==========================
  约莫小人儿跑的够远了,温东岳这才放了王承书一伙。
  王承书三人吓得头也不回跑出脚店,寻仇的心都没了。
  脚店看戏的学生们都开始打量温东岳,温东岳迎着目光,走到柜前:“掌柜,住店。”
  “丹桂”上房,温东岳敲门无人应,又在门外等了好久。天冷冻骨,又是入夜,温东岳老寒腿实在受不住,只能推门入。
  他原本不想下榻在这脚店,太引人注目。可京外这种偏僻地方,能住的除了这家,就是再往外二里的另一家。王承书一伙儿估计去了那家,他不想看见他们,只能在这家住下。
  不过这家也已挤满,小閤子都住了不下两人,全是赴考学生。就剩上房“丹桂”还无人拼住。
  温东岳自然能将就,若是能遇上个和气的,不怕多个朋友。要是是个不讲理的,不理他就是。
  打定主意,温东岳坐在椅上,环视一周,看床头放着的轻减包袱,猜出同住的也该是位学生。
  温净。
  是个叫温净的学生。
  上楼前他瞥到了柜台里同住的账目单子,“丹桂”已住一人,叫温净。
  天子国姓,不知避讳。
  这样大大咧咧不做改饰,要是有人深究,不怕被扣顶冒犯天威的帽子。
  温东岳正嘀咕,抬头看天,二更天这学生还不回来,不知在外头混些什么。
  他不再等,起身准备去叫人,烧些热水。
  他一开门,外头的人正发力推门——
  “砰——”很轻一声。
  温东岳怀里又猛然撞入一人。
  “放——”
  “肆”字还没出口,温东岳怔住。
  温亭润摸着撞的有点疼的鼻子,小声抱怨:“疼。”
  “……”
  “……”
  两人望着对方,都呆了。
  “温……净?”温东岳试探。
  温亭润僵僵地点头。
  无巧不成书。
  温东岳感慨。
  “‘居处必恭,步立必正。’你几次莽撞,不怕哪日真中了科举头筹,大殿上失态吗?”
  温亭润听着,垂头叉手,不说话。
  温东岳看他沉默,不再多说,出门唤人烧水。
  回来时,屋里已大变样貌。
  放在床头的小包袱被拿走,大床被让了出来,还铺上了两层软和棉被。
  床侧的角落里,温亭润打了地铺蜷在里面。身下只几层草席,身上囫囵地披了层棉被。
  温东岳瞧着,走过去。
  “出来。”
  “……”
  “出来”
  “……”
  温东岳有些不明白,他们说到底只是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没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而他也不是看温亭润维护过他就心软,不过是先来后到,他没想鸠占鹊巢再欠人情。
  “……”
  “你出不出来?”
  “……”
  “出来——!”
  “……”
  温东岳有些忍不住。
  换做他以前,像这样喊三遍不应,会直接开始又训又骂。
  这也就是外人,他懒得管教。
  想到这,温东岳做势要去掀温亭润被子的手,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他又耐着心喊了温亭润几声,温亭润还是一动不动。温东岳又心道一声“没规矩”,就从床上抱来一层厚被,抛到温亭润身上。
  半夜,他翻来覆去没睡着。
  晚饭他只草草吃了几粒花生果子,很饥饿。怀里的撞击感还一直在,更扰得他不能安睡。
  很不同于其他感觉,带着一股熟悉。
  熟悉的感觉。
  仔细分辨,还透着一股很淡的香。
  应该是温亭润身上的味道。
  南瑶读书人大多风雅,戴花沾香不足为奇。看样子这温净,也是个雅士。
  温东岳嗅了嗅怀中味道,参不透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又蒙头把自己藏在被里,仔细一嗅。
  “……”
  温东岳一下把头拿出来,觉得自己举止怪异。
  饥饿的腹叫此起彼伏,温东岳偏头一听,床侧的那一团,叫得更欢。
  他又觉好笑,可身上没吃的,只能闭眼休息。
  床下的人应该是受不了了,不时传来沙沙响声。
  一股甜味飘出来,将温东岳扯来扯去。
  他叹口气,睁眼坐起身来,只想看看这温净,到底偷吃的是什么好东西。
  不经意抬眼,目光被定住。
  静夜沉沉,素色银辉下的温亭润,身子挺直,抬头望向窗格。
  长睫下的水瞳浸在冷月里,月与眼波争寒。
  一副很疏离的样子,清而不妖,透彻晶莹。
  风一吹,就像温东岳府中的睡莲,轻飘飘而晃。
  这样一位月下仙君,冷清得直叫人想誊在纸上。可下一刻,就贼一样从怀中掏出柿饼,弓着身子大口吃起来。
  “……”
  温东岳从不怀疑自己,眼前的仙君变成了一只小松鼠。
  他很庆幸自己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可爱松鼠,因为他从温亭润那鼓起来的腮帮中又想起。
  雨天乱叫的青蛙。
  他怎么能这样想——
  温亭润福至心灵,忽然转头望向温东岳。
  温东岳吓了一跳,脑子里还松鼠青蛙的打仗。
  温亭润眨巴眨巴眼,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柿饼,来回检查确定不脏,就将其包在纸里,双手奉上。
  温东岳望着那双桃花眼,浓浓期待掩盖清寒,眼波流转好像还有点小小的雀跃。
  “你吃吧。”
  他仿佛在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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