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临捂住了耳朵,在大脑短暂空白后,耳边又想起了小孩子的笑声。
是有些尖锐的笑声,笑着笑着,他们唱起了歌。
“ 嫁新娘啊嫁新娘
以死为聘
生人回避
抬婚轿嘿抬婚轿
血泪点妆
百鬼夜行
多欢喜喽多欢喜
父母相逢
永不分离 ”
“哐嘡———!”
伴着隔壁苏明轩一声惨叫,隔着眼罩卿临感觉到一丝火光亮起。
紧接着提示音响起
“请摘下眼罩。”
卿临把眼罩摘了,映入眼帘的就便是一根红烛,在黑暗里发着昏暗的光。
卿临端起这跟蜡烛,顺着这微弱的光终于照上了旁边的墙。
这面墙不知道是用什么糊的,粗糙的水泥依附红白相交的石块,凹凸不平。
前面摆着一张低矮的木头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四肢被分离的布偶娃娃。
娃娃的头颅松垮垮的耷在一旁,穿着嫁衣,眼神空洞,却在咧着嘴笑。
而它的正上方挂着一张黑白遗照,里面是一位俊秀的男子,下面模模糊糊刻这几个字。
他正笑得如那个娃娃一样。
卿临现在能确定自己在哪了。
这里是——
新郎的灵堂。
第77章 新娘
灵堂里没有灯, 只有卿临手上的烛光,蜡烛周围一小圈的凉,卿临把它举起来, 凑近去看那副遗照。
是个年轻的男子,仔细看, 照片上他还穿着新郎服。桌子上放着灵位,卿临借着光看清上面写着的名字。
灵位牌落得灰,卿临直接上手拿过拿着蜡烛看,缓缓读出上面的字:“吾儿七郎之墓……”
“卿临?”
卿临听到有人见自己的名字,被吓得弹了一下,脚提到了木桌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赶紧把蜡烛拿稳,闻声望过去, 竟看见有个人被绑在后面的墙上。
这声音卿临是不会听错的,他慢慢走近后面那个人,把光源往上移, 果然看到了沈绪之的脸。
“能帮我摘一下眼罩吗?”
卿临没听见这句话,就光顾着看沈绪之被吊着的姿势。
男人双手举过头顶,以一种悬吊的方式被挂在墙上。
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窄, 胸前的衣襟便有点紧,扣子刚好卡住喉结,但整个人的状态又算放松,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半张脸,越禁反而越欲。
哇哇哇。
这个绑法……
好涩啊。
卿临目不转睛盯着沈绪之外挺的胸肌,足足看了三十秒。
在沈绪之又叫了一遍卿临后, 他才咳嗽了一下故作冷静地说:“嗯,好。”
卿临帮沈绪之拿下眼罩。
摘下眼罩并没有重见光明, 周围还是一片黑,黑中有个亮晶晶的卿临。
沈绪之看见卿临眼神便温柔了下来,卿临倒是去看他绑着的手,发现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沈绪之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太黑了,于是他问道:“前面是什么?”
卿临放下手,拿着蜡烛后头看了眼,毫无波澜地说:“哦,那边是新郎的灵台,木桌子上放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布偶娃娃,就是头断了。”
沈绪之:“……”
他该不会是不怕吧。
“我去找找钥匙。”卿临又走回去帮沈绪之找开锁的钥匙,翻来翻去后拿起桌子上那个可怕的娃娃,捏了捏她的脑袋后感受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卿临捣鼓了一个,接着一把拽下那娃娃的脑袋,然后从她脑子里的棉花堆中拿出来钥匙:“找到了。”
沈绪之:“…………”
隔壁苏明轩的叫声他都觉得吵了,卿临却在这面无表情拔脑袋。
看来是个铁坦。
卿临找到钥匙后,走过去给沈绪之的开锁。
他的手挂在高位,卿临点起脚尖去够,但锁孔有些小,他解锁有些艰难。
“卿临……”沈绪之感觉卿临贴着自己乱蹭,心理痒痒的,他压低声音和他说,“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卿临还在解那个锁,听到他这么说后,稍微停了下手上的动作。
“怎么会弄到。”卿临皱着眉头地说,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摸上沈绪之的眼睛,想帮他看看。
“可能在摘眼罩的时候。”沈绪之见他这样倒也是安了点心,“你吹吹。”
卿临想他这不会是在撒娇吧,赶紧给他解开了锁铐,然后抬头去看沈绪之的眼睛。
此时,沈绪之正闭着眼,睫毛很长,烛火暖黄色的光晕在人的脸庞,这样看眉眼十分好看。
卿临咬了下唇,随后很温柔地帮沈绪之吹了吹眼睛,问:“还难受吗?”
“还有点。”沈绪之张口就是瞎话,他压根就没有不舒服。
两人还没温情多久,隔壁苏明轩就打断了他俩:“学霸!阿之!你们在对面吗?”
卿临听到苏明轩的声音,知道要做任务了,于是毫不留情甩掉了沈绪之的脸,站起身走到墙边和他对话:“对,我们在这边!”
“你们那边是什么啊?”苏明轩说,“我们这边是个灵堂!”
“我们也是。”卿临说,“应该是新郎的灵堂,新郎名字叫七郎。”
陈向朝接过话:“我们这边是一个姑娘,穿着喜服,应该就是新娘吧。”
“新娘和新郎的灵堂分开了……”卿临思考,然后问,“你们那边有没有灵位牌,上面有新娘名字吗?”
“嗯……我们找过了,这边没有新娘灵位牌,就只有一副画像。”
那边接着传来苏明轩的声音:“哎,我们能先找密码出去吗,这地方也太阴森了。”
卿临也觉得有点凉飕飕的,这里的空调温度低的离谱,然后他就感觉旁边贴上来一个东西。
卿临扭头一看,沈绪之挨着他紧紧地,低头地看着他。
卿临:“怎么了。”
沈绪之沉默了一下,说:“我怕黑。”
“怕黑?”卿临疑惑。
沈绪之点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我能离你近一点吗。”
卿临也没多想,人总有怕的东西,就点头答应了。
沈绪之高兴地往人那边一靠,伸手去勾勾卿临的小拇指,轻轻问:“可以牵手吗?”
卿临都没来得及回话,沈绪之就自顾自牵起了他。
嘴边的话带着略微的低哑,他磨了磨卿临的骨节,说:“手好凉。”
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圈,指缝带着的温度传递出暖意,沈绪之静静地说:“我给你取暖,你保护好我,怎么样?”
隔壁听得一清二楚的苏明轩:“……”
要不是以前他俩一起参加过一个物料录制,怕黑的这位人兄面无表情走完一个鬼屋,他都要信了。
“咳咳。”陈向朝在隔壁咳嗽了一下,“你俩绝对是世无仅有的在灵堂调情的情侣。”
卿临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沈绪之唬到了。
他羞愤地放开沈绪之的手,扭头就开始找线索,丢下一句没有起伏的声音:“赶紧找密码。”
沈绪之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哄不好呢。
卿临胆子是真的大,找线索也很专注,他找到了一个蜡烛给沈绪之点上,两个人分别在灵堂里摸索。
“卿临,这里有一个牌匾。”沈绪之示意卿临过来。
卿临走了过去,看到在那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有块木制的牌匾,上面凿了几个洞。
“好像是道计算题。”沈绪之说,“你看这里,中间是不是有加减乘除的繁体字,后面还有数字。”
沈绪之用袖子把上面的灰给抹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第一个是乘号,第二个是加号,后面的数字是一百八十九,第二个是二十四。”
“是不是要填数字进去,然后那个数字就是密码。”卿临说着,突然想起来,他走到灵柜旁拉来抽屉,从里面找到四个圆片。
他走过来比对了一下,这些小木头圆片全部可以正好扣进去。
“应该是把这个按照等式放进去。”卿临说。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几个圆片,接着烛光,他可以看见上面有花纹,成直角状,直角起点正在圆心。
而然,这四个圆片居然全是一模一样的。
卿临对着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上面也没有刻着具体数字。
“这个造型,是不是有点像时钟。”沈绪之说,“比如当直角开口朝东北方向时表示3点,西北方向表示9点。”
“嗯。但是如果这么看的话,翻过来朝下时,不能确定哪个是分钟哪个是时针。”卿临看了一遍,指着两个指针,“而且数字不够大,若是这样,最大相乘也只有81。”
沈绪之看着这个钟面,思考片刻后说:“要是都是时针呢。”
他说着摆出了几个形状:“这个可以看成9和12,加起来就有21,乘数就够大了。”
“你说得对,沈老师。”卿临快速把几个指盘的大小加起来,补上墙上的空缺,“第一个应该是东南方向×西北方向,第二个是东南方向×东北方向。”
他把数字列出来:“3691236312。”
沈绪之走上前把这串数字输入。
“哔————”
响声急剧,忽然灵台剧烈地抖动起来,周围传来了小孩凄惨的哭声。
卿临确实被吓到了,往后撞在沈绪之坏里,被人搂住。
沈绪之单手伸在前面正扣着卿临的肩,遗像也在剧烈抖动,房间里开始闪烁红光。
小孩子的哭声和尖叫一直在持续,卿临缓了好一会,才扭头和沈绪之说:“这是错了吗?”
沈绪之拉了拉门:“好像错了。”
卿临重新回到门前,仔细验算一遍,应该是没有问题。
忽然,他反应过来:“我知道了,15这个点数东北和西南方向都可以!”
沈绪之上前,迅速按下“369123669”。
“哐!”门打开!
房间不再抖动,孩子的哭声也停了下来,两个人赶紧跑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很长很黑的走廊,全黑,没有廊灯,沈绪之和卿临直接进入了一片黑暗。
“阿之!学霸!你们出去了吗?”苏明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卿临“嗯”了一声。
陈向朝说:“稍等一下,我快解出来了。”
“嘀——咔嚓。”
隔壁组也出来了。
大家见了面,走廊尽头的一盏灯突然亮了起来,忽明忽灭。
“我们现在该往哪走啊。”郑琴说。
“唉唉唉唉。”苏明轩指着那尽头的灯亮处,声音有些结巴,“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大家闻声望去,就见着那黑处漂浮着暗暗一个物质,像是一具骷髅套着一件黑袍,残破的碎布伴随着身后浓浓的烟雾,露着阴森森的白骨。
下一秒,那骷髅向他们猛冲过来。
“ 多欢喜喽多欢喜
父母相逢
永不分离 ”
小孩子的童谣声跟着响起,骷髅冲起的过程仿佛带起来一把镰刀,向站在不远处砍来。
“啊啊啊啊!”
“愣在这里干嘛啊快点跑啊!”
陈向朝用力推着脚都发软的苏明轩,五个人一边尖叫一边向另一头跑去。
“那里有个门!快进去!”
“砰!”
伴随着门关上,室内的灯光亮起。
五人倚在门上喘气。
郑琴最先缓了过来,四处走着看了看这房间,梳妆台,床榻,应该是新娘的房间。
因为是常驻老成员,郑琴很快就摸索梳妆台旁边的抽屉开始翻找线索。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新娘子的日记本。”郑琴说。
大家基本上也缓了过来,凑过去看
【1930年5月2日
马上就要和七郎成亲了,今日我们一起去选了嫁衣,他说红色很衬我。】
【1930年5月3日
七郎工作有事要出个远门,说过几天后回来。临别前我们拥抱,他说他会一直想我。】
【1930年5月20日
七郎这么久都没回来,家里人都很想他,我看到丈母娘经常偷偷地哭,看来她也一定很想七郎吧。】
【1930年5月28日
七郎终于回来了,好想他。
他真的很贴心,还给我带了我最喜欢的桂花糕。可惜他身子好像不舒服,也不让我帮忙看,我只好让他自己休息休息。希望他快点好,好了后便与我能成亲了。】
“看来夫妻两人恩爱嘛。”陈向朝看完日记后说。
大家纷纷赞同。
而这时,站在后面的沈绪之忽然说:“这事情有点蹊跷。”
他指着日记本上的日期说:“你们看日记上的时间。”
“5月28日。”苏明轩说,“有什么问题吗?”
“七郎灵位上过世的写的是一九三零年5月17日,但在5月28日,新娘在日记却称其看到了新郎。”卿临补充,“要不就是新娘伤心欲绝真得了疯病,要么,”
他停顿了一下,在一行人惊恐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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