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这东西放回去,直接拿回了自己的房间,学着宁斐然刚刚的模样,把魔法棒卡在了他卧室的窗户把手上。
宋司酌端详了一会儿,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通过他卧室的窗口还可以清晰拍到对面宁斐然的书房。
他把发到宁斐然的微信里,对方仍然没回。等他再发第三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微信被对方拉黑了。
到了中午,宋司酌家的房间就被安排满了。很快到了年三十这天大清早。宋司酌照例跑了步回来,看到宋律正打开门,另一只手里是对联和福字。
父子俩个合力贴好了对联和福字才进了屋,吃过早餐,家里陆续来了人,还有小孩。
宋司酌上午孩子王似的,和一群小孩打手机游戏,下午又跑去打扑克。
快晚上的时候,宋司酌出了趟门,到有间杂货去买饮料。回去的时候路过旁边宁斐然家的别墅,发现灯都暗着,大概是没人。
他又看了看,发现门上连对联都没贴。他觉得很不对劲,难道宁斐然爸妈过来,跑去和徐旭悠家去过年了?
他拎着饮料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别人在看电视,他给宁斐然先发了个微信消息,问他在哪儿。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又挪出了黑名单,但消息发出去对方没回。
临近九点钟,宋司酌在客厅陪长辈们一起看春晚。
宋司酌实在不是坐得住的性格,一会儿起来倒杯水,一会儿又去厨房洗个水果。
洗苹果的时候,他顺着厨房的窗户往宁斐然家看,正巧看到二楼的一扇窗户灯光亮了,接着他在窗口看到一个人影,因为距离和角度的问题,看不太真切。
但宋司酌确定这个人是宁斐然。年三十他一个人九点多来回家,什么情况?和亲戚聚餐结束回家了吗?
亮灯的是那间书房,年三十也要写作业。
“我上楼一趟,妈。”宋司酌转头把苹果塞到宋诗韵的手里。两三步跨上二楼,进入自己房间,他一下冲到窗户前,宁斐然正坐在书桌前难得一见是在摆弄手机。
宋司酌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隔壁的房间和宁斐然家一楼,都没有亮着灯。宋司酌皱了一下眉,联想到早上他没看到宁斐然家贴春联和福字,这几天也完全没看到有别人出入宁斐然家。
宋司酌把贴在窗户上的小彩灯拨开一点,隔着窗户定定看了宁斐然一会儿,对方没抬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不知道看了多久,玻璃被他呼出来的热气打得雾蒙蒙的,宁斐然的人影也变得朦朦胧胧。宋司酌伸手把那点雾气抹掉,转身快速下楼去了。
四周静得厉害,外面别人家放鞭炮和烟花的声音也隔得很远,被玻璃阻隔着,那声音又远又沉闷。宁斐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窗户,灯关着,但窗户上贴了彩灯。宁斐然皱着眉看了一会儿那灯拼成的形状,他回来的路过注意到别人家都是拼成星星或者心形,还有奇特一点的是太阳。
宋司酌房间的这款,大概是用了很多根彩灯拼成的,看起来尤其复杂,最终宁斐然选择了放弃思考,他跟不上宋司酌奇特的脑回路。
宁斐然给周钦越回复一条微信之后把手机放在一边,打算完成今日的两套卷子。年三十,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有空,其他人都急着回家过年,宁斐然自己值班到了九点。
因为过年的缘故,其实到店里买奶茶的人并不多,平时还要更晚些关门,店长给他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今天可以早下班。宁斐然多在店里待了半个小时才关了门回家。
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其实并不真切,这天晚上外面一直都是烟花爆竹的声音。宁斐然认为多半是幻听,他皱眉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是敲门。
宁斐然打开门,宋司酌站在门口,看到他。第一句话说道:“见到我惊喜吗?新年快乐!”
他捧了一小捧雪,往上一扬,宁斐然感觉有雪在自己的眼皮上化开,凉凉的。
宁斐然无语地看宋司酌,说道:“明天才是新年。”
宋司酌早上一起来就被亲朋好友轰炸了一遍新年快乐,在小声嘀咕宁斐然事多,但转头往台阶下走。
宁斐然:“干什么去?”总不至于只为了说句新年快乐。
宋司酌走也没回说道:“那重新来,我再捧个雪,找块干净的,你先关门。”
宁斐然没忍住,“白痴。”
第27章 翻滚吧
宋司酌捧了雪,宁斐然却不肯重新开门,因为宁斐然觉得配合宋司酌会很蠢。
但宋司酌才不管,完全可以省略这个开门关门的动作,于是当着宁斐然的面,这次宋司酌的雪直接大半洒在了宁斐然的头上。
宁斐然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上的雪,宋司酌扯着人胳膊把人往外一拉,直白道:“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上我家吃饭。”
“我吃过,不用。”宁斐然努力把胳膊往回抽,过年本来就是一家人在一起。
“作业也别写了,谁年三十还写作业啊,你不写作业也考第一。”宋司酌堵住宁斐然的话,整个人背对着宁斐然把人往自己家的方向推。
那边宋司酌家门打开了,宋律站在门口朝宁斐然招了招手。
宁斐然瞬间败下阵来,各种拒绝的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宋司酌偏过头看他爸,偷偷给宋律比了一个大拇指,以示赞扬。
宋诗韵和宋律都很支持宋司酌带宁斐然过来吃晚饭,只不过是晚上煮饺子的时候多下几个,多一双碗筷的事儿。
“你会包饺子吗?”宋司酌和宁斐然并肩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
宁斐然用水冲干净肥皂泡,说道:“没包过。”
宋司酌说道:“那我教你,我特别会包。”
两个人擦干净手以后跑去帮忙包饺子,宋律擀饺子皮,其他人负责包饺子。
宋司酌和宁斐然站在边角,一人手里放着一个饺子皮,宋司酌拿了勺,给宁斐然的饺子皮上放了一点饺子馅儿。
宋司酌很有自信道:“好了,你要仔细看我怎么包。”
宁斐然视线不自觉地停在宋司酌的手上,看到宋司酌左边捏四下右边捏四下,捏出来个面皮,他还把那面皮放在自己的手掌心,炫耀道:“快看,好看吧?”
宁斐然:“……”和别人包的饺子完全不一样,他到底哪里来的信任觉得宋司酌会包饺子。
宁斐然默默把头低下,当没看到。宋司酌不满意宁斐然的反应,用肩膀碰碰宁斐然的。
宋诗韵在旁边看了全程,真情实感地嫌弃道:“宋司酌你给我上一边玩去,包的什么东西?”
宋司酌争辩道:“我皮薄馅儿大。”
宋诗韵哼了一声,和宋司酌拌嘴道:“你这饺子下锅就露馅儿,小宁,你别跟他学。”
宁斐然被无辜拉入战场,愣了一下,但很快知道自己并不需要表态。这是宁斐然第一次,在这样一种快乐、轻松的气氛里过年。
宋家年夜饭吃得早。
饺子煮好之后,大家坐在一桌吃饭,饺子摆了八九个盘子。
宋司酌端着碗绕着八九个盘子走了一圈,想看看他皮薄馅儿大的那饺子怎么样了。这是他不顾宋诗韵反对偷偷扔到锅里的。
宋律太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了,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一个盘子。
宋司酌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一个残破的饺子皮,宋司酌:“……”
回到座位以后,宋司酌挨着宁斐然还在嘀咕:“我觉得那肯定不是我包的,我捏得很紧,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煮了个饺子皮诬陷我。”
“哎……”宋司酌端着碗叹息。
宁斐然顿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宋司酌一下,又听到宋司酌说道:“本来就是想包给你吃的,要不这个饺子皮你也吃一下。”
宁斐然看着那千疮百孔的饺子皮,默默把碗挪开了一点,以行动拒绝了宋司酌。
宋司酌:“心痛。”说着心痛还拿手机对着自己的饺子皮拍了好几张。
转头发进了自己的三人小群。
宋司酌:想吃吗?我包的饺子。
一分钟以后。
乔余:面片吗?丑拒了。
胡清闻:下次包个馅儿,再接再厉。
宋司酌用表情包把两人揍了一顿才收起手机,想到他们家吃过晚饭基本就快到睡觉的时间了。
这么晚了,就算在隔壁也别回去算了,而且昨天他也在宁斐然家住了,今天让宁斐然住回来怎么了,不是刚刚好吗?
“你就别回去住了,”宋司酌直接决定,“要不然我跟你回去住,要不然你就在我这里住,反正又没区别。”
宋司酌把人拉到家里,就不会把人放回去了。
大年三十一个人在家里一个人住能有什么意思?
宋司酌试图用各种手段吸引宁斐然,说道:“我有很多漫画书,我们还可以一起打游戏,我有手柄。”
宁斐然坐在桌子前不说话,宋司酌在桌子底下用手指去戳宁斐然的腰侧。宁斐然攥住他的手指头,制止宋司酌的无礼动作。
宋诗韵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转过筷子一人轻轻打了一下,警告道:“两个小孩,好好吃饭别瞎搞。”
宁斐然被打得懵了,宋司酌立刻站起来,伸出胳膊把宁斐然的脑袋往自己身上一按,拨弄了一下宁斐然的头发,指控宋诗韵,“看看,你都把人吓到了。摸摸毛,吓不着。”
家里长辈休息得早,十点多钟就回房间睡觉了。几个小孩跑到院子里放烟花,宋司酌负责放,其他人负责看。
宋司酌点燃烟火,跑回来,跟宁斐然站在一起。年三十的晚上天气冷得夸张,等回到屋里。宋诗韵找了一件睡衣给宁斐然。
宋司酌一进屋就开始换睡衣,他想快点躺回床上。他一偏头,看到宁斐然拿着睡衣去浴室了。
上次在澡堂也是,换个衣服也要背着他才能换。宋司酌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到了宁斐然容易害羞的本性。
洗漱完毕,宋司酌关了灯摸着黑从床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来,宋诗韵找出一床被子,他们两个此时一人卷着一个。房间里窗户那边的彩灯还在闪烁,但并不刺眼。
宋司酌的手机滴的一声响,接着是一串微信提示音,宋司酌没看手机,对宁斐然说道:“新年快乐。”
宁斐然说道:“新年快乐。”
宁斐然躺在床上,鼻腔里都是柔顺剂的香味。宋司酌一点都不困,完全睡不着觉,他冷不丁出声说道:“我感觉我一手硝烟味。”
宁斐然说道:“你不是洗过手了吗?”
宋司酌翻了个身,把手凑到宁斐然面前,“你闻闻。”
宁斐然只闻到宋司酌被子掀开,带起来的他头发上那股椰子洗发水的甜味,宁斐然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要闻他的手,宁斐然伸手把宋司酌的手腕握住,然后扔回宋司酌那边。
“你好无情,真是。”宋司酌直笑,“我们家是不是很吵,过年的时候人特别多。”
“我爸家和我妈家都有兄弟姐妹,等明天人更多。”
宋司酌还以为宁斐然不会接话,没想到宁斐然突然说道:“你们的关系好像都很好。”
宁川和孔絮诗都不是阅城人,但记忆中他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桐木岛,倒是从来没去过宁川的家乡。
有时候过年,宁斐然的爷爷奶奶会过来,这几年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而且他们家也实在没什么好待的,宁川有时候过年都不回家。
孔絮诗也是一样,约朋友逛街打麻将,永远在和宁川唱反调。
宋司酌说道:“我从小的时候每年都是大家一起过年的。”
宋司酌其实有点想问宁斐然为什么一个人过年,就像他之前也很想问,宁斐然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桐木上学一样。虽说有个亲戚,但跟亲戚关系又不好,桐木的教学水平也没有好到比阅城还要好的地步。宁斐然转学到桐木这件事,至今对于宋司酌来说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但宋司酌现在不是那么想问了,或许宁斐然会因为这个问题伤心也不一定。宋司酌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侧着身子躺着看宁斐然。短时间以内,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睡在一张床上了,上一次虽说就在昨天,但宋司酌基本躺下就睡了。
宋司酌提议道:“我们来夜聊。”
宁斐然拒绝道:“不要,很无聊。”
宋司酌冷不丁问:“你冷不冷?”
桐木的供暖还是很不错的,宁斐然陷在被子里感觉并不冷。还不等他回答,宋司酌掀开被子,突然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宁斐然的被子里。
以宁斐然十几年的人生经验,从来没有体验过和人睡一床被子的感受。宁斐然如临大敌往后退了一点,尽量和宋司酌保持距离,但实在是太近了,“你出去,睡你自己的被子。”
“我不出去,我的被子我就想睡这条,”宋司酌侧着身,用身子压住被子的一角,防备宁斐然把自己推出去,理直气壮道,“两个人盖一个被子暖和,这被子很大,盖一条又没有关系。”
宁斐然推他一下,就连带着被子一起往后移动,宁斐然压着被子的另一边,导致两个人就因为宁斐然推的动作,连带着一起往床的另一边缓慢移动,但宋司酌本人还是顽强地存在于这条被子里。
宋司酌还比较自豪:“我这叫做长在被子上的人。”
“……”
宁斐然不想去理解宋司酌的脑回路,他翻了个身,掀开被子的另一角,打算去盖另一条被子,被宋司酌从后边用胳膊把人往回捞,一只脚也往宁斐然的小腿上一搭。
触及到宁斐然有些发冰的脚,宋司酌诶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脚这么凉,我给你捂捂。你不来求求我就算了还赶我。”
这话说到半截,宋司酌把一双脚都贴过去。宋司酌体温高这件事宁斐然早就发现了。这人冬天羽绒服经常不拉拉链,羽绒服里面只穿薄T恤,有时候还穿短袖,下雪天手也很热。
“是真的凉,这样好点了吧。”宋司酌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吸了一口气,但动作却贴得更紧了些。
宁斐然骤然不动了,总拒绝别人的好意是特别艰难的事情。宁斐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里,那么一点凉也慢慢消失。
“你在阅城冬天肯定没这么冷吧?”宋司酌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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