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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陆星野说，说哥哥能不能在忙完之后见他一面，说他每天想哥哥想得快要死了，说他就算不上床也可以只想看看哥哥的样子，想看哥哥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他要没猜错，话里的哥哥是时言州，这位陆星野就是时言州嘴里说的那些个他给开苞的处男之一。
像是蕴着隐隐的怒气一般，林知烨收回了有些游离的视线，再低头，手指已经被擦拭至泛红。把已经透明了的纸揉成了一团，力气不大，可也叫铝制的篓筐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响。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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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逃走一般，时言州赶紧钻回了会议室找了个连眼神都不适合交汇的座位，正是不清楚对方的打算，才会叫他如此慌张。好在之后，林知烨没再跟他做出有越界嫌疑的举动，也再没有“好心人”非要让自家坐到他身边去。
汇报算是圆满完成，对方也对这个面面俱到的会议没什么好挑剔的，到头来也只是问了几个基本问题。
时言州作为项目负责人和上司一起送走了几位老总，等到公司内部恢复到他熟悉的、且可以被他掌握的环境之后，时言州才坐到了休息间的小沙发上，在等待水烧开的中途打开了手机。
距离陆星野的消息发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才看到。
他的脑细胞已经死了好些，短暂松弛的神经也让他没有再多的空间去思考时间上的关节，只好例行地回应了一句“抱歉，最近忙。”
回完就盯着天花板看，耳朵里心里都是沸腾的咕噜咕噜声。
自从他和林知烨离婚他又尝试着在外面约之后也不乏有追求者，可就像他和林知烨默认的一般，在外面怎么玩都行，不能影响到孩子，时言州也就都拒绝了。
都是成年人，彼此都有边界感，拒绝了一次可能就不会再尝试，就算之后再约再有些暧昧，那也无妨。可陆星野又不一样，还是个在上学念书的毛头小子，说是成年了也没有半分成年人的模样，不管是喜欢还是他口中所谓的爱都要满满地倾诉给自家听，这叫时言州有点招架不住。
从一开始他就隐瞒着所有关于自己的信息，也从来没抱着什么特殊的目的，所有人都只能止步为炮友。
这段时间他为林知烨的事烦、为工作烦、为保姆的事烦，也就没来得及顾其他的东西，哪成想还有这些事，他都有些后悔当初贪新鲜找了对方。
沸水滚烫的声音似乎也浇熟了他的心脏，他得歇会儿才行。
很快对方又给他回复了几句话，时言州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回了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黎晓薇走了，不管是新保姆还是托儿所也还要筛选。怕麻烦老人家，时言州也没说送回大院，这段时间趁着工作不忙他自己带带浅浅过渡一下也行。
跟部门的上司说了一声，时言州就收拾了笔电和一些资料去了地下停车场，浅浅幼儿园快放学了，他得去接。
浅浅因为晓薇姐姐的离开还有些难过，可在看到亲自来接自己的爸爸之后她又不是很伤心了，撒开了老师的手就往爸爸怀里扑。时言州对着老师颔首致谢后就一把托住了浅浅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浅浅不随林知烨，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看到人了就露出甜甜的笑容，跟爸爸讲今天她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这时候，听着宝宝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话，时言州才觉得自己终于彻底地放松下来，他所做的一切的都值得。
回了家，浅浅会乖乖做作业，在她做作业的中途，时言州就去做饭。
小时候有爸妈和保姆，长大了有老公，时言州长到二十多也就会烧开水，煮了碗没味道的白水面条都能受到一家人的称赞。还是他当时坐家里没事，想着学电视上送爱心便当才学会，再后来，就是离婚之后不得不学会。
炖了玉米排骨汤，再加一碟青菜一碗蒸蛋也就够一大一小吃个饱了，浅浅早就循着香味跑到了厨房抱住了爸爸的腿，有好好地当一个乖宝宝，帮爸爸把两个碗都端到餐桌上去。
给人围上了罩衣就开始吃饭，浅浅吃饭倒是不需要操心，时言州也就安心管自己的饭。
渐要入冬，夜幕早早降临，时言州撑着脸看浅浅吃饭，竟然萌生了一种这样就很好，以后都不要再请保姆，就由他带着的想法。
这次项目结束，怎么说都得再吃上两年，他也能再往上爬点，可能工作真的会轻松很多。
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他不能可能和孩子说，只想着找个机会跟楚尤安商量一下。
浅浅吃完了饭，在水池里洗好了自己的碗和筷子就又跑去了房间。
解决了浅浅的晚饭问题，时言州就没什么别的太重要的事情要做了，至于工作他也打算等到浅浅睡着之后再操作。
洗好了碗筷，时言州敲了宝宝房间的门，等到浅浅说他可以进去之后，时言州才走到了小桌子旁边打算辅导作业。
可他才刚刚拿起题本，就先看到了夹在里面的一张卡纸，本以为只是学校的手工课的作业，一抽出来却叫时言州心里难得又起了波澜。
卡片上有四个人手牵着手，时言州觉得自己没想错，这四个人就是林知烨、自己、小予还有浅浅自己。
是用剪纸和蜡笔一起完成的，卡纸的左下角还写着“作者：时浅浅 作品：《我的一家》”的字样。
时言州抿了抿唇，还是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一般，低下头来指了指田字格中的错别字，“浅浅，幼的小点怎么从这一行开始就没有了？”
小宝宝咬上了手手，说道：“是因为爸爸做饭太香了，我的脑袋里面就没有作业了。”
女儿童真可爱的模样戳中了时言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眼看着时浅浅要拿橡皮擦了，时言州赶紧说道：“浅浅只要点上去就好了，是不是？”
“是、是的！”
错别字占了整整三行，好在是只差一个点，浅浅开始认真改错别字，可站在桌边的时言州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张图。
他知道按照浅浅的性格肯定要拿回来给他看的，可是这次没有。
可能是……是那次把宝宝吓到了，她怕自己伤心难过么？
时言州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走入了死局，甚至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他只能看着眼前，走一步算一步。
工作不那样忙，他也可以把时予也接到家里来住，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好多天，都在时言州以为一切都可以按照设想好好进行的时候，变故又来得极快。
快要到下班的时间，时言州也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接时浅浅，可好巧不巧，一个文件夹送到了他的手上，时言州没多想，觉得只是检查一下的事儿，直接就打开了文件夹，一切都和他们原本签订的一般没有变化，唯独预算和订单一块又被追加投了一笔不小的数额，近乎算作他勤勤恳恳连轴转工作一整年才能做到的业绩。
当真像是被施舍给他的嫖资。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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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叫理智暂时脱离了身体，顾不上再坐电梯去车库，直接下楼打了个出租车去了林氏的大楼。
正是下班的点，陆陆续续地有人从电梯里出来。时言州时常想着避嫌，可这次他简直是怀着满腔的怒火冲进去的。
照例去了专用电梯，动作都不由得粗暴好多，正当他按了好几次都无果打算去走楼梯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里面抱着文件夹的是冯向宇，也算是老相识，他们夫夫俩关系好的时候还请对方来家里吃过饭。
冯向宇是知道夫、阿不，前夫人会来兴师问罪，可没想到是今天、现在、此刻。
时言州懒得和跟林知烨穿一条裤子的人打招呼，等到冯特助出来之后，他就走进了电梯。
二十二这个按钮被人紧紧摁了好久，就像是找着机会先发泄一通。要不说是专用电梯呢，都比员工用的快得多，等到时言州推开林知烨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林知烨的手头那通报信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上。
林知烨还是一贯没什么表情，好像所有事情都尽在他掌控，他永远不会为某件事伤心、惊惧、担忧一般。
他就应该在天上，下什么凡啊。
时言州抱胸站在门口等解释，可对方只是慢吞吞地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这才起身向自己走来，问道：“下班了？”
他就是疯了才会觉得林知烨能给他一个解释。
时言州没管他问自己要茶还是要牛奶的问询，单刀直入，“林知烨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你是不是觉得我他妈就是个废物，离了你我时言州就过不下去了？我用得着你来施舍我吗？”
也就是这样激烈的话语才叫林知烨的眉间皱起了一道浅浅的沟壑，看着时言州有些微红的面庞，说道：“言州，我没有这个意思。”说完，又好似觉得这个回应算不算是答案，淡道：“我没有这样大的权利私自做出这样的决定，是由董事会商议后决定的，言州，你很清楚你自己的能力，我个人也认为你这些都做得很好，不是么？”
先不论林知烨说了什么，光是时长就已经足够让时言州发愣了。别说结婚后，就连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他说过这么多字啊。
咣的一下，时言州脑子里出现了小星星，半个字也驳不出口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林知烨藏在镜框后的眼睛。
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低了一头，又要找别的地方挑错才行。
好在是他脑子转得快，时言州问道：“这么大一个集团，就非得跟我们合作？”
话外音很清楚，林知烨边倚在桌边，边整理袖扣，淡道：“因为你们有潜力。”
“有潜力？那宁远也有潜力。”
“哦，之前合作过一次，不太愉快。”
“星城呢？”
“嗯……张伯伯不太喜欢成尧。”
“致远国际？”
“饱和了。”
林知烨端的是见招拆招的架势，好像时言州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找出个像样的理由。可俗话说的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时言州好歹也是行业内的人，不就是做市场调研么，他自认为不会输给林知烨。
脑海中飘过了无数个名字，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打破林知烨营造的“非你不可”的气氛。
时言州身体微微前倾，甚至手都撑到了林知烨身侧的桌面上，问道：“菲力呢，条件都差不多，甚至可能开价更低，林总，您觉得呢？”
说是质问威胁，可时言州永远都想不到他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脸尚微红，漂亮的五官聚成了得意洋洋的模样，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亮出了尖利的爪子，可肉垫又是粉色的，可爱又无害。
尤其是在林知烨陷入短暂沉默后，时言州尾巴更翘了，就像抓住了林知烨的把柄一般，他也有了谈判的筹码，明明身体紧贴，呼吸相近，可丝毫没有察觉到逐渐升温的空气中已经有些暧昧的气泡。
步步紧逼，非要把心底最不愿意承认的剖析开放到明面上来。
林知烨难得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望着时言州的微湿的眼眸，轻声说道：“或许的确有些私心在——”
“我不想你，这样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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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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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言州未曾想到的回应，不仅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连心跳也漏停了一拍，未来得及吐出的字句变成了细小的刀刃轻轻割蹭着喉管，竟叫他尝到半分锈味。
不与他争锋相对，是极温柔的那种，就足够叫时言州失去方寸，再看，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隔得这样近，这样……暧昧。
时言州皱了皱眉头，想后退，可又有些欲盖弥彰，像是他还很在意他们之间中断的关系一般，还玩不起，便微微抬头，笑着反击：“怎么，不辛苦，你养我啊。”
“行，你以后就在家做你喜欢的事。”
林知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表情，语气也回归平淡，根本无法叫人分辨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开玩笑还是别的什么？
那句“你养我”本来就是他话敢话说出来的东西，他不当真，可他没想过林知烨会接着这句话往下说，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应他。
那年他怀孕，开心有，可更多的确实初为人母的担忧，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也怕自己耽误了课程耽误了今后的工作，那个时候也是林知烨抱着自己按摩，闷葫芦难得表白，于是倍加郑重，他说他不会让自己辛苦，他会好好在家里公司里做出一番成绩，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里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些话也是他带着礼物求自己爸妈让他们结婚时，他说过的话。
今非昔比，时言州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林知烨，只能再嘴硬一些，调侃道：“你这样说，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似的。”
干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或许这次交锋也是他赢了，这句之后，林知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还干笑了两声，显得有些局促。
两个人就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对峙，没人选择逃跑，明明两颗心脏靠得这样近，近到再傍近一些都能听到扑通的闷声，却不知道对方正在想什么，只剩试探。
打破沉默的是林知烨的声音，有些低哑，沾着快要降临的暮色温柔，“言州，帮我摘一下眼镜可以么？”
“没长手不会自己摘么？”话是这样抱怨了，可手还是乖乖地抬起捏住了镜架。
于是一切就如水到渠成一般，等到冷香近乎以暴戾姿态侵入唇腔时，他也毫不意外，只是紧紧地将轻薄的眼镜捏在了掌心之中，顺势抱住了林知烨，这样才好叫他保持住平衡，不至于摔倒。
多年前互相吸引，诱使着青涩少年偷食禁果的荷尔蒙直至现在依旧奏效，他们成为过朋友、恋人、夫妻，以为再就是老死都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可命运又在阴差阳错间将他们重新拼凑。
他们现在是炮友，可依旧是独一无二。
胸腔内仅有的氧气没法再支撑他继续这个吻，于是他不再只做被动的那一方，他去主动侵略对方的城池，即使是被压在了桌面上，可溢出血液的也是林知烨。
西服衬衫实在碍事，等不及沿着缝隙一颗颗解开，更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实在无法配合，只好用眼神交换默契，一个去解对方的拉链，一个继续掰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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