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伏字羲说了即使没空也欢迎玉离经过去探班,但玉离经也没真的去。同学聚会后他又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看,一晃眼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伏字羲依言从剧组请了假亲自把他送到了学校。
伏字羲坐在车里没下车,只放下车窗和玉离经挥手告别。他本来还打算和玉离经吃顿饭再回去的,奈何他虽然人不红绯闻却多,大学城都是些经常上网的年轻人,难免不会被认出来。他再没分寸也不想一开学就给玉离经找麻烦,干脆只把玉离经送到校门口就打道回府。
玉离经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伏字羲的车子拐过街角才收回目光。他后知后觉地想:刚才应该和伏字羲好好道个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玉离经到校的时间不算太早,学校安排的四人寝已经到了两个人,他和最后一个人在楼下就碰过面,这会儿发现同住一个宿舍都觉得有缘。
“我叫玉离经。”玉离经自我介绍道。
“墨倾池。”墨倾池说着和玉离经握了下手。
大一学业不算太重,但总有别的事可忙,算起来竟然是伏字羲主动联系玉离经的时间更多。他的态度其实和之前也没太大不同,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更喜欢逗玉离经了。每每都要逗得人炸毛才算完,很有趣似的。
……
开学一个月后,伏字羲终于杀青。但他杀青的消息还没告诉玉离经,玉离经就先看到了热搜头条——伏字羲和那部剧的女主角私下见面被拍了照片。
偷拍的照片清晰度自然不高,但只要是稍微熟悉伏字羲的人都能轻易看出来那就是伏字羲没错。
玉离经从医院醒来后就有查过关于伏字羲的事,自然知道他绯闻不断,只是自从他出院住进伏字羲家里从没见伏字羲和别人不清不楚,让他几乎要说服自己那些八卦不全是事实,只是捕风捉影。
如果伏字羲只是碍于他在身边才收敛,他不在便要恢复风流的本性,那在停车场里为什么要吻他?难道他也不过是伏字羲一时兴起逗逗的玩物?
玉离经的手指悬在手机上空未能想好措辞去质问伏字羲,却先接到了伏字羲的电话。他犹豫了两秒才放下手点了接通,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
犹豫的两秒里玉离经也有想过伏字羲是不是要解释热搜上的绯闻,却没想到伏字羲声音愉快地说:“我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我不方便过去找你,得劳烦你过来找我了。”
玉离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失望居多还是惊讶居多,他没想到伏字羲会过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心情虽是复杂难解,身体却是并无犹豫,很快就按伏字羲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伏字羲住的酒店不在学校附近,离得倒也不算太远,搭乘地铁不过二十分钟便到了。经过这一路,玉离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初看到热搜时的怨怼怒气消解了大半,转而开始期待起和伏字羲见面,听他当面如何解释。
伏字羲这次一个人过来没带鬼麒麟,把他留在了那边处理拍完戏的后续事务。玉离经按响门铃的时候,伏字羲正在收拾行李,他计划着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带了不少衣服过来,不从箱子里拿出来挂好得皱得不能穿。
“这么快就过来了?你不是说大一有晚自习的吗?”伏字羲随口问道。
“今天没有。”玉离经淡淡地回,他看着伏字羲的脸,企图从中看出点什么,却只能看出伏字羲瘦了些,眼底还有一圈青黑,大概最近没能休息好。
“干嘛这么看我?”伏字羲嘴角一勾,“想我了?”
玉离经并不想承认在看到那个热搜之前,如果伏字羲问他这个问题他会给出肯定的回答。他没回应,说:“我以为你会和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伏字羲故作一脸无辜,随即又笑起来,说:“只是一起吃个饭,媒体乱说的。她都只比你大两岁,能当我女儿了,我能对个小姑娘有什么想法……”
伏字羲不拿女主角和玉离经对比还好,这一对比颇有点越抹越黑的意思,玉离经冷冷地说:“那可说不定。”
他看着伏字羲的眼睛,继续道:“还是说,你先前是在耍我?”
伏字羲忍不住笑起来,问:“离经,你这是吃醋了?”
“我有那个立场吗?”
“当然有啊。”伏字羲笑着拉住玉离经的手,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口。“不过是预热宣传罢了,她私下有对象的。”
“那为什么不是和男主角?”
“可能他们觉得继父女更有噱头吧……”伏字羲的解释变得敷衍起来,捉着玉离经的手捏了捏,揶揄道:“难得看你吃醋还挺可爱。”
他说着在玉离经另外半张脸颊又亲了亲,哄小孩似的。
伏字羲的态度叫玉离经再次不确定起来,他本以为在那个吻后他和伏字羲的关系有了改变,现在却又再次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伏字羲只是不想太干脆地拒绝他所以才会这样?还是他本就没太当真,只当玩玩?
“只是这样?”玉离经问。
“嗯?”伏字羲有些疑惑。
“你的解释只是这样吗?”玉离经抿了下唇,“你得证明你确实没对别人有想法。”
“那要怎么证明?”伏字羲笑着这么问道,不等玉离经回答就垂下眼眸吻向玉离经的嘴唇。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伏字羲吻得更坦然了,权当是给自己儿子做接吻教学。他诱导着玉离经张嘴,又引导着他逐渐掌握主动,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乱了,互相攫取对方口腔残余的稀薄空气。
虽是秋天,天气却还未转凉,房间里的冷气也没法让玉离经和伏字羲燥热的体温下降。伏字羲直觉该就此打住,玉离经却不轻易放过他,手掌贴合他的后颈愈发深入地与他口舌交缠。
不过是第二次接吻,玉离经却好像已经学得炉火纯青,令伏字羲不禁暗想:在这点上,玉离经绝对是像他,而不是他那个无趣的养父。
不知过了多久,玉离经终于气喘吁吁地松开了伏字羲,他眼角绯红、眼眸湿润,看起来像是无害的小动物。伏字羲轻轻搔动他有些湿润的头发,才想着是不是蒙混过去了,玉离经便又再次半合着眼睛吻了上来。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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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字羲被动地迎合着灼热的吻,忍不住想玉离经这“高烧”得什么时候才能退,现在只是接吻罢了,万一要更进一步……总不能真和自己儿子做吧?伏字羲难得有了心理压力,但很快就被绵密的亲吻卷入浪潮里无暇多顾,只拥着玉离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对方发烫的脖颈,动作越来越轻,羽毛似的轻轻拂过。
伏字羲杀青后就收拾衣服直接过来了,为了赶进度昨天还拍了通宵的夜戏,早就困得不行,此刻眼睛一闭就要坠去黑甜梦乡似的。过于亲密轻柔的吻几乎叫人呼吸不畅,伏字羲这个情场老手好似也因此缺了氧气竟身体一软瘫倒在了玉离经身上。玉离经吓了一跳,双手托着伏字羲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面色无常只是睡着了不禁有些无语,甚至忍不住怀疑伏字羲这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伏字羲最近忙着拍戏确实瘦了太多,还是玉离经半个月前的军训卓有成效,他没费太大力气就把伏字羲抱起来放置在了那张宽敞的大床上。他坐在床沿上盯着伏字羲安稳的睡脸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在对方青黑的眼底摩挲了几下,随后又滑向了略显削瘦的侧脸。
就算伏字羲保养再好,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最近休息不足又瘦了许多,眼角竟也生出一条细纹来。玉离经把伏字羲鬓边的发丝拨了拨,低头在他眼角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伏字羲没收拾完的衣服还乱糟糟地摆在床尾,玉离经今天过来找伏字羲本就做了翘掉晚自习的打算,现在伏字羲把他晾在一边睡得昏沉,他没事可做只好替伏字羲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挂好。
或许是因为伏字羲的职业,他的衣服多得衣帽间塞满还放不下,这次带过来的几身玉离经好像都没见他穿过。玉离经拿起一件深色的衬衫,忽然觉得有些眼熟,随即想起来这就是伏字羲被拍到和女主角在一起的照片时穿着的。这件衬衫还残余着伏字羲常用的香水味,看来是忘了送洗又被伏字羲错带了出来。
玉离经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和“开心”是搭不上边的。他把衬衣扔在了一边,继续收拾下一件,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从中掉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一件礼物。
玉离经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盒子上贴了张便签,写着「迟到的开学礼物」,显然是要送给玉离经的。既然是要送给自己的礼物,玉离经只犹豫了两秒就扯开粉紫色的蝴蝶结打开了盒子。
虽然从盒子的大小玉离经就猜到了应该是钢笔,等打开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欣喜,至少伏字羲没送他那些用不上的奢侈品。
伏字羲一觉睡到半夜,睁开一只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玉离经没在。他从床上起来,先喝了口放在床头的水,随后才拿起压在水杯底下的纸条看。
「我回学校了,有门禁。
ps.礼物我拿走了。」
伏字羲放下杯子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因为玉离经已经回校松了口气,他揉了揉脸,手指忍不住在眼尾按了按,随即被烫到了似的掸了掸指尖。他现在可算知道什么是骑虎难下了,他本以为玉离经的“高烧”很快就会退,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想来是玉离经的性格比伏字羲所想的还要像君奉天一些。
如果伏字羲不是玉离经的生身父亲,配合着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反正感情早晚会淡,好聚好散就是。可事实是他是,他的脸皮厚度和道德底线都还没到能对亲儿子下手的程度,更何况万一玉离经以后要和他“分手”要怎么办?
恋爱或长或短、或深或浅总有散场的时候,只有血缘才是割舍不掉的。
伏字羲终于开始反思自己干的缺德事,当初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坦诚自己与玉离经的关系,而不是图省事用收养证明来自证身份,省去解释两人为什么不同姓的问题。
现在要再去坦诚两人的父子关系显然晚了,玉离经说不定会把他当成觊觎亲子的变态。
但即便再来一次,玉离经记忆不清错将他当做记忆中的那个人时,伏字羲还是不会选择解释清楚。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到把自己儿子推给一个外人。自从玉离经失忆,他一直把这当做是一次机会,一次把玉离经与过往切割的机会。他尽心扮演着一个好父亲,虚构出他全程参与的玉离经的过去,终究还是出了差错。
正所谓撒了一个谎,就要撒更多的谎来圆,终究会有纰漏。
伏字羲坐在窗边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随着辛辣呛鼻的味道滚入肺腔认真考虑起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坦白那是万万不能。被当成恋子的变态事小,让玉离经受此冲击和他一刀两断才叫得不偿失。
放任自流自然也不可。万一玉离经一直“高烧不退”,那早晚是要更进一步搞出父子相奸的混蛋事的。
最好的选择就是给玉离经“退烧”。
伏字羲呼出一口灰白的气,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要怎么“退烧”却又叫伏字羲有些犯难。他虽然情史丰富,但过去哪个“情人”不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看对眼了就一起玩玩,没感觉了就一拍两散,哪有需要思考如何“退烧”的必要。
……
玉离经赶在门禁前回了寝室,墨倾池忍不住问道:“晚自习都没来上,约会去了?”
“差不多吧。”
“是,那就是是;不是,那就不是。为什么回答得这么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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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笑了声,无奈道:“那就算是吧。”
已经到了熄灯时间,墨倾池没再继续发问,但玉离经却忍不住自问,为什么不能肯定地回答“是”。是因为伏字羲摇摆不定的态度,还是因为不够确定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上午满课,下午倒是没课。玉离经午饭也没吃就搭乘地铁赶去伏字羲所在的酒店。
伏字羲没打算出门,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脸色相较昨天倒是好了一些,至少黑眼圈淡了不少。他松开门把手让玉离经进来,转身的时候说道:“我还以为是我点的午饭送来了。”
可能是被“午饭”两个字触到了开关,玉离经的肚子“咕噜”了声,他有些尴尬地转身关上了门。
“你也还没吃午饭?”
玉离经笑了笑,说:“没来得及。”
昨晚就打定主意要冷着玉离经,让他自觉这段感情无趣赶紧放弃的伏字羲不禁又纠结起来。且不说玉离经失忆前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万一他没把握好度让玉离经伤了心再也不理他了,那不是和以前一个样了吗?
“我吃素吃了几个月,一看菜单什么都想吃,点了很多,等下我们一起吃。”
“我记得鬼麒麟每天都是给你买的荤素搭配的饭菜。”
伏字羲撇了撇嘴,嫌弃道:“水煮鸡胸肉算什么荤菜,还不如红烧豆腐。”
“所以你是饭菜不合胃口才瘦了?”
我儿竟然还关心起为父是胖是瘦了!伏字羲心情复杂,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却又警铃大作。
“是拍戏的要求。后面十多场戏都需要我‘形销骨立’。”伏字羲回道。要是以往他肯定还要打趣打趣玉离经这么关心他,现在却是心有顾忌不好开口了。
“那——”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玉离经的话,他起身去开门,正是伏字羲点的午饭送到了。就像伏字羲所说的,他确实点了不少菜,几乎快把小圆桌摆满。
伏字羲拆开一次性筷子久违地吃到了一口煮得软烂的红烧肉,肥美的荤肉入肚,他忍不住问:“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送我钢笔?”
伏字羲咬了下筷子尖,说:“我让那个女主角帮我挑的,你们年纪相仿喜好应该不会差太多。”
本来伏字羲是想以此让玉离经觉得礼物不够用心,退一退烧。玉离经的关注点却不在此,抬头看着他问道:“所以你才单独约她出去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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