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喧嚣声,目光都投向这边,二人瞬间成为在场的焦点。
程聿对此很是厌烦,只想要快些带人走,于是又道,“您可以联系您的律师陪同前往,希望您能配合协调局的工作。”
眼前局面让一侧的Selina也措手不及,小声询问路瑾言需不需要去叫律师过来。
但路瑾言摇了摇头,对于所说的请律师并未做出太多的反应,只是有点执拗地看着程聿,似乎是在期待程聿能够说一点别的什么。
任何,什么都行。
只要是对他说的,而不是对一个陌生的嫌犯说的。
但是程聿始终保持沉默。
路瑾言动了动,终于放弃和程聿这么继续僵持下去。可他也并没有听程聿说的那样,乖乖地跟着程聿走。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问程聿,以堪称礼貌的语气,“那么需要我戴上颈环吗,警官?”
他将头低下来,似乎想要朝程聿露出自己柔软脆弱的脖颈,在被主人抛弃之后依旧想要以示忠诚,以一个将自己放在极低姿态的方式向他曾经的主人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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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108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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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聿此前从未设想过他与路瑾言有朝一日要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对——
在所有人的灼灼视线之下,装出素昧平生的样子,无人知晓他们曾有过何种亲密联结。
众人眼中,他们是不该有交集的警官与嫌犯。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在彼此的身上留下过怎样的烙印,曾经多么亲密无间、密不可分。
他们曾经是两团不见天日的灰影,只在暗夜里相拥取暖。
周围的喧嚣声愈发大了,连一旁的于森都忍不住张大嘴,发出了唏嘘的一声。
面前的情形让程聿感到些微的头疼,路瑾言是疯了不成?
众人皆知,颈环是用于控制有危险性的fork的,而路瑾言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用颈环拷着押走,那跟对所有人宣布路瑾言是fork没什么区别。
程聿不可能这么做。
“不需要。”程聿对他说,“你只需要跟我走就好。在案件查清楚之前,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路瑾言将头抬起来,睫毛颤了颤,却并未因这堪称宽宏的照顾而高兴,声音低低的,“好的,程警官。”
他的脸上写满了因被程聿拒绝而生出的失落,其中缘由只有程聿会知道。
特制的颈环之于其它fork是枷锁,之于路瑾言却是有所依顺的标志。
回协调局的路上是于森开的车,程聿和路瑾言坐在后座,二人相顾无言。
路瑾言是因为遭了程聿的拒绝,内心受伤,不愿再主动开口与程聿交谈,生怕又一次自取其辱。
而程聿则是因为现在的地点和情形都不是他们能够交谈的好时机,只是趁路瑾言偏头看窗外的景色时,他迅速地用目光将人从上至下扫视了一圈,而后狠狠地拧起了眉。
瘦了很多,之前被他养出来的肉在他们分开后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全掉了。
这一周是去了哪里?是根本不吃饭吗?怎么瘦成这样?
明明有这样多的话想问,但程聿还是在路瑾言回头的前一瞬收回视线,假装自己的目光不曾在对方身上长久停留。
到了协调局之后,路瑾言先要被带去做抽血检验。
这其实是一个对路瑾言来说不利的检测,毕竟检测出来他是fork只会加大他的作案可能性,让他处于更加难以洗清嫌疑的境地,而程聿和路瑾言都知晓血检的结果会是什么。
不过,路瑾言听了这个安排后并没有发出异议,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程聿似乎是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出于胆怯地闭上,没说出来半个字。
路瑾言的想法并不难猜,程聿随意支开于森,吩咐对方去忙别的工作。
等人走后,这才对路瑾言淡淡地道,“走吧,我陪你去。”
“嗯。”路瑾言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朝检验室的方向走去。
他头一回知道跟在人背后走的好处,可以用目光大胆放肆地那人的身躯上游走,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唯一不妙的是,由于注意力太过集中,会清晰地听见程聿的靴子在地上踩的每一声,哒哒哒,好似踩在他的心上,又甜又涩地塌陷下去。
抽血的护士将针拿出来时,程聿注意到路瑾言的瞳孔缩了缩,不太明显地在害怕。他由此忆起原本他以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细枝末节——路瑾言因为曾经被抓着做了一个月的抽血检验,从而讨厌医院。
抽血是不幸的开头,是厄运的证明,他本能地感到惧怕。
只不过路瑾言这会儿已经失去对程聿耍赖撒娇说不想去医院、不想做检查的资格,抿着唇小心地将袖子卷起,露出自己一截细白的手臂来。
尽管路瑾言想要强装镇定,但在沾有碘伏的棉签触碰到他皮肤那一刻的真实反应却将他出卖。他近乎狼狈地转过了脸,睫毛很紧张地乱颤。
针头扎入皮肤的前一刻,程聿走过去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世界一下变得安静,所有的喧嚣声都离他远去,好似掉进寂静的海里。
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没有动,很安静地让护士抽血,感受血液从身体里被一点一点抽出,感受程聿手心里的温度。
一定是抽的血过多了,不然他怎么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针头抽出去后,程聿用另一只手接过护士手中的棉签,摁住路瑾言那个细小的出血口。
可能是摁得重了些,程聿听见路瑾言轻轻地嘶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只好又松了松。
既然抽血已经结束了,程聿再没有继续给路瑾言捂着眼睛的道理,可就在他想要拿开手的时候,路瑾言先一步将他的手给握住,没有让他移开。
长长的睫毛贴着程聿的掌心轻轻地颤,好似受惊的蝴蝶。
蝴蝶的翅膀被雨水打湿,他的掌心变得潮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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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哭哭
第109章 109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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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
程聿堪称强硬地将自己的手从路瑾言的眼睛上挪开了,那双湿润的眼睛就此暴露在他面前,所有的情绪与狼狈都因此无所遁形。
发红潮湿的眼眶、眼下疲惫的青黑以及因为缺水而干燥、此刻被他自虐地咬出血来的嘴唇。
骤然恢复视线,路瑾言不太适应地垂下眼睑,却也因此避开了程聿的目光,落在程聿眼里便成了逃避。
程聿的手掌往下,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眼直视自己,目光沉沉,有风雨欲来的意味,“你哭什么,路瑾言?”
路瑾言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在对上程聿目光的那一刻,又开始不受控地往下流,顺着脸颊流进程聿的掌心里。
他不清楚程聿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因而只是沉默着继续流泪。
又或者他清楚程聿想听什么,但他此刻并不敢说出那些话,因而只是流泪,只能流泪。
“说话。”
程聿的声线有不经意的颤抖,像是同路瑾言被雨水沾湿的眼睛一样淋着雨,这让他显露出来的冷厉大打折扣。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路瑾言始终保持着沉默。
“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程聿发狠地掐了一下路瑾言的下颌,掐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这人好像今天就非要跟他倔到底一样,愣是咬着唇没说出一个字,亦没有叫痛。
程聿败给他了。
他松开对人的桎梏,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路瑾言,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走掉。
过了片刻,有脚步声传来。
路瑾言以为是程聿去而复返,急急地循声望去,看到的却是刚刚过来时开车的那个年轻警察。
他的心失望地沉下去,可心里知道,理应如此。
于森走到了路瑾言的面前,对他客气地笑笑,“路先生,我来带您去审讯室。”
“好的。”路瑾言配合地点点头,跟他走了一段路后,犹豫着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个,我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间吗?”
“啊,可以的。”于森可能是觉得路瑾言太紧张了,给他开了个俏皮的玩笑,“路先生您不用太紧张,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会满足您的,我们协调局很人性化的。”
路瑾言知道对方是在让自己放轻松,不忍让人失望便也对他回了个温和的笑脸。
到了洗手间门口时,于森递给了他一小盒纸巾。
路瑾言愣了一下,而后接过来,对于森道谢,“谢谢你。”
于森怕他不知道,误会是自己给他的,连忙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们头儿让我给你的。”
路瑾言捏着纸巾盒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些,笑意温和,终于不再是之前的勉强,“我知道。”
想着待会儿路瑾言就要进审讯室了,于森为了让路瑾言等下能够配合他们的工作,赶紧趁机给人说上几句好话,想要在路瑾言心里刷一下协调局的好感度,“其实我们头儿人很好的,你别看他好像看起来挺凶的,就被他吓到了。他其实平时对人很好的,外面说的那些我们头儿对犯人很残忍、对下属也很严苛什么的都是那些无良媒体编的。”
似乎是怕人不信,于森又补上一句,“你放心好了,就算你真的是fork,我们头儿也不会因此给你严刑逼供、强加罪名的。”
说完后,于森有点紧张地看着路瑾言,拿不准对方到底听进去多少。
在他的注视下,路瑾言轻轻地又笑了一下,神情紧绷了一路的人头回显出轻松的神色,似是倦鸟归林般。
路瑾言轻声回,“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程聿很好,也知道程聿是少数坚持维护fork合理人权的人。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
如果不是程聿多次公开发表人权主义的言论,让更多人能够支持这一主张,只怕社会早就在众多fork犯罪事件的影响下,选择推行对fork赶尽杀绝的政策。
正是因为有一些如程聿这样的人在,他们这些并不作恶的fork才得以如许许多多的正常人一般生活在这世上。
路瑾言将纸巾盒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打开水龙头,脸埋下去,手捧着冷水浇在脸上,一次又一次。
他的身体因为内心不平静而剧烈地起伏着,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抬起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他看见水滴从自己的脸上滑下去、看见自己憔悴病态的脸,眼下有一点乌青,眼眶还是红的,嘴唇也发干,很难看。
一眼就能看出来最近过得不太好。
脸上湿漉漉的,好似又哭了一遭,他很快意识到,刚刚在程聿面前他就是这般的模样。
路瑾言觉得自己像在作弊,用这样的面孔去博取程聿的同情,而程聿也真的对他感到心软。
这很卑劣。
他有点难堪地闭上了双眼,不愿再看镜中的自己。
耳边好像又响起那道带有伦敦口音的恶魔低语,一字一句都有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力量。
“小朋友,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就赌一赌,那位刚正不阿的警官会不会对你网开一面。如果你运气不好输掉了的话,就回到我这儿来。”
“别忘了我说过的,你跟我才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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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没更是因为我起晚了,还有一章晚点发
话说最开始写这篇文是想了一点不太正经的“严刑逼供”
第110章 110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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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森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很大的挑战,尤其是在看人这一点上,简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方才他还觉得挺好说话的路先生,进了审讯室之后跟变了个人一样,问什么都不回答,像个精致的手办娃娃,只是端坐在那。
他们的问讯对他起不到半点效用,也没有半点刺激。
五六个小时下来,愣是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还是让他费解的一句话——
“可以叫程警官过来吗?”
同于森一起审讯路瑾言的是位资历丰富的老警官郑立远。
郑立远听了路瑾言的要求后,将对着人的大灯调整了一下角度,以更压迫人的气势照射着路瑾言的眼睛,把人的脸照得也更加惨白。
瞧着路瑾言倍感压力地闭了闭眼,郑立远冷哼一声,嘲讽道,“你没有资格跟协调局谈条件,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得了这么一句,路瑾言就又不说话了,极其不配合地闭着嘴。
于森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真觉得再这么下去,人就要撑不住了,只好苦着张脸出去找躲在楼梯间抽烟的程聿。
“头儿。”于森推开楼梯间的门,走过去叫程聿。
门一开,他差点没被呛到,地上烟头的数目多得叫人咂舌。
看来他们头儿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这让他原本想说的话都有点不敢说出口,还没开始就打起了退堂鼓。
“你不是在审讯室吗?过来干什么。”程聿瞟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抽手里的烟。
都被问到了,于森只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那个路先生说他想见你。”
程聿嗤笑一声,不太信地说,“他想见我?”
于森有点拿不准程聿的想法,但是又怕没有满足路瑾言的这个要求,会让他们接下来的审讯也一无所获,只好瞎编了句,“是啊,他说见到你他就什么都说。”
程聿沉默了一瞬,看向于森,“他真这么说?”
“当然呐。”于森脸不红心不跳地狂点头,“他说想要你过去审他,不然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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