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愿提起鲛人尸身,甩在脚下。
周围的鲛人闻到血腥味,尖叫惊呼此起彼伏。无数鲛人一脸狰狞地朝蒋愿涌来,却在离他三尺处,猛然被抽走神智,游魂一般束手就缚,像案板上一条鱼,任人宰割。
不一会儿,沿岸堆起高高的尸体,色彩斑澜的鱼尾裹满泥点,灰暗而污秽。大片鱼鳞刮褪,水下点点彩光浮动。
海水已不能称之为海水,像某种浓厚深红的藻类迅速繁衍,深蓝与黑红的分界线不断后移,血色的水纹逐渐扩大。
不少鲛人看同伴有去无回,不再靠近,满眼恐惧地盯着蒋愿。
宣尘香注意到岸边情形,一头扎进水中,宣尘香的情人却死死拖住她,疯狂冲她摇头。
宣蓁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交代宣尘香见机行事,一旦局势不妙,就带族人离开。
但此时,已有不少下属惨死,这些人曾与宣尘香朝夕与共。
宣尘香嘴唇哆嗦,“你带其余人走,我必须回去——我的士兵,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她挣脱情人,高昂头颅,厉声喊叫:“不怕死的和我上!”
——这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海皇秘境,芥纳须弥,其中岁月无定,现实中一刹那,幻境中一甲子。
宣兰真置身其中,忘却本来,受磨难苦痛,遍历险厄,一时一日熬过。
幸有暠珠庇护,终于破劫涅槃,洗髓伐骨,境界飞升。
他一脚踏出秘境,石火电光间,秘境内前尘尽忘,记忆飞逝,只如大梦一场,模糊而朦胧,竟什么也记不得了。
现实倏忽涌来,宣兰真心脏骤然一紧。
姐姐……她做了什么?!
亦悔崖上空荡荡,大雨滂沱,像天上之水倒灌而下,濛濛暴雨中,宣兰真远眺,乍见崖下血海尸山。
他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宣兰真心脏骤停,急奔下崖,地狱景象撞进眼帘,他愕然止步。
蒋愿白皙的脸颊上点点血斑,头发被血黏成一绺一绺,衣摆浸满黑红的浓血,硬结成块。
他仰头,任雨点砸在脸上。
天地间白茫茫大雨,洗尽一切罪恶。
宣兰真想吼叫,张口却丢了声音。
蒋愿一手提剑,一手提着宣尘香美艳的头颅,回首,见宣兰真惊骇的神情,微微一笑。
“红颜枯骨,你还看不破吗?”
感觉有些点写不进文里,宣蓁的蓁就是荆棘丛生,楚也有荆棘的意思。
宣尘香就是香消玉殒,灰尘一样。
宣兰真的名字后面会解释嘿嘿。
顾衍芝,衍芝=胭脂,他会死在“色”上面。
蒋愿就不说了,愿很明显。
谢夷铮和谢霁寒前几章应该解释过,不过和他们的命运没什么关系。
顾沧澜,说实话,这个名字是我随便取的,但是他的剑,叫琢瑛,其实就是讲他一直在雕琢、控制顾衍芝。
第093章 安眠
黄昏时分,宣兰真背着鱼篓,拖着渔网,疲倦地朝家走去。
他头顶草帽,脚蹬草鞋,一身短打,从头到脚没戴一件珠宝配饰,但小脸儿依旧白嫩,不像辛苦劳作的打渔人。
今天天气不好,没捞着几条鱼,卖不了几个钱,宣兰真暗暗发愁,这可如何养家糊口?
家?在哪?宣兰真一阵恍惚,又随即确信,对,他得回家。
村口大树下,野夫农妇三三两两坐着下棋、择菜、乘凉,见宣兰真走来,立刻朝他投向视线。
她给他使个眼色,他朝她努努嘴,一群人窃窃私语一番,伴着意味深长地哄笑。
“长得可真俊。”
“你听到没有?”
“那还用说,羞死个人。”
“哎哎,声儿小点,别让人听见。”
“他媳妇儿都不怕咱们听见,咱们怕啥?”
“真不要脸。”
“真行,从晚上叫到早上。”
“那活儿肯定大,要不能叫成那样?”
一群人笑声猥琐,“回去怨你相公去,怎么没生个驴玩意儿。”
年轻的农妇脸颊飞红,“哎哟……快别说了。”
宣兰真仿佛没听见,拖着沉重的渔具,一步一步挪回家。
他家用栅栏围了小院,宣兰真把渔具扔在院内,却不急着进屋,他抬头看一眼天色,摘下草帽,挽高裤脚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菜地。
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宣兰真头靠门框,黑发蓬乱,太阳映在湛蓝色眸子中,一点一点消失。
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淹没,大地昏暗,宣兰真站起身,拍拍屁股,拉开板门。
门内呈现奇异的景象,屋内充满海水,到门口却像被刀砍了一般,又如冰冻,呈现平整的水面。
细看可见水体中波纹荡漾,真真做到了抽刀断水。
宣兰真走进水中,化身鲛人,宝蓝色尾翼扇动,款款上游,一口气冒出水面。
嶙峋矿石搭成赭色拱顶,点缀夜明珠。
蒋愿坐在碧蓝的池水边,长发散乱,锁骨精致,肩背瘦削,披一件宽大的长袍,池水没过腿肚,赤裸的小腿白腻修长。
水下,宣兰真一把握住他伶仃的脚踝,蒋愿毫不留情,抬腿狠踢宣兰真一脚。
“咔哒咔哒”,冷硬的铁环套着细白的左脚,手腕粗的铁链延伸,另一端钉死在水晶洞壁。
只要蒋愿走动,就得拖着千斤重的枷锁。
宣兰真也不恼,眼神痴迷至极,好似吸了曼陀罗的汁液。
他一手死握脚踝不放,低头在铁环上印下一吻,另一只手不住抚摸蒋愿嫩白的长腿,喘息渐粗。
好香,好饿。
蒋愿长腿抬高,春光乍泄,腿心风光一览无余,下半身什么也没穿。
宣兰真侵略性十足,从小腿舔吻至腿根,喘气粗重得像发情的野兽——他可不就是发情的野兽。
蒋愿既恶心又害怕,撑起身体想后退,但小腿被宣兰真锁在怀中,根本无法挪动。
宣兰真将脸埋在蒋愿柔嫩的腿根,细细啃咬,炽热的鼻息扑在蒋愿私处,蒋愿后知后觉想阖闭双腿,却不小心夹紧了宣兰真的头。
宣兰真尖牙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嗯!”
蒋愿再也受不住,双腿乱蹬。
宣兰真暂时放过他,抬起湿漉漉的脸、湿漉漉的眼,漆黑的发丝粘在苍白的颊边。他仰头看着蒋愿,下额滑落一滴水珠。
蒋愿定定神,声音冷淡,却藏不住沙哑黏腻,“暠珠呢?”
宣兰真摇摇头。
“啪”的一声脆响,宣兰真的脸被甩到一边。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进秘境之后,那暠珠才被宣蓁扔进去。
宣兰真缓缓扭回头,阴沉漆黑的目光,瞧得蒋愿心头一紧。
宣兰真看透蒋愿的色厉内荏,神情放柔,杏眼圆润,嫩红的唇瓣微翘,他挺起上半身,向蒋愿索吻。
蒋愿一脸嫌恶,侧脸躲避,宣兰真不依不饶凑上来。
“滚开!”
蒋愿狠踹宣兰真两脚,一把将他推到水里。
他盯着宣兰真,胸膛起伏,疯狂吼叫:
“去给我找!给我找!”
他是真的找不到,一个人一生只能进入海皇秘境一次,宣兰真已无资格。他不敢告诉蒋愿,秘境内三千大世界,大世界内又三千小世界,业火无边,危机重重,他怕蒋愿冲动行事。
宣兰真脑袋低垂,海藻般的长发遮住他的表情,蒋愿死盯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向后瑟缩。
许久,宣兰真开口,说出今天第一句话,却如叹气一般,“蒋愿……”
蒋愿心口一慌,急忙从池边爬起,拖着沉重的锁链,想要远离宣兰真。
可他走不快,也根本走不远,漆黑的铁锁禁锢粉白的脚踝,脚底湿淋淋,蒋愿一个趔趄,跪倒在地,膝盖立刻泛红。
秀颀的颈下,轻薄的丝袍裹着细韧的腰肢和腴润的臀肉,双腿交叠磨蹭,腰臀一扭一摆,红艳的淫穴若隐若现,蒋愿慌得四下乱爬。
宣兰真鱼尾甩动,滑出水池,他拽过铁链,一点点把蒋愿拖回来。
“不……”
阴影笼罩,蒋愿惊恐地睁大眼睛,宣兰真腹部裂开,生殖器翘起。
蒋愿忍不住伏趴干呕几声,宣兰真压在他身上,拉开他的双腿。
硬质鱼鳞刮蹭粉嫩的腿根,蒋愿双肘抵地,腰背前弓,宣兰真死死压制他,蒋愿被迫两腿大张,双脚几乎与肩齐平。
亏他身娇体软,床事频繁,经不少人手调弄,才扭得出这种姿势,亲眼看自己挨肏。
蒋愿眼睁睁瞧着,宣兰真滑腻硕大的肉具,挤进自己的穴口。
“呃啊……”蒋愿长颈后仰,喉头滚动。
他肉穴干涩得紧,穴内不泌淫液,从没有这么难肏开过,较初破身都青涩几分。
不管宣兰真如何浇灌揉弄,这一次些许肏熟,下一次又紧致如初。
好像……回到了未成炉鼎之时……
蒋愿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只知道,他肯定不在现实中,因为……他很久没有发情了。
蒋愿猜得没错。
宣蓁一死,海皇结界不稳,谢霁寒与谢夷铮略一攻击,结界便片片崩裂。
俪珠岛内外盘旋月余的商船终于可以自由进出。吃〉肉群﹐二﹐三ˇ灵六〉九二︰三.九%六︰
一时间,各路人马蠢蠢欲动,俪珠岛内风起云涌。
结界一破,东岛不少人一脸恐惧,作鸟兽状争先恐后向外逃窜,岛外众人不明所以,一拥而入。
谢氏与秋素卿一马当先,裴家、慕容家紧随其后,就连薛明珠和慕容璇等人都来了。
谢霁寒久久未归静虚派,教不少有心人瞧出端倪,裴家买通消息火速赶往俪珠岛。
这只是明处,还有几名魔修藏在暗处,觊觎炉鼎,伺机而动,顺便寻找魔修佑寻的下落。
都来了,有仇的,有怨的,有恩的,有债的……都来了。
人人心怀叵测。
谢氏兄弟与秋素卿急速奔往东岛宣府,还未至赤玉冰晶宫,便见顾沧澜横抱顾衍芝尸体,黑衣肃穆,缓缓走近。
秋素卿顿时大恸,竟无法挪步。
谢夷铮与谢霁寒对视一眼,顾不得许多,加快速度,奔向宣府。
待二人来到东岛崖边,翘首眺望,饶是二人见多识广,也微微震惊。
只见那与东岛遥遥相对的亦悔崖,崖身上下都被诡异的白色胶质覆盖。
巨大的铜镜、黢黑的礁石、堆叠的尸山、甚至连血红的海水,都覆盖了厚厚一层奶白色的胶状物质,结缀黏连,绵延数十里。
而在半空中,赫然悬着一只巨大的白色球体。
谢夷铮鹰眼锐利,瞧见那团球体中,竟裹着一人一鱼,两人双眼紧闭相拥而卧,好似永不分离的一对情人。
第094章 崩坏
“暠珠呢?”
宣兰真摇摇头。
每日问过这句后,蒋愿就不再理他。
日复一日,蒋愿的情绪不再起伏,像一句日常的寒暄,随意而平静,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宣兰真泡在水里,偶尔回头瞧蒋愿一眼。那铁链已被磨细一半,他只当没看到。
宣兰真游到蒋愿身边,虔诚地吻他的双腿,轻轻枕在他的膝盖上,柔软而依恋,他阖上湛蓝色的眼睛,哼唱不知名的歌。
苍白的肌肤上,冰凉的黑色发丝黏缠贴附,蒋愿低头,眼神竟带着一丝悲悯,“何必。”
“骸香而已。”
就在蒋愿快要磨断锁链时,宣兰真解开了它。
蒋愿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跳进水池。
他朝池底那扇发光的门游去,一脚踹开门扉,却见一方小院,三亩薄田。
不少村民用怪异而戏谑的目光打量着他。
宣兰真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宣兰真强暴了蒋愿。
目光灼热,碎语嘈杂,凄厉的惨叫是他们闲聊时最好的佐料。
日月不停旋转,斑澜的光点,粗重的喘息,咸骚的腥味,滑腻的细汗,蒋愿头晕目眩,一片空白。
他被肆意地、随便地侵犯,穴肉内进进出出,他像趁手好用的农具,肥沃低贱的泥土,被轻易地糟蹋。
双眼翻白,嫩红的舌尖微吐,眼泪与唾液沾湿灰尘,雪白赤裸的肉体上,一道黑一道红,旷野上回荡着淫靡的浪叫。
宣兰真将神情恍惚的蒋愿拖回池边,再没用铁链锁过他。
蒋愿彻底死心。
池水倒映蒋愿的面庞,他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直愣愣盯着水面,却又没有焦点。
他的脑子像生锈的铁器,只有想起顾衍芝,才会迟钝地、缓慢地、“吱吱呀呀”刮出刺耳的尖鸣。
顾衍芝……
他在低语,他在哭泣。
“别哭别哭。”
“我陪你。”
“我护着你,你不会有事。”
“你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
“送给你。”
“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别怕,我救你出去。”
“我永远爱你是真的。”
“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你爱我吗?”
“和我走吧……”
“别走,求你……”
“求你信我……”
“这个世界上,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
“不可能了,我要走了。”
“我娘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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