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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深流[重生]——寒菽

时间:2023-09-09 08:52:43  作者:寒菽
  楚云攸跟他撒娇:“我都没怎么玩呢,再玩一会儿不可以吗?你帮我问妈妈,我可不可以在小蜗哥哥家里吃饭?”
  这应该不行吧?
  乔望想。
  然后他就看见这个凶神恶煞如□□的大叔直接犹豫了一下以后,答应了:“那我去问一问夫人。”
  太溺爱了吧?
  乔望看了看楚云攸,他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是经常用这招让大叔答应他的要求。
  再回来,莫成嶂说:“夫人说可以,但是您得在七点前回家。”
  楚云攸冲他笑:“谢谢叔叔。”
  乔望愣了愣,说:“可是,今天我妈妈在学校加班,不回家。我们出去吃吗?”
  楚云攸拉了一下保镖的衣角,问:“叔叔,你再给我做上次那个蛋包饭好不好?”
  于是,莫成嶂问乔望:“能借一下你家的厨房吗?”
  乔望:“……可以。你看看冰箱里的材料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现在去楼下的菜店买回来。”
  莫成嶂查看了冰箱后说“不用买了”,把黑色西装脱了去做饭,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子。
  每折一寸,就多露出来一寸文身,他的手腕往上,两只手臂起码小臂的部分都爬满了青黑色的文身。
  随后,他再给自己戴上了乔家厨房挂着的围裙,这件围裙还是他们家去超市买油的时候获赠的,印着xx超市的宣传词。
  楚云攸向乔望推荐说:“莫叔叔做饭可好吃了,他会做好多好多菜!”
  乔望说:“可是保镖的工作内容应该不包括做饭啊,做饭是厨师的工作。”
  楚云攸惊了一跳:“欸?!……小蜗哥哥,你好聪明啊。你说得好有道理。”
  他学着爷爷的样子,摸摸自己的小下巴,琢磨了一会儿,问:“那我应该给莫叔叔发奖金是不是?”
  乔家住的是七十几平的两室一厅,不大,莫成嶂开着厨房门,随时注意着客厅的动静,听见楚云攸的童言稚语,很是暖心,回应说:“小少爷,没关系,不用给我发奖金,只是做饭而已,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得做饭。”
  不到三十分钟。
  黑衣刺青凶狠保镖叔叔做好了三份蛋包饭,楚云攸膝坐在椅子上,像是根小弹簧一样一跳一跳的,举手说:“我来挤番茄酱!我来挤!”
  他像是做幼儿园的手工课作业一样,一脸认真地在三份蛋包饭上面用番茄酱画图案。
  给乔望那份画了蜗牛。
  自己那份画了小猫。
  保镖叔叔那份画了大大的笑脸。
  乔望打量了一眼保镖。
  他那张沧桑冷酷的脸在看到番茄酱笑脸图画时,露出了与他凶神恶煞气质很不相称的温柔微笑。
  吃的时候,楚云攸还时不时地夸“真好吃”,夸一声猛男脸红一下,连被大叔偷偷藏在蛋下面的蔬菜都吃得一干二净。
  楚云攸揉揉肚皮,继续玩,赖到六点半,不得不回家了才与乔望道别。
  乔望送他们下楼。
  司机已经在等了。
  黑衣保镖打开后车门,先让楚云攸坐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楚云攸像是被隔绝开,莫成嶂又感觉到乔望气质一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自己。
  莫成嶂回过头看向乔望,犹豫了下,问:“呃,你有什么事吗?”
  乔望毫无回避地直视着他,眼神沉静如融入夜色,说:“我是有事想跟你说,是一些比较秘密的话,请你低下身体。”
  莫成嶂不明所以,但一个7岁的小孩怎么也不会威胁到他吧?于是倾身下去。
  乔望在他耳边说:“有人想绑架楚云攸。”
  莫成嶂身体一僵。
  乔望的语调像机器人一样,叙述:“陈文强,男,35岁,平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卢承志,男,42岁,短发,鼻子上有颗痣,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卢承弘,男,38岁,短发,身高一米六三左右;崔阳,男,27岁,卷发,身高一米七二左右。”
  莫成嶂下意识地把这些信息记到了脑子里,接着绷直了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这个小小的7岁男孩。
  他嘴唇嚅嗫,正待发问。
  楚云攸降下车窗,好奇宝宝似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分我听听。”
  乔望转向楚云攸,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温柔一笑,说:“在夸莫叔叔手艺好呢,他真是个厉害的人。”
  楚云攸天真无邪地附和:“对吧?我就说莫叔叔可厉害了!他什么都会!”
  莫成嶂欲言又止。
  他怎么觉得乔望说的这句话实则是意有所指呢?
  疯了吧,这只是个七岁的小孩。
  上车后。
  莫成嶂回头望。
  乔望站在路边,夜色之中,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8章 无嫌猜(二)
  半个月后。
  江城某小区某栋楼某号房被匿名举报招/嫖,警察上门检查,顺带发现了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绑架目标的资料、绑架方案以及各种道具,全员四人被一网打尽。
  随后,警方通知了资料上的原定可能被绑架对象“楚云攸”的父母,两人都被吓了一身冷汗。
  楚家老爷子听说后,反过来安慰儿子楚珩,笑说:“这不是没出事吗?攸攸的命数果然很不错,逢凶化吉,哈哈,坏事还没有发生就自己没了。”
  而楚云攸小朋友本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妈妈不许他放学以后去别处玩了,必须一放学就回家。
  就算在幼儿园的时候,保镖叔叔也会跟到教室来,连上厕所都寸步不离,生怕他离开视线半步。
  本来他已经自己睡儿童房了,结果最近,妈妈一定要把他抱过来一起睡。
  楚云攸感觉到妈妈的害怕,还拿自己的小手轻轻拍妈妈的手,学着大人哄他的语气说:“不怕,不怕哦。”
  妈妈叹气:“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楚云攸问:“知道什么啊?”
  妈妈嘀咕:“还是不知道的好……”
  妈妈连续三天没去上班以后,楚云攸先问了:“妈妈,你怎么不去上班啊?”
  妈妈则问他:“妈妈不去上班,就在家陪攸攸玩,攸攸不喜欢吗?”
  “喜欢的……”楚云攸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CPU有点烧了,懵懵懂懂地说,“但是,去上班的妈妈看上去开心,妈妈开心攸攸就开心,攸攸想看妈妈开心。”
  话音未落,妈妈已经红了眼眶,把楚云攸拥抱在怀中。
  楚云攸在妈妈的怀里闷了一会儿,贼兮兮地问:“妈妈,我最近这么乖,我可以去找小蜗哥哥玩了吗?”
  妈妈:“……”
  莫成嶂站在门外轻轻一笑,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他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有一句话:【谢谢你救了楚云攸。】
  不能全算是我救的吧?莫成嶂心情复杂地想。要不是乔望给了那么清楚的信息,他也不可能那么快速准确地调查到。
  他在这个号码的页面打开了“新建联系人”功能,输入了“乔望”两个字,却在确定修改的时候停住手指。
  这一瞬间,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乔望那张阴沉沉不像个儿童的脸,总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他做了详细深入的调查,知道这几个人跟乔望毫无关系,乔望应该也没有任何途径知晓……
  所以,乔望究竟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
  太诡异了。
  诡异归诡异。
  但他更明白一个普世的道理:有时候不要刨根究底,活得糊涂一点反而对大家都好。
  算了。他想。
  取消了操作。
  回到最初的界面,点了删除消息记录。
  ……
  这天夜里。
  莫成嶂睡在楚家给他住家休息的小房间里,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奇怪,痛苦,而且栩栩如生。
  梦里,他站在一个到处是血的房间里,地上倒着四具尸体。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有好几个血窟窿,伤得很重。
  他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外套裹上,遮住身上的斑斑血迹,再洗干净手,才去把昏迷中的楚云攸抱了出来。
  这个废弃厂房附近没有手机信号,他只能用双手抱着楚云攸在草丛中前行,往他觉得会有人的方向走。
  他听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像是破风箱在拼命,快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心脏每次跳动都是竭尽全力。
  双臂沉得如灌铅,连一个那么轻那么小的孩子都快抱不住了。
  这残破的躯壳中仿佛有什么正在快速地燃烧殆尽。
  这时,他怀里的孩子醒了过来,看到他,有气无力又满是困惑地问:“莫叔叔?”
  他走不动了,停下脚步,跪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把轻轻地孩子放下,安稳落地。
  楚云攸问:“莫叔叔,你来带我回家了吗?”
  他想重新站起来,把孩子抱起来,但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跟楚云攸说:“攸攸,跟叔叔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楚云攸迷茫但乖巧地问:“什么游戏?”
  他说:“你会玩的。往前走,攸攸,往前走,不要回头,要是回头看就输掉了。走到有很多人的地方,请他们带你回家,要是你先到家就算是你赢了。”
  楚云攸担忧地看着他:“叔叔,你生病了吗?我不想玩游戏。”
  小朋友不明白人会撒谎,也不明白那些复杂的道理,他只是凭借幼崽的直觉感到了伤心。
  他笑了笑,伸手摸摸楚云攸的头:“叔叔没生病。叔叔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楚云攸抱着他的手拉扯,说:“叔叔,你站起来,你站起来。”
  他无可奈何,只能深吸一口气,拼了命地站起来。
  再对楚云攸说:“谢谢攸攸。你看,叔叔好好的,你跟叔叔玩游戏好不好?”
  楚云攸不答应,摇了摇头。
  他对楚云攸摆了个鬼脸,丑陋搞笑,把楚云攸给逗得咯咯直笑。
  他放轻松地说:“你看,叔叔真的没事吧?你先往前走,等会儿叔叔就跟上来。听话好不好?”
  楚云攸这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他轻轻推了一下楚云攸,见这小朋友还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像被大狗从身边赶走的小狗崽一样可怜无措,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
  他不得不故意凶了一下说:“这次就算了,你再回头就是输掉喽。不要回头。”
  楚云攸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蓄在眼眶里的眼泪越来越多,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点头,对他说:“叔叔再见。”
  然后往前走,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在这坑坑洼洼的草地里,踉跄摇摆得像只小企鹅。
  楚云攸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幼小,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才倒下去。
  他想起了他的孩子。
  他是孤儿出身,当过兵,脸上的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退伍以后,他用攒的钱做生意,跟孤儿院一起长大的聋哑女孩结了婚,他知道妻子有严重先天心脏病,活不久,但没关系,他可以赚钱给妻子治病。
  那十年是他的好时光,家庭美满幸福,有妻子有女儿,生意也做得不错,巅峰时一年也能挣个一百多万。
  后来,孩子四岁那年,妻子还是去世了。
  他孤身抚养女儿。
  他的女儿死的时候跟攸攸差不多大。
  被一个醉驾的人给撞死了。
  那是一个特别普通的日子,没有任何不幸的征兆,当时他也在场,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而已,几秒钟,一条小生命就在车轮下消弭了。
  孩子起初还没有死,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孩子有点笨,还没上过学呢,疼得快死了也形容不来,只知道翻来覆去地跟他说:“爸爸,肚肚痛。爸爸,肚肚痛。”
  其实是五脏六腑都被撞碎了,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
  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会愚蠢到让孩子离开他的视线?他想。是他该死,为什么不是他去死呢?
  他无法再工作,关了工厂,把钱都捐给了残疾人公益基金,找了个乡下,种田度日,也不与人来往。
  他变得愤世嫉俗,整天指天骂地,受点气就发疯,他知道他惹人厌恶,他自己也厌恶自己。
  直到一年前,他的一个老战友开了安保公司,让他帮忙——其实是看他穷困潦倒,怕哪天就饿死了。
  前前后后半年,他做了几个单子,都做不下去,心情灰暗无聊,正考虑要不要辞职时,他见到这个叫楚云攸的孩子。
  楚云攸跟他的孩子长得并不像。
  只是不知为何,在见到楚云攸的第一面,他就觉得投缘。
  保护孩子需要什么理由呢?
  本来就是大人应该做的事。
  他倒在将人淹没的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想:真好,起码这次,他的孩子活了下来。
  他很感激,老天爷终于愿意赐予他应得的死亡。
  ……
  然后,莫成嶂醒了过来。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姿势,四肢张开,只是梦里他躺在大地上,醒来他躺在床上。
  恍惚间,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一个小家伙在门外吵吵嚷嚷:“叔叔,叔叔,你醒了吗?”
  莫成嶂说:“没锁门。”
  门把手被拧开,楚云攸探出一个小脑袋,对他甜甜地一笑,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珠子在滴流流地转,鬼灵精怪地说:“叔叔,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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