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之前那么些个夜班,要没你兜着,咱们早就因为渎职被押上军事法庭啦!”
“唯小舰长马首是瞻!”
祁飞星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焦虑,可这趟,他心里着实也没什么底,兴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吧,若是一个人也便罢了,拖上这么多的人......
宋缨忽然给他拨来了星讯电话。
祁飞星愣了愣,接通,听宋缨在那头道:“星崽,你抓紧时间把出行的人员名单报给我,哦对了,文杰这次也去,又要麻烦你了!”
“这是要做什么?”祁飞星不解道。
“刚才我们谢部跟未来的女王申请,建立了一份保险基金项目!”宋缨激动道:“这次搭乘零号机秘密前往长安α星的所有人员都将得到一分人身意外保险,出任何事情,其家属都将得到巨额赔偿款。”
祁飞星微微瞪大了眼。
“这笔钱从哪里来呢?”他疑惑道。
“是一位先生提供的,他说曾在U0432上被你搭救。”宋缨说:“不过那位先生没有露面,说是不太方便。”
祁飞星猛地恍然。
“你也不要觉得我们冷血,这是能为你们做的最切实的考量了。”宋缨说:“我们谢部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钱都是价值的体现。”
“不是冷血,是太周到了。”心底的暖流奔涌上涨,祁飞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宋缨,谢谢,谢谢你们。”
“你勇敢的去吧,后方还有很多人。”宋缨说:“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祁飞星担任舰长,舒凛担任联络官,加上770小分队以及宋文杰,船上一共九人,在祁飞星的指导下,零号机悄然启程。
堪堪驶离大气层,祁飞星便留了个心眼,他道:“想来澳丁的人造虫洞应该还在,在没有确切位置的情况下,我们不走天马航线。”
“那要怎么走?”宋文杰问。
“老规矩,走猎户线。”祁飞星说。
“可是猎户线和天马线完全是两个方向,这样不是离长安α星越来越远了吗?”宋文杰道。
祁飞星摇头。
“你忘了吗?上次我们在猎户线上遇到了一艘跃迁的飞船。”
宋文杰一拍脑袋:“是了!”
祁飞星道:“那里一定也欧一个跃迁点,应该是澳丁自用的,上一次他们的星舰就是通过这个跃迁点突然出现,撞了我的大卫三号。”
宋文杰豁然开朗:“我们可以通过那个跃迁点直接进入澳丁的势力范围。”
祁飞星点头。
“可以啊小舰长,有点东西。”舒凛在一旁赞许道。
“不过我们可能又要途经希伯来的边境了。”宋文杰望着航线图为难道。
“上次你为希伯来星域解决了大问题,我可以借此与他们交涉。”舒凛道:“这事交予我,你们尽管飞你们的。”
几经磨合,这支临时组起来的队伍居然意外的默契,祁飞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靠在指挥官的座椅上,五指轮流的敲打着扶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江无昼了,那种忐忑和焦灼的情绪巨怪一般吞没了他。这一切或许都要等到他抵达了长安α星才能解决。
“全速前进!”
长安α星驻军基地
卡修罗七号的舰舱门紧紧锁着。
澳丁已经率领银十字盟的士兵尝试破门试了几个小时,但护盾全开的卡修罗七号依旧固若金汤。
澳丁和萨琳娜站在不远处都有些失了耐性,萨琳娜低声道:“这耶兰公主也是个死脑筋,且不说护盾总有被打破的时候,舰舱里的物资补给也有限啊?她这么把自己关在里面,打算不吃不喝等到天荒地老吗?”
“一个丫头片子,眼界能有多大多远呢?”澳丁饱含讥讽的冷笑:“恐怕进虫洞的时候就已经吓破胆了吧?首都星的军队在我看来就跟纸糊的一样。”
“亚父英明,只需要区区一个虫洞就能将其打的七零八落。”萨琳娜激动道:“只要公主不能成为女王,亚父就能入主罗曼,到时候让阿桐认祖归宗,亚父是摄政王,那咱们家可就尊贵无比了!”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澳丁笑着捏萨琳娜的耳朵:“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应该做什么,放心,你跟对了人,到时候封你一个公主做做,让你当一个名副其实的贵族。”
“说起来,亚父是什么时候知道阿桐的身份的呢?”萨琳娜道:“我从小只觉得阿桐跟阿昼长得不一样。”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澳丁轻嗤一声:“我当初可是亲眼看见她趁江恕北重伤,偷偷摸摸进了温士顿二世的房间,再加上温士顿二世那时又很希望有个儿子继承王位,这不,一拍即合了。”
萨琳娜满脸揶揄,却依旧开心的合不拢嘴。
这时,卡修罗七号的护盾突然间降为了零,舱门轰然打开。
士兵们警惕全开,数十根枪炮的口都对准了打开的舱门,走出来的却不是耶兰·温士顿,而是一个男人。
澳丁与萨琳娜一同回过头去,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江无昼?!”
“阿昼?!”
男人沉沉然走出舰舱,神色冷定的看着萨琳娜和澳丁两个人。
萨琳娜倏地感到一丝心虚,下意识的往澳丁背后躲去。
“耶兰·温士顿呢?!”澳丁怒声道,“怎么会是你!!我明明抓的是耶兰·温士顿。”
“想见耶兰殿下?你不如打开星网看看呢?”江无昼的笑容俊美且冷淡。
澳丁的两腮咬的紧紧的,一旁的萨琳娜却率先点开了星网,惊慌失措道:“亚父,星网在直播女王的登基仪式!!”
宛若被迎面甩了一个耳光,澳丁顿了两秒,似是反应了过来,对着江无昼咆哮道:“是你小子!!又拿传送光波玩儿了把戏是吗!”
“你知道的,我父亲在的时候,早就训练的我把传送光波玩儿透了。”江无昼耸着肩膀淡淡道:“也多亏了这趟,我才有机会听到这么多的家族秘辛,从前我觉得自己不像是这个家的人,现在看来,我的的确确不属于这个家。”他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眼神锋锐如刀:“明明白白。”
萨琳娜眼珠子急转。
“阿昼......能见到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她柔声说道:“刚才我跟亚父的对话你也听见了对吧?正好现在亚父也在,你来打个招呼,大家就还是一家人,到时候一起回首都星,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江无昼抬手,一道激光出其不意的穿透了她的心口。
萨琳娜的表情僵住,她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江无昼会直接对她动手。
毕竟此前,江无昼是那样一个心软的人,宁愿自我放逐也不肯跟她们翻脸,
澳丁“嘶”了一声,望着这个女人倒地身亡。
“看不出来,你的心也够狠的。”他望着江无昼道:“这好歹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虽说兔耳是移植来的,但也是个稀罕玩意儿。”
“叛徒在我眼中没有性别和物种的分别。”江无昼冷冷的说。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澳丁咧嘴笑了起来说:“你说你要是我生的儿子该多好,我们一定会比现在做的更大。”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手下逼近江无昼,“这样吧,你当我的义子,协助我一统银河系,不然,就只能当我的战俘了。”
江无昼手一松,他手上仅有的那么一把激光枪掉落在地,显然是放弃了抵抗。
澳丁怔了怔,怒极反笑。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识时务还是不识时务。”
江无昼摊开双手,任由人将他的手腕铐在背后:“你想做什么?拿我要挟女王么?我劝你最好不要。”
澳丁只当他在挑衅,冷哼一声,扭头示意手下去拿摄像系统。
“他们直播,那我们也直播,你跟耶兰·温士顿不是至交好友吗?你猜她会不会因为顾全你,放弃继位。”澳丁冷笑道,扭头望着镜头:“耶兰·温士顿,如果你看到了这一切,请立刻停下手中的一切活动,前来长安α星会谈,否则,你的好友将会因此而丧命。”
江无昼唇角的笑容浅淡,他静静的望着正对着他的摄像头,仿佛隔着屏幕在与另一头的人对望。
未几,澳丁身边有人急声道:“大人!耶兰·温士顿好像没有反应啊!她戴上王冠了,还拿过了权杖!她是女王了!!”
澳丁的面色骤变。
“她是不是没有看到直播!!”
“不可能,我们入侵了好几个官方频道,她一定看得见!”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1”澳丁难以置信的望向江无昼:“你跟她到底——”
“她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中止的。”江无昼耸了耸肩:“因为,她是要成为女王的人啊,怎么能为了我区区一个小卒,舍弃她的整个国度呢。”顿了顿,他道:“虽然你们的直播不会影响耶兰·温士顿,但有可能会吸引来别的东西。”
澳丁微微一愣。
下一秒,基地里的灯光全黑。
隔着厚实的基地壁垒,他们听到了沉闷而密集的轰炸声。
“不好大人!!!有敌军入侵!!”
“我们的供电系统受到了损坏!!!大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的星防怎么可能被外部星舰入侵!!卫星炮呢!!都报废了吗!!”澳丁面色大变,嘶声吼道。
“不知道!!!目前......我们的雷达还没有捕捉到任何非本星目标!!”
“是不是他们舰队自己演习的时候误炸了!该死的!”澳丁在黑暗中一时顾不上江无昼,火急火燎的吼道:“快让他们启用备用电路系统!!混蛋!!”
“供电系统破坏后,基地北边的消防门会自动解锁,形成薄弱点。”江无昼在一片兵荒马乱中低声喃喃,而后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开启隐形功能的零号机好似回了快乐老家一般,在银十字盟的驻军基地上方低空徘徊。
“如果正面有火力吸引,可以尝试从北面突入,只是目前我们只有一架战舰。”舒凛在舰舱内语速飞快的分析道。
“要飞行器?那还不好说?”祁飞星冷笑一声,倏地起身,走到了传送区域:“文杰,这次给我传准一点儿。”
“没问题!”宋文杰一拍传送按钮,瞬间,祁飞星被光束包围,转瞬间出现在了银十字盟的训练场上。
兔子一落地便伸手矫健地攀上了一架小型飞行器,用爆破雷炸开窗户翻身进去,一拳揍晕了驾驶员将人扔了出去,这过程不过短短几十秒,随后他便启动飞行器绕向基地后方。
祁飞星咬紧牙关:“我发誓今天我走后,你们长安α星至少得花一个月重建整个该死的基地。”他飞快的调整参数,整个飞行器斜倾至垂直,避开了重重高塔,在路过标记点时他精准的按下发射键,一枚炮/弹呼啸着突破了营地的一处铁门。
整个基地地动山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澳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扶着地面,几近无能狂怒。
“零号机重返故乡,载着我父亲的英魂——”江无昼的声音突然闪现在他耳畔,“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他居然挣脱了束缚!
澳丁目眦欲裂,下一秒,他被江无昼狠狠地扑倒在地。
“你是怎么——”
“你怎么敢不动用审讯椅锁我,澳丁,你究竟是多么瞧不起我!”江无昼狠狠反折了他的手腕,将断裂的手铐环插进澳丁的腹部,像是要把澳丁钉死在地面上。
鲜血喷涌出来,江无昼的面色森然,犹如阿修罗在世:“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宰了你,如果不是萨琳娜,不是我母亲......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我从前就是太心软!总以为家人真的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实际上,不过都是啖我血肉的蛆虫!血缘就是个屁!”
这大概是澳丁第一次见识到充满了杀心的江无昼,从前他眼中的江无昼始终都是克制有礼的,他还一直觉得这个跟在江恕北身后的男孩没野心,是个乳臭未干的废物。
但当江无昼从他的腹部拔出铁器来,又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胸口时,他才意识到对方有多恨自己,如果没有道德和亲情的约束,他活不到现在,是他又亲手解除了江无昼身上的那些封印。
祁飞星终于将基地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你们已经被首都银卫军包围,请束手就擒,释放人质!”零号机上舒凛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响彻天空:“否则通通按叛军论处,就地击毙!”
祁飞星的飞行器也已经在银十字盟的反击下千疮百孔,系统的警报一直在尖啸,他索性跳了伞,翻滚到地面,架枪前行。
基地里一面昏暗,他凭借灵敏的听觉躲避着障碍物,一发信号弹打亮,他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的江无昼。
男人正趴在澳丁身上,浑身是血,旁侧传来拉栓上膛的声音,祁飞星调转枪口点射,将那个试图袭击江无昼的人击毙。
“江无昼!!”他放声大吼。
这一声饱含的情绪太多了,江无昼听到声音,从澳丁的尸体上缓缓的爬起来,眼睛还没有清晰的视野,便率先跟兔子抱了个满怀。
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了真实和踏实的感觉。
炙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与心跳的交换让他一时间百感交集,只剩下一句:
“你来了。”
“我来了,怎样!还想让我写情况说明吗!你就是个王八蛋。”祁飞星咬着牙狠狠的锤了他一下,哽咽:“我就算要写一百分情况说明也还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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