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雨拿出手机,让蓝苓输入电话号码,白冉很快接通了。
“白冉老师,我是蓝苓的朋友,她有东西让我交给你,你能来剧院侧门吗?”
为了不让白冉认为是恶意骚扰电话,陆灵雨按照蓝苓的话转述,“她说,蓝苓是蓝苓,蓝芩才是口服液。”
这大概是只有她们俩才会懂的暗号吧。
白冉听了这话后,立刻答应了见面。
剧院的侧门比较隐蔽,连灯都没有,只能借着远处的路灯,才稍微能看清些。
陆灵雨见到白冉后,因为看不太清出容貌,便没做寒暄,直接把红绳递给了白冉,并说:“这是蓝苓让我交给你的。”
白冉的手颤颤巍巍的,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同样的红绳,接过蓝苓的红绳后,便紧紧握在手心。
“能冒昧问一下,你是她什么朋友吗?我从未见过你。”
“唔……我不方便说,但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白冉略显失望地说:“好吧,她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陆灵雨顿了顿,重复蓝苓的话,“你注定是属于音乐剧的,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希望你能快乐地生活,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
白冉忍不住掩面抽泣,她原本想在这出戏巡演结束后,就随蓝苓而去了,但这番话又给她了活下去的理由。
蓝苓站在陆灵雨身侧,看着哭泣的白冉,嘶哑地说:“我能抱抱她吗?”
陆灵雨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蓝苓附在她身上,陆灵雨的灵魂被挤了出去。
她看着蓝苓上前拥抱了白冉,轻轻抚摸着头发,“小冉,要幸福快乐。”
白冉怔了怔,哭得更汹涌了,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蓝苓放肆宣泄。
陆灵雨第一次有灵魂出窍的体验,感觉很新鲜,又很是纳闷,上次张雯被附身也是这种感觉吗?可她怎么没有看到张雯的魂魄被挤了出来呢?
她们这相拥而泣,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在白冉同事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陆灵雨和蓝苓互换过后,又恢复正常,可蓝苓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跟陆灵雨开口,一路上憋着没说话。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们回到陆宅后,已经过了12点,李星言却还没回来。
陆灵雨躺在李星言的床上,闻着枕头上的气味,迷迷糊糊入睡。
她又做了那个梦,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脸,那人正是李星言。
她们一起读书习字,一起去厨房偷吃,一起在江边放风筝,一起追逐打闹。
李星言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弱不禁风的样子,却说要一直保护她,永远爱她。
她的娘亲去世了,她跪在祠堂哭泣,李星言就在她身旁,和她一起跪了一整夜。
她说心情不好没有胃口,李星言就在厨房捣鼓了好久,做出可爱的小兔子糕点。
李星言被父亲领了回去,离开时,她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送给了李星言,愿她平安顺遂,并约好过年的时候要相见。
她不知道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虚幻梦境,又或许是她对李星言的喜欢又加深了一些,导致她把李星言的脸强行按在了这些魂牵梦萦之中,找到了一个清晰的对象,让她有了身份。
梦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比如陆灵雨只记得她们分开前的事了,分开后的那些惨烈统统被封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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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夜
李星言匆匆从地府赶回来已是早晨,她蹲在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陆灵雨,手指伸进耳侧的发丝,柔软的头发让她的手指轻松地滑到颈后。
陆灵雨眯着眼,声音软糯地说:“唔,你回来啦。”
李星言见她醒了,索性倾身上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梅子味扑鼻而来,让她心神荡漾。
陆灵雨对这个吻不抗拒,但有些意外。
“想你了。”
李星言说着说着,把头埋在陆灵雨的肩窝,左手揽住陆灵雨的后背。
“需要充电。”
显然陆灵雨对李星言的撒娇无从抗拒,甚至很喜欢,很期待。
“要不要上来睡会儿?”陆灵雨回抱着李星言。
李星言摇摇头,小声说:“不了,还有事要忙,我就抱一会儿。”
“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等会儿再说吧,现在我只想抱抱你。”
李星言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上去很疲惫,陆灵雨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抱了多久,李星言好像睡着了似的,陆灵雨想让她睡到床上来,在她耳边低语:“言言,言言,上来睡。”
李星言这才深吸一口气,和陆灵雨拉开距离,“不了,我得先把蓝苓送走,你再睡会儿。”
“嗯,好吧。”
李星言离开的时候,陆灵雨心中一阵苦涩。
她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朋友还是恋人?昨晚要说的话为什么不说了呢?那天在书房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陆灵雨想了很久,才说服自己,等她忙完再说吧,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去爱了,应该多给她一些时间。
李星言出了卧室,蓝苓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好一阵子。
蓝苓跟在她身侧,往结界走去,脚步时快时慢,手抬起又放下。突然,李星言定住脚步,转过身来问:“有话要说?”
蓝苓欲言又止,试探性地问:“你和陆灵雨是什么关系?”
李星言眼神变得犀利,语气也冷得可怕,“你想说什么?”
蓝苓被这突然的转变,一时间没了镇定,“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发现了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李星言面无表情的时候着实让人害怕。
蓝苓磕磕巴巴地说:“昨晚你走后,我们去见了白冉,我上了陆灵雨的身。”
“然后呢?”李星言迈进一步,与蓝苓的距离不到一臂,随时都可以抓住她。
“我先道歉,我附她的身是情不自禁,她也同意了。”蓝苓见李星言没说话,又开口说:“我附了她的身后,她的魂魄被挤了出去,我发现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魂魄。”
“你想表达什么?”李星言的表情和语气没有变化,好像完全听不懂蓝苓在说什么。
蓝苓没料到李星言是这种反应,只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
鬼魂附身在活人的身体上,可以跟原本的魂魄共处,相当于活人的“身体”是一个容器,最多能同时装载两副魂魄,而原魂魄会被封印,等这具“身体”去世了,她就得找下一个宿主。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真真可以附身在张雯身上,而蓝苓附身在陆小雨身上时,陆灵雨会被挤出去。
“如果你还想轮回,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李星言的话音还未落,手已经按在蓝苓的头顶,只要蓝苓反抗,她就能把蓝苓的三魂七魄打散,让她魂飞魄散。
李星言之所以能以肉体凡胎成为引渡人,也正是因为她的这项本事,加上她至阴的特殊体质才被破格,让鬼差们都忌惮三分。
“你早就知道了?”蓝苓故作镇定地说:“李大人不用如此紧张,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陆灵雨对我有恩,我自是会帮她,否则我也不必与你多费口舌。”
“希望你信守承诺!”
李星言收回手中动作,让蓝苓走在前面。
李星言把蓝苓送去报道后,又去找了阎夕。
昨天地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个经过了三殿审判的魂魄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地府都没发现她的踪影。
李星言昨天白天就是在忙这件事,她在忘川上找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忘川上都是些孤魂野鬼,最适合藏身,但待久了会逐渐失去心智,变得鬼不似鬼,最后魂飞魄散。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昨晚阎夕找她,是因为阎夕掌管的死簿不见了一部分,而阎夕在前几天有见过那个逃跑的鬼,她身上缠着大铁链子,头发乱糟糟。
阎夕见她可怜,让钟灵帮她卸下铁链,那妇人竟扑到阎夕身上,比划着手势,咿咿呀呀说不清话,像个疯婆子。
以阎夕大小姐的脾性,差点就要动手推倒她了,但最后只是带着嫌弃离开了。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簿被她偷了去。
阎夕在办公室焦头烂额,看到李星言来了,才缓了口气。
“有消息了吗?”李星言问。
“钟灵查过了,说那人叫董之依,是苏城饶县的,家庭条件不好,有精神病史,经常发疯,不是打人咬人就是自残,所以才被铁链锁起来。”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扯吗?”李星言又问。
阎夕已经方寸大乱,丢了死簿可不是小事,如果被阎晨知道就完蛋了,她压根没心思深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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