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开心。”
“你们走吧。”
阎夕的语气很平淡,却是深思熟虑后的挣扎。
“什么?”
李星言没想到她的感谢换来的是这四个字,还以为是阎夕迟来的反对。
陆灵雨停下了脚步,躲在扶梯后面,和她们保持距离,怕自己的出现会打乱了这场对话。
“阎晨在来的路上了,你们快走吧。”
说话期间,阎夕已经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往外拖。
锅里的醒酒汤在沸腾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无意打破沉默。
可有些沉默,注定是要被打破的。
“到底怎么了?小夕。你来的时候就有事瞒着我,如今又要我们走,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尽管阎夕内心煎熬了许久,但这一刻仍无法全盘托出。
“既然阎夕这么为难,不如我来告诉你。”
这声是从院外传过来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阎晨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几个人出现在她们眼前,其中包括李司。
“阎夕,过来。”
阎晨的语气还算得上是温柔,但话外之意不容置喙。
阎夕被李星言一把护在身后,尽管对面的人是她姐,尽管阎晨不会伤害她。
“阎夕,你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这一句的语气明显严厉了许多,是身为阎家人的权威施令。
“别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
阎晨就站在那,像骄傲的狮王。
无声的对峙,目光全聚焦在阎夕身上。
陆灵雨想着出去支援李星言,可出去就要经过阎晨,这情势之下,她不想被成为李星言的弱点。
李星言并不畏惧阎晨,之前对她毕恭毕敬,完全是出于下属的尊敬,以及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一阵僵持之后,没想到阎夕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站在了阎晨身后。
“小夕……”
“对不起,我有我的使命。”
李星言苦笑一声,“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总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让你死?只会白费功夫。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想再猜了,你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来,是有笔交易跟你做,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陆灵雨从死簿上除名,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陆灵雨,也不再有引渡人找她,你可以和她双宿双栖。”
听上去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她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如果不按照阎晨的方法,陆灵雨迟早有一天要被抓回地府,接受地狱的残酷惩罚,什么时候能赎清罪孽还不一定,能不能重新投胎做人也是未知,或许到她会成为忘川上的孤魂,最后化作一缕轻烟。
而阎晨答应她的条件,能让她们一直在一起,不用躲躲藏藏,不用有所顾忌,幸运的话是生生世世。
这条件太诱人,实在无法拒绝。
李星言即将要答应的时候,只见阎夕皱着眉,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幅度摇头。
与此同时,站在阎晨另一侧的李司,表情颇为丰富。
他在慌张,看着地面,眼睛直转。
可李星言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哪怕让她历经万难,赴汤蹈火。
“我不同意。”
说这话的是陆灵雨,她从扶梯后走出来,忽略阎晨一行人的存在,径直走到李星言身前。
“大小姐的条件,不简单吧?不管是什么,伤害言言的条件,我都不同意。”
“小雨。”
李星言想拉回陆灵雨,却被她反手握住了。
阎晨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其鬼魅。
“我倒是小瞧你了。”她把目光移到李星言身上,“你呢?”
“我同意。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她平安无事,我都同意。”
“言言!”陆灵雨呵斥。
“好,我就猜你会答应。你要我现在说,还是……”
阎晨又看了一眼陆灵雨。
李星言明白她的顾虑,显然这个条件不适合告诉陆灵雨。
“我们,出去说。”
“言言!”
陆灵雨拉住她的手,李星言只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便和阎晨去了院子,经过李司身边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言言!”
陆灵雨急得跳脚,要追上去制止,却被钟灵钟毓拦住。
“你阻止不了。”
阎夕有些哀怨和丧气,终究是无能为力。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阎夕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陆灵雨。
院子里,李星言在听,阎晨在说。
“你知道地府要换届了吗?”
“知道。”
之前有听阎夕提起过,地府十阎王,阎晨即将接任一殿阎王,成为最年轻的阎王,而且还是女阎王。
原本她们猜测死簿被偷一事,也是与此事有关,一殿阎王的儿子想要继位,不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被剥夺,偷了死簿想要嫁祸给阎夕,再顺势把阎晨拉下马。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最低等最卑微的鬼差。
“你知道酆都大帝也要退位了吗?”
这倒是从未听到过,难不成阎晨想要的不是阎王,而是……
“我父亲想要那个位置。”
地府里重要的职位都是血缘继承,确实也没听过酆都大帝有继承人,阎罗王如果有此志向,也未尝不可。
“在十位阎王里来说,阎大人确实是最佳人选。”李星言说。
原本阎王只有一个,便是阎晨的父亲阎罗王,后来因为权利过大,甚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才被分了权,还给他按了一个无中生有的罪名,说他赏罚不分。
一个阎罗王,变成十殿阎王,他成了最清闲的阎王。
如今想要重夺权利,无可厚非。再则,阎罗王是有实力争取这个位置的。
地府的人不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
但?
“你是那个阻碍他的绊脚石。”
“我???”
这罪名可大了,管她什么事啊?
无稽之谈,莫名其妙。
“你是酆都大帝的指定继承人。”
无语,有病,听都没听过,怎么李星言自己都不知道。
“大不可必编这么一个狗血老土的故事。”
“你不信?”阎晨笑笑,“由不得你不信,事实确实如此。”
李星言也跟着冷笑起来,“可笑。”
仔细想想,阎晨确实没理由编这样一个谎言。
她有什么资格去争这个位置,更何况她毫无半点这方面的心思,除非……
除非,阎晨说的是真的。
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还没有实感。
“你天生至阴命格,就是最好的理由。自古以来只有酆都大帝会换魂法,它之所以为禁术又为人所知,是因为只有至阴命格的人才能掌握此法,而这最关键的最后一招没有记载,所以根本不怕让人知道这换魂法的存在。而你就是天选之人,否则你以为,大帝为什么把你留下来?”
李星言差点被她说服了,看似荒唐又无懈可击。
“李司,不也是……?”
“他只不过是玄灵子的投胎转世,你认为他练不成换魂法,还能活命吗?”
“那你为什么把他安插在我身边?有更多选择不是吗?为什么偏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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