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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观察日志(玄幻灵异)——失效的止疼药

时间:2023-09-10 15:17:10  作者:失效的止疼药
  “我做了个噩梦,”道里安听见自己这样说,“醒来后肺部和双腿疼得要命,我想找护士来管止疼剂什么的,但是一直走到这儿都没看见人。”
  “唔,现在这个时间迪伦恐怕在巡楼,你先回去,我马上叫人去给你做检查。”罗伯特对道里安说道,他的嘴角挂着的慈爱笑容叫道里安感到不适。
  突兀的,一个念头从道里安杂乱疲惫的大脑中跳了出来:
  既然这栋疗养院几乎无人入住,为什么需要这么频繁的巡楼?
  “不……不用了,我想,我现在感觉好多了。”道里安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回去了。”
  “需要我送你吗?”
  “谢谢,不必了。”
  道里安在战栗感的尾调里恍惚地回到了病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今晚的遭遇,他宁愿相信刚才那一幕是魔鬼对他施下的咒语,也不肯认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肺部涩痛,双腿刺痛,失忆,噩梦,幻听……
  道里安的身体情况俨然糟糕到了极点,但更可怕的是这间诡异的疗养院和恐怖的医护。
  他究竟该怎么办?
  不久后,护士给道里安带来一片止疼药,道里安囫囵吞了下去。
  当病房里又一次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抱着双膝无助地缩在床角,睡意迟迟不肯光顾,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时,由于太过疲倦,道里安感到自己短暂地昏睡了过去,朦胧间,有人将他抱了起来,令他舒适地平躺在床上。
  两秒钟后,道里安的理智拉响警铃,他挣扎着清醒了过来,用力握住了那只正帮他盖被子的手。
  “你是谁?”
  道里安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陌生人。道里安发誓自己从未见过他,因为在口罩和帽子之间露出的那双眼睛,有别于道里安曾见过的任何一双这间疗养院里的空洞麻木的双眼。
  它们是月光一般干净的,纯粹的银灰色。
 
 
第79章 
  银灰色的眼睛。
  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不过道里安没能抓住,失眠令他的脑袋疼得要命。
  “迪伦昨晚值了夜班,我来替他照看你——上面嘱咐我这样做。”灰眼睛说道。
  他隔着一层口罩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拍在沙滩上的海浪声,比起罗伯特的装腔作势,这声音更叫道里安感到放松,可道里安已经不敢相信这间医院的任何人,他弓着背,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像只踩过一次兽夹的豹子。
  黎明的日光才刚迈过窗沿没多久,道里安扫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现在不过才清晨6点多。
  “离早上查房的时间还早得很。”道里安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敌意。
  “但你需要照看,不是吗?你昨晚痛到向护士求助。”灰眼睛并没有感到冒犯,至少道里安没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情绪,他的声音也几乎没有波动。
  “……好吧,好吧!”比起进行无意义的对话,道里安更希望能获得安静的睡眠,于是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想通过妥协来赶走这个不速之客,“你已经照看过了,我们可以结束了吗?”
  然而灰眼睛并没有离开,他在道里安的病床边沉默地站了片刻后忽然问他:“很疼吗?”
  “当然!”道里安有些恼火了,“所以你能给我弄来一管止疼剂吗?”
  “抱歉,我没有止疼剂,我只有这个。”灰眼睛说。
  道里安听见了轻微的窸窣声,对方在掏口袋,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扭头看过去。
  “这是什么?”
  道里安瞪大了眼睛。
  只见灰眼睛朝道里安摊开了自己的掌心,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躺着一枚用彩色塑料纸包裹着小玩意儿。
  “这是我在人鱼主题糖果店买的,里面有粉色的鱼尾巴,很甜。”灰眼睛这样说,他的掌心微微倾斜,叫那枚小东西落在道里安的枕头边,“送给你。”
  道里安茫然地坐起身,他看了一眼面前个头高大的医生,又看了一眼那颗包装可爱的糖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从小学开始道里安就不怎么吃糖了,因为糖果总与幼稚,可爱,柔软等一系列男孩子不该拥有的特质相联系,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于甜品的嗜好随着年龄的增加被岁月稀释掉了。
  道里安想说自己不爱吃糖,叫他把东西拿回去,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真正的糖果了,加上这家疗养院的食物难吃得可怕,他的确渴望一些单纯的味蕾上的快乐。
  “谢谢……”
  因此这是道里安唯一能想到的回应,他拿起那颗糖果,为自己刚才的粗鲁感到羞愧。
  “我的荣幸。”灰眼睛说,“你觉得非常疼痛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些检查。”
  “好……好的。”道里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结巴,他不再觉得这个男人可疑了,他开始盯着对方的灰眼睛,想象它们是夜晚动人的圆月,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一轮在天上,一轮在海面。
  上帝啊,他连睫毛都是漂亮的银灰色。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手电筒,朝道里安伸出手,问:“可以吗?”
  这问题像极了一个绅士在邀请女士跳舞前的请求,温柔,礼貌,同时又能令人感受到他的期待。
  可实际上他只是要检查道里安的瞳孔。
  “当然。”道里安立刻回答,他莫名感到耳尖有些发烫。
  “很好。”对方很快地检查完了道里安的眼睛,接着又叫道里安张嘴,检查他的牙齿,再然后是耳朵。
  每检查完一项,他都会在智能工作日志板上记录下些什么。
  这是一套固定的流程,道里安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仿佛道里安感染的是某种会令人变异的病毒,很快他就会长出尖牙变成吸血鬼蝙蝠什么的。
  “一切正常。”灰眼睛这样说,现在他开始检查道里安的甲状腺,具体做法就是用手触摸他的脖子。
  他没戴手套。
  道里安刚才就发现了。
  这是违规的,之前所有对道里安进行检查的医生都戴了手套。
  也许道里安应该出声提醒他,又或者愤怒地指责对方的不专业,但实际上道里安只有两个念头。
  他的手指可真凉。
  以及。
  真痒。
  那种被小心翼翼地触摸时所带来的麻痒,渗透皮肤,顺着神经网络直达颅顶。
  道里安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靠过来检查他的颈椎时,自己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这令他原本就因为失眠而产生的眩晕感更加严重了。
  “放松。”低哑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口罩钻进道里安的耳朵里,像电流直接触上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带来无法自抑的颤栗。
  “好的。”道里安回答得很快,可实际上他的身体简直比身下的床板还要硬。
  该死的,这一定是失眠导致的后遗症!
  你瞧,道里安现在开始呼吸急促了。
  灰眼睛用听诊器隔着衣服检查了道里安的内脏后,边记录边问他:“你的心跳很快,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道里安避开了对方的眼睛。
  令道里安庆幸地是,他没有再追问了,他合上了工作日志,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知道,我是医生,我会帮助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呃……事实上,是有一些问题。”这是道里安头一次觉得体检如此短暂,他将那枚糖果紧紧攥在掌心,在嘴巴拖延时间的间隙里,大脑疯狂运作,“我的腿,我的腿一直很痛,特别是走路的时候,迪伦说我的腿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疼痛就表明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不是吗?”
  “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
  道里安掀起自己的裤脚,把小腿裸。露出来,方便对方检查。
  此前道里安的身体非常健康,虽然并非健身狂人,但他总是对自己的身材引以为傲。然而当你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并日日被病痛折磨时,消瘦和憔悴必然会想办法找上你,偷走你身上最自满的某处线条,更别说道里安还因为海难而昏迷了许多天。
  因此当道里安目睹自己脚腕的纤细时,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间疗养院的伙食。
  直到他看见这位有着迷人灰眼睛的高个医生握住了自己的脚踝。
  道里安很难不叫自己的视线一直黏在那只手上。
  苍白,修长,同时宽大有力。
  造物主的偏爱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当力量与美附着在同一物体上,它只是在那儿就足以吸引任何生物的赞叹,而这双手刚刚才触碰过道里安的脖子。
  现在,它又降临在道里安的脚上,活枷锁似的扣住道里安的脚腕。
  接着,它顺着道里安腿部骨骼的走向,一寸一寸向上抚摸——或许“触诊”这个词更加专业,可他的力道太轻微了,仿佛道里安是朵初绽的花蕾,指尖最轻微的碾磨都能在他娇嫩的花瓣上留下凌虐的痕迹。
  “嘶——”
  当那只手摸至道里安的膝弯时,道里安终于控制不住地缩回了双腿,他假装疼痛,可其实只是为了掩饰某些糟糕的身体反应。
  “抱歉,我弄疼你了吗?”
  “没事,我想……我觉得我好多了。”道里安痛恨自己在这一刻又开始舌头打结,他重新钻回被子里,将自己整个埋起来,“可以结束了吗?我要休息了。”
  “好吧,祝你好梦。”
  很快,道里安听见了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想起刚才自己糟糕的表现,尴尬得几乎快窒息。
  怎么偏偏是在那个时候?
  然而几秒钟后,道里安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他匆忙推开房门,想叫住刚才那名给他检查的医生,然而走廊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该死的!
  道里安懊悔不已,垂头丧气地返回病房。
  他竟然忘记问对方的名字了!
  道里安坐回病床上时,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双灰眼睛。
  希望他明天还会来。
  道里安摊开掌心,那枚包装精致的糖果正那躺在那儿,提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非一个旖旎的幻想。
  道里安小心翼翼地拨开了塑料彩纸,将那枚鱼尾巴形状的粉色小东西送进了嘴巴里。
  浓稠的甜蜜在口腔里融化,蔓延。
  道里安用舌尖顶着那枚糖果,仔细感受着鱼尾巴的形状,他将糖纸举到面前,对着窗户。
  光消失了,只留下彩色的甘甜。
 
 
第80章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火山爆发,海水倒灌……
  有人管这叫世界末日,有人管这叫一见钟情。
  道里安不认为自己仅因为一次偶然的见面就对某人产生了好感,他只是太孤独了——他身处世界末日,且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在苟延残喘,这间疗养院仿佛一座冰冷的监狱,医生和护士是看守,缺失的记忆更是令他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之上……他太需要理解和关怀了,因此当那位特别的灰眼睛医生出现时,吊桥效应蒙蔽了他的感官,叫他以为这是“爱情”。
  道里安无比理智地分析了自己的状态,并得出了想要的答案。
  但你知道,当你处理情绪问题像对待一块千层蛋糕,拨开它的每一层只为了证明里面没有你讨厌的榴莲果酱时,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即便道里安不愿意承认,他实在很难忘记那双眼睛,甚至在读到海水上涨的新闻时,他会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假设此刻他要许下一个遗愿,那必然是:
  他要得知那个灰眼睛医生的名字。
  自从那次体检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道里安面前——梦里的不算。
  道里安无数次悔恨自己当时竟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加上他的联系方式。
  他下一次会来吗?
  道里安在每次体检没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时都会这样想。
  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清楚由来的警惕,道里安没有把灰眼睛的信息透露给迪伦或是其他医生,他只是在输液时拐弯抹角地问帮他换药瓶的小护士,但对方表示疗养院里没有这样的医生。
  道里安由此得出结论,对方大概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这很合理,只有实习生才会有那样天真纯粹的眼神,任何曾被工作折磨过的人都会同意这一点。
  道里安在失望与期待中度过了整整三天后,终于决定他得主动做点什么,比如出门走一走,也许能在路上碰见他。
  “你不需要一直陪着我,我的腿还没有到不能自己行走的地步。”道里安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迪伦说道,虽然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对方是在监视自己而非担心他的健康,但此时的道里安只是想一个人四处转转,如果运气好,他还能策划一场“偶遇”。
  “没关系,今天我不用值班。”迪伦用那他仿佛机械一般的冷硬口气对道里安说。
  “随便你吧。”
  道里安慢悠悠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这一路上他既没有遇上什么医护,也没遇见病患,这间疗养院空旷得像座古堡,还是中世纪闹鬼的那种——或许真的闹鬼,因为道里安仍旧偶尔幻听,只是没有“梦游”那晚发作的那样严重。
  顺带一提,他还试图寻找那扇奇怪的金属门,但始终没能找到……
  当道里安走到楼下的小花园时,他终于发现了一位病友的身影,对方正坐在轮椅上,由家人和护士陪伴着悠闲地交谈,然而当他们发现了不断走近的道里安后,立刻推着轮椅走掉了。
  道里安尴尬地站在原地,一股相当复杂的心情在他的胸腔里搅拌。
  他在路过某处玻璃窗时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外观,除了头发长得有些不伦不类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英俊依然停留在他的五官上,蓝灰色的眼睛像大海般深沉,减轻的体重加深了他硬朗的线条,一切都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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