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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营业(穿越重生)——翻云袖

时间:2023-09-12 13:40:28  作者:翻云袖
  此话一出,于观真已明白答案,他叹了口气,有心想讲两句俏皮话,却实在提不起力气讲这单口相声,只好对大巫祝道:“还请大巫祝解惑。”
  大巫祝却问道:“我听说崔嵬曾请来玄素子为你诊治,他当时说了什么?”
  于观真认真回忆,片刻后才迟疑地重复当日所听见的话语。
  【你既是缥缈主人,缥缈主人亦是你,你们共享百骸九窍六脏,全无半分偏私;他亦得到你的名号,你的所思所想,所求所欲,你们已是无分彼此,何以断定你我,不必纠葛。
  所眷恋者终有一日逝去,所曾经历的过往已然消散。你想要寻觅的究竟是到底是什么呢?
  倘若如你所言,你要回到你自己,你已然站在我眼前,又要回到哪里去?
  你想找的,是身份,是窠臼,是所恋所爱之物,而非自我,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无论身在何处,都已在此间之中,切不可忘。】
  于观真说着说着,声音倏然悄不可闻起来,不禁又喃喃地重复了一次:“所眷恋者终有一日逝去,所曾经历的过往已然消散。他当时是在劝我,也是在劝尘艳郎……他跟你一样,他所看到的都是我们,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
  “他倒是还那么喜欢说废话。”大巫祝冷淡道,不知为何,他这时听见玄素子的名字竟显得阴沉不快,没有初见时的殷勤期盼了,“不过他说得不错,神域所展,与其说是血缘,不如说是同源,更甚者能够找寻到自己的本源,只是这种尝试极为可怖。”
  崔嵬蹙眉道:“本源?何意?”
  “说得简单些,中原与苗疆有截然不同的规矩,不光言语、习俗、乃至风土人情都大大不同。纵然是自南到北,都有水土不服之人,更何况域可连通的岂止是天地。”大巫祝不快道,“纵然是镜花水月,亦有其颠倒虚无的规矩在,而有些时候,镜中非花,水中非月,倒映出乃是你的面容。”
  “平行世界。”于观真脱口而出。
  崔嵬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已习惯这些自己不大明白的话了,只是这次他连大巫祝的话都已不大明白了,他谨慎思考片刻,灵光一闪,迟疑问道:“大巫祝所言,可是六合之外,亦有另一处六合?”
  六合意为上下东南西北。
  “不错。”大巫祝看着面露难色的崔嵬,嗤笑一声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正是因此,法度不同,规则亦不相同,后辛身死后进入域中,借血脉而存,才被我抓住她。而尘艳郎却要去寻觅一个早已不存的游魂,他所走过的域,恐怕超乎你我的想象。”
  尘艳郎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是信命的人,拥有这等能力却不为所动,我想不通。”
  “逞口舌之快也无法改变事实。”大巫祝并不恼怒,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尘艳郎,“你越发短寿,并非肉身有亏,而是魂灵缺损的缘故,逼得身体早早崩溃,造成如今的局面,他比你更适合这具身体,才将你被困在神域之中,如后辛一般进退两难。”
  尘艳郎只是冷冷道:“只要能让我找到灵煜,千次万次又何妨。”
  于观真幽幽道:“我虽欣喜并不想死,但这种活法怎么听来总有几分不是滋味。”
  如果把这个世界的法力修为理解成科技,于观真甚至觉得这很像自己看到的某些有关平行世界的电视剧,取代某个世界死去的自己。
  尘艳郎是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而他死去的是身体。
  其实生死之事还要再退位让贤,于观真不经意看了一眼崔嵬,其实崔嵬到底是不是灵煜并不是很重要,可这件事若是真的,很难说尘艳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也罢。”尘艳郎失了谈话的兴致,他今日的宽容已经足够多了,耐性已失,“大巫祝,你明白我的能为,罪窟之人能否死而复生,只看你今日是不是真要与我为敌了。”
  这句话让于观真警铃大作,纵然大巫祝刚刚的确帮过他们,不过很难说对方会如何站位,神血这件事上他的行家,要是两人联手,不要说谁胜谁负不好说了,很明显将是一面倒的局面。
  如果大巫祝真是个讲道德的好人,他也不会跟尘艳郎曾是旧交,甚至救命赠血了。
  崔嵬倒显得很平静,他的话语之中向来埋伏着汹涌的波涛,这次也不例外,他显然与于观真所思所想相同,于是在大巫祝开口之前抢先问道:“方才之言,我还有一个疑虑,请缥缈主人不吝赐教。”
  尘艳郎对他极有耐心,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只道:“你说就是了。”
  “你方才所言,是将我认作什么人?”
  尘艳郎的唇微微一动,他露出戒备又提防的神态,犹如张开防卫的刺猬,目光冰冷,神态狠辣,让于观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最终他只是生硬地说道:“你如今不记得,我说也无用。”
  “你将我认作灵煜。”崔嵬道,“是吗?”
  灵煜像是什么开关,尘艳郎的面色很快就如常:“我不是将你认作灵煜,你就是灵煜。”
  “以你的聪慧,怎会相信如此荒唐的谎言。”崔嵬望着他,“你很清楚,灵煜已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再难找到了,也很明白我与灵煜全然不相似。就连死地都已开始恢复生机,诞生灵物,你却仍旧偏执于不属于你的存在近千年。”
  尘艳郎的脸色惨白了一瞬,又很快死死盯着崔嵬:“若你并非灵煜,凭什么说我是偏执,又凭什么说灵煜不属于我。”
  “我原是不明白的,只是……”崔嵬顿了顿,煞是柔情万种地看着于观真,“我今生遇到一人,终于领会。”
  尘艳郎面无表情。
  “灵煜确实苦痛万分,却并非是为情,而不过是愧疚罢了。”崔嵬顿了顿,“他曾言自己误你良多,甚至令你失了性命。”
  于观真悄声与他简单说了下蜃龙女献珠的来龙去脉,又趁机偷偷告了尘艳郎一状。
  说罢,于观真仍不由得感慨,也不知道献珠跟烽火戏诸侯比起来哪个更可怕一点,都是拿自己的命在玩。
  崔嵬一怔,顿时想通许多关节,他的神态严肃起来:“他早已给了你答案,不是吗?”
  尘艳郎的态度越发冷淡下来,似也意识到眼前人绝不可能是自己当年深爱的那个人:“我醒来他已战死,然而他已认我做道侣,你在地宫所见种种,可不是我虚造的幻象。”
  “你献珠时愿为他死。”崔嵬反问道,“他是何反应?”
  “哼,他不是都已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吗?”尘艳郎眉毛微挑,冷哼一声,已是十分不快,“灵煜待我有情,因而私心复活我,碍着你们名门正派什么。”
  “那他救你醒转,又可曾为你而活?”崔嵬的声音依旧平淡。
  他这一声平淡无奇,却叫尘艳郎如遭雷击,连身体都稍稍摇晃了下。
  “也许他当日待你确有私心,之后也都没有了。”
  尘艳郎低声喃喃道:“为我而活……”
  他想起许多许多年前,自己曾问询过灵煜何为至真至纯的人间情爱,灵煜只是微微笑着答道:“世间最重,性命为首,有人若愿为你而死,便是深情厚爱。”
  那时还是蜃龙女的他又问道:“那你愿意为我死吗?”
  灵煜的眼神温暖而柔软:“愿意,我亦愿意为你而活。”
  他却道:“活有什么稀罕的,世人不都在活着,死才值得。”
  尘艳郎喷出一大口血来,他当日苏醒,欣喜若狂,知晓灵煜待自己终究不同,甚至为这句话活了千年之久,却从来没有一次想过灵煜为何会战死万人坑,在他心中,灵煜的死有许多种可能,无可奈何,信守承诺……
  唯独不是……唯独不是……
  他站在原地,本还坚实的身体竟如飘散的游魂般开始模糊不清,只好用手捂口,鲜血不止地滴滴答答渗透指缝流出来,双眼无泪,便用另一种方式淌出来,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灵煜愿意为所有人而死,只因他爱众生。
  这是尘艳郎很早就知道的事,只是千年来,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亦是众生,也只能是众生了。
  既是众生,自是尘艳郎行善,灵煜心生欢喜;尘艳郎作恶,灵煜只觉厌烦。
  尘艳郎咬牙忍耐肺腑剧痛,他本是极为耐痛的人,然而此刻才意识到剖心是何等苦楚,甚至觉得世间疼痛二字,全然不足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烈火焚身烧做细粉,只怕也不过如此。
  “滚!”尘艳郎忽然怒吼起来,“都滚出去!滚!”
  神域顿生排斥之感,众人感觉到一阵推挤之感,四周的空气都有了实体一般,将外来三人一同挤出域界。
  大巫祝离去得最快,崔嵬其次,于观真留到了最后,他望见了灵煜从海中信步走来,含着笑,衣未占尘,足未入水。
  无数声音回荡在空中。
  “蜃龙女,你在看什么?”
  “这种味道叫做甜,你喜欢吗?”
  “若有人愿为你而死,此乃深情厚爱。”
  “众人信我,不可负也。”
  ……
  “我也不愿再为你而活了。”
  尘艳郎只是淡漠地站在原地,天地在崩碎,连同身形都已经消散,最终灵煜也不曾走到他面前,二人的身影隔着山海化作点点灵光,成为这坍塌的神域之中最后的光芒。
 
 
第214章 
  这是一个与于观真全然无关的故事。
  他醒来时,晚霞已出,似秋后的枫,姑娘脸颊上的胭脂,被水洇在云雾这张画纸上,红得有几分烧心。
  于观真慢慢直起身来,用手扶着窗往外看去,这时候的苗疆很宁静,喧嚣大多都藏在林丛之中,因着春日的缘故,花绽得极热切,他却无心观赏,只是怔怔看向被云雾缠绕的无数青山,最后望着那被众星捧月般的圣山,定定地望了许久,似乎还能看见那位深藏在神殿之中喜怒无常的大巫祝。
  他认识的人不算多,有两位都葬在了这群山之中,大巫祝永远不能离开苗疆,而未东明则再也离不开了。
  “要喝些粥吗?”崔嵬的脚步无声,不知何时已坐在了身旁,他端了一盅粥来,盛在碗里,水加少了,煮得略有些稠,他见于观真看下来,下意识解释道,“我熬粥时走了神。”
  “你怕醒来的不是我吗?”于观真低头喝了一口崔嵬舀来的粥,没有焦味,于是微微弯起眼笑,“好喝。”
  崔嵬吹了吹粥上的热气,淡淡应了一声,又道:“喜欢就多喝些。”
  一连下去半碗,于观真才恢复了些气力,觉得身体都随着粥变得暖洋洋起来,他干脆将勺子放下,将仅剩的粥直接喝了进去,总算觉得乱糟糟的脑子平静了些许。
  于观真将碗放在食盘上,伸手探过崔嵬的肩膀去摸脊背,对方似乎消瘦了些,一节节的脊椎透过轻薄的衣物落在指间,好似天生就该这么生长着,他凑过去枕在对方肩头,又缓慢地闭上眼睛,想到了记忆里残留的最后一点片段。
  他离开域的时候,尘艳郎回头望了一眼。
  真可笑,一个人竟然在将死时才真正活了过来,于观真想起了尘艳郎的眼睛,那双冰冷、轻蔑、满怀恶意的眼睛,漆黑得似乎看不见一点光,甚至不像野兽,倒像不见底的深渊。
  可正是这双眼,在最后一刻燃起了光,亮得触目惊心。
  也许千载以来,只有死前的片刻,蜃龙女才真正活了过来。
  “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崔嵬顺了顺他的头发:“我又去了一次。”
  “然后你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于观真轻笑了一声,“咱们就这样毫不客气地用大巫祝的屋子,会不会有些厚颜无耻。”
  “他不介意。”
  于观真还是有些累,他懒倦地靠在崔嵬的肩膀上许久,看着晚霞焚尽最后一丝红,苍凉的冷月破开云层升起来,凄冷的霜照在他们的身上,日光仅剩的些许温存似乎都消散了,崔嵬又问道:“你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于观真拒绝,“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崔嵬怔了怔:“我不会走的。”
  “那更不好了,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待着。”于观真抵着他的肩膀,看着月光落在这片青色的布料上,透出密密麻麻的针脚,上面绣了一小片竹叶,嫩绿的丝线断裂开,松松垮垮地缺了几根,周围起卷不说,连叶子都显得活像被虫蛀过,他用手指摩挲着那根线头,忽然道,“这里怎么被划破了。”
  崔嵬颇为简洁:“山路难行。”
  “噢。”于观真很是认真地摸了许久,缓缓道,“丹阳城有一位绣娘的手艺很好,我与灵夫人住在那里的时候,衣衫若有破损,总是找她帮忙,等到回去让她给你缝好,包管一点痕迹也瞧不出来。”
  崔嵬这次干脆只说了个“好”。
  两人又再度安静下来,于观真默默攥紧那片布料,将线细细密密地压进掌心,疑心松手时是否会留下一片残叶的印记,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件事竟然当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过是……”
  “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人,无意被卷入这场风波,却以为自己是戏台上最紧要的角色。”
  崔嵬低垂着脸,用手抚了抚于观真的头发,柔声道:“我还以为这是一件好事?”
  “这的确是件好事,只是不知怎么,觉得自己竟有几分自作多情。”于观真卸了力,完完全全地靠在了崔嵬的怀里,头抵着胸膛,“我还以为找到尘艳郎后能得到一个答案,无论生死,无论去留,总归有个结果,没想到……”
  “崔嵬,我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了。”
  崔嵬只是极为平静地回答他:“你现在还活着。”
  “我是还活着……”于观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怔怔道,“你不觉得尘艳郎很可笑吗?他为了灵煜,不知道掌控摧毁了多少人,到最后竟选择就这样洒脱地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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