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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
“没错，”谢檀用力挥拳，紧紧咬着牙，“就是洗脑，他们将一名战场军人洗脑成了杀人兵器，他们简直是疯了。”
这是一种亵渎，是一种侮辱！
“除了他，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叶清寒将照片放在一边，谢檀点头，沉声道：“有，”
当初他被救回来后，霍叔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谢檀清楚记得追杀他的几l人的摸样，当天晚上就描述给了霍元帅，霍廷找人临摹了出来，栩栩如生，如今还在军方的敌人通缉令上挂着呢。
谢檀将他们的照片找出来，
“看。”
上面，正是小九的摸样，一张清秀的脸，但眼底却带着疯狂的阴戾之色，另一张的十五存在感反而没这么强，叶清寒神色不动，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吗？”
“霍叔还在查，”谢檀垂头丧气，“他已经安排人经行地毯式搜索了，但还是一无所获，所有这些人经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都被清楚的一干二净。”
“他们中有极为擅长网络数据的高手。”
谢檀神情凝重，叶清寒盯着小九的通缉令，“这个人我会让我的属下关注一下，要是有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们。”
因为叶清寒同样是上次的袭击的受害者，霍廷
觉得也许可以借助他的势力，所以并没有排斥叶清寒要求知道调查结果，并时刻共享的要求。
有了叶清寒加入，或许他们的调查能更快一些。
不知道谢檀对叶清寒是不是过分信任，于是这一天，叶清寒已经在谢檀身边将能打探的消息，都打探的差不多了，就连谢檀接下来准备干什么都一清二楚。
回来之后，他翻看着调查组如今的进度，迟迟没有说话。
可是一连几l天，调查都没有任何进展，纵使叶清寒和霍廷两人联手，也并未取得太大进展，当初的那伙人如今完全销声匿迹。
在地毯式搜索的情况下，也毫无线索。
与此同时，谢檀的家主任命也终于下来了，但鉴于他近期的遭遇，霍廷并未大张旗鼓，继任当天，只请了小部分的人，叶清寒也在其中。
谢沙安已经醒了，虽然毒素尚未清楚，身体虚弱，是被谢夫人推着轮椅过来，直到月上树梢，宴会才结束。
谢家家主的继任就这样普通的过去。
而紧接着，就是谢檀回到军部继任的事。
谢檀出事之前，本就是中央军第四军军长，军衔上将，霍廷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只等着他退了之后让谢檀继任他的位置，后来谢檀出事，能接任他的寂无阶也失踪，第四军不能群龙无首，于是霍廷提拔了谢檀的副官，林庭作为代理军长。
如今谢檀回归，也意味着林庭需要归还手里的权利，退回到副官的位置上来。
谢檀一向身先士卒，也没有大家族子弟的架子，和下属打成一片，第四军队对他无比尊敬敬仰，如今听闻谢檀即将归来，激动又兴奋，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他们兴奋的交流声，
“谢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也不知道谢将军和霍少将究竟去做什么秘密任务去了，这么神秘。”
“什么任务这么神秘？”
“嘘，据说是保密性极高的任务，谢将军差点回不来，听说在医院养了好久才终于可以回来上任。”
“什么？谢将军受伤了？”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直接站起来，虎目怒瞪，就要撸袖子，
“谁敢伤谢将军，找死。”
“老子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找他麻烦！”
一时间，激动愤慨的人无数，声音几l乎响彻操场，林庭只是走过，耳边几l乎都是议论声，还有不少人看见他之后一直戳身旁大声说话的人，眼神示意。
当看见他之后，这些人立刻闭上嘴，安静下来，打招呼，“林军长。”
林庭面无表情地点头，在他走后，身后的议论声再次想起。
晚上，他躺在床上，耳边还是那些人欣喜万分的话语，嗡嗡的议论声像薄膜一样，缠绕在他周围，无法逃避，这一晚他睁着眼，始终没有睡意。
直到后半夜，他头疼的厉害，才终于疲惫的闭上眼，
梦中，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偏僻而贫穷的星球，到处都是破败的建筑，弥漫着尘埃，一家人挤在漏风的小房子里，父亲满头白发，腰弯的直不起来，母亲一直在咳嗽，整天整夜的咳嗽，眼睛深深凹陷。
所有都说，他是唯一能带他们离开这里的希望。
因为他每一次都是全校第一，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过，他也曾这么觉得，当他考上中央星的军校时，全家都为他兴奋，麻木已久的眼有了光。
他激动的一晚上没睡，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改变，但实际上，中央星云集天之骄子，他在这里只是尘埃，普通而中庸，平凡的甚至让人记不得他的名字。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没钱接父母离开那颗星球，他好像并不像家人说的那么优秀，无法面对父母期待的目光，林庭已经很久不敢回家了。
但林庭同样很敬仰谢檀。
谢檀就像传说中的天之骄子，优秀而谦虚，做他的副官，林庭很忐忑，他沉默的跟在谢檀身边，做好一个副官该做的事，他以为自己会安心这样平凡的度日。
——直到谢檀出事。
林庭突然发现，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谢檀在时，他和寂无阶就是好两座高山，将一切的光芒都掩盖，只剩下两轮灼日，他失踪后，一切都开始变得玄幻起来。
他几l次任务都有意外发现，屡立战功，很快被发现，被观察，被培养。
紧接着就是在一次绑架案中无意中救了几l位高官显贵的家人和孩子，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梦幻般的暂代谢檀代管
中央军。
不仅如此，就连霍元帅也注意到了他，将他带在身边，培养之意明显。
他踏上了青云路。
权势可以让人沉迷，让人发昏，有了权力，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从来都没想过外面的风景居然会这么美好。
他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从来都没见过的——世界。
在这里，他可以轻易的买一栋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房子，做自己想做的事，父母被他接来中央星，住上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房子，真正挺直了腰杆。
可是谢檀回来了。
沉浸在睡梦中的林庭不安而恐惧，眼皮下的眼急速转动，梦境变了，一切急转直下。
谢檀完成了霍元帅指定的保密任务，带着一身荣耀归来，他从云端跌了下去，权力没了，别人的阿谀奉承没了，大房子变成了云烟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普通到看不见的副官。
无数人怜悯而惋惜地看着他。
父母的身影急速后退，最终还是回到了他们呆了一辈子的偏僻星球，他们的腰更弯了，母亲老了很多。
噩梦来了。
脑海中仿佛出现一道声音，缥缈而怜悯，无处不在的萦绕着他，
“你甘心吗？”
“你真的愿意变成这样吗？”
“不，不愿意，”林庭眼皮不住颤抖，努力想要睁开眼，努力大喊，却只能挤出丝丝声音，他不住摇头，“不愿意。”
“我不愿意！”
林庭蓦地坐起身惊恐大喊。！
第126章 斯文败类议会长
“谢将军。”
“谢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军营内，谢檀的下属围着谢檀，激动极了,还有人试图通过肉眼观察，看看他们尊敬的谢将军有没有哪里受伤。
踏入军营的第一秒，谢檀就觉得无比熟悉自在，如鱼得水，每一张面孔都激动殷切地看着自己,谢檀挥手,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是笑意。
即使这些面孔都很陌生,可谢檀一看见他们,就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放松。
他们，都是自己的战友。
但不知道谁看了半天没看见一向和谢将军形影不离的寂无阶，好奇，“谢将军,寂少将呢。怎么没看见他？”
——寂无阶。
谢檀失意垂丧了一瞬,很快又收拾好心神，
“他有其他任务，还没到回来的时候。”
中央军的人顿时明了,他们说呢，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寂少将,弄了半天，寂少将和谢檀将军一样做任务去了,围在谢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兴奋的和谢檀说着什么。
直到林庭过来，看见这一幕神情毫无变化,大步走到谢檀面前，
“谢将军。”
谢檀抬起头，很快将林庭和昨晚紧急背下的人物联系起来，颔首点头，笑着应道，
“林副官。”
“谢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林庭内敛而腼腆的笑了笑，“霍元帅只说你有特殊任务，却一直不说您回来的时间，中央军的人都很担心你。”
“您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
谢檀连连摇头，笑着说了什么林庭没有听清，他只知道他要努力压抑住心底的悲哀和嫉妒，保持住这个摸样，等谢檀说完后抿唇笑着道：“对了谢将军，霍元帅正请您过去呢。”
“好，”谢檀笑着和其他人告别后，大步离开，林庭内敛腼腆的笑像是焊在了脸上，笑容弧度丝毫不变，远远看着谢檀的身影远走，直到他拐了一个弯，再看不见，林庭才收回视线。
他看着自己代理的中央军，所有人都难掩兴奋地交流着关于谢檀的一切。
没有一个人看他。
“哎呀，林军长变林副官了。”
“看，谢檀回来了，你的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一个人在意你，关心你，”脑海里响起幽幽的声音，叹息而遗憾，“属于你的一切都要消失了。”
林庭垂着眼，手心攥的生疼，力道大的指甲深深陷阱肉里。
“林副官？”
有人拍他的肩膀，林庭抬眼，腼腆笑意依旧，来人指了指会议室，挠头解释，“会议室那边叫你，”
“嗯，我知道了。”
林庭道了谢，朝着会议室走去，这人刚想离开，低头看见地上溅落了几滴鲜红，纳闷极了，“这怎么有血？”
顺便让清洁机器人把这几滴刺眼的血渍给清除。
……
“林庭那边怎么样？”叶清寒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头也不回的问，副官站在书桌前，身形笔直，“留在林庭脑海中的暗示现在已经激活。”
“这么快？”
叶清寒惊异，他还以为以林庭的意志力，怎么也得抵抗一会。
当初寂无阶和林庭一前一后被抓，寂无阶性格冷硬，被十一挑走成了试验品，而林庭则因为叶清寒在军方无人，插不进去，又比寂无阶更软弱一点，被叶清寒选中，催眠策反中心安插进中央军。
在林庭的心里，谢檀失踪之后他突然开始转运，一切都奇幻地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叶清寒在暗中相助。
叶清寒指尖点着桌面，
他还以为林庭怎么也会坚持一点时间。
副官：“这段时间林庭接触了真正的上层，与其说是被我们激发催眠时的暗示，不如说是顺水推舟，林庭就没有想过反抗。”
“权利啊……”叶清寒摇头。
他低下头，翻了翻谢檀发来的信息，谢檀这段时间有事没事都会联系他，这边计划还在商讨阶段，那边谢檀就已经联系上他，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了。
今天早上谢檀还没进军营，就已经将行程全部告诉他了。
叶清寒敲着光脑表面，“霍廷打算让谢檀重新回到第四军。”
副官眉头紧皱，
“那这段时间我们砸在林庭身上的资源不是全都浪费了。”
这段时间通过林庭，他们也在军方暗中
收买了不少人，但叶清寒的目的不止于此，原先有林庭，而且谢檀失踪事件也占据了霍廷不少心神，他们的计划也许还能实现。
如今谢檀回来，霍廷只会将不属于他的手给彻底砍断。
“林庭那边的效果比计划中的更好，进度可以加快，然后你让人找个时间，约一下林庭，到他起作用的时候了。”
“是。”
“还有，最近看着九少爷，军方那边现在全力抓捕他，只等着他露头，让他自己小心一点。”
“九少爷最近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那就让他继续嚷吧。”
叶清寒继续翻开文件，直到暮色西去，光脑发出一声震动，他才终于中大量的工作中抽出身，低头一看，是谢檀。
谢檀这段时间务必热衷于和叶清寒交流。
刚打开，另一头谢檀的虚拟身影从光脑上方浮现，难掩喜悦的声音，“叶清寒，我回第四军了，”在看见叶清寒身后的背景后，
“你还没下班吗？”
“今天的事情比较多，”叶清寒放下笔，“霍元帅怎么说？”
“霍叔说等我可以彻底出院，就可以重回第四军了，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任务。”
叶清寒动作微顿，又很快正常，
“是之前的秘密任务吗？”
“对，”谢檀毫无防备之心，“我打算重启这次任务，按照之前的信息走，也许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叶清寒抬起头，有些担心，
“那些人至今还没有消息，可见势力非同一般，你一定要小心，身边多带些人，小心行事，发现什么不对及时撤退。”
听见叶清寒的关心，谢檀笑的更傻了。
他使劲点头，
“嗯，我明白。”
挂断通讯后，叶清寒陷入沉思，叫来副官，“将谢檀之前的调查流程调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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