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透的贝肉白皙丰厚,口感介于蒸和煮之间,紧致细腻,切开的时候就
溢出泛着油花的汁水,天然带着一点鲜甜,仅仅是一点蒜蓉就让贝肉鲜美得让人几乎把舌头吞下去;贝黄则带着浓浓的香气,比贝肉更嫩更柔滑,仿佛在吃蟹黄豆腐,回味悠长。
白义难以想象以他这样简单的厨艺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吃得肚子都快撑破,才勉强停了下来。
饶是如此,他依然有些遗憾——要是在海王贝中铺满厚厚的粉丝,那该有多美味?
四个人分食了桌面大的海王贝,其中大部分都进了辰的肚子。
白义揉着肚子,看着海王贝内剩下的部位——一大块闭壳肌,足足有一条猪后腿那么大。
贝类的闭壳肌同样很美味,像江瑶贝的闭壳肌就被称为瑶柱,在古代甚至是贡品。
但刚才白义已经试过,不算锋利的甲壳刀根本切不下海王贝的闭壳肌。想也知道,这种具有惊人咬合力的贝类,闭壳肌必然非常强劲,就算切下来他们也咬不动。
辰从白义手里拿过甲壳刀,在闭壳肌上划了一刀——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挑了挑眉,换了个姿势,握紧了刀,缓缓地切下去。
这一次切开了。
白义揉了揉眼睛。
是他的错觉吗,感觉刚才辰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辰切了几块闭壳肌分给他们,挑了挑眉:“这才是海王贝上最好吃的部位,感谢我吧。”
一整块海王贝都是辰带来的,白义本来是想表达一下感谢的,但辰这么臭屁,让他想道谢的话都憋在了嘴里,反倒是激起了一点好奇心:真有这么好吃?
他喝了口水漱掉之前贝肉的口感,怀着感受美食的期待咬了一口纯白紧实的闭壳肌,准备品味这连辰都要赞不绝口的口感。
随后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看看锐和珊瑚,同样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珊瑚还默默地捂住了嘴巴。
心直口快的锐脱口而出:“这也太硬了!”
白义点点头。
没错,这硬得像石头!鲜味确实尝到了一点,但根本不顶事。
辰皱起眉头看着他们,脸上明显写上了不开心:“就是因为硬才好吃。”
想着美味的海王贝是辰无私分享出来的,白义打了
个圆场:“可能我们的牙口不行,没法品尝,真的很遗憾。”
辰把玩了一下那柄甲壳刀,沉默片刻,才轻哼一声:“下次可没有这个了。”
说完自己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于白义他们宛如石头一般坚硬的东西,辰吃起来却像吃饼干一样,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白义敲了敲海王贝的壳,脑袋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辰不会打算把壳也一起吃了吧?
好在辰并没有这种打算,反而吃掉了白义准备饭后吃的烤红薯。
……
用餐之后,锐按照白义的指示去锄地,珊瑚则开始一项比较浩大的工程——他要编一米宽、十几米长的篾席。
当然,是分几段。
白义想用篾席搭一个凉棚,一方面可以放置一些需要保持通风、但是又不能淋雨的东西,尤其是木材和家具;另一方面还可以保持凉爽,他可以睡在凉棚,睡个清凉觉。
锐曾经对此表示过不赞同,建议白义不要睡在凉棚,认为部落的帐篷肯定要以安全为主,避免各种野生动物侵袭。
曾经就有兽人睡在野外被毒蛇咬到之后毙命。
当然,他们这个岛上活的动物除了他们几个就是几只在浆果林做巢的鸟,根本不用担心。
白义也知道这个时代安全最重要,安慰锐自己只是偶尔会睡一下,没打算天天去。
等人都走了,白义准备继续自己的玩泥大业时,听到辰道:“你可以用这个。”
白义转头,看到辰正拍着那两片跟桌子一样大海王贝贝壳。
两片贝壳相当厚,之前盛满了贝肉,现在只剩下残留的一点汁液。
我要这个干什么?这么大当水桶吗?
白义刚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忽然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可以用这个洗泥?”
辰打量了一下白义:“虽然对你来说有点大,不过应该会提高不少效率。”
白义绕着贝壳转了两圈,表情越来越惊喜——这个贝壳洗干净了当做水缸用,比椰子壳效率提升了何止十倍!
他抬起头,诚恳地道谢:“这可太方便了,非常谢谢你。”
白义心里调高了对辰的好感——虽然辰喜欢占他便宜撸海豹,但是人好像还不错。
辰另一只手握拳抵在鼻子前面,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没想到你们咬不动,不是故意的。”
白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才意识到辰是在说海王贝,眨了眨眼睛,笑道:“啊,这不用道歉,本来也是我们白嫖你的海王贝,白嫖的人是要对分享的人怀有感谢和尊敬之心。”
他特别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辰像是听不懂一样点了点头,表情恢复了之前似笑非笑的神秘:“你知道就好。”!
第18章 烧陶
有了两片充当水缸的海王贝壳,白义制造高纯度粘土的效率飞速提升,两天后就拥有了一大坨粘土,给予了他充分试错的空间。
白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没事,失败了就当做泥容器,晒干了也能用。”
白义用这种话安慰自己,随后开始了玩泥巴的路程。
为了快速积累经验,他从碗开始做,做好之后就重新捏回粘土,继续做下一只。
等能够把碗捏成相对轻薄、而且稳定不会塌陷的状态,白义才开始尝试捏锅。
“至少需要一口平底锅用来煎、一口汤锅用来煮汤……让我想想还有什么。”白义摸着自己的下巴,浑然忘了手指上还有粘土,在下巴抹上了一缕小胡子,“对了,最好还有个水壶!还有碗和水杯!”
有了练手的经验,碗和水杯对于白义来说都很简单,很快就做好了数个。
平底锅倒是还算简单,白义也没有追求太平,大差不差就行。
小心翼翼地捏好一块平整粘土,然后边缘开始拉高,最后变成浅浅的锅边。
大概尝试了两三次,白义已经捏出了让自己比较满意的平底锅。他本来想直接捏一个泥把手,但是尝试了几次都感觉没法成功,干脆在锅两侧加了两个尖尖的猫耳,扎上孔,回头再加绳子。
之后的汤锅让白义有些犯难——两侧往上捏边缘要捏一个深度足够的锅实在是无法成功,白义只好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另外捏一圈锅边,再捏合到一起。
就算找对了敲门,白义还是尝试了许多次,才勉强做出一口汤锅。
至于水壶,有了汤锅的经验,水壶本身倒是简单,关键是壶嘴……
白义尝试了很久,始终搞不出来那种茶壶一样能通水又细长的壶嘴,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倒水的地方捏出一个小尖角。
做完这些已经一整天过去,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这个世界的天空星辰繁多、星河璀璨,虽然是深夜,也不会完全不可视。
尤其白义自我感觉变成海豹之后视觉能力得到很大提升,夜晚的影响就降低了很多。
但捏了一天泥巴他已经相当累,就放弃了继续捏锅
盖和壶盖的打算。
这些用木头做也是可以的。
他草草洗了把脸,打着哈欠变回了海豹,趴在山洞里睡着了。
……
就在白义睡着之后不久,辰慢慢从山洞外走进来,蹲下来逐个打量着白义捏好的那些锅锅碗碗。
有些虽然不那么圆润,但看得出主人很用心地在捏制它们。
辰拿起了一个小巧的杯子。
这是白义早上做的,现在已经开始变硬,拿起来也不会变形。
杯子上面宽下面窄,为了方便还捏了个弯弯的把手。
在杯子底面还有一个海豹脑袋的简笔画,标志着主人的身份。
辰哑然失笑。
之前他就注意到,白义做出来的任何东西都喜欢画一个海豹头,而且每一个表情都不一样。
比如说现在辰手里这个,海豹头的表情就是挤成了“>ω<”;拿起另外一个,表情是“=ω=”。
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眼睛还是胡须。
辰转头看了眼打着小呼噜、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海豹胡须,轻轻挑了挑眉。
他把两个杯子放下,揣测哪一个表情是给他的。
考虑了片刻,辰觉得哪一个都不错,最好全都能给他。
他走到熟睡的白毛海豹前面,伸手抓了抓毛茸茸的海豹脑袋。
海豹在睡梦中发出舒服的“欧欧”声,下巴上似乎还沾着一点泥巴。
“果然没有白救你。”辰无声地自言自语一句,勾了勾唇,消失在黑夜中。
……
第二天白义精神百倍地醒来,赶紧去看他昨天做好的那些粘土容器有没有塌陷。
“还好还好,都不错。”白义松了口气,揉了揉脸,起床吃东西。
他一向有吃早餐的习惯,但锐和珊瑚都没有,辰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数时候早餐白义都是自己吃。
因此看到辰出现在桌子旁边时,白义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辰放下手里已经处理好的鱿鱼:“今天起得早。”
他指了指鱿鱼,“吃吗?”
虽然白义管辰带来的叫鱿鱼,实际上因为两个世界的物种不同
,这里的“鱿鱼”只是外貌类似、口感类似的东西,真正的形体差距不小。
当然,抛开学术角度,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鱿鱼、吃起来也像鱿鱼,那它必然就是鱿鱼!
白义过去早餐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因此婉拒了辰的好意:“我吃个红薯就好了。你要吃吗?”
辰将鱿鱼放在桌子上,没什么表情地道:“算了,今天胃口不好。”
白义略有些稀奇地看了眼辰——辰居然还有胃口不好的时候?
才吃了人家一顿美味,得到了帮助,白义礼貌地问:“需要我给你做点什么吗?”
“不用。”辰拒绝道,“你忙你的就行。”
等白义吃饱,辰才看似随意地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准备烧那些容器了?”
白义喝了口水漱漱口,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猜的。”
白义昨天把做好的粘土容器晾干,今天确实打算先尝试烧一□□积比较小的那几个,积累经验之后再烧锅。
辰提供了不少帮助,包括收集用来烧制的木头、挖窑洞。
白义眼睁睁看着辰几乎是徒手在北海岸的崖壁上掏出了一个窑洞,脸皮不由得抽了抽:“你真的是人吗?”
辰拍掉手心的土,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一直觉得我不是人。”
白义被戳穿了想法,咳嗽了一声,假装没有听见,将木材铺了进去。
他完全没有烧陶器的经验,只能凭借了解到的一点常识进行尝试。
烧陶器应该需要稳定的温度,白义因此选择了上下两个窑洞,上面的窑洞只留了一个放置陶器进去的小洞,下面的窑洞专门负责添柴维持。
要不是辰力大无穷,这个设想恐怕还很难实现。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烧窑过程了。
白义蹲在窑洞外面,一边咬着香甜的烤红薯,一边转头问辰:“你今天怎么这么热心?”
辰抱着胳膊道:“我哪天不热心?”
白义嘟囔道:“你之前的热心都是有代价的。”
辰伸出手去摸白义的脑袋。
白义变成了海豹,被辰撸了两把脑袋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当成一只真正的海豹爱
抚。
这可不好!
海豹头的表情顿时变得凶神恶煞,试图咬辰一口。
辰及时收回了手,趁机又捏了捏海豹的腮帮子,才笑眯眯地道:“这次也是有代价的。”
海豹愤愤不平地吐了口泡泡。
我就知道!
……
珊瑚和锐听说白义会忙一整天,便带了红薯过来给白义当午餐。
锐还打算烤两条鱼,但是尝过锐做的食物之后的白义婉拒了他的好意。
两人走到崖壁这边时,刚好看到辰在撸白义的脑袋。
珊瑚加入白光部落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住处编东西,很少出来走动,因此还没见过身为首领的白义的兽形。
现在他看到了,一只白白的、毛茸茸的、圆滚滚的可爱生物趴在地上,两只短短的手拍打着地面,冲着辰“嗷嗷”地叫。
而辰一边趁着海豹拍地面一边捏住海豹的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珊瑚的表情再次变得茫然了起来:“那是首领的兽形?”
锐道:“是啊。”
珊瑚沉默了很久,才道:“首领很特殊。”
锐道:“是啊。”
等把食物送下,珊瑚和锐离开的路上,他才忽然又问:“对部落有贡献可以摸摸首领的兽形?”
锐茫然:“啊?”
……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很枯燥的,白义很快就开始和辰下起棋来。
他会的棋类不多,基本没有专精——倒是小他一岁的妹妹非常擅长围棋,所以白义也跟着会了一点。
用石子当做黑旗、小碎木当白子,用树枝画棋盘。
虽然只是个臭棋篓子,但对面毕竟是原始时代的地缚灵,白义认为自己完全能够虐杀辰。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教给辰围棋规则之后,头几局就算白义让了几子,辰确实输得一塌糊涂,让白义总算有了点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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