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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来画画？”
江厌摸了摸鼻子：“拿东西。”
说着，江厌就走到位上，假模假样的拿起笔记本。
“今天的饭菜合胃口吗？”邵宸笑着问。
“挺好的。”
“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让厨师做。”
江厌心虚不想逗留，慌忙拒绝之后，离开了画室。
江厌前脚刚走，邵宸的肩膀就放松下来，吐了口气。
他从兜里掏出小纸条，看了一眼，按着折痕折好，放回江厌的书里，然后将自己的画架朝江厌这边转了转，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步走出画室。
第19章 香水
“今天晚上放松一下，写生吧。”岑远安心情很好的样子，学生们的接受速度比岑远安预想的要好得多，两天的时间就结束了面部结构的课程，每天晚上四个小时的速写线条练习也大有成效，同学们逐渐上道。
按着岑远安的要求，三人一组，轮流当模特，另外两个人头像慢写写生。
听到这江厌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按照座位分组，邵宸，江厌，吕一禾为一组。
在吕一禾的催促下，江厌皱着眉拎着椅子拿着速写板和他们面对面坐了起来。
“谁来当模特？”吕一禾看着江厌和邵宸。
江厌避开吕一禾殷切的目光。
“我先来吧，我有经验。”邵宸将速写板放到地上，咧咧着长腿，双手抱胸，稍稍仰头嘴角带笑，等了半天，俩人没动静，“画啊。”
“摆，摆好姿势了？”吕一禾试探着问。
“嗯。”
江厌稍稍看了看其他组的模特，都是板板正正坐好，到了邵宸这边，画风突变。
赶紧画完，赶紧结束吧，观察五官，定位，起型，刻画。
步骤在江厌心里十分了然，可是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步骤就被打乱了。
他撞上邵宸的目光，那眼神中的侵略性被江厌看得一清二楚。
邵宸直勾勾的看着江厌，神情里满是自信以及赤裸裸的示爱，江厌低头的瞬间咽了口水，他完全没有办法认真的观察邵宸的五官。
一抬头就撞上邵宸的眼睛，这他妈怎么画。
江厌忍受着被盯的煎熬，凭印象起了型。
终于吕一禾被丁瑞叫走，得到机会江厌忍不住开了口。
“你能不看着我吗？”
“保持姿势是一个模特的基本素养。”
“……”
这他妈的。
这他妈绝对是他经历过的最难熬的15分钟。
不过，江厌错了，接下来的15分钟才是最难熬的。
江厌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江哥，你表情也太僵硬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不笑一笑。”
“滚。”
江厌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什么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痛不欲生。
他已经尽力忽略邵宸的视线，眼睛几乎失神，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邵宸光明正大的观察他，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他脸上游走。
江厌被邵宸看得脸上出火。
终于轮到画吕一禾，邵宸索然无趣，江厌也没有心思，但是吕一禾兢兢业业，双手放在膝盖上，拍证件照一样认真且做了表情管理，出于对他这种态度的尊重俩人敷衍着画完了。
晚上，吕一禾和江厌在宿舍十分无聊，因为写生的时候总有学生玩手机，岑远安的新制度，上交手机，每个大休的周末的再发下来。
吕一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江哥，邵宸真的一直盯着你看哎。”
江厌不置可否。
“他好像真的喜欢你。”
“哪有那么容易喜欢。”
“可是他眼里都是对你的欲望。”
“我艹啊，滚你妈，你在说什么。”江厌瞬间想起在邵宸家里发生的事。
“就是那种迷恋，想占为己有的那种眼神啊。”
“你想多了。”
“你自己嘴上不承认，心里早就感受到了吧。”
江厌沉默，好一会儿，开口道：“别找事。”
吕一禾起身，穿上拖鞋，说了句：“没意思。”之后，出去找丁瑞他们了。
江厌也觉得自己挺没有意思的，拉拉扯扯的，要么就拒绝要么就在一起，自己这别别扭扭的干什么呢。
真没种。
江厌想了一晚上，决定明天找邵宸说清楚，别对他搞这搞那的了。
江厌盯着旁边的空位，很是无语。
邵宸连着一个星期没有来了，这情况真的似曾相识。
又是撩拨完之后玩失踪吗？
色彩课单体课开了几天，这期间很多人路过江厌的位子时都会多逗留一会儿，感叹江厌的画完全不像零基础的样子。
江厌刚接触水粉，基础单体就能临摹得和书上相差不大。单色单体过度到彩色单体都让岑远安感到江厌是个非常值得培养的高分选手。
晚自习岑远安给大家发了手机，拍了几张好的速写动态让他们临摹。
拿到手机，江厌就想给邵宸发消息，对话框点开又关上，来来回回几次让江厌心里开始烦躁。
微信标识突然出现在手机最上面的显示栏里。
邵宸的聊天框出现在消息页面。
【发手机了？】
江厌犹豫，还是回了消息。
【嗯。】
江厌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消息。
【来找我。】
江厌皱眉，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升起一种怒意，他他妈上哪找他去？
【我在401。】
？邵宸在401？就在他们隔壁？
【干什么?】
和邵宸共处一室，羊入虎口一样。
【不敢?】
对话此话一出，江厌眉毛立马挤在一起。
【等着。】
江厌快速临摹了两张动态，摆在画架上应付老师，揣着手机走出画室，大步上了楼，眼看着离401越来越近，心脏开始狂跳。
那跳声不是别的，是打退堂鼓的声音。
江厌停在401门口，看着门把手，心里的退堂鼓越敲越响。
门里传来动静，江厌惊慌一个闪身钻进403。
江厌双手撑着洗漱台，盯着镜子里满是水痕的脸。
【来了吗？】
江厌攥着手机，邵宸的消息简直像个催命符。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说清楚以后就好过了。
江厌心一横，扯了毛巾用力擦了擦脸。
前一秒刚站在邵宸房间门口，后一秒邵宸就开了门:“终于来了。”
江厌愣住了，心里的紧张让江厌手心泌出细汗。
眼前的邵宸只穿了一个运动短裤。
虽然见过这场面，可几天不见邵宸，再见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江厌更心跳慌乱。
江厌原本下意识低头避开邵宸的眼睛，可邵宸的小腹直直的刺到了江厌的神经。
邵宸的肌肉看起来十分结实，没有多余的赘肉，肚子上的肌肉一直排列到小腹，引人思绪乱飞的是攀爬在小腹肌肉上的青色血管。
几条血管狰狞着从短裤裤腰里伸出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一般。
这伸进裤子里的血管，连着的地方...
江厌整个人呆在门口，盯着邵宸的小腹没有动作。
“随便坐。”邵宸招呼江厌进了屋，“听岑远安说你的色彩很不错。”
“还行。找我干什么？”
“我出差，给你带了礼物。”
“出差?”
原来是去出差了。
“对啊。”邵宸从桌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我知道你想我了。”
江厌顿时暴躁:“谁他妈想你了。”
邵宸递过来一个白色袋子:“给你的礼物。”
“我不要。”
“我大老远从广州给你带来的，不要也太伤心了吧。”
“不要。”
“我专门给你买的。”
“不要。”
“一个小礼物而已，你这么煞有介事的，搞得像我在耍流氓一样。”
邵宸这么一说，倒显得江厌有些小心眼了，让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样吧，抛个硬币，如果是花，你就收下。”
这个台阶很不错，江厌勉强点了点头。
邵宸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硬币，放在蜷曲的食指关节上，拇指一挑，硬币随即翻转着升空接着落回邵宸手里。
“你猜是字还是花。”
江厌希望是花，没有别的，就是怕邵宸的礼物送不出去，会搞得很尴尬。
邵宸故作玄虚，缓慢打开一条缝，十分夸张的凑在眼前偷看一番。
“你猜是什么。”
“不猜。”
“猜一下。”
江厌挨不住他软磨硬泡随口说了句:“字儿。”
“猜错了。”邵宸笑着抬手将礼物递给他。
白色袋子上印着黑字:气味博物馆(香港)。
袋子里装着印着黄色广州繁体字的黑色信封包装。
“这是什么?”
“香水。”
江厌稍稍犹豫，以邵宸的身价这香水应该很贵吧……
“多少钱啊。”
邵宸笑了:“很便宜，但是是广州限定，很值得作为纪念品。”
“啊，谢谢。”
“不客气。”
邵宸笑得很好看，那笑好像在江厌下心窝上掐了一下。
“送我礼物干什么。”
“听说了这个香水的名字，觉得很适合你，就去买了。”邵宸看着江厌，眼里满是真诚。
出差，想着他，顺便给他带礼物……
江厌躲开邵宸的目光，那种感受涌了上来，心脏涨得难受。
江厌咬咬腮，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大概是江厌的这个问题有些突然，邵宸一愣，还是大方承认了:“是。”
“那，那，你是想和我……”
“嗯，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
“姓邵的！”岑远安暴力推门，打断了江厌的话，给江厌吓一跳。
“哎？江厌？你怎么在这？”
邵宸盯着岑远安：“我让他过来拿东西。”
“那个，我先回去了。”江厌急忙走了，邵宸跟了上去。
“江厌。”邵宸出门拉住他的胳膊，“刚才的问题，我们有机会继续讨论好吗?”
第20章 卖惨
理科生这边的进度已经赶不上江厌进步的速度了，在临摹了一张色彩组合之后，岑远安让江厌搬到文科生那边，正好，江厌正想躲着邵宸。
在吕一禾哭哭啼啼的不舍中，江厌搬着画架从教室右侧搬到了教室左侧。
江厌有意躲了邵宸好几天，最大程度上避免一切和邵宸单独相处的可能，邵宸也好几天没有去那个角落画画了。
那天如果岑远安没有突然出现，他怕是会上头说想和邵宸在一起吧。
但是也是因为岑远安的突然出现，他才察觉到自己其实很害怕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他们会怎么看待他，江有为会怎么说他。
天天跟着吕一禾他们张口闭口同性恋的，都把这事儿当成自然的了。他才意识到，如果心意相通了，他们就是同性恋情侣了。
可能不太行……
晚自习吕一禾偷懒，不干正事，被岑远安罚了二十张速写动态。晚上，吕一禾缠着江厌陪他在教室加班。
“江哥，求你了，你陪陪我，我自己害怕。”
大画室里只亮了这边的灯，文科生那边黑漆漆的确实有点瘆人。
“啊，我陪你。”
“江哥，你真好。”
“快点画，完蛋玩意。”
吕一禾嘴碎，一边画速写一边叨叨叨：“江哥，你知不知道这种画室啊，教室啊，医院啊，净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啊。”
“……”江厌开始后悔自己留下了陪他，“你有毛病是不是，害怕还说这些东西。”
“我害怕嘛，我就想说话。”
“滚啊，你再说这些东西我走了。”江厌也害怕什么鬼啊神的。
“我不说了不说了。”
江厌坐着也是坐着，索性拿起铅笔开始削了起来，反正明天要用的。
“江哥。”
“干什么！”
“你那个垃圾桶真瘆人啊。”
为了方便在位子上削铅笔，都会把用过的画纸折成一个小方盒，江厌用的这个不知道是谁画的面部结构折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很扭曲的脸，放在盒子里。
“你能不能闭嘴，能不能赶紧画。”
“我……”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走。”
吕一禾立马闭嘴，低头消停画画。
江厌俯着身子削铅笔，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鬼怪都市传说。
但是吕一禾给开了一个头，江厌实在控制不住的瞎想，总觉得文科生那一片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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