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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眼里又蒙上一层失意：“我真想把他圈在我怀里一直护着他。”
“为什么提分手啊？什么理由？”王洒洒能听出邵宸对江厌的爱意。
“理由……”邵宸感到疲惫，“他说跟我谈没意思。他爸之前就发现了我和江厌的关系，给我打了电话威胁我，我只能以不影响江厌成绩为由答应联考后分手。后来江厌在画室受伤，提了分手，我没来得及搞清楚原因，他爸就出现了。本来打算温水煮青蛙，慢慢说服他爸，结果江厌的右手骨裂，联考一定失利，分手会影响成绩的说辞不攻自破。”
“所以呢，就因为承诺了他爸会分手，就不去搞清楚江厌是怎么想的了？”王洒洒翻了个白眼，“你不能重蹈覆辙啊，江厌之前瞻前顾后，不就是因为他爸吗，他因为他爸拒绝你们的开始，他后来都鼓起勇气跟你在一起了。那现在你要因为他爸，就不去找他，不去问清楚了？你什么时候那么束手束脚了？”
“我太在意了，我没办法在涉及江厌的事情上面横行无忌。”
“只要俩个人的感情足够坚固，家里再怎么阻碍最后都没辙。”
邵宸摇了摇头：“江厌是单亲，家里只有他爸，他爸拿断绝父子关系要挟，他只能狠下心放弃我。”
王洒洒抬手冲邵宸肩膀来了一拳：“你是不是虎！如果他真的能那么狠心，他早跟你一刀两断了，为什么还和你在一起？他舍不得啊，所以他忍受心里巨大愧疚还是要和你偷偷在一起。像你说的，你是他的例外，在你之前没有人那样疼爱他，他那个时候都舍不得你，现在要他放弃这样的你，他是在戒毒啊！”
邵宸嘴唇微张，对江厌的心疼无以复加。
“真不知道江厌现在什么样，分手了，被他爸监视着，受伤，没办法联考，重重打击，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王洒洒重重叹口气，偷偷瞟着邵宸，语气极为夸张，“要是我，我真舍不得我爱人这样。”
邵宸反应了一会儿，剜了王洒洒一眼：“小丫头片子，你在这起什么哄呢？”
突然被邵宸看穿，王洒洒心虚看向王潇，他哥才不愿意趟这浑水，适时的避开了王洒洒求助的目光。
“我没有，我哪敢呀，我这不是共情一下嘛。”
邵宸还是拿起手机，订了张隔天的机票：“结婚让你当花童。”
“我谢谢你。”
邵宸是下午落的地，跟岑远安打听到江厌已经出院回家养着了，出了机场直奔江厌家。
【我在你家门口。】
邵宸给江厌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又连着发了几条。
【能见一面吗？】
【你爸在家吗？】
【我很想你。我想见你。】
邵宸实在等不及，再三犹豫，还是给江厌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眼看就要过了接通时间，才嗡的一声。
“喂，江厌。”邵宸急急忙忙，生怕江有为在家。
“谁啊？”
邵宸的嗓子哑了好几天，江厌愣是没听出来是邵宸的声音。
“江厌，你怎么了，你在家吗？你爸在家吗？”
“在啊。”
“啊？”邵宸心里一惊。
“他不在。”
邵宸立马摸了门框上的钥匙，开门冲了进去。
江厌伤口疼得几个晚上睡不好觉，刚睡着就被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就看见闯进来个人。
邵宸几乎是扑过来抱住了他。
江厌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邵宸？”
“是我，是我，对不起。”
江厌抬手抱住邵宸，脑袋一片空白，就是难受，说不出是哪里难受，身体，心里，都难受。
“邵宸……”
“乖，等一下，我衣服凉。”
邵宸企图起身，江厌却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把衣服脱了，好好抱你。”邵宸语气像是在哄小孩，江厌这才松开他。
邵宸脱下羽绒服，江厌已经坐了起来，大概是缓过神来，眼神里多了一些清明。
“……”看见江厌眼里的清醒，邵宸犹豫了，“能抱你吗？”
江厌看着他没有说话。
邵宸咬了咬牙，凑了过去，把江厌揽在了怀里。
江厌身上很热乎，见他没有挣扎，邵宸抱得更紧了些。
“我好想你。”邵宸头埋在江厌的颈窝里，感觉他瘦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江厌的声音沙哑又清冽，往外嗖嗖的冒凉气，“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没同意。”
“……”江厌像是经历了巨大折磨，满脸疲惫，无力推开他，“已经分手了，你别再来招惹我了。”
“我要问清楚，很多问题我搞不清楚我不会甘心的。”邵宸握着江厌的手，焦急万分。
江厌盯了他一会儿：“什么问题？”
“你其实爱着我，对吧？”
第51章 耳光
“……”江厌心里抽痛了一下，接着一阵无语。
“你爱我的对吧。”
“邵宸，你怎么这么幼稚？你问的这是什么话？”
江厌觉得这话太可笑了，或者说太讽刺了。哪怕江厌不爱他呢，这个字也不至于这么让江厌难堪，偏偏就是因为一门心思的爱他，所以邵宸计划的联考后分手才让江厌如此这般像个跳梁小丑。
邵宸握紧了江厌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确定你爱我，我才有底气。”
“底气……”
“你的爱是我的底气，只要你爱我，我就能面对一切。”邵宸继续说着。
这话让江厌有些温怒，明明是邵宸为了联考利益，也可能是为了前任，在计划分手，事到如今，在说什么爱不爱，什么底气，什么勇气？江厌的舌头抵上上牙膛，各种情绪合力攻击着他的泪腺。如果没有听到邵宸说的那些话，江厌也是有底气的。
到底是谁更需要鼓起勇气面对那些！
“江厌，你呢，你也是这样的吧，只要我们的爱足够坚固……”
“你闭嘴吧，什么爱不爱的，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江厌微微发抖，带着怒意，“我不想难堪，不想撕破脸，现在这样不好吗，已经把分手提前了你还想干什么。”
“分手提前是什么意思？”
“早晚都要分手的不是吗！”江厌一把甩开邵宸的手，皱着眉毛，眼角通红。
突然爆发的情绪让邵宸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小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宸的语气太过于小心翼翼，这让江厌心痛得喘不开气：“邵宸，好不容易分了，你还来纠缠干什么啊，这结果除了明年少一个联考高分之外，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啊，还是有什么执念非要分手这两个字是你提出来才舒服啊？”
“你在说什么？”
江厌气笑了，别开头躺回床上：“没说什么，你走吧，我爸快回来了，别让他碰见你。”
“江厌，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觉得我们。”
“快滚啊！”
江厌背对着邵宸，眼泪一个劲儿流，直到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江厌突然坐起来，抓起枕头砸向墙面，枕头下的蛇骨手链也被他扔了出去。
江有为下班回家，做了饭端到江厌屋里，抬腿跨过地上的枕头，把饭放在了床头柜上：“要不你出去逛逛？胳膊还疼吗？”
江厌躺在床上，枕着自己另一个胳膊，没吱声。
江有为思考片刻开口：“有什么好愁的，那老师不是说了吗，你学得好，考试还能考高分，实在不行复读就是了……”
“你出去吧。”
“把饭吃了。”江有为捡起枕头，放在了床边。
这躺着都觉得累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他的人生好像没有了盼望，没有了能吸引他每天早上醒来的事物，哪怕有一件事也好呢。
江厌以为他会这样在床上浑浑噩噩待上几个星期，没想到第三天接到了岑远安的电话。
“江厌啊，意大利那边来宣讲，关于艺考招生的，你要不要来听一下？”
“啊，好啊，在哪？”
江厌打车来了画室，可能岑远安跟吕一禾他们打了招呼，江厌一进院子，吕一禾他们就出来迎上他。
“所以就是其实可以参加联考是吧。”
吕一禾从在院子里就开始问江厌的胳膊，说了老半天才听明白怎么回事。
“我都听明白了，你脑子肯定有点问题。”张泊推了推吕一禾，“别挨着我，怕传染。”
“就传染就传染。”
几个人嘻嘻闹闹，让一直关在卧室里两个星期没怎么说话的江厌舒服了不少。
“江，江哥。”吕一禾突然叫他。
“啊？”江厌顺着吕一禾发光的眼神，抬头看见左侧门口的邵宸。
他身着深蓝色宽驳头西装，里面是一件四粒扣马甲，绿色真丝宽领带压着浅灰衬衫，双褶卷边阔尔裤很是挺括，恰如其分的包裹住了修长的双腿，脚下踩着英伦中棕色牛津皮鞋，外披一件灰色长衣。
江厌盯着邵宸，移不开目光，就像孤翱在无垠海面上的鸟在将死之际落在了一块岛屿上。
“我操好帅啊！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老攻，渣我我也愿意啊。”
这话不偏不倚，戳到江厌痛处：“你要啊？刚好分了，追去吧。”
江厌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会议开在二楼大画室，几个人坐在了最后一排。
突然画室里一阵躁动，江厌抬头，看见走进来的邵宸。
岑远安走在最前面，帮邵宸和意大利教授扶着门。
白发教授身穿Kiton大翻领长款绑带风衣，长筒皮靴，穿着简单，却处处透出精致奢侈。
原来是因为尊重，才刻意打扮了一番啊。
邵宸稍稍含腰，笑着和教授说些什么，话罢起身时直直的向江厌看了过来，江厌紧忙扭头看向别处。
“同学们静一静啊。”岑远安拿着小麦克风，“今天有幸，请到佛罗伦萨大学教授凯瑟琳博士，关于全国联合选拔招生考试给大家分享宝贵经验，机会珍贵，大家好好珍惜。”
话罢掌声轰动。
“我也很珍惜这次机会。”教授接过小麦克风，笑着看向邵宸，流利的中文脱口而出，“邵董事长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邵宸站在画室一侧，受之无愧的携起微笑，稍稍仰头。
“我出现幻觉了，她刚说什么？邵宸是董事长？”吕一禾抓住江厌的衣角，“她说的是邵宸吗？”
江厌的不置可否代表着默认，几个人炸了窝。
往日和邵宸称兄道弟的学生，此时诚惶诚恐，曾经妄言让邵宸来自家公司当经理的张泊满脸窘态：“他也，太低调了吧。”
江厌面无表情。
邵宸身份就此公开，和当初预想的一样，属实让他狠狠的装到了，如果没有和江厌闹这一出，想必此刻他心里一定爽翻了。
台上教授讲着全国联合选拔招生考试相关事宜，可报考世界排行前五十招考院校，30分钟的理论笔试，150分钟现场命题创作，意大利美院教授一对一面试……
半个小时过去江厌坐在小马扎上几乎没有在听她讲什么，因为他被邵宸盯得心烦意乱，巨大的压迫感让江厌如坐针毡。
邵宸的目光像是枷锁，牢牢拷在江厌脸上，江厌烦躁得挠了挠脖子：“没意思，我回家了。”
江厌起身，轻手轻脚从后门走了出去。
说想不到邵宸会跟出来是假的，但是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邵宸喊住了。
“江厌。”
江厌没有搭理，顺着楼梯下楼。
邵宸快步挡在江厌身前，拦住了去路，他踩在矮两级的台阶上，江厌得以平视他。
身穿西装三件套的邵宸真的很好看……
江厌紧忙移开目光，他感受到自己的抵抗力在骤降。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不想。”
“既然不想见到我，你为什么要来。”
“我现在要走，让开。”
说不想见到邵宸也是假的，但也只是仅仅想看一眼而已。
那天说了那句‘滚啊’之后，邵宸一声没吱就走了，之后的两天江厌因为这两个字懊恼不已。
只是想来看一眼。
什么意大利留学，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江厌目光放在邵宸的绿色领带上：“什么误会？”
“已经把分手提前了我还想干什么。”邵宸盯着他，“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在之后的某天会提出分手，甚至你知道具体到哪一天？”
江厌咬紧牙，抬手企图推开他：“让开，我要回家。”
“我需要搞清楚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邵宸钳住他的手腕，“我不想和你分手。”
江厌冷笑一声：“不想分手？是不想现在分手吧。”
“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江厌挣脱束缚，迈开步子往楼下走。
“我真操了。”邵宸再次追上江厌，抓住他的手暴力将他抵在墙上，“小兔崽子，你尽管试试，我有得是法子让你说出来。”
“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江厌使用全身力气，挣脱出右手，抬手就甩了邵宸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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