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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你的经验有什么关系。”吕一禾问。
“我家里这么有钱，我长得还算帅，我都谈了这么多，我在追求者里面挑的都是上等的，更别说邵宸了，他的前任们一定个顶个的极品。”
吕一禾撇撇嘴：“万一他是弯的呢？我有预感。”
吕一禾的取向，在几人之间不是秘密。
张泊看了吕一禾一眼：“宝贝，就算他是弯的，你觉得他能看上你？他们这个年纪的在外面玩得都很花，跟高中生就是玩玩，撩到手玩几天就全身而退了。”
江厌心里中了一箭。
“我又没说他看上我了。虽然我是弯的，虽然邵宸是个极品，但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明显的我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江厌心里中了个火箭。
“就是个渣男有什么好稀罕的。”江厌扔下一句话，快走两步进了超市。
邪火冲上江厌的脑门，羞耻感充斥着江厌的心，那种感觉就像他做了一件罪大恶极十分可笑又可耻的事情。
江厌的异常让那两人一懵：“他怎么了？”
丁瑞走在两人旁边，眼神深沉什么都没说。
周一。
“升旗仪式两分钟后开始，请同学们做好准备。”主席台上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字正腔圆，标准的广播音。
全校学生站在操场上等待升旗。
江厌拿着英语三千五遮了遮脸，天煞的，昨晚想邵宸的事失眠到四点多，整个人要猝死了。
周一的升旗时间是平时的早读时间，学校要求在集合等待升旗的过程中要拿着学习资料，想想这么要求也合情合理，对于好学生整整齐齐站着，就算什么学习资料都不拿主任们看着也顺心，赏心悦目的祖国花骨朵儿们。但是全校学生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站没站相的，无所事事的，那么百十来个好学生就算站出花也抵不过这些人让主任们糟心的，拿着点学习资料，哪怕装装样子也能安慰一下主任们的心灵。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出旗。今天的护旗班级是高二（15）班，他们朝气蓬勃，积极向上……”
升旗仪式一步一步进行，国旗下老师终于演讲完，来到了整个早晨最让人精神的环节。
“通报：高二（11）班张泊同学和高一（3）班许姝同学行为举止过于亲密，严重触犯校规，予以全校通报批评并勒令停课两周，对高二（11）班班主任李娟和高一（3）班班主任向文波予以全校通报批评……”
“通知：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效率，我校将向一中看齐，采取‘入室即静，入座即学’‘零抬头率’和‘无课间’制度，具体规范将下发至班级，请各班班主任做好督促。升旗仪式结束，各班有序带回。”
回了教室之后，同学们入室即静，入座即学，没有一个抬头的，将一中前两条制度贯彻得十分到位。
李娟走进班里的那一刻，班里的气压又低了三分。
“再说一次早恋问题。”她把包放上讲台，语气意外的平和，“学校为什么不让你们谈恋爱，所谓的爱情它需要经济上独立，生活上自立而且有能力承当责任，而承当爱情的责任对你们来说还为时过早。再者就是每个阶段都有其主要任务，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需要我告诉你们吗？高三了，你们的时间有多紧张，自己得知道挤时间，上厕所都得拿着题做这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你们起早贪黑十几年了，就差这一年坚持不住吗？你看看张泊谈个恋爱，回家反省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能学多少东西……”
第二节大课间因为下雨跑操取消，生活委员收了钱和饭卡去食堂给同学们充钱。
“你说张泊真得回家两个星期吗？”吕一禾蹲在过道上把书塞进书架上，新制度要求桌子上不能放跟当堂课无关的书，教室两边闲置的书架才派上用场。
“他是被老王抓的，哪那么容易回来。”串班丁瑞帮吕一禾递书，“不过下个星期直接跟我们集训去就行了。”
“这恋爱谈得有什么意义你说？”吕一禾感慨，“被逮了就分手，这爱情太脆弱了也。你说是吧江哥。”
江厌升完旗回来就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早饭也没有吃，头埋在胳膊里。
吕一禾扭头：“江哥？”
江厌没有反应。
“江哥？”
“啊！干什么！？”江厌烦躁，头顶刷刷冒黑烟，“什么事？”
吕一禾看着江厌一脸要把他头拧下来的表情，吓得一缩脖子：“你咋了，不舒服吗？怎么这么蔫吧。”
“没有。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困了。”
江厌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另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脑袋上。
第三节化学课，化学老师远远看见江厌趴在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
“睡觉的同学醒醒了！”
化学老师眼瞅着吕一禾晃了晃江厌，但是江厌同学没有丝毫反应。
“江厌 ！”化学老师一声怒吼，班里同学吓得一抖。
“江哥，江哥……”吕一禾赶紧叫江厌。
“嗯……”江厌轻哼一声。
见江厌还是没有反应，吕一禾才察觉异样。
江厌发烧了，自己趴在那，愣是烧到38度大家才发现。
如果不是化学老师，江厌怕是要烧着了。
江厌的爸爸江有为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医务室输点滴。
“这瓶吊完就带他回家吧，这个天气发高烧不常见，领回家吧。”
“好的好的。”江有为含着腰频繁点头，“回去之后需要注意什么吗？”
“回去歇歇然后去医院查个血常规，排除一下是不是体内有病毒感染。多喝水，送来的时候都脱水了，之后每天都测测体温，连续几天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了。给杯水，等会儿醒了肯定渴。”
“好好，谢谢医生。”
医生走了，江有为坐在江厌旁边，看着还没有醒来的儿子，心里阵阵心疼：“怎么就发高烧了呢？”
江有为抚了抚江厌的头发，自从江厌的妈妈走了之后，他就没有照顾好江厌，把江厌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呃……”江厌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江厌的眼睛随了妈妈，桃花眼，很好看，此刻因为高烧，眼里满是水汽蒙蒙的生理眼泪，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直叫人心疼。
“爸……”江厌的声音有些发不出来，声带振动得他嗓子发痒。
江有为紧忙把水递给江厌。
“这是……在医院吗？”江厌没有进过校医务室病房，看着手背连着点滴，不明所以。
“这是你们学校的医务室，怎么发烧了，我还得请假来看你。”江有为语气严厉。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江厌的眼睛也冷了下来，“你忙就先回去吧。”
“医生让我把你带回去，省的在学校又发烧，烧坏脑子。”
“……”江厌本想反驳，但是他确实不想在学校待了，他想回家。
出了学校，江有为拦了一辆出租车。
江厌有些惊讶，往常江有为出门不是公交车就是三蹦子，拦出租车还真是少见。
到了家，江厌就往卧室走。
身后江有为开口：“医生说等你好了去医院查个血常规。”
“知道了，我自己去。”
江厌关上房门，把自己扔上床。他盯着天花板，这压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呢。
邵宸……
江厌起身从上了锁的床头柜里拿出手机，他翻找出江主任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大爷，你有邵宸的微信没，推给我。】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江厌干脆给他打了电话，江主任得知江厌决定要走艺考，激动得不得了，奈何没有邵宸的联系方式，倒是把岑远安联系方式一股脑都发给了江厌。
【岑老师，我是江厌。】
【没上课？】
【请假回家了。】
【嗷嗷。】
【岑老师，那个，你有邵宸的微信吗，我有事找他。】
第12章 偷窥
江厌的拇指指肚在手机屏幕上悬停很久，两眼一闭心一狠，微信好友申请发了过去。
在等待好友通过的过程中，江厌点开了岑远安的Q空间。
在岑远安的一条说说的评论区里，江厌看见邵宸的留言。
这人的Q网名和微信网名一样，就是叫邵宸。
“这是有多自恋……”江厌勾勾嘴角，紧接着又皱皱眉。
点进邵宸的空间，一个仅好友可见让江厌再次萌发冲动，他狠狠心，再次发出好友申请。
嘀嘀！
江厌心里一惊，手忙脚乱转到消息页面，看见丁瑞的消息框弹出来，不知是松口气还是有些失落。
-江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
嗡嗡！
微信新消息，江厌又急急忙忙切回微信，看到邵宸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接着Q也发来了好友添加成功的通知。
江厌指尖发抖，他没打算跟邵宸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看看邵宸的朋友圈和空间，或许能从空间里的蛛丝马迹发现邵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江厌快速打开邵宸的朋友圈，和岑远安的朋友圈不同，岑远安的朋友圈几乎都是集训的相关信息和历年联考的高分学生，而邵宸的朋友圈一条涉及联考的都没有，好像他跟机构没有关系一样。
江厌自知他像个偷窥狂一样，他快速查看着邵宸的每一条朋友圈……
6.17
文案：。
配图：邵宸的自拍
笑着的邵宸，江厌感觉心脏有一瞬间的空拍，鬼使神差的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6.9
文案：谁给我找个对象？
配图：一张照片
照片是五个人在吃火锅，虽然只有邵宸的脸拍糊了，但是江厌能认出来，那个搂着其他男人的人就是邵宸，其余四个人，江厌都不认识。
评论区江厌只能看见岑远安的评论：老张说给你找一个。
还有一条是邵宸的：我要十个。
江厌顿时感觉自己眼眶胀胀的，有些眼前发黑，心一点点儿往下沉。
还没等江厌继续往下翻，微信新消息的提示响了。
是邵宸发来的消息。
【哪位？】
江厌盯着屏幕，意外的冷静下来。都到这一步了，那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吕一禾他们说的那种人吧。
【江厌。】
像是在等待解释一样，他在猜测邵宸会回他什么，可是就像那天他说完那就话就消失了一样，邵宸再也没有回复他消息。
江厌有些失落，在等待邵宸回消息的期间，他又打开了邵宸的朋友圈。
眼前的空白朋友圈，那一行“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的小字，让江厌有些发晕。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
江厌打开Q，邵宸的空间也进不去了。
这算什么？江厌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他像个偷窥狂一样去看人家的空间，结果人家因为他关闭了空间，是因为他。
羞耻感再次将江他包裹起来，到头来变成他打扰到邵宸的生活了是不是？
可是，明明是邵宸先来撩拨他的，不是吗？
是邵宸滥情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也是，只不过几句话而已，只不过相比其他同学多了几次接触而已，只不过知道两个秘密而已，又不是全世界只有他知道。
这让被冲动支配的江厌彻底清醒过来。
他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恼羞成怒，删除，关机，把手机扔进床头柜，转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嘲笑邵宸自恋，没想到自恋的人是自己。
江有为敲敲门，没有回应。
他推门进屋，见江厌闭眼睡着，他轻手轻脚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摸摸江厌的额头，探出他正在退烧，江有为似乎呼口气。
听见门被关上，江厌睁开眼睛，太可笑了，也未免太容易上头了。
中午，江有为给江厌送来一碗粥后出门上班。江厌一直躺到晚上八点，醒来整个屋子都是昏暗的，那么安静，死气沉沉的。一天没吃饭的江厌起来把已经凉透的粥喝光，而后又躺了回去。
隔天星期三，江厌是感受到有人摸他的头才睁开眼睛的，别人随便进他的房间让他厌恶，特别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很讨厌周围会有人看他的睡相，那让他没有安全感。
“这么晚了还不起床。”江有为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赶紧把饭吃了，吃退烧药。”
江厌烦躁得不行，一睁眼就不痛快。
他起身把门反锁起来，躺回床上，抬起胳膊搭在额头，耳朵有点儿疼，脑袋涨涨的发晕。
做了一件多傻逼的事啊，自己上头，还跟丁瑞分享了……
他恨不得把这件事从丁瑞和他的脑子里剜出去。
人家都避而远之了，他还死缠烂打加上人家的联系方式，还像个变态一样去翻人家的动态。最后打扰到人家的私生活……
江厌用力抓了抓头发，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要不然不去集训了……
上头的时候不管不顾，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结果。
现在知道结果却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感受已经不能用后悔来形容，他觉得简直无法让他面对关于邵宸的一切，机构、集训、岑老师、丁瑞……
这种混杂的糟糕感受远远超过了他对邵宸的好感。
晚上，江厌的耳道里疼痛难忍，疼得他睡不着觉，拿棉签扣一扣，带着血和脓的棉球让他瞳孔缩了缩。
他从房间出来，看了一圈不见江有为，拉开窗帘，外面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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