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初再细心一点,发现不对,阮阮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
席元白报了警,并联系了一切能联系的人脉,四处寻人。
到新剧组报道之前,谢钦辞先去了一趟余淮希的香火店,他这次出去的时间久,要多买一点备用的符纸和朱砂。
还得买一点给管老的香。
穿过小巷,谢钦辞感受到什么,停下脚步。
傅明霁跟着停下:“怎么了?”
“这里有我画的符被触发的气息。”谢钦辞望向岔口处的另一个小巷子。
若是寻常时候,谢钦辞不一定会管,但,既然用了他的符,说明是他的客人,客人有事,还是要看一看的。
“我过去看看。”
谢钦辞本来想说,让傅明霁留下,想了想他招鬼的体质,还是把人带上了。
走过岔路口,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谢钦辞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
果然有东西。
“你和我一起,”谢钦辞看了眼双手不空的傅明霁,从他手里抓过一堆冥币,“我拿一点,你留一只手空着,万一发生什么,好抓住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勾住我衣角。”
“好。”
衣服被勾住了。
两人往巷子里走。
走进巷子,四周起了一层浓雾,能见度不到一米,谢钦辞暗道自己英明,不然傅明霁极有可能和自己走丢。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乔诗悦紧紧攥着手里发热的平安符,靠在墙边,警惕看着四周。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一赌气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乔诗悦是南桥初中一名初三学生,本来和朋友约好这个周末出去玩,事到临头,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说什么马上要中考了,让她在家好好学习。乔诗悦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来。
她四处乱转,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该走的地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浓雾,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
到底是个小姑娘,怒气过后,开始害怕,她小心摸索着往外走,突然撞到什么。
“对不起!”乔诗悦忙道。
“撞到我了,怎么陪我呢?”
乔诗悦没意识到不对,继续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没看到,你想让我怎么赔?”
“不如,把你自己赔给我吧?”阴冷声音从耳畔响起,像一条毒蛇,爬进耳朵。
乔诗悦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诗悦连滚带爬往外跑。
那东西不紧不慢跟着她。
距离不断缩短,终于,乔诗悦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腐肉般触感,乔诗悦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放开我!!救命!!!!”
“我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
腐烂的脸贴近乔诗悦,深吸一口,“真香。”
乔诗悦不断挣扎,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她咬来。
“啊!!!!!!”
“啊——”
前一道声音是乔诗悦喊的,后一道是那东西喊的。
疼痛没有到来,乔诗悦小心睁开眼,看到本来贴在她身上的怪物被大力弹了出去,正捂着烧焦的脸痛呼。
来不及思考,乔诗悦转头就跑。
她伸手摸进衣兜,摸到了正在发烫的符纸。
乔诗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母亲塞给她的平安符。
想到唯一的保命符还是母亲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乔诗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嘻嘻——”
阴风裹挟着血腥气再次袭来,刺耳笑声环绕在耳边,乔诗悦背后是墙,退无可退,她握着平安符的手紧了又紧。
大不了就是死!
乔诗悦憋着到了眼眶的眼泪,一咬牙,埋头往外冲。
顾忌着乔诗悦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只敢不远不近跟着。
“砰——”
冲了不知多久,乔诗悦撞到什么东西,猛地往后跌。
谢钦辞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小姑娘,刚想拉人一把,就见对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嘴一撇,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谢钦辞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眼憋笑的傅明霁,用手肘杵了杵他:“你还笑?看你都把人撞哭了。”
偏在这个时候,小姑娘止住哭声,声音一抽一抽的,语气带着浓浓怀疑:“你们真不是鬼?”
来这个世上第一次被人认作鬼的谢钦辞:“………………”
他蹲下来,和颜悦色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鬼?”
“刚才有鬼追我,你手里拿着纸钱……”
谢钦辞看了眼手中的冥币,沉默。
傅明霁拿过他手里的纸钱,塞进袋子里,解释:“这是我们买的。”
乔诗悦疑惑看了两人一会,熟悉的贪婪视线落在身上,她不自觉缩了缩身体,声音颤抖:“它来了!”
谢钦辞转头,看到了从浓雾中飘来的鬼。
看了眼,再看一眼,不可置信道:“这么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它?!”
“不是说,越漂亮的鬼,越会迷惑人心么,我以为它专门变成……”
在谢钦辞如有实质的目光中,乔诗悦声音越来越低。
呜……好可怕QAQ……
第36章
事实证明,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厉鬼咆哮着扑来的那一刻,就见青年身后,一只更大、气息更恐怖的厉鬼缓缓显出身形。
不过,等看清这只厉鬼模样,乔诗悦脑门上浮出一层问号。
这鬼怎么是爱心形状的?
即使外表是一颗黑色爱心,丝毫不影响从它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
脸腐烂的厉鬼刹车不及时,直直撞上去。
“啊啊啊!!!!!”
一下被啃掉了半边身体。
刺耳惨叫声传入耳朵,乔诗悦难受捂住耳朵。
她看到那黑色爱心从中间裂开,露出森森利齿,一口一口将追了她半天的男鬼啃了。
每一口下去,男鬼身体就少一部分。
没几口,男鬼已经不剩什么了。
乔诗悦看得人都傻了。
她呆呆开口:“这……”
然后就看到黑色爱心吃完最后一口,飘向漂亮得不似真人的青年。
乔诗悦的目光情不自禁跟上去。
尖叫声到了嗓子眼,在看到下一幕的那一瞬间哑了回去。
就见那巨大黑色爱心,一口一口生吃厉鬼的存在,像大狗一样,往青年身上蹭。
好像……
在撒娇。
乔诗悦恍恍惚惚地想:我别是受的刺激太大,出现幻觉了。
谢钦辞拍了拍黑坨坨,示意它先回铃铛里,黑坨坨恋恋不舍蹭了最后一下,消失在半空中。
谢钦辞往乔诗悦方向走,乔诗悦下意识往后退。
谢钦辞停下脚步,挑眉:“还觉得我是鬼?”
厉鬼被解决,浓雾散去,阳光照亮巷子,乔诗悦看到了他脚下的影子。
“不……”乔诗悦语气艰难,我只是觉得,你比刚才那鬼还可怕。
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
谢钦辞看出她的意思,笑了下,没解释。
“早点回去吧,黄昏后,外面不安全。”
说完,谢钦辞带着傅明霁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乔诗悦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抹挣扎逐渐被坚定取代,抬步追上去。
她没察觉到,自己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一抹红色悄无声息爬上眼球。
急促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谢钦辞停下脚步,回头。
“你们救了我,我该谢谢你们。”
小姑娘的声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僵硬感,谢钦辞下意识觉得不对,“乔诗悦”动作更快。
它抬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眼,五指化为利爪,朝谢钦辞扑来。
谢钦辞侧身躲过,反手抓住它手腕,用力。
“乔诗悦”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被谢钦辞捏住的地方泛起黑色。
浓雾四起,谢钦辞将“乔诗悦”扔到一边,转身。
四周空无一人。
“傅明霁!”
没人回答。
谢钦辞脸色沉了下来,走向“乔诗悦”,掐住它脖子:“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咳咳,”“乔诗悦”脸涨得通红,明明是小姑娘模样,张嘴却是沙哑男声,“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我们的食物吧。”
“沙沙。”
仿佛无数肢节动物同时挥动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谢钦辞回头,浓雾中,无数蜘蛛从地上、墙上爬出。
它们速度非常快,从听到声音到出现在谢钦辞面前,只花了两秒时间。
一层一层将谢钦辞围起来,密密麻麻。
“谢钦辞,受死吧!”
沙哑男声出现在另一端,谢钦辞转回头,“乔诗悦”已经不在原地了。
举目四望,是看不透的浓雾,和数不清的蜘蛛。
这些蜘蛛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成人巴掌大,最小的不过几毫米,大叠小小叠大,汇聚成一片流动的黑色河流,朝谢钦辞涌来。
蜘蛛是黑色的,唯有眼睛,泛着瘆人红光。
被无数双或大或小的红色眼睛盯着,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说不定已经崩溃大叫了。
谢钦辞始终没有反应。
蜘蛛开始沿着谢钦辞的腿往上爬。
很快,谢钦辞膝盖以下全陷入蜘蛛潮里。
“你养的厉鬼和买的符纸朱砂都在那个男人手里,我看你怎么自救,哈哈哈……”伴随大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个幻觉而已,你觉得我会怕?”
笑声戛然而止。
“还有,我真的很讨厌虫子。”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力量以谢钦辞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凡力量所到之处,蜘蛛身体一点点融化,最终消失不见。
躲在浓雾中的“乔诗悦”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拎到谢钦辞面前。
谢钦辞没管他,抬脚往浓雾中走。
他脸上始终挂着笑,每靠近一步,浓雾就往后退一步,好似在怕他。
谢钦辞走进浓雾中,声音不疾不徐响起:“只敢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在等我掀翻你的老巢吗?”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清。
某种清脆破裂声传来。
谢钦辞转换方向。
他的视线好像没被影响,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幕后之人心头上。
不远处一座阁楼里。
“大人,我们的布置好像对他不起作用。”
“不急,现在只是开胃菜,他坏了坛主这么多事,总要付出代价。”被称作大人的是一个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傅明霁那边,本来只是为了对付谢钦辞,没想到有意外之喜,身怀紫气的大气运者,若是献给坛主,自己肯定能记一大功,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个成神名额。
想到这里,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那边……它们还是近不了他的身……”
“废物!一个普通人而已,你们都对付不了!”
傅明霁的情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发现自己和谢钦辞分开后,傅明霁试图找过人,可惜无论他怎么走,四周都只有迷雾。黑坨坨感受到危险,从铃铛里出来,护在傅明霁身边。
“能感受到你家主人在哪吗?”傅明霁第八次问。
黑坨坨摇了摇硕大脑袋。
又一批鬼物袭来,黑坨坨张开大嘴,将它们全吞了。
傅明霁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我们继续去找你的主人。”
一人一鬼在浓雾中摸索,始终遇不到谢钦辞。
谢钦辞已经快走到阁楼下。
一路上,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鬼物,谢钦辞没心思和它们慢慢磨,都暴力解决了,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布置,被谢钦辞轻而易举破除。
“大,大人,他要上来了,”看到谢钦辞一路“壮举”的干瘦男人咽了口唾沫,“大人,要不我们先撤吧……”
不是他看不起手拿佛珠的男人,而是谢钦辞实力太过恐怖,干瘦男人没说,但在场的很多人都和他一个想法:
谢钦辞展现出的力量,恐怕不比他们那位神秘的坛主差。
他们只是小喽啰,和这样的人对上,不是主动找死吗?
好几人心中都萌生了退意。
“他只是一个人,力量再强都有消耗完的时候,看看你们,一个个什么出息。”手拿佛珠的中年男人压下心中不安,呵斥。
“是,是。”领悟过中年男人手段的人不敢再出声。
中年男人取下佛珠,划破手指,将血滴在佛珠上。
一层淡淡的红光在佛珠上闪过,紧接着,阁楼上刮起一股大风,吹得人左右摇摆。
几人扶住手边的东西,好险维持住身形。
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鲜血味道越来越浓,一股极其沉重的威压从佛珠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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