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
“就谢哥啊,他经纪人不是还在西城?谁来接的他?”
“现在知道担心了?”汪姐戳了下他脑门,“放心,是傅总来接的他,没把他扔下。”
“那就好,等等——”顾眠惊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你说谁?”
“傅总啊。”
顾眠咽了口口水:“那谢哥有没有做什么?”
“他当时醉了,是被傅总抱出去的。”
汪姐出去给顾眠准备午餐了,顾眠脑中一直循环播放汪姐的话。
“是被傅总抱出去的”。
草!
顾眠暗骂一声,他不会把谢哥送入虎口了吧?
谢哥武力值是不低,可当时不是喝醉了吗?他还怂恿谢哥去问傅总心意,万一傅总趁谢哥不清醒做了什么……
顾眠越想越担忧,从被子里翻出手机,给谢钦辞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冰冷女声从手机另一端传来,顾眠心中一寒。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顾眠的心一沉再沉。
不会吧……
他谢哥为什么手机关机了?
顾眠揪住头发,冲出门就要去找人。
“顾眠,你去做什么?衣服都没换?!”汪姐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看顾眠一脸着急往外冲,忙将人叫住。
“姐,我得去找谢哥!”
“你就这样出去?”汪姐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信不信你还没找到人,自己先被狗仔困住?”
顾眠停下脚步,低头一看,他还穿着乱糟糟的睡衣,确实不好出去。
“而且你知道谢钦辞在哪吗?急吼吼出去,打算漫无目的满燕京找人?”
顾眠冷静下来,一想也是,总要先知道谢钦辞在哪。
当时谢钦辞手机没电关机了,放在卧室充电,他在阳台和傅明霁处理花瓣的事。
等处理完,去卧室拿手机,开机后,发现顾眠打了一连串电话过来。
再看消息,一眼划不到头。
全是“在不在”“谢哥你还好吗”“都是我不好,你怪我吧”之类的,看得谢钦辞一头雾水。
谢钦辞发了个句号过去。
【谢钦辞:。】
对方很快回消息。
【顾眠:谢哥,你终于开机了,你是……刚睡醒吗?】
后面跟了个狗狗跪地的表情包,措辞非常小心翼翼。
谢钦辞边回消息边往外走。
【谢钦辞:我起来有一会儿了,刚刚手机没电,拿去充电了,没看手机。】
【顾眠:那就好。】
【顾眠:谢哥,昨晚没发生什么吧?你身体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谢钦辞:?】
【谢钦辞:能发生什么?】
【顾眠:就,傅总啊,你昨晚是跟他在一起吧?】
【谢钦辞:是。】
【顾眠:那……你们之间……】
顾眠斟酌着怎么问才不伤到谢钦辞,谢钦辞已经发了消息过来。
【谢钦辞:我们之间没什么,也不对,昨晚我问了你建议我问的问题,他回答了,说是喜欢我。】
顾眠:瞳孔地震。
该说不愧是他谢哥吗?
执行能力这么强。
谢钦辞已经拿着手机回到阳台。
入冬之后,阳光威力减弱,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谢钦辞坐下后,发现对方发了个超长语音过来。
【顾眠:谢哥,那你们在一起了吗?不是啊,谢哥,你怎么真去问了?我当时喝醉了,完全是在说胡话,听汪姐说昨晚是傅总接你回去的,你现在在哪啊?我醒了想来找你,又找不到你的地址,傅总有没有欺负你?……】
话很长,谢钦辞直接外放,一旁工作的傅明霁听了个大概,知道了昨晚谢钦辞突然问那个问题,是因为顾眠的话。
谢钦辞还没听完语音,顾眠的视频请求谈出来。
一接通,顾眠着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谢哥,你这是在哪?”原本要说的话忘了,顾眠打量一圈四周。
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谢钦辞一直住的酒店。
“是傅明霁的家,你不是知道吗?我昨晚被他接走了。”
“啊?”顾眠傻了,他以为傅明霁怎么也该装一下,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直接把谢钦辞带到自己家。
“谢哥,都是我不好……”顾眠边道歉边仔细观察谢钦辞,屏幕里的青年白到发光,他穿着一件有些大的毛衣,气色红润,目光清明,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谢哥,你现在是和傅总在一起了吗?”顾眠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得到答案,因为傅明霁端着热饮从谢钦辞背后入境,微微弯腰,将热腾腾的牛奶喂到谢钦辞嘴边。
而谢钦辞很理所当然的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纵然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一幕也给出了答案。
直到挂断视频,顾眠还是恍惚的。
喝完牛奶,傅明霁用手帕细细擦去谢钦辞嘴边的奶渍:“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上次带你去的那家私房菜馆推出了冬季特色菜,味道不错。”
谢钦辞还记得和上次和傅明霁去吃饭的私房菜馆,更没忘记在那里盘桓的阴气。
私房菜馆的老板林老板最近很愁。
这家私房菜馆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一直开到现在,因为口碑好,在燕京上流社会一直备受追捧,从没担心过客源。
但几个月前,店里出了一点意外。
不止一次有客人说,在吃饭的时候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林老板找大师来看了,每次都好几天又故态复萌。
那东西不伤人,只是盘桓在店里,偶尔会吓到客人,消息传出去后,来这里用餐的客人越来越少。
谢钦辞和傅明霁来的时候,发现店里很安静,客人少了,工作人员和少了。
林老板挂着笑容迎上来:“傅总,谢先生,还是原来的包厢吗?”
傅明霁点头。
一进包厢,谢钦辞就感觉到了比外面更低的室温。
傅明霁脚步一顿:“林老板没开暖气?”
“开了,但这屋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温度总比外面低。”林老板发愁。
“这屋里有阴物,温度自然比外面低。”谢钦辞抬头,他目光触及的地方,某些肉眼看不见的存在吱吱哇哇缩到墙壁里。
“什么阴物?”林老板问完,猛然反应过来,“谢先生是说,我店里有鬼?”
“不是鬼,是阴物。”
林老板茫然,不清楚两者有什么区别。
“可我找大师来看过,也做了法事,都没用。”
“它们不是寻常鬼魂,寻常的驱鬼方法自然对它们没用,不过这种东西就是烦人一点,不会伤人。”
“这倒是,”林老板点头,“这么久了,店里没出过有人受伤的事,不然我这店也开不下去,谢先生对这一行有研究?”
林老板很诧异,傅明霁从前一向不信这些,他下意识以为,作为傅明霁的朋友,谢钦辞也不信这些。
没料到对方一眼看出店里的问题。
“不知谢大师能否帮忙解决小店的问题?”想到谢钦辞和傅明霁交好,应当是不差钱的,到了嘴边的话转了转,“只要谢大师肯帮忙,不论成不成,谢大师以后的一应吃食,我们店包了。”
这样的优待就连傅明霁都没有,他轻笑了声,对谢钦辞道:“以后该我跟着谢大师蹭吃蹭喝了。”
没忘记两人是来用餐的,林老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大餐,其中有好几道是大宴时才有的,谢钦辞吃得非常满足。
傅明霁也跟着用了不少,一大桌子菜,愣是被两人解决了大部分。
吃饱喝足,林老板说起店里的异常。
最开始,出现在六月。
六月的燕京,已经非常热了,负责打扫店里卫生的大婶发现,有个房间格外凉快,一开始,她没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冷气开得足,直到有一天,停电了,店里其他地方都和蒸笼一样,热得不行,只有那间包间,和之前一样凉爽。
心再大的人都能发现不对,更何况是本来就有些迷信的大婶。
她有心和老板说,又担心被说封建迷信,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便将这件事藏在心底,暂时没说出去。
可,在停电时间里去那个包间的人不止她一个,有个年轻侍者也进去了,发现不对劲后他第一时间告诉了林老板。
玄之又玄的事林老板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没惊动任何人,带着发现不对的侍者去了包间。
“这温度不是一样吗?”林老板站在包间里感受一番后,道。
年轻侍者震惊睁大眼:“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里面明明很凉快。”
“可能是你感受错了。”林老板没将这件事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年轻侍者感觉错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没发生什么异样。
六月中下旬的时候,一位客人用完餐,和林老板夸了句“你们包厢里冷气开得真足”,林老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年轻侍者说的话。
巧的是,这位客人用餐的包间和年轻侍者说的是同一间。
林老板看着包间的门牌号,心中一突。
几天后,林老板又收到反馈,有客人觉得包间里温度太低了,问能不能把温度调高一点,林老板亲自去感受了一番,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袭来,这种冷,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让人不适。
林老板再次叫来那个年轻侍者,私下问了一遍那天的情况,让他暗地里问问店里其他人,有没有遇到同样的事。
得到的答案让他大吃一惊。
凡是进过那个包间的,都有感受过包间里不同寻常的低温。
打扫卫生的大婶低声对林老板说:“老板,您别不信这些,这世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若包间里真有什么,趁它还没伤人,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大师先把它解决了。”
伤了人就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了。
做餐饮多年,林老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以维修为由,将出了问题的包间封起来,托关系请大师来做法事。
效果不怎么样。
仿佛被他的行为触怒,其他包间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相同的问题。
“我找了好些大师,都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每次都是管用一两天,后面变本加厉,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那东西没有伤人的意图。”林老板长叹一声,领着谢钦辞和傅明霁到最初出事的包间。
“最开始出现不对的地方就是这里。”
踏进房门,如进入了冰天雪地,第一感觉是冷。
刺骨冷意从皮肤钻入身体,附着在血肉上,一点点将人身上的温度剥离。
“如果它不伤人,只要不影响客人,想住这里也没什么。”林老板心很宽,闲置一个包间而已,影响不大。
主要是现在这里面的东西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再这么下去,可能不到明年年底他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林老板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在自己手里。
林老板没开天眼,看不到屋里的景象,谢钦辞却是不受影响。
包间里,阴气如有实质徐徐涌动,挤满了整个包间,进来的人被如此浓厚的阴气包裹在中间,可不得感到刺骨寒意。
谢钦辞往里走。
他没收敛自己的气息。
察觉到危险降临,阴气涌动速度加快。
“是不是有风?”林老板诧异摸了下脸,“不应该啊,窗户是关上的。”
包间闲置有一段时间了,平时没什么人进来,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阴气涌动带动灰尘,呛人的很。
谢钦辞捂住口鼻,低低咳嗽一声,说话的声音有些嗡嗡的。
“灰尘很大,你们遮住鼻子和嘴巴。”
“看来不能不搞卫生,这里都快进不来人了。”林老板用手在脸前挥了挥,扫开灰尘。
“嗡——”
伴随轻微嗡鸣声,看不见的存在朝几人袭来。
谢钦辞一手一个,全拎在手中。
林老板看不到那东西的存在,只能看清谢钦辞的动作,见他好像拎着什么,问:“谢大师,抓住了吗?”
“抓住了几个小喽啰。”
随着谢钦辞话音落下,林老板眼前大变样。
原本空旷的包间被浓到快要形成实体的黑雾占满,他们正处在这一片黑雾中,谢钦辞手里拎着四只像猴子一样的黑色生物,无论哪东西怎么扭动挣扎,制住它们的手都纹丝不动。
“谢,谢大师,这,这是,什么?”林老板声音发颤。
他从不知道,自己店里有这样的存在。
“阴气化成的。”
仿佛是在验证谢钦辞的话,猴子在挣扎中一点点融入周围雾气,最终消失在众人眼前。
谢钦辞手里只剩一团黑雾。
“这是一个巢穴,那东西还没诞生,所以没办法伤人,不是它不想。”谢钦辞上次来的时候,这东西还很弱,又缩在包间里,只分出一缕阴气出来试探,他没发觉竟然是这么个东西。
“在极阴之地诞生的阴物,模样千奇百怪,也没有一个确切名字,按理说,你店里人来人往,生气很足,不该招惹这东西才对。”
谢钦辞不说还好,一说林老板更觉得,一鼓一鼓涌动的黑色雾气如同会呼吸的膜,他们所在的地方,犹如一个大型胎盘。
越往里走,阴气翻滚越厉害。
每每有由阴气化成的怪物试图攻击,都被傅明霁和林老板身上的符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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