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刚刚司昆呼吸不上来的罪魁祸首。
司昆一皱眉,下意识伸出手调动灵气,这一动才发觉体内经脉一阵撕裂似的疼,一丁点灵气都动用不了。
最重要的是……
他看着面前这只胖乎乎白生生明显是小孩子的手,陷入了呆滞。
“嘭!”
残疾鸡扑到司昆身上照着他的脖子就抓去了。
司昆顿时被激怒,到这会他也知道了这残疾鸡的身份,就是那只七彩孔雀孔维!
他挥起胖乎乎的小手就揍了过去,残疾鸡自然不甘示弱,两只一时间殴打在一起,谁都奈何不了谁,最后弄了一地绒毛和衣服碎片乱飞,好不热闹。
谢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先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连忙冲上去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怒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俩不是好兄弟么?感情那么好睡觉都分不开,怎么一醒来就打架了?”
谁特么好兄弟了!
司昆和残疾鸡心里同时想到,不过这句话没说出来。
他们在谢危冲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僵住了。
万万没想到在受伤不能动用灵力被迫缩小成幼崽形态养伤后会遇到这天杀的宿敌!
而且这宿敌……怎么说呢?
俩小孩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头发乱七八糟在脑后扎成个鸟窝,一身红衣也像抹布似的堆在身上,如果不是皮肤还干干净净的,就像个野人似的。
最重要的是,这货平时就这么想勾引他们了,万一现在趁他们没反抗能力动手的话……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谢危晃了晃两只沉默不语的崽,一脸疑惑,“吓呆了?我也没做什么吧?看你俩带伤还打架,这么能闹腾,胆子应该不小啊?”
这是……还没发现他们的身份?
司昆和孔维对视一眼,这一刻,这俩互相看不顺眼的敌人竟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俩是谁!
孔维立刻学着孔雀幼崽的样子撒泼打滚尖利的嘶吼:“你放开我我要揍死他!谁说我们是好兄弟了?我俩仇深似海!”
司昆学不来他的无赖样,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道:“……放手,我杀了他!”
谢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他是知道妖兽幼崽自小开智会说话的,因此也不意外,在看到俩小孩抱一起时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俩是要打到底了是吧?”
一人一鸟同时点头,“对!”
谢危:“没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一人一鸟:“对!”
谢危点点头,将他们背部朝上放到了床上,按住了他们的背,最后一次问:“真的没任何和解的可能?”
一人一鸟都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俩已经装定了倔强小孩,斩钉截铁道:“对!”
谢危深吸口气,点头,“好。”
接着他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庞大的灵力给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俩小孩心里的不安骤然攀升到顶点。
就在这时……
“啪啪!”
司昆懵了。
孔维也懵了。
谢危照着俩小孩屁屁又是轻轻一巴掌,“小小年纪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非要不死不休的,啊?”
“啪啪!”
“好好活着不好吗?生命这么美好不应该好好珍惜吗?都带着伤了不好好养着还在这要死要活,精力多得消耗不掉是吧?啊?”
“啪啪!”
“早知道你们这么能折腾,我费那个功夫救你们干嘛?放着你们被妖兽吃了不好吗?”
“啪啪!”
“再给我闹事,小心我揍你们!”
“啪啪!”
谢危拍拍手掌,站起身来看着床上呆住的俩小孩,冷哼一声,“出来,吃饭!”
说罢,霸气转身扬长而去。
束缚着俩小孩的桎梏霎时间消失不见。
一人一鸟呆滞半晌,慢慢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被那货揍了那里,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愤顿时涌上心头。
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不,只被一个人揍过屁股!
孔维是个比较闹腾忍不住的,立刻就尖叫着跑了出去,“啊啊啊我杀了你!”
司昆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红,他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把破烂的外套给脱了,只穿着尚算完好的中衣黑着脸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报仇,一定要报仇!
揍人屁……臀部之事,坚决不能忍!
半柱香后。
一处小小的院落里。
俩闹腾的小孩被分别用绳子捆绑在一根柱子上,面前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烤鱼,烤肉,炖汤,米饭,炒菜,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看得人食指大动。
谢危拿着一个大碗,正吃得津津有味。
他吃饭的速度虽快,但动作却并不显得粗鲁,看得出经受过很好的教育,声音也不大,就是那表情……实在太香了!
司昆和孔维互相看不顺眼似的头瞥向相反的一边,刻意不去看桌上丰盛的饭菜——别以为这样就想诱惑我们认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咕噜!”
扁扁的肚皮发出抗议的叫声。
司昆白白的脸微微一红,孔维正想嘲笑他,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咕噜噜”一声。
还多了一个“噜”。
孔维气哼哼把头埋翅膀里不说话了。
这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按说不会被这平常的吃食给打动的,奈何身体受损急需元气弥补,而且谢危那表情实在太香了,愣是把他俩的食欲给勾动起来了。
谢危几口干完了饭,把空荡荡的碗往桌上一放,目光电似的看向俩小孩。
俩小孩目不斜视专注看身边,充分表达对他的嫌弃之情。
谢危看了他俩半晌,突然一挥手解开了束缚两人的绳子,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吃饭吧。”
俩小孩“噌”一下转头看向他,满目惊讶和怀疑——这货竟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谢危一见这眼神就暴躁了,他特无奈的锤了下桌子,“干嘛?不想吃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怎么着也没饿孩子肚子的道理,自古饭桌上不教育孩子,没听过?”
他拿了两个碗,站起身走到一边的铁锅前给小孩打汤,一边道:“有什么事,吃完饭了再……”
他转过身来,声音戛然而止。
孔雀幼崽正把脑袋埋在面前的碗里胡吃海喝,羽毛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米粒,人类幼崽端着一副正经模样一动不动,嘴角边可疑的沾着一粒米粒。
谢危:“……”
谢危目不斜视,走过去把汤碗往两人面前一放,在两颗毛绒绒的脑袋上轻轻一拍。
“吃饭!”
话落,直接进了屋子不再管他们了。
一人一鸟豁然抬头,孔维一甩脑袋,米粒瞬间从绒毛上脱落,司昆也把嘴角边的米粒擦掉了,俩小孩对视一眼,眼里同时传达出一个信息:
这个人,和他们认知中的谢危好像不太一样。
孔维道:“夺舍?”
司昆道:“我用七杀剑试过了,没被夺舍。”
孔维“切”了一声,不太信他,转头看了看周围,见院子门没锁,心里突然涌上一个想法。
在这里待着随时有可能会暴露身份,不如趁着他没注意,逃?
司昆显然也看到了那没锁的院门。
俩小孩对视一眼,同时伸爪……
“嗖嗖嗖!”
桌上凡是能打包带走的食物全都被他俩一通祸害给卷起来了,俩小孩最后揣着差不多大的一个大碗,彼此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同时跑向了那罪恶的大门。
自由,我来了!
“阿嚏!”
谢危悠闲的躺在床上,摸了摸鼻子,心道:
他在附近种了很多痒痒草,一碰浑身就痒,不知那俩小孩中招没啊?
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随便乱跑了。
第8章
一炷香后。
空荡荡的小院里站了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孩。
司昆白色的中衣上全都是凌乱的痕迹,有草叶的刮痕,有土石的擦痕,白皙的皮肤都有点红,小脸也都憋红了,手指僵硬的垂在身边微微颤抖,堪堪维持着最后的倔强不去挠身上。
至于孔维……
这货早把身上的绒毛挠的乱七八糟了,大概是没了成年包袱,完全化成了幼崽模样在地上蹭蹭蹭,一边凄厉的惨叫:“啊啊啊痒痒痒痒死了!”
谢危大马金刀样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闻言不客气的翻个白眼,“痒了就进,自己洗,我可不伺候你们!”
孔维怒吼:“你在这里我怎么洗!”
谢危一挑眉,“都是男人还怕我看了你?物种都不同,你个小屁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娇气!”
话是这么说着,他还是站起身出了院子,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孔维立刻就窜了起来,“嗖”一下就冲进了水里,溅起一大捧水花。
司昆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慢吞吞一步一挪翻到了木桶里,在被热水浸泡的那一刻,忍不住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随即两道剑眉渐渐皱起,眉目之间杀气涌现。
“啊啊啊好气啊!”孔维用小翅膀趴着木桶边缘浮在水面上,另一只小木桶不住扑打水花。
实在怨不得他这么生气。
他俩出去没走多远,路上就碰到了拦路的痒痒花,本来这花但凡有点灵气都有驱除了,但他们经脉受损丹田闭锁,一丝灵气都调用不了,本来还打算强闯过去找个有水的地方,结果水是找到了,还是一条小河,但……
河里那鱼什么时候被谢危给驯服了,竟然一尾巴把他俩给拍上来了!
他们也试过找其它办法下山,但附近不少鸟兽好像都被驯服了似的,对着他们围追堵截,愣是把他俩给重新赶回了小院。
离家出走……失败。
司昆沉着脸没说话,心里在思考一件事——
谢危好像有驯养并操控动物的能力,从小鲸鱼亲近他就能发现端倪,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似乎也是突然之间就有了。
好像一夕之间,这人就变得不喜欢男人,实力提高,拥有了驯兽的能力,性格也变得狂傲了许多。
假如他真不是欲擒故纵,那让他去合欢宫做客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昆一边想着,一边把身上的痒痒花粉都洗了,皮肤总算不再痒了。
这时院门忽而被人推开了。
俩小孩见到来人,下意识做了同一个动作——双手/双翅护在身前,屁股往水里一沉让水没到下巴,一脸警惕的瞪着来人。
谢危嘴角一抽,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什么猥亵小孩的猥琐大叔。
他特无语的把手里新拿来的衣服并两条毛巾往旁边桌子上一扔,又放了一瓶药和一团纱布,道:“洗完了换上,药在这里,自己上。”
说完便郁闷的转身走了。
至于么。
他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光一只孔雀一个男人以为自己要勾引人家,现在连小孩都对他这么警惕了,他看起来有这么喜欢男人?
特么劳资一个钢铁直男大老爷们对男人完全不感兴趣好嘛!
他一边走着,脑袋上一溜发丝不听话的垂了下来,风一吹糊了他一脸。
他烦躁的扒了把鸡窝头,正在想着找个什么时机把这头碍事的长发给剪了,丹田之处突然红芒一闪,红莲刀不经主人召唤出现在面前,随即化成一卷红菱把他的头发整个包了起来。
就像包了个大红色的头巾。
谢危嘴角一抽,“行行行,我不剪不剪,我就是去……去洗个澡,顺带洗个头。”
红菱犹豫了一会,这才慢吞吞解开了,重新化成刀进入了他丹田里。
谢危:“……”
所以他的本命法器为什么要护着这一头他不会打理得鸡窝头?他一个大直男连扎马尾都能扎得乱七八糟好嘛!
还有这身繁琐的古式衣服……
谢危一脸麻木的看了眼身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抹布……
撕了算了!
一炷香后。
院子里俩小孩差不多已经收拾完了自己,药也上好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衣服也穿好了,正打算再琢磨怎么逃离这仇敌魔掌……
“嘭!”
院子门一开,谢危披散着一头绸缎似的长发,身上裹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沉着一张脸像个魔头似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往院子正中央的凳子上一坐。
别说,如果不是深知这货的本性,这魔头这副样子还真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洒脱魅力。
俩小孩子浑身瞬间绷紧,宛如面对大魔头般,下意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谢危眉梢一抬,细长的丹凤眼在他们身上一扫,突然勾唇一笑。
俩小孩立即瞳孔一缩——来了!这货要干坏事了!他要透露他的目的了!
“做个交易吧。”谢危缓缓道,“在你们找到自己家之前,我供你们吃穿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各答应我一件事。”
司昆眯了眯眼,心道果然如此,这货救他们果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冷声道:“什么事?”
谢危伸手一指司昆,“你给我梳头发。”再一指孔维,“你给我穿衣服。”
7/150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